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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女-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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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什么?”林飞卿奇道。
  明夏便将前几天卢思宁想要带小郎走,卢氏舍不得的话说了一遍,林飞卿听完笑道:“你这个舅舅,果然是个有心的。只是,太急了些……眼下小郎还小,三舅身体又不好……”
  “是啊,小郎现在,连穿衣都穿不整齐呢,虽说去了必有丫环服侍,但毕竟是……唉,我和娘亲都不放心呢,所以想等到小郎能自理的时候再去,也不麻烦舅舅他们。”
  林飞卿点点头,又道:“小郎小,你可不小呢,难道你就不想去看看长安?长安百业兴旺,人口众多,那里胡人云集,有胡姬舞蹈的胡人酒店,有来我朝求学的波斯僧侣,还有新罗百济前来做生意的商人。东西两市繁华,有北方各族的奇珍异兽,也有岭南运来的土特产品,还有阿曼的珠宝,波斯的玩器,品种各异,满目琳琅。长安又是京城,自有一种富庶,是信都比不了的,城内还有不少的佛寺道观,名胜古迹,二娘,你真的不感兴趣么?”
  明夏笑笑,收回神往的目光,一时间竟是百感交集。
  怎么会不感兴趣呢?
  她从来都喜欢海阔天空,四海遨游,那是她的理想。大唐的都城长安,这个见证了封建鼎盛王朝之兴衰的城市,一直是明夏心里的梦,她又怎么会,不感兴趣呢?
  “自然是感兴趣的……但是,表哥,眼下……却不行。”明夏叹了一口气,看着一旁专心练字的小郎和三娘,有些无奈地笑道:“表哥,我走不开呢……爹爹病着,娘亲又理不得作坊和小雅居的事,三娘和小郎还小……我不能走。”她现在是家里的支柱,又怎能轻易离开?
  林飞卿细细查看明夏的神色,觉出她并没有敷衍的意思,便不以为然道:“那又何妨?二娘,你若真的想去,小雅居和你那个作坊,我都可以派人打理,三舅舅母,也自有人照应……”这些都是小事情,对他来说,安排妥当只是易如反掌,可表妹,为何这般为难呢?
  林飞卿不明白。
  但明夏却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她一清二楚。
  就好像刚穿越来那会儿,她初来乍到,心灰意懒,也不想融入这个怪异至极的社会,便冷眼旁观着杜礼为了家庭付出的一切一切,无动于衷着卢氏那一直蕴含着担忧与伤痛的眼神……直到杜礼病重,家中几欲崩溃,做为长女的她,再也不能袖手看风云,她只有打起精神,作为对杜家这两年无私关怀的回报,也要好好经营酒馆,努力赚钱养家。渐渐地,这个迫不得已加诸与她身上的家庭,竟成了她心中最重,此时的她,又怎能抛下病重的父亲,孱弱的母亲,以及幼小的弟妹,而去追求那般潇洒自在的生活?
  一家人,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她来当。
  “多谢表哥,表哥的心意我领了,只是,太麻烦表哥了,我现在也抛不下爹爹和娘亲,所以,只能待日后有机会了。”明夏望着林飞卿,真挚地道着歉意。
  “如此,就待以后吧……反正长安城就在那里,一时间也跑不去,表妹日后得了机会,再去看也是一样的。”林飞卿笑笑地说。
  又说了一会儿,便到了例行哭丧的时间,明夏告辞了林飞卿,回到自己院里穿戴整齐了,带着小郎和三娘进了灵堂,便见堂中白花花跪着的人群中,多了两个陌生的身影。
  心知这就是自己那两位声名远播的才子表哥了,明夏便多看了两眼,只是卢荃和卢茗俱都背对着她,又身着那种不修边幅的麻布孝服,以至于连背影都不够明显,明夏便叹了一口气,乖乖地跪在一边。
  偷眼看了看卢氏的位置,见她精神尚好,明夏便放了心,只是低着头,默默地等着这仪式的结束。
  然而,这回的时间却极长,长的不同凡响,前面上香的一个接着一个,哭丧的一声高过一声,竟好似没完了似的,明夏知道这是下葬前的最后一次,便耐着性子等着,只是三娘却不耐了,跪在明夏的身边,身子扭来扭去的,只是乱动。
  三娘都坚持不下去了,只怕小郎也是一样……
  小郎是个男孩子,自然不与明夏三娘在一列,明夏看向小郎所在的位置,果见他的小身影软趴趴地跪着,全没一点男子汉的硬气,跟旁边俱都是直着腰低着头的身影一比,便分外显眼。
  正当明夏担心小郎要撑不住的时候,仪式结束了,明夏松了一口气,装模作样地拿手绢抹了抹眼睛,便跟着身旁一众卢家外孙女儿站了起来。
  这一晚本不是卢氏值班,但她顾念这是最后一日,便执意要去守灵,明夏无法,交代了落雪多加留意,便陪着三娘和小郎,留在了她的小院子里。
  吃过晚膳,便有几位这几日方才认识的表姐表妹们前来,明夏又坐着跟她们说了一会子话,又去向外祖母请过了安,便准备招呼三娘和小郎歇息了。
  “阿姐,妩媚姐姐——”
  正给三娘梳头的明夏一听,便转过了头,果见妩媚站在她的身后,冰冷而瑰丽的眉眼间,好似染了一层秋霜,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悲意。
  “这是怎么了?”
  妩媚闻言,却破天荒地笑了笑,意外的温暖叫明夏看的惊奇,更加确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便追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云柏找你。”
  “找我?”明夏失笑一声,道:“现在?”这大晚的天,找她做什么?
  “嗯。”
  妩媚应了一声却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怜悯,明夏心里咯噔一声,顿时好似坠了个铅锤,沉甸甸地生疼。
  怎么?难道是家里……出事了?
  绕过灵堂和守夜的丫环仆妇,明夏跟着妩媚左拐右拐,终于来到了内外院交接的地方,她住了脚步,探头一看,便叹了一口气。
  出来晚了,执夜的王婆子都上班了,那个白天里走过无数次的小门,现在便成了一道障碍。明夏想了想,便先叫妩媚跟守门的婆子说一声,看能不能通融,让她出去。
  这里毕竟是卢府,她是卢府的亲戚,又是位小姐,为了清誉,只得慎重。
  明夏暗暗腹诽着封建害人,却不得不站在阴影里,焦急地等着妩媚回来。
  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妩媚回来,带回的却不是好消息,明夏心中焦虑,银牙一咬,便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王婆子是大老夫人老王氏的陪房,在这卢府也是极有资历的,又因为尽忠职守,便被老王氏拨出来专守内院,这些日子因为二老爷的葬礼,晚间从她这里出去的人真是数不胜数,从来只是很轻松的工作,陡然变得繁忙起来,王婆子便有些不耐烦。
  又因为小王氏亲下了命令,叫她看严些,毕竟近来内院入住了不少女眷,小姐们也多了十几个,王婆子便只认大小王氏给的手信,没有手信想要出入内院的,过了亥时就别想!
  “王妈妈——”
  王婆子一听,便知是方才那位冷丫头的主子出来了,心中冷笑,面上却挂了笑意,欠身道:“表小姐唤老奴,何事?”
  明夏站在光影之中,望了王婆子一眼,只是淡笑道:“王妈妈好,我有急事,要出去。”
  不出所料的,王婆子垂着眼眸笑了,口中却不容质疑道:“表小姐请回吧,若真有急事,便去大夫人那里领了手信,我老婆子也好有个交代。”
  “好,”明夏毫不迟疑地转头向妩媚道:“妩媚,烦你即刻去大舅母处,领个手信出来。”说完却转了身,看定了王婆子,一字一顿道:“王妈妈,眼下我却是有急事,可否容我先行?”
  王婆子本待说不,一抬眼却望见往日温文有礼的表小姐,眼中闪现的竟是清冷的仿佛利剑一般的光,登时便打了个冷战,口中嗫嚅道:“……好。”
  “多谢王妈妈。”
  明夏走出内院,便见云柏正在门外,翘首以待的焦急模样,莫名地就叫她添了一分担忧……
  “云柏,怎么了?”
  “尹叔传来口信,说是小雅居走了水,所有的家当都……付之一炬了……”
  第七十一章:行路难
  这场亲戚,走的可真是旷日持久啊……
  明夏抱紧了胳膊,雨后的清晨,冷意如水一般,竟是侵透肌骨一般的清寒。
  大概是入秋的缘故吧。
  来时犹是炎夏,去时却已入清秋,果然是旷日持久。
  倘若不是这么久,也许,小雅居就不会出事了……
  明夏叹了一口气,那一点微微的悔意上涌,如潮水一般迅速袭击了她的全身,让明夏的眼角,不知不觉间便有了湿意。
  参加完外祖父的葬礼,明夏便以生意上出了事故为由,跟卢氏商量好了,便急急地离了卢家。除了卢思宁,卢家没什么人是真正看重杜家的,因此明夏的去留,人家也并不在意,她又是赶着大清早走的,那时候,卢家大多数人甚至都还在睡梦里。
  因为走的匆忙,同时也是为了轻车简从便于行路,明夏几乎没带什么东西,除了云柏也没再叫别人随行,其他的人都留在了卢家,包括林飞卿和杜忠,以及……力奴。明夏想起力奴那受伤的眼神,便觉得愧疚,力奴也是一片好心哪,可她却弃之而选云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二者相较,云柏沉稳灵活而且与她相识的时间长,与力奴相比,属于知根知底的,一路有他随行,明夏就很放心,眼下是特殊时期,家里还不知怎么样,明夏也顾不得照顾力奴的情绪,一切以赶路为第一要务。其他人等着过了卢稽的三七,再同卢氏一块儿离开。
  卢氏不明所以,只道是明夏那间作坊出了事,却不知是家园不保。明夏暂时也不想让卢氏知晓,免得刚刚经受丧父之痛的卢氏,再听到家园破灭的噩耗,一惊一痛下弄出病来,她可就真的手忙脚乱了。是故明夏不仅不纠正卢氏的误解,言语间还加以诱导,卢氏便丝毫也不怀疑,明夏这才放了心,交代了陈震力奴和妩媚好生照看着卢氏,又安抚了三娘和小郎一回,便火急火燎地叫云柏驾了车,回家。
  因为尹贵的口信只说是小雅居出了事,并没提及杜礼,明夏放心的同时,又有些微微的揪心。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尹贵既然没说杜礼有事,那就是杜礼并没受什么损害,明夏对这一点深信不疑,但虽说是毫不怀疑,内心里,却始终有一丝担心,叫她不敢全无挂碍的松懈。
  云柏知道明夏的焦虑,驾着马车倒是赶得飞快,但武邑之于信都,毕竟隔着好几百里,这驾车的马也不是什么日行千里的乌骓赤兔,不间歇的赶了一日,信都却仍是遥遥在望。
  明夏为了赶路,也不考虑宿头什么的,反正这唐初的治安是有名的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盛况比比皆是,即便是晚上赶路,也不怕碰上劫道的,明夏便真个叫云柏连夜赶起路来,只可惜天公不作美,方入夜不久便下起雨来,路上泥泞不堪行走,连夜赶路便成了难题。
  “云柏,我们找个避雨的地方,先歇下吧,等天明再赶路,也不迟。”明夏打开车门,向驾车的云柏大声喊着。
  虽然马车行驶的声音轰隆隆的,下雨的簌簌声也山响一般,但云柏却飞快地应道:“好。”
  明夏点点头正要回了车里,一道闪电划亮夜空,她却望见云柏的衣衫肩头俱已湿透,顿时一阵过意不去,但想了一下,明夏却仍是缩回了车中。不是她心安理得,而是即便跟着云柏同在外头淋雨,也无甚作用。
  更何况,云柏的身体本就好过她。
  但终究是不安心。
  不安心的同时,一层深深的感激像这湿意一样弥漫开来,叫明夏的心中,又是一阵温暖。
  是该给云柏涨工资的时候了。
  明夏只是一想,心中却痛了起来,并不是因为心疼这钱,而是,小雅居啊,那个花费了她无数心血的地方,竟然,付之一炬了?
  明夏的心里,总是不信的,好好的东西,怎么说没就没了呢?一想到这个,她的心中就是一阵痛,难过的甚至叫她发不出声音来,所以一路上明夏都强迫自己不要想,此刻突然触动了脑海中的那个机关,莫名的哀伤便又席卷而来。
  “前面好像有处草棚,我们就在那里歇歇脚吧?”
  云柏的声音混合着大雨瓢泼的哗啦声,从车门外隐隐传来,明夏一怔,忙起身打开车门应道:“好——”
  话音未落,车子却毫无预警地向一旁歪去,这变故如此突然,以至于明夏根本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倾斜的车厢抛向一边,顿时天旋地转,“咚”的一声,左耳上方的脑壳便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要撕裂了她整个头颅一般,只一秒,明夏便被这不可抵御的剧痛击的失去了意识……
  或许是潜意识里的危机感,叫明夏只昏迷了一会儿,便苏醒过来,然而整个头颅都弥漫着剧痛,好似戴了个金箍一般,叫明夏一阵后悔,醒来这般痛苦,还不如晕着呢……
  “小娘子,你没事吧?”
  头顶上方传来云柏焦急又担忧的声音,明夏忍着痛意抬起眼眸,便望见两点星辰,泛着夜的光,正定定地望着自己,而她的身后,却是一个带着些湿意的,宽阔的胸膛。
  顾不得赧然,明夏忍着一阵阵刺骨的痛意,先向云柏道了声谢,不用说,这回又是云柏救了自己。
  但云柏却有些不好意思,语气中还带着歉意:“若不是我一时失神……”
  “不怪你,”由于全副精神都放在了头上,明夏的声音便显得苍白而无力,“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倘若不是有你随行,说不定……我此刻,更严重,啊……”
  又一波痛意,叫明夏忍不住呻吟出声,云柏下意识紧了紧手臂,口中却急道:“小娘子,你怎么样?”
  “无……无妨。只是……痛一阵罢了,忍过去了,就好了。”明夏虽说的轻巧,自己却不敢掉以轻心,这一下撞的如此之重,好似天崩地裂一般,脑震荡只怕是定了,她唯一祈求的,是千万别留下什么后遗症,譬如痴呆啊,植物人啊,面瘫啊什么的……只要不是这个,她就不害怕,痛一点,忍忍也就过去了。
  停了一会儿,明夏觉得好了些,便拿左手捂着头,缓缓地从云柏怀里站了起来,然而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间或一道闪电划过,借着这短暂的光,她才看见,自己已在草棚之中,明夏心中一动,道:“这不是咱们来时,歇过脚的那个?”
  “是啊,就是那个。”云柏看了看,也笑了,小娘子还在这里买了店家好几顶草帽呢。
  “嗯,”明夏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路程,明天一天,肯定能赶回信都了,这个意识叫她高兴起来,连头上的痛苦也仿佛轻了些。
  “小娘子,你先坐坐,那里还有些碎柴,主人不在,我们就自取自用,我去看看柴火湿了没?若是干的,咱们就能点个火,烧些热水,顺便吃些干粮。”
  “嗯,”明夏应了一声,却奇道:“云柏,你……你看得见?”难道,云柏还会夜视之术?
  只听见云柏嘿嘿笑了两声,也不答言,便走向草棚一角,明夏只听的稀里哗啦一阵木柴碰撞之声,之后又是云柏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就见距离她不远处,突然闪出一星火光,火光之后,映出一张年轻的、坚定的脸。
  一阵风吹过,夹杂着细小的湿润的雨滴,明夏被这凉风一吹,只觉得胳膊上寒毛直竖,一个激灵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云柏便笑道:“小娘子,快过来。”此时他身前的火堆已然成型,星星之火也变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火堆,云柏只怕把草棚的顶也烧着了,便不敢点的太大,即便如此,也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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