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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开衫襟跪在漠语妆面前,王林山以退为进,婉转的阻住了漠语妆的心思。
“。。”
没想到王林山会来这一招,漠语妆无声的点头应着,允其继续说下去。
“谢皇夫允臣之言。林山别无它求,只求皇夫能挽开一面,手下留情,允皇太夫此生不再流泪!林山受尽三朝皇主恩惠,定会依守承诺,永生守在大凰后宫,终其此命,不嫁不娶,只为后宫各位主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还望皇夫成全!!!”
目光坚决,不颤不移的望着漠语妆脸上的诧异,王林山伏地扣首三响,咚咚咚!硬是把漠语妆脚下的一块石砖磕成了两半,而他的额角,已是皮破血流,红液横飞。
☆、那是一种夹杂着羡慕与祝福的喜极而泣
“你。。确定?”
恍然怔住,漠语妆因王林山的一席话心境阔然开拓!
如拔云见日,登山望海,胸怀里狭隘的阴霾一扫而光。
难以想像,世界上还会有像王林山这般痴情的女子?
为了鸢碧菡可苦守大凰宫十几载不曾言悔?不曾有恨?
是乃世间大情大善之女子啊!
虽然比起他的烟儿还是有很多的距离,可是对于一个出生在以‘奉女权为尊’的女子国渡,能做到为自己心爱的男子此生不娶不嫁,那是多么令人敬佩的勇气?
如果当年他的母亲能做到王林山的十分之一,恐怕他的父君也就不会含恨而终了罢。
“臣,不敢妄言!”
再一扣首,直磕得身骨晕晃,视线不清,王林山摇摆两下,咕咚一声,倒在漠语妆的衫衣尾摆,昏了过去。
“南冥,送他回去休息。”
一日之内,凤鸾殿上,血溅三人,皆是为情所困,皆是为爱所惑。
南冥背着王林山离开之后,漠语妆脑中一阵嗡鸣,视野忽明忽暗,连烛火都在漂移不稳。漠语妆扶着殿墙走到桌案旁,备旨研墨,提笔书写出一道交给鸢碧菡的婚赐圣旨。
“鸢碧菡,有了这道圣旨婚约,你此生。。都不会再流泪了吧。。”
圣旨写完,扣上女皇专属的皇权大印,漠语妆把圣旨卷好放入锦盒,走回内殿,把锦盒置在鸢碧菡的双手指间,脸上带着疲倦之色,拖着沉重似铁的步子,慢慢走出凤鸾殿。
他现在,需要找一个安宁的地方,好好的检讨一下,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对的?
为什么好的事情。。总是让人如此的感伤;
为什么好的结局。。总是让人如此的想去遗忘。
女皇此次纳夫,比之前的任何一次亲礼都要低沉,肃重,没有朝臣庆贺,没有多余的繁文缛节,有的,只是大凰后宫里的皇子、贵夫们。
当鸢碧菡一身大红喜服如燎原烈火一般抱着女皇的灵牌,脸上洋溢着炫若繁花的笑容,幸福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帘里时,所有的人都为鸢碧菡的勇忍艰辛而侧身掩泪。
那是一种夹杂着羡慕与祝福的喜极而泣!
能够冲破世俗的困缚,不管血源,不问亲情,只是一心一意的为自己的爱情努力,挣扎,永无休止的去争取,这才算的上是真正的爱情吧。
鸢碧菡在礼侍的引领下,含羞带怯的与女皇的灵牌一拜天,二跪地,三夫妻对扣,四洒酒敬天,礼数始成。
当礼侍喊出‘亲礼大成,送入洞房’的时候,潮水一般的掌声伴着所有人难以抑制的啜弱泣泪声,交互相杂的传歇接替,让人闷堵的心里发慌。
为什么会这般难受?为什么会这般的不安?
总像似有不祥的事情正在酝酿,正在发生?
“呵呵!”
亲礼大殿上,忽然传出一道所有人都熟悉的女子声音,在低低吟唱。
远处,黑云滚滚悄息而至,风雷突变,捎起无边岸际的蓝风信子花瓣,卷入亲礼大堂,缱绻起满堂飘彩的信子花香。
“谁?是谁?”
抱着女皇灵牌的鸢碧菡只觉得怀里的白玉女子一震,随后,白玉的份量好像轻了很多,多到鸢碧菡根本觉察不出他怀里正在守护着的玉牌是存在重量的。
☆、再见,朕风华绝世的大凰美人
“烟儿?是你吗?”
漠语妆握着椅子扶手的指腹狠狠一掐,生生抓断了一柄上好的黄梨木。
“烟儿?烟儿?烟儿!!!”
莲花般盛开的美色眸宇里,是惊魂未定的缕缕相思,苒陌风霍的从座位上站起,望着空荡荡的屋顶,撕里竭底的震声呼喊。
“烟儿?烟儿?烟儿在哪里”
鹒儿的身旁,悄悄探出一道痴痴傻傻的眼神,楚千枫抱着怀里的冬瓜,用手轻轻抚着冬瓜的瓜顶,深怕惊到冬瓜似的,小声到不能再小声的安慰说道:“皇儿,嘘!不要害怕,不要哭,你的母皇,好像要来了,来接咱们回宫,这凤来山,死冷死冷的,可不是咱们应该呆的地方。嘘~嘘~”
“。。。”
听到楚千枫说话的鹒儿,一把揽着楚千枫抱在自己怀里,泪痕轻泛,溺声哄着,“主子冷了吗?有鹒儿在,主子不冷,鹒儿做主子的小暖炉,把主子暖的热烘烘的。”
“不是我冷了啦。是皇儿冷啦!你摸摸它?为什么总是身体冰冰的?昨天怎么就是暖着的呢?还有哦,皇儿怎么一夜之间长了这么大呀!昨天还能让我捧在手心呢。。”
楚千枫抱着冬瓜在鹒儿的怀里使劲挣扎,一双水墨染开的眸子滴溜溜的绕着头顶的那方空气转来转去,仿佛正在找寻什么。
“。。。”
鹒儿迷惘着楚千枫碎碎叨念的抱怨,他要怎么向他的主子解释呢?
直接告诉他的主子昨天那个小主子是烤红番薯,已经被他这个迷糊的主子吃到嘴里去了吗?
短暂的分神,再回神时,已是满堂屋瓦的恸哭之声。
所有的人都张望着头顶那方小小黑黑的暗色空间,好像,他们想要寻找的人就躲在那个地方,偷偷的藏着,不肯出来与他们见面。
烛火飘动,蕊芯左右摇摆,就像亲礼殿上的所有人的心情,被那一声远来的女子浅笑揪的紧紧的。
烟儿,是你吗?
是你来了吗?
你一直都在的,对吗?
你一直都在守护着我们这些男子,对吗?
殿堂里的烛火忽然全部灭去,宫殿外响起了声声震耳欲聋的电闪雷鸣。
伴随着阵阵雷电的轰鸣,女子宛若游丝的声音再次传来:“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尘凡。妆生晓梦迷旧顾,凰女异世戏千年。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来去匆匆影翩然。。”
“语妆。。朕无憾。。”
“陌风。。朕无憾。。”
“轻尘。。朕无憾。。”
“若语。。朕无憾。。”
“临玥。。朕无憾。。”
“千枫。。朕无憾。。”
“子荨。。朕无憾。。”
“洛凉。。朕无憾。。”
“秋涟。。朕无憾。。”
“碧菡。。朕无憾。。”
“长生。。朕无憾。。”
“子曦。。虽然有些亏欠了你,但朕。。依然无憾。。至少。。朕牵过你的手。。入过你的怀。。感受过。。你的心。。”
“好好生活。。都要无憾的活着。。和朕一样,在不同的时空里,不同的界域里,精彩的活着。。。”
“朕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可能,朕希望你们。。能够像爱朕一样。。那么的。。去珍爱自己。。去享受人生。。努力去拥有你们已经得到的一切。。”
“美好的。。伤感的。。欢喜的。。悲哀的。。残缺的。。多余的。。幸福的。。痛苦的。。当然,也包括。。离别的。。”
“如果你们要问朕为什么?”
“那朕会很骄傲的告诉你们。。”
“因为。。”
“那就是人生。。。”
“那就是生命。。。”
“那就是朕,出现在这里的。。全部意义。。”
“大凰国里的美男子们,朕因你们。。而体会到了一次与众不同的人生。。朕因你们。。而感受到了一次不寻常的生命跳动。。朕因你们。。而懂得了爱与被爱。。朕因你们。。而记下了。。三世刻骨铭心。。的大、爱、滋、味。。”
“朕要走了。。奈河桥上的入门关开了。。”
“不要跟着朕来。。那是朕最不愿看到的戚伤画面。。”
“记住。。两情若是长久时,不会在乎朝朝暮暮。。。两情若是久长时,亦不会去在乎那短暂的暮暮朝朝。。”
“再见。。朕风光无限的大凰后宫。。”
“再见。。朕风华绝世的大凰美人。。”
“再见。。给了朕无数回忆的大凰天下!”
“再见。。朕爱你们。。很爱。。很爱。。爱到苍海桑田的变迁,爱到海枯石烂的诺言。。爱到。。此生。。再也无憾,再也无悔。。再不贪恋。。。”
☆、很血腥,很迷离惝恍
女子的声音,呜咽渐沉,在亲礼殿堂上越飘越远,越远越飘,飘飘远远,远远飘飘,浮浮沉沉,跌跌荡荡,终是随着雷电的消失而幻化失空,收于无形。
所有身处亲礼殿堂上的男子们,怔忡的望着殿门外的那片染了暗色的雷雨天空,像是做了一场极其真实,极其美丽的梦。
在梦里,他们的女人似在向他们告别,似在向他们传递着一种不悔、无憾,美如烟花般绚烂华贵的绝色人生!
“啊!!!”
“啊!!”
“啊”
“皇上!!”
“烟儿!!!”
。。。。
接二连三的崩溃喊呐声来自大凰皇宫的亲礼殿堂上,竭嘶裂膛的悲伤感在殿堂内毫无目的的疯狂蔓延。
那一日,大凰皇夫摔碎了一尊千年古白玉,打烂了喜宴上所有红色的东西,白色的东西,五颜六色的东西,凡是入了他的眼的东西,无一幸存。
那一日,苒陌风在大凰皇夫摔烂东西的音色下,吹了一整日凄迷怨咽的箫曲。箫曲后经传入民间,一曲惊世,深得文人雅士的推崇和喜爱,被列为大凰四部神曲之一。
唯一让人觉得颇有遗憾的就是这首曲子并没有被曲作者赋予一个堂正的名字,民间统传的曲名为‘无意’。
但多年之后,某一懵怔女子曾自诩聪明的笑话此曲作者,说此曲目的名字应该为‘念妻’,原因是多亏了她,他才能作出这么好听伤感的曲子。
某曲作者凌乱的抽抽唇角,忽而一笑,拥着某懵怔女子入怀,甚是宠溺的解释说此曲不是没有名字,只是因为当时心里太过悲伤,不敢把名字说出来。某懵怔女子不依的追问箫曲的名字,定要曲作者说出不可。曲作者无奈,只好贴在女子的耳边,悄声说了一个字‘殇’。
某女听到,翻了翻眼皮,状似很无语!
某曲作者看到某女的夸张表情后畅然大笑,拉过某女的手掌,在其掌心用手指写到,‘烟儿的存在,从来都是陌风心口上疼的最厉害的‘一曲殇’,陌风以此曲命名为‘殇’,有何不对?’
“哼!还烟儿?”
某女一甩飘逸的长发,故意露出额眉上一道吓人的伤疤,吃醋的捶着曲作者厚实的胸膛。
“好嘛!好嘛!寒、寒儿!不气!乖!乖!”
说着不太擅长的哄人话语,某曲作者拦腰一抱,抱起女子向座落在山脚下的一栋木房走去。
“喂,放我下来,你干吗?你干吗?”
某女在某曲作者的怀里扑愣着两只瘦弱的小翅膀,说的咬牙切齿!
“哈哈!赔罪!”
在塌上赔!百次千次的赔!
把她欠他这么多年的,都赔回来!
“我不要!我不要!今日该轮到楚千枫了,不该你的日子啦!”
某女抓着曲作者不肯放松的手臂,严重抗‘议!再抗‘议!
“哈哈!楚、千枫?和我、不在、同一、级别上!我、和漠、漠语妆、是、同级的!今、今儿,就、就抢了!抢走!爱、爱咋、咋的!”
软软的身躯往自己的塌上一放,曲作者合门关窗,欺身压上。某女被曲作者不常显山露水的霸道迷了个正着,乖乖受犯,成了某曲作者的一夜美食!
多年后的美丽时光,当事者在现时是无法预知的,所以仍旧含混着一缕目光忧伤,将心在残忍的离别里划得很血腥,很迷离惝恍。
☆、天上出现了两个太阳啊
“皇夫,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喜庆的成亲宴,演变成一片的哭声燥乱的送行宴。
满殿的喜器狼藉,大凰皇夫血眸清冽,寒气峭颤,摔开手中的一把椅子碎散成块,转眸望向跪着爬进亲礼殿门的皇城护卫兵副统,血红色的眸光里透着询问。
“回皇夫,天上、天上出现了两个、两个太阳啊!很多百姓都聚在皇城的四处城门口,求见皇上啊!恐怕天下要大乱了啊!”
副统吓得方寸大乱,在皇夫面前口不择言!
“胡说什么!哪来的两个太阳!不是说了皇上身体不适需得在宫内好生静养,不得见日的吗?”
拎起一椅子甩向副统的脑顶,漠语妆把心底无处发泄的闷气全用在椅子上,一道力量过去,打得副统头破血水迸裂,当场晕厥。
“禀皇夫,文承傅儒雅于殿外求见!”
亲礼殿外,一名消失很久的黑衫男子抱着佩剑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寅辙?”
他不是自烟儿下葬后就带着他手下的龙凉暗卫消失了吗?怎么出现在这了?和傅儒雅有关?
漠语妆瞥眸打量过殿外站着的男子,认出了男子的身份。
“正是在下,文臣傅儒雅有急事于殿外求见,但护卫声称皇夫有言在先,今日不见朝臣,所以,寅辙特地进来知会皇夫一声。”
女皇辞世,寅辙因由离世玉而产生的暗卫任务提前结束,由皇宫转至龙凉暗卫本部,主要负责培养新的暗卫首领,为下一任承继离世玉的君王提前作好准备。
然而,正当他悠哉乐哉的坐在本部大堂上喝着小酒,搂着小美女欣赏花楼里的美人舞蹈时,傅儒雅却忽然拿着一道女皇亲手赐予的婚旨要他跪地接旨,傅儒雅跟他来硬的,他自是不服。可是好歹看在她是想跟他拼命的份上,寅辙勉强妥协态度,跟着傅儒雅回了府。再后来,自然是八抬大轿娶进门,地位容升,夫妻恩爱了。
这也是为何寅辙会出现在皇宫禁地的原因。
“叫他进来!”
漠语妆在血眸的影响下,理智出现少许混乱,傅儒雅在这时赶到,正好辅衬了漠语妆缺少的那一部理智和清明。
寅辙听了皇夫的命令很快把傅儒雅请进殿内,傅儒雅一见到殿内的各种摆设,宴席膳品,就隐隐猜到殿内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再转头看看蹲在地上一片片捡着白玉瓷片泪如雨下的鸢碧菡,还有他身上穿的那一袭尤为火红的嫁衣?心中马上就明白了谁是今日成亲礼宴的主角。
只是,这亲礼的主角,看似不太合乎常理吧?
冥婚本身就是一种糟‘蹋活人的残忍事情,更何况还是要活着的父亲和死去的女儿冥婚?
对于鸢碧菡,对于女皇,这条路能是正确的吗?
如果是正确的,那怎么会出现天辰异象,太白金星随日追逐的不合常理的事情呢?
寻了块地面干净没有能扎坏肌肤的瓷片、木刺的地方,傅儒雅跪地给殿堂里的各位大小主子们扣行拜礼,“皇夫万福!各位贵夫们万福!各位小皇子们万福!宝萱小公主万福!”
“起来吧!外面出了什么事?”
什么两个太阳?什么天下大乱?
漠语妆虽从未听说过此事,但看那副统的表情,好像事情挺严重?
“回皇夫,儒雅前来正是欲向皇夫禀明此事。”
女皇下葬一年多,大凰国的政务一直是由皇夫在处理。
虽说对外声称的借口是女皇身体抱恙,不宜早朝,可时间久了,难免会给有心人留了兵‘变夺权的空子,傅儒雅向来的思想主张是乱世出雄才,至于这个雄字,是按英雄来定,还是按狗熊来定,肯定不是她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