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途径暮鼓山上有晨钟寺,这日东方未明,温珩煦身背古琴“囚”,带着长歌徒步上山。
为方便,长歌一身男装。
穿行在山林路径,夜月当空,两畔的苍松古柏,也许是因为香火的氤氲,迷蒙却透着股股禅意。
两人爬上了山,入目便是一舍寺庙,一灰衣小僧人正用大扫帚在扫地,那扫帚比他还高,看得甚是得趣。
“小师父有礼了。在下温珩煦,前来拜访化缘大师。”
小和尚合十礼道:“两位施主好。师父吩咐过,请吧。”
拾阶而上,径直入后院,那时风起,迎面落花纷飞。
长歌不由惊叹: “真是应了那句‘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哦?这花倒是好。”
她偏头,正瞧见他立于树下,落花翩翩落肩头。
好一幅《落花人独立》,看得她有些痴醉。
人生若只如初见呵。初见刹那,他就是这么从飞花中来。
还有在留囚山上,她趁手机还有电,偷偷拍了他几张,存着当屏保。现在她放在羽绒服内口袋的手机都留在了山上,他的阵法他人解不得,是最让人放心的。
他见她看他,便微微一笑。
她回之一笑,继续走。
他在后面喊住她 :“别动。”
长歌疑惑地转头,他刚好凑过来,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她的心跳漏掉了一拍。
“是这个。”他的指间拈下一片花瓣来。
她还以为他要吻她,是她想多了……
此等佛门净地,想什么呢!
长歌匆匆道了谢,转身就走,掩盖住自己红了的脸。
继续行走,前有三面石壁,各自上刻有诗句。
第一是 “落叶满空山,何处寻芳迹。”
第二是“空山无人,水流花开。”
第三是“万古长空,一朝风月。”
化缘大师一身僧袍,于高处独自品茗。
温珩煦见状,取下琴递于长歌,自己拔下“如意”,不在意地变作箫大小,二人和一曲《古茶》。
山
悠悠近远天
风
轻轻动古弦
僧
明月照青衫
一盏茶
弹指已千年
禅
一言一笑间
觉
时时待有缘
问客解脱何须远
回首时
方觉天地宽
青山外
天上天
一转身
几世人间
千古忧
放一边
佛号一声相传
……
“客心洗流水,余响入霜钟。”温珩煦出言赞叹。
“ 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长歌亦附和。
“何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化缘大师开口道。
远处瀑布飞溅,清水潺潺。
接下来便是品茶与对弈。长歌有些兴致缺缺,她只会五子棋,围棋一窍不通。
化缘大师给二人测字。
“昨日之非不可留,今日之事不可执。”是写给温珩煦语。
“前尘破镜囚良缘,来世轮回奇迹全。”乃做给长歌之鉴。
后来二人烧香击罄,拜佛。最后拜别大师而归。
这一路千辛万苦,温珩煦仍旧不忘每日投之以甜食,长歌知晓军旅清苦,多省着点,只是日积月累,她如今一日无甜,食不甘味,浑身无力。一吃甜食,立刻精神百倍犹如磕了药般。
走了大半个月,终于到了边城,军队里也不是没有女子,只是要么身份尊贵例如贵华公主,要么地位低贱此类军妓。
她是个例外,和公主同坐马车,周围一层层护卫。
贵华并非如溪宁那般是来凑热闹的。她心中自有一番计较。
长歌和溪宁说好了,有机会一定带她去北荒皇宫长长见识。
也许,那里有回家的线索也不一定呢。
边城名邛,可谓茕茕孑立,孤立非常。
邛地人农耕打猎俱在行。
温珩煦越来越忙,军事消息又不能让她旁听,只能越发上心,以期早日凯旋。
长歌坚持不懈记日记。
【从军日记·节芽
·灏帝二十一年,四月卅日,到达邛,同溪宁逛遍全城,民生凋敝。萧煜好闲,别人都在忙于应战,只有他和溪宁形影不离,我是不会承认我羡慕了。
·五月一日,楼郎攻城。
·五日,仍然。
……
·六月一日,天气越来越热,好难受。
……
七月七,七夕夜间,长歌在屋内难以入眠,温珩煦抱着她飞上了水平的城楼屋顶。
敢带人在城楼睡觉的也就温珩煦了。
战火纷飞的时节,战事紧急如紧锣密鼓,长歌还有幸和温珩煦看星星。
小说女主和男主一看星星就会有流星雨,她怎么就遇不到呢?
温珩煦撒了一圈避蛇鼠虫蚁的药粉,就让长歌躺着了,他随后躺下了,还给她打着扇。
满天繁星,夜空深沉,长歌寻找牵牛织女星起来。
“你看,那就是。”
“嗯?你怎么知道?”
“北宸星在这儿,然后你看这七星……”
夏天很热,屋顶的风吹得人好凉快。
“我唱儿歌给你听好不好?”
“好。”
长歌轻轻地唱起来《虫儿飞》。
在她情窦初开的时候,或许还可以不计一切和他在一起,快乐就好。
可是现在,她不能,她顾忌的太多太多了。
后来,温珩煦立了大功,战争就这么结束了。
长歌在看见了战争的血腥之后有些恶心,许久不曾吃肉,怎么劝也不行。
她听说这一次有悯王设计欲置太子等人于死地,幸得温珩煦识破。
本来该启程回京,但是,邻国新帝大婚,太子等人前往祝贺。
长歌大喜,天助她也!她可以光明正大入宫了。
北荒与南宁大不一样,常有女子衣着暴露,大大咧咧,民风开放可见一斑。
温珩煦本来想抹了药水改变长歌容貌,可是长歌似乎突然对药水过敏,他只得作罢,让她一直带着面纱。
鲛纱轻薄透气,不会闷着她。
进入北荒国都,贵华就总不见人影,颜溪宁拉着长歌到处逛。温珩煦和萧煜作陪带她们尝遍了各种小吃。
也许是造化弄人,这一日,长歌在看见一家队排的长长的甜点铺走不动路之后,颜溪宁放弃了陪她的决定,拉着萧煜去茶楼等他们,温珩煦宠溺地笑了笑,自己去排队买,让她站在不远处树荫下等着。
此时正是吴扭喘月时节,长歌走了许久,觉得热了,取出腰际檀木折扇扇风,不经意带出了手绢掉在地上没发现。
她还是觉得不够凉快,便解下了面纱使劲扇风。
闭目吸气,真舒服啊!
她眼看着温珩煦排队已经进入屋里看不见了,正翘首以盼。
这时候,一个人从身后左侧喊了她:“姑娘,手绢掉了。”
她回首半侧身,瞥见一方歪七扭八绣着长歌二字的丝帕——正是她的大作,有些不好意思,嫣然一笑道:“多谢。”
接过来,顺着手帕瞥一眼,那人俊朗非凡,气宇轩昂,现下已是目瞪口呆。
长歌没有多看,回过头,继续等温珩煦。
那人半晌回不过神,呆愣愣地,直到长歌看见温珩煦提着一大包糕点出门喜滋滋地小跑迎上去不见了影儿,那人还是一副石化状。
自此之前,他不知情为何物,不知何以有人不爱美人不爱江山。
☆、第 29 章
温珩煦很是纠结,既想把长歌时刻带在身边,让她一起去宫里赴宴,又不想让别人看见她。
要是有隐身术就好了。
然而,长歌还是戴着面纱去了。
新帝大婚,大赦天下。
三日不论政事,他们作为“友邦”要人自然是留在宫中热情款待。
这正中长歌下怀,可让温珩煦防得更紧了。
他与新帝打过交道,自知其年轻有为,更何况,这个新帝可是一奇人。
先帝无子,传位于幼弟昌胜王萧珏,这个萧珏与喜好游山玩水吟诗作画的兄长不同,他足智多谋骁勇善战,但是为人洁身自好,王府里连个侍女都没有。
这会登基为帝才不得不选秀封后。
长歌秉承少说多吃的原则一声不吭地闷头吃东西;温珩煦则一个劲给她布菜。直吃得她肚圆腹鼓,再也塞不进去了。
席间美人伴舞他俩都无心去看,丝竹交声觥筹交错他们都充耳不闻。
倒是观礼挺震撼的,但是与主题无关,这里不再赘述。
一行人安排住在若邻苑,得了帝王的特许可去御花园走动。长歌早就闲不住了,想四处逛逛,见识见识,还有就是想让溪宁带她去藏书之处看看。
温珩煦依旧是寸步不离。
入夏已久,晚风轻拂着,带走白日的燥热,也吹得人心都定了。
长歌和温珩煦两个人并肩闲庭信步,一言不发却温馨非常。
不远处假山之上的揽景台中,一人默默看着这一切,那人正是新帝萧珏,他刚刚看见一个窈窕淑女,就像那日令他一直魂牵梦萦的仙子。
他识得了女子身边的那人是宁国太子的谋士温珩煦,是个值得招揽的能人异士。
可惜……这个女子,她势在必得!
想着想着,唇角勾起一抹笑来。
在北荒皇宫的日子也是过得挺舒坦的,当统治阶级果然爽!
长歌也从颜溪宁口中终于得到了“图书馆”的准确位置,这一日,趁着温珩煦有事她和颜溪宁一起去。
不知道怎么了,她感觉一提到藏书阁,温珩煦就好像有点不对劲……【你们都懂得】
颜溪宁拉着长歌熟门熟路地七拐八弯,来到藏书阁,拿着从萧煜那里顺来的玉牌,大摇大摆地进楼。
所谓的藏书阁不过是座四方塔楼,楼前各有一匾,空无一字。
长歌由颜溪宁带着,进到里面四处找寻原主记忆里的那本奇书。
这一边,温珩煦心里有些莫名的慌张,许是离长歌远了吧?他想到他的长歌不由得抿嘴一笑。
“奇怪,我记得那本书明明就放在这里的啊!怎么不见了呢?”
“许是移位了吧,我们分开找一找。”
长歌向右走去,纤手拂过一排排的书册,不时抽出其中的“可疑书本”,许是抽书太用力带掉了一本书。
拾起来一看那本书正是一本通史,长歌不知怎么了心里就像有一个声音在呼唤,她就随意翻了翻,竟然不再是那些满纸的竖排繁体字,而是简体字还是楷体。
兴味来了,她转身后退正欲倚架好好研究,冷不丁右肩挨了一巴掌,吓得她掉了手中的书,回首望去,颜溪宁指横于唇前做出“嘘”声:“有人来了,快跟我躲起来!”
慌得她来不及捡起书。
刚刚藏好,门吱呀一声开了。
“……先生真乃神人也!如此博学广闻实令寡人惭愧!”
“陛下过誉了,草民万分惶恐。”
“这就是藏书之处,先生不妨这边来看。”
忽然止步,对后面的侍从道:“今日熏香甚好,有赏。”
温珩煦这才注意到,这阁楼里若有似无的幽香,倒像是长歌的体香……他平日里嗅惯了,一时没认出来,这么说来长歌竟然在这里……他状似无意瞥了这个权倾天下的帝王一眼,心下警铃大作。
两个人正好向长歌刚刚所在走来,踩着了地上的书。
“咦?”萧珏捡起书,不自觉得凑近鼻尖轻嗅,“莫非是有人”
“启禀陛下,刚刚有两名女子拿着萧世子的令牌来过。”
果然不假!他的长歌就在这里,不行,绝对不能被这个人看见他的长歌,看来回去得赶紧研制新药了。
帝王在藏书阁四处闲逛,看似在找书其实是寻美。
长歌和颜溪宁躲在靠墙角的书架后,眼睁睁看着他越走越近……她们为什么要躲啊!
长歌躲在颜溪宁后面,但是贴得近,颜溪宁突然站起身来,撞到了长歌。长歌被她这么一撞,重心不稳,往后一倒,哗啦一声带倒了书架,触动了机关,人却落入了暗道之中。
萧珏和温珩煦赶过去,只看见颜溪宁惊慌失措地跪地认罪,在看见温珩煦在旁的刹那,脸色“唰”得一下子变白了。
长歌以为自己死定了,谁知那书架后面竟有一道机关,她掉了进去,作自由落体运动,害怕地闭上了眼睛——温珩煦快来救我啊!
最后落到了一张网里,好在地道不深,才没有受伤。挣扎着从网里起身,得想法子出去——咦?那个一闪一闪亮晶晶的东西是啥?
这一边,萧珏一行人已出了藏书阁。他是识得颜县主的,怎么说他和萧煜也是堂兄弟,不能也太苛责兄弟的妻子不是?再说了,萧煜是要继承爵位的,也是他稳固帝基的一大助力。
长歌捡了地上的东西,在触碰的刹那,那东西骤然失去了光华,原来是一把钥匙,黑沉沉的,也不知道是石头还是木头。
地道里黑黝黝的,伸手不见五指,她大着胆子四下里摩挲,摸到了一处凹凸不平便试着重点探索一下。
“咔嚓”一声,石门开了,明亮的光线照射进来,无比刺眼。
长歌也没犹豫,当下便跑了出去。
外面绿树成荫,鸟语花香,回头一看,是一个山洞,洞门正在缓缓合上,她长舒了一口气,运气还好。
只是,这又是哪里啊?
对于一个路痴来说,你是别指望她记得路了。
只得循了感觉去走,走着走着,隐隐约约听见了水流的潺潺声。
顺着源头从下游走说不定就能走出去了。
越走近声音越大,直至眼前赫然一飞瀑矗立,中有一亭,亭中有碑,字看不清。
继续前行,有一水车,车前有一人负手而立,背对长歌。
长歌正欲上前问路,那人开口道:“姑娘止步。”
“公子好,小女子无意叨扰,只是不知如何走出去。”
“那又如何?”
“还请公子指路,小女子感激不尽。”
“顺流向东。”
“多谢。”长歌当下就转身顺流而下。
那人缓缓转身,望着长歌渐行渐远的身影,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
竟然误入禁地呵,天意么……
长歌终于走出去了,刚刚好碰见温珩煦,他紧张地看了她很久,她一开始不好意思地垂首,后来见他一直盯着她就有些疑惑,抬首问道:“怎么了?”
“你去哪里了?见了什么人吗?”
“没有啊!”她急于辩驳,“我……和溪宁去藏书阁了……”她不能说原因,她知道他不想她离开,但是……
“……走吧。”他没再深究,牵着她的手,带她回去了。
这日朝食,长歌拿着个馒头啃干净了面皮,就不愿意再吃了,喝了点豆浆,其他点心都不想碰。
温珩煦指着那只狗啃似的馒头问道:“不吃了?”
“嗯,吃不下了。”皇宫招待真不错,做米虫感觉真好。
他一边淡定自然地将馒头拿着细嚼慢咽,一边眼睛一直盯着她,观察她细微表情。
在看到她惊异又害羞之后,满意地一笑道:“浪费不好。”
还好意思说浪费,是谁点了一大堆都吃不掉了啊!
两人来到荷花池的湖心亭,看四周荷叶田田,隐隐有颓废之势,暗爽炎炎夏日即将作别,又叹时光飞逝盛季不再。
对坐亭中,面前摆了莲藕点心和荷叶茶。
“留得残荷听雨声。”莲藕中塞了蜜饯糯米,一并蒸了,入口即化,甜甜的。
“这莲花可观赏,莲叶可入药,莲茎可抽丝,莲藕可食用……真是一身宝!”
“芸薹也不是吗?花可采蜜,叶可食用,籽可榨油,杆可作肥。”
“芸薹是油菜花吗?”
“是的。”
“很遗憾啊!今年没有能够在油菜花盛开的时候放风筝。”
“风筝是过年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