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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散了吧,都回家去。”族长淡淡看了眼剩下的妇人老人,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意转身离开了。
“真没想到,他,他怎么就干出这种事儿来了呢?”周氏紧皱着眉头,提起秦三郎都是咬牙切齿的,果然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可是嫡嫡亲的亲侄子,枉他秦三郎还是个清高的读书人呢!
秦晚秋没说话,人真狠起来,卖亲生儿女的都有,何况只是侄子?
直到半夜,秦大郎父子俩才疲惫不堪的回来了,一问,竟是没找到秦三郎。
想也是,这夜黑风高的,秦三郎又是个土生土长的秦家村人,对这片熟得不得了,真要有心想躲,旁人想摸黑找还真不容易。
秦二郎和王荷香气急了,王荷香是一路抹着眼泪指天大骂,回到家后直接跟姜蓉又撕吧开了,姜蓉也不是个吃素的,哪儿能干站着让她打,当即也是不客气,大半夜妯娌俩又打了个天翻地覆。
秦三郎跑了,这孩子到底被弄到哪儿去了也就没人知道了,村里人就算有心想帮着找也不知道要上哪儿去找,只得叹息两声,作罢,各家各户都盯紧了自家孩子,一连几日竟是连门都不敢让孩子出去。
如此过了几日,没想秦三郎倒是自己又出现了,不过模样有点惨,竟是被一群流里流气手执棍棒的彪形大汉给绑着压了回来的。
一群人进了秦家村直奔秦家老宅,有村民看情形不对,就连忙去找族长召集乡亲了,等到秦家村的大伙儿赶到时,就看到两个男人拽着姜蓉,而姜蓉则一脸惊慌泪流不止。
“住手住手!都给我住手!”
一见族长来了,姜蓉就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大哭道:“族长救命啊,秦三郎那混蛋要把我给卖了!”
大家伙儿全傻眼了,这卖完侄子又卖媳妇儿,秦三郎到底在搞什么鬼?
族长恨恨的剜了眼秦三郎,直接对着那些大汉中貌似领头的问道:“各位有话好好说……”
“没啥好说的,秦三郎欠了老子的钱,他没钱还,就说拿他媳妇儿抵债了!”一脸横肉的男人挥了挥手,粗鲁的打断了族长的话。
族长的脸色变了变,沉声问道:“不知他欠了你多少钱?”
“不多不多,就一千两而已。”男人摸了摸下巴,对着秦三郎道:“不过这一千两虽然不算多,但是你媳妇儿这货色,明显不值啊,还差得远呢。”
秦三郎一哆嗦,忙指着边上的小女孩道:“我还有个闺女!”
男人一眼瞅过去,见那小丫头小脸儿蔫儿黄蔫儿黄的,头上几根稀疏的毛发也是枯黄枯黄,实在不算好模样,而且瞧着瞧着,就感觉有点不对,这孩子怎么就干站着吮手指,不哭不闹的,眼神儿都愣愣的没个反应。
“我呸!这孩子是个傻的!”男人狠狠踹了秦三郎一脚,“你他娘的敢拿个傻子来糊弄老子!”
族长被秦三郎给气得直哆嗦,卖侄子,卖妻卖女,简直丧尽天良啊!
“秦三郎你敢动我闺女老娘非活剁了你!”
姜蓉看着秦三郎的眼神儿简直都跟淬了毒似的了,要不是有人扯着她,她怕真忍不住会扑上去把那狼心狗肺的男人给咬死算了!
那男人摸了把姜蓉的脸,笑道:“倒是个辣的,模样也还看得过去,应该能卖俩钱。”
卖?往哪儿卖?像姜蓉这样的又不是黄花闺女,又不是天仙大美人,连上点档次的青楼都不要,只能往那些下等窑子里卖。
姜蓉的脸都惨白了,咬着牙对族长道:“族长,这丧心病狂的男人我没法儿要了,请族长做主叫我和那王八蛋和离,放我们母女俩一条生路吧!”
不待族长答话,秦三郎就跳了起来,“不行!我不同意!”没了这媳妇儿,他拿什么去还赌债?
一想到这刀哥的手段,秦三郎就不寒而栗,坚决不肯和离。
族长沉吟了片刻,沉声道:“阿忠,你去写封和离书叫秦三郎和姜氏摁个手印儿。”说罢,对那刀哥道:“姜氏不再是秦三郎的媳妇儿,他也就没有处置她的权利了,秦三郎欠你多少钱,你找他吧,不过不要再来我们秦家村了,秦三郎自今日起被逐出秦家村,从今往后我们秦家村所有人和他没有半分关系!”
族长也是被秦三郎给气狠了,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祸害,要是继续留在秦家村,说不准还会干出点什么龌蹉事来,这样的畜生,他们秦家村要不起!
秦三郎惊呆了,被逐出村子他要去哪儿?还有那笔赌债……
“族长,你不能这么做!”秦三郎恨恨道:“媳妇儿是我的,我要不要和离,卖不卖她是我的事,旁人管不着!”
族长冷哼一声,“秦家村祖训,族长有权做主决定村里所有人的家事。”
秦三郎无从反驳,只得转眼去求他爹救命,帮他向族长求情,可惜他爹是个孬的,族长一瞪眼,秦老爹便噤声了,懦懦的缩在一旁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又去看他二哥,可惜他二哥根本没看他,只是一脸急切的对那刀哥问道:“前两天他是不是卖了个小男娃去你哪儿?”
“小男娃?确实有,怎么,那是你儿子?”
“我儿子他人呢?”
“早被卖了。”刀哥笑着道,摸摸下巴,这秦三郎还真是个心狠的,倒也算是个“人物”。
王荷香一听这话就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秦二郎又继续追问孩子被卖到哪儿去了,可是人家怎么可能告诉他,只说反正不在清河县,肯定是卖得远远的,找是别想找回来了。
秦二郎气红了眼,却不敢对那刀哥动手,只得扑上去又将秦三郎一顿好打。
秦家村众人一阵唏嘘,族长更是气得直喘粗气,拿过孙子写的和离书摁上手印,接着又叫姜蓉和秦三郎也摁上,秦三郎不肯,几个村里的男人便硬逼着他摁上了。
奇怪的是那刀哥竟然从头到尾也都没反对,族长拿着和离书叫放人他也就放了,叫人拖着秦三郎扭头就走。
秦三郎此时是真怕死了,落在这人手里哪里还会有他活命的机会?不死也得半残!他还想考科举呢,他可是要当大官的,怎么能就这么折在这儿?绝对不行!
眼睛四处瞄着急切的想找个人求救,转眼看到秦大郎,立马跟抓到救命稻草似的,“大哥!大哥救命啊!大哥求求你帮我把钱还了吧,我知道你们家有钱,我可是你亲弟弟,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第076章 夜半幽会,过往秘辛
所有人都看着秦大郎,大家都知道,如今秦大郎家很有钱,村里很多人都眼巴巴的羡慕着,也有人很是嫉妒,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大家都想看看,到底秦大郎会不会掏钱救他亲弟弟。
“大哥!要是没钱还的话我会死的!”秦三郎忍不住哭了出来,他是真的怕啊,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人,连官府都不怕,一条人命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想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鸡那么简单。
秦大郎满心犹豫,他怨他那死去的后娘,也恨这个弟弟丧尽天良竟做出卖亲侄子卖妻卖女的事来,但是再怎么样,哪怕只是个陌生人,他也没法子眼睁睁瞧着人去死啊,何况这还是他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亲弟弟,可是要他拿出那么大笔银子来救这么个畜生他又实在不甘心,他家是有钱,可他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那都是他闺女辛辛苦苦赚来的,凭啥要搭在这么个畜生身上?
“这笔债我们家可以帮你还。”秦晚秋从她爹背后站了出来,淡淡看了眼那狼狈至极的秦三郎,对刀哥道:“把先前他卖给你的那孩子送回来,一千两欠债我替他还你。”
刀哥满眼惊艳的看着她,笑了,“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竟还有这种国色天香的美人。那孩子已经被送出清河县了,说不定现在都已经卖给别人了,要不回来了。”
“那就没办法了,那你就带他走吧,叫他自己还你钱。”秦晚秋无所谓道。
秦三郎刚刚还高兴呢,一听这话顿时就如同从天堂掉入了地狱,怒极之下竟是冲着秦晚秋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个贱人,我可是你亲叔叔!对着你亲叔叔你都能见死不救,你的心肠未免也太狠毒了,当心遭雷劈!”
“住嘴!”秦大郎气得浑身发颤,咬牙道:“小晚,这人咱不管了,随他去,是死是活和咱们没关系!”
说实话,秦晚秋是真不想管这档子事儿,但是这人再可恨,却也是她爹的亲兄弟,若他们家当真见死不救,以后这脊梁骨都非得被人给戳断不可,尤其这村里可不是个个都和他们家要好的,也有不少暗地里不知道怎么嫉妒呢,嫉妒她家发达了,嫉妒她家出了个秀才,眼下背地里就时不时会有一些风言风语,真被逮着这个机会,那些人还不得往死里踩他们?到时候他们家也别想在村子里立足了,她爹娘也别想昂首挺胸好好做人了。
人活一世,不可能事事都随心所欲,自己爱怎么着就怎么着,适当做些退让是难免的,不稀奇,也没必要气恨,既然这件事并不能给你带来任何损失的话,那又为何非要尖锐到底?不过是争一时之气罢了,能叫自己得到切实的实惠那才是最重要的。
就拿这件事来说,若秦晚秋家真的见死不救,事后必定遭人唾骂,若他们救了,日后任谁都得夸一句有情有义,谁都得敬佩一二,因为在普通人看来,一千两银子简直就是想都不敢想的天价巨额,而他们却能毫不犹豫的拿出来救一个关系并不好甚至是有些仇怨的亲戚,这都不叫重情重义,那怎样才配叫作重情重义?这样的人家要是都不值得相交,那什么样的人家才值得相交?无需多想,谁都更乐意亲近这样的人家。
而事实上呢,一千两银子对于秦晚秋来说却完全不算什么,就像普通人家都能随手拿出一文两文那样简单,不痛不痒,无所谓的很,却能买来一个好名声,得到别人的敬佩拥戴,何乐而不为?
秦三郎一听自家大哥的话,登时又是一通哭求悔过,甚至咬牙抽了自己俩大嘴巴子,求着大哥不要跟他这张臭嘴计较,秦大郎心里又气又恨,但看着他这副凄惨样儿,又实在狠不下心来,只得一甩手,不再搭理他,摆明了是将这件事交给他闺女全权做主了。
那刀哥瞧着这般情形,心中难掩惊讶,又细细瞅了瞅秦晚秋,道:“那孩子我会叫人去找回来,不过秦三郎我必须先带走,等拿到了银子,我才能将他放了。”
一听自家儿子能找回来,秦二郎顿时大喜,刚刚被掐人中掐醒的王荷香也是喜极而泣,唯一不乐意的恐怕就只有秦三郎了,他怕啊,怕落在这刀哥手里会被狠狠折磨。
不过他乐不乐意可不关秦晚秋半点事儿,“族长爷爷,还有各位乡亲,也请大家都做个见证,这次这一千两银子我们家一定代为偿还,但不会再有下一次,若下次他再在外面欠了债,我们家就再也不管了,说实话,虽然他是我亲叔,但我们家也有自己的日子要过,没谁有那个精力,更加没那个能力跟在他屁股后面一次次给他擦屁股,还巨额欠债,届时就算是被人骂狠心无情咱也认了,咱们家没有那金山银山,填不起他那无底洞。”
“我看谁敢骂你们狠心无情!”族长一吹胡子,掷地有声道:“小晚你放心,你们家的人是个什么品性咱们乡亲们都不是瞎子,这次你们家能拿出这笔银子来救这畜生已是仁至义尽,如今他秦三郎已被逐出我们秦家村,便不再是你三叔了,跟你们家没有丝毫关系,没得总去当那冤大头,真有下一次,谁还想再叫你们掏钱我第一个不答应!”
村民们也纷纷跟着点头附和,那可是一千两啊,足够寻常人家生活一辈子了,他们这想想都还心肝儿疼呢,再有下一次那还得了?有钱也不是这么烧的,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全了那份手足情了,就算下次他秦三郎真的又欠人钱被弄死了,秦大郎家也问心无愧。
刀哥带着人把秦三郎又给绑走了,接着姜蓉立刻收拾东西抱着孩子回了娘家,秦二郎两口子在家翘首张望了两天,孩子终于被送回来了,秦晚秋也履行承诺,代秦三郎还了债,拿回了欠条,至于秦三郎人如何了,上哪儿去了,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砰砰砰 ̄ ̄”
“谁啊这大半夜的。”女人睡眼惺忪的随意批了件衣裳爬了起来,不满的嘀咕着,到门口隔着门轻声问道:“是谁啊?”
“是我,三郎。”
女人一挑眉,眉眼间妩媚风情撩人,忙打开大门,“哟,冤家你咋成这样了?快进来。”
身上的衣服都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脸上一块青一块紫,胡子扎拉,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看起来又脏又狼狈,不是秦三郎又是谁?
一进院子,秦三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有吃的吗?快给我弄点儿,我快饿死了!”
“小声点儿,别把我家春香吵醒了!你先去我房里坐会儿,我去把晚上的饭菜给你热热。”那小眼神儿乱飞,跟那秦春香一样,直勾得男人心底酥麻搔痒,却正是那秦春香的寡妇娘。
秦三郎忍不住抱着她啃了两口,引得小秦寡妇一阵柔媚娇笑,跟小姑娘似的羞红了脸,“好了好了,不是饿了吗,我先去给你弄吃的,你去好好洗洗,等会儿……”
一记意有所指你知我知的眼神儿飞来,顿时叫秦三郎心里更加火热了。
这小秦寡妇比他大了十岁,都已经是三十三岁的女人了,却是一点也不显老,那脸蛋儿,那身材,还都跟少女似的,比他家那黄脸婆可漂亮多了,在炕上也是极够味儿,要不是意外跟她勾搭上了,他还真不知道女人竟是这般美妙!
光是想想,秦三郎这心里就痒死了,要不是肚子实在饿得受不了了,他只恨不得立即就把这女人压倒。
心里一直惦记着那块肉,等到把肚子填饱了,秦三郎就再忍不住,直接扑了上去。
小秦寡妇忍着被撞疼的腰,暗自翻了个白眼,有些鄙夷又觉得得意。
瞧这秦三郎往常对谁都端着读书人的架子,一副清高的正人君子模样,谁能想到他在她炕上却是这般急色的模样?怕是连他媳妇儿都没见过他这般色中恶鬼的丑态吧?
屋子里很快就响起了那靡靡之音,隔壁的秦春香缩在被窝里羞红了脸,脸上火辣辣的,心跳得飞快,有心不欲去听那声音,却又总下意识的会认真去听,渐渐的不由的就想到了韩擎苍,想到他那高大健壮的身躯……恍惚间竟是身子都软了,呼吸不由都急促了几分。
一番激烈运动后,动静终于停歇了,秦三郎心满意足的躺在炕上,把小秦寡妇搂在怀里,慢慢回味着刚刚的美味。
小秦寡妇软软的粘着他,“三郎,你以后可咋办啊?真的离开秦家村了?”
那声音慵懒娇媚,透着股说不出的勾人媚意,可惜此刻秦三郎却是没心思欣赏了,听着这话顿时就沉下脸来,“还能咋办,那老东西就是个狠心肠,说赶就赶了我出去!”老而不死是为贼,真希望哪天来道雷把那老东西劈死了才好!
“那你以后住哪儿啊?”
秦三郎也是茫然了,被刀哥绑着的时候,好歹一天他还能捞着一个馒头和一碗水,还有个地方能睡,可是被放了以后,他却是连个去处都没了,这两天都在街上游荡,晚上只能找个角落蜷着,身无分文连个馒头都吃不上,饿得他头晕眼花恨不得要去跟狗抢食。
他秦三郎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以前老娘还在的时候,他向来是家里最受宠的,什么吃的用的都挑好的先紧着他,哥哥嫂子们再嫉妒眼馋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谁曾想如今他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