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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儒轻轻向前跨了一步,带些浅浅笑意地轻声说道:“此刻你再急也没有用,想知道为什么也得等爹回来不是?雪儿,你放心,他们都不会有事的。”
杜冰雪直直地看着他,他怎么就这么肯定他们都会没事?正当思索间只见一个被自己派出去打探的小厮气喘吁吁地朝着门口跑来,大声喊道:“小姐,公子,老爷回来啦!老爷回来啦!”
杜冰雪猛地看向杜若儒,他依旧是浅浅的笑意,只是轻轻向自己挑了挑眉,一脸的‘我都说没事了吧’的表情。杜冰雪轻轻地嗤笑了一声,朝着那顶正朝着门口而来的轿子奔了过去。
杜振华下了轿,微笑着安抚了一阵奔到自己面前有着些许泪意的女儿,百般滋味涌上心头,这个女儿向来自立自强从不依赖自己,有着让人心疼的坚强,打从她十三岁娘亲去世接管府中大小事以来就没见过她流过一滴泪,只有过几次看见她偷偷地将快要流出的泪水硬生生地憋回去后再笑着面对自己,唉,有时候真希望她尽情哭一次,好好地赖着自己一次。抬头突然瞥见那个正要踏进大门的杜若儒,杜振华微带些怒意大声说道:“站住!”说完目光落在杜冰雪身上温和地说道:“雪儿,和你哥哥马上来爹爹书房一趟。”
“爹爹,你是说,说,皇后姑姑将我和楚天翼的婚期提前到了下个月?!爹爹,你答应了?”杜冰雪不相信自己耳朵地问道。
“恩,你们终是要成亲的,你姑姑只是将你们的婚事提前了几个月而已,你姑姑嫌着宫里寂寞想着你早点去陪她呢。雪儿,你脸色为何如此差难看,是哪儿不舒服吗?”杜振华看着杜冰雪的脸一分一分变白便着急地问道,也算是岔开了话题,要是她问起原因自己可要如何回答?难道真的要告诉她这是她姑姑为了避免事情被揭发牵连天翼所做的吗?雪儿足够聪明,所以相信雪儿嫁过去后定会为其出谋划策。小婉她再也输不起这最后一个亲生儿子。
“呵呵,没有,爹爹,女儿很好。女儿只是太过吃惊了,呵呵,女儿没事,没事…”杜冰雪轻轻地笑着。自己一直抗拒的结果还是来了吗?不仅来了还是提前来了!呵呵,这是自己注定的结局吗?如果是,那自己何必再折腾,再折腾也没用,不是吗?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一旁那个正低着头安静地沉思的杜若儒,心里突然轻松了许多,不必再争,不必再强求,只要好好地接受这个注定的结局就好了,就好了。脸上浮起一丝浅笑,杜冰雪微笑着看着杜振华说:“爹爹,女儿有个请求,希望爹爹答应女儿。”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向爹爹卖关子了,哈哈,说吧,不管什么爹爹都答应你。”杜振华瞥了一眼杜若儒微笑着说道。
“爹爹忙着朝中事务,女儿不想让爹爹太过劳累,所以,女儿想要哥哥为女儿操办婚事。”杜冰雪微笑着说道,余光却不时瞥向杜若儒。
杜振华若有所思地看了杜若儒一眼,转脸笑道:“雪儿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你妹妹既有此托,你就费点心,婚嫁可是人一生中的大事,切不可马虎了丢了我杜家的颜面!”杜振华面无表情地看着杜若儒说道。
“是,若儒定会谨记在心。若儒这就去准备,一定会让妹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绝不丢杜家半分脸面。”杜若儒轻声说道,余光瞥到杜冰雪身子微微一颤后轻轻一笑,转身往门口走去。
“你姑姑很是惦记你,抽些时间进宫一趟。没出息的东西,没事儿就知道摆弄花花草草!”杜振华突然对着那正要跨出门的身子说道。只见那身影微微一顿后扬长而去。
酒家灯火突然暗了下来,周围瞬间也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兰小语屏住呼吸朝着舞台上看去。只见舞台中央随风飘动的帷幔上的清秀山水突然灵动起来,黛青色群山从远而近慢慢地由模糊转至清晰的画面显现出来,灵动小溪的细水围绕着群山缓缓地流向远方;群山尽时,细水断处,满地丛花,蝶舞嬉戏,整个画面瞬间显得热闹起来,突然,画面一转,日落黄昏,漫漫草原,一轮残月缓缓地升了起来。当周围的人都沉浸惊叹着这如仙境般幻美的景色时,一阵清幽轻缓的琴音从台上纤纤玉指下的古筝弦间滑了出来,凝脂肌肤如雪莹透,朱唇轻启,贝齿既出,幽幽地唱道——天上有新月如钩。
顿时画面残月当空,银辉泻下,天地之间瞬间银亮起来,满地蔓草随风摇曳,阵阵的银亮色如波涛般向前翻滚而去。银波翻滚尽处,一间草屋突然拔地而起,由远而近慢慢清晰,屋前一男子负手沉思,凝望长空残月,身后一女子微笑着轻轻从旁边朝他走来。地上两人的影子瞬间交叉成‘十’字型,女子走近,‘十’字形慢慢转化成两条平行线,直到两人并肩而战同望当空皓月时,两条平行线再转化成一条线向远方延伸而去。台下一阵惊叹,嘘声连连,台上人儿嫣然一笑后微微皱起眉头,玉指轻柔拂过琴弦,一阵轻缓音从指尖滑出,清淡暗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地上有烟锁重楼。
兰小语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由几副帷幔千变万化而来的景色,不禁感叹连连,她竟能将其意境演绎得唯妙出色!这首曲子也算是找对主人了。四下打量了一番,众人为之震惊之余皆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一幕,但却有两人除外,楚萧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没有看向舞台只是看着桌面的一个紫砂茶壶,略微出神,将自己面前的茶水几乎喝了个光;楚天凌轻轻皱着眉头,冷眼观看着台上的画面,像在深思什么,只是听到当那两条身影由‘十’字形转化成两条平行线再转化成一条线时,一声冷哼从他鼻间抛了出来。兰小语略微转过头小心地看向他,却对上他突然回头迎来的一双冷眸,使劲儿扯出一丝笑容后兰小语急忙将视线重新砸回到舞台上,却用余光注意着他接下来的动作。一瞬后耳边再次响起一声轻笑冷哼后,他转回了头。
“云髻飘萧绿,花颜旖旎红。双眸剪秋水,十指剥春葱。”这句诗词用来形容此刻的玉娘丝毫不为过。青丝如瀑,轻挽成髻,随意泻下,帷幔飘动,画面唯妙,如同那画面上的女子,此刻的玉娘仿若一个不小心跌入尘世的仙子,凝视着,微笑着,气恼着,委屈着,流了泪……
画面上男子继续凝望皓月,女子则将视线悄悄地转回凝望着那名男子,静静地…微笑着…
“人间有永恒的爱,惜人能永恒相守。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但求人长久。”
兰小语轻轻一笑,同是天涯沦落人,那女子此时的愿望应该就是‘相逢但求人长久’吧?
男子一如既往地凝望,女子眼里有了轻微的不满和不甘,静静地…气恼着…
“红颜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两个永恒情无限,拼得今生万古愁。“
男子丝毫不为身边人情绪所动,继续凝望,女子双眼微微含着泪,静静地…委屈着…
“世间多少痴儿女,爱到深处无怨尤
天苍苍兮地茫茫,情绵绵兮恨悠悠。”
男子走得头也不回,女子伸出想抓住他的手落了空,泪珠缓缓地从脸颊滑下,她偷偷地…哭泣着…
他们的身影由一条线瞬间转化成两条平行线再慢慢地转化成‘十’字形,最后彻底分离。漫天之际,独留女子一人凝望长空皓月……一阵急促的琴音响起,弦音如珠落般有力地砸在筝之上,十指交替着不停地拂,挑,拨,仿若欲瞬间拨乱人的心弦,画面上疾风吹起,黑发随风妖娆,白衣随风飞舞。
“天上有新月如钩,地上有烟锁重楼,两个永恒情无限,拼得今生万古愁。……”
兰小语不得不惊叹,前一时刻的她让人心酸潸然泪下,而此时的她轻易地挑拨起了人们的心火,让人们为画面上的未能永恒的爱而叹息,伤着她的伤,痛着她的痛,怒着她的怒…
突然发觉自己的衣服被人拉动着,兰小语忙地回过头来,只见梅丽红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轻轻拉着自己的袖子视线往门外瞟了瞟。兰小语四下打量了一番,皇上不知何时离了座正站在窗户若有所思地眺望着楼下,太子楚天雄已不知所踪,楚天翼还是如来时那般反常地坐着没看向台上,低着头静静地不说一句话,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灌着茶。呵,敢情他们叔侄俩是在拼茶?楚天凌还是一如既往地冷眼看着台下,兰小语一个晃神,此刻的他真是像极了画面上的那个男子。察觉着没人会留意到自己便随了梅丽红轻轻地走出门外。
“你傻啦?她抢了你的曲目你还对她一脸的佩服一脸的赞赏!”她们俩转角来到隔壁的一间厢房后梅丽红劈头说道,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还不快想想接下来怎么去应付?还是你已经决定了一会儿让那个王爷为你去收拾摆平了?!”
兰小语轻叹了口气,自己刚才沉浸在里面还确实忘了这档子事儿,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倒突然纠结起来,看来自己不仅被当作了一枚棋子,还被人狠狠地摆弄了一遭。辛辛苦苦准备了三日的曲目瞬间易了主,这情况自己倒要如何去对付呀?“我现在是一团乱,我怎么知道该如何去应付呀?你不要再问我了,我现在心里一团火,我好想*!”兰小语拳头狠狠地砸在桌子上,咬牙道。
“咦?倒是个办法!”梅丽红若有所思地点头说道,说完突然笑起来:“我看行,不行也要去破釜沉舟试试,她如水,你就扮火吧,俗话都是水火不相容呢。她抢了你的,你就将她的给抢回来,一报还一报,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你说什么呢?什么水啊火的?”兰小语皱着眉头问道,对她这个时候还说些莫名其妙地话有些莫名的恼火。
“那两个平日里都跟着你,哦保护你的丫头去哪儿了?我让她们去准备些东西,我看依着玉娘的性子,她不会给你很长的时间去准备的,还是提前准备的好。”梅丽红说道。
“你说的是小红和小青?我已经好一会儿没看见她们俩了。你找她们做什么?”兰小语问道。
“我…”梅丽红正要说话却被突然推门而进的楚天翼生生打断。
楚天翼视线淡淡地扫过兰小语后停落在梅丽红身上,不带任何语气地说道:“你出去,我和她单独说些话。”既不像命令也不像是请求。
“那你们聊吧。小语,我去找找那两个丫头。”梅丽红微微愣了一瞬,两眼轻轻地瞥过楚天翼后笑看着看着兰小语说道,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
“喂,你那什么语气什么态度呀?她现在可是你嫂子,摆谱也要看看对象不是?哼…”见门被拉上后兰小语劈头质问道,他今儿是怎么了,不仅做事反常连说话的方式都反常,难道是他和杜冰雪起了什么冲突?恩,能为她瞬间脸红那因为她而反常也在情理中了,“喂,你今儿是怎么啦?进来就一声不吭的,还故意躲着我,嗤!这可一点都不像你呀,你平时不是见了我就抬杠的吗?说吧,是杜冰雪又惹了你还是你又做了什么犯着她了?”
楚天翼不置是否,只是轻轻一哼,嘴角挂起一丝浅笑,走到窗前第一次大量着舞台,一瞬后轻轻挑了挑眉,笑意更浓,“那你觉得怎么样才算是像我?”
“反正不会是这样。”兰小语道,由于他背朝着她所以并未看到他脸上突显的一丝苦色,楚天翼转过身走到桌前微笑着拍了拍手,一个小厮推门而入将一大包裹得厚厚实实的东西放于桌上后打了个千走了出去。
“这是什么?怎么有股焦味儿?”空气里丝丝的焦味刺激着嗅觉,兰小语轻轻嗅了嗅,皱着眉头问道,“这该不会是…”
“正是!”楚天翼笑道,“算算日子我们也好长时间没做过吃过这玩意儿了,这可是本皇子昨晚拨弄了几个时辰才做好的。来尝尝,看看本皇子的手艺比起你的如何?”说着将纸一层层揭开来,一阵浓厚的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香味扑面而来,一坨黑乎乎的貌似鸡样的物体呈现在眼前。
“啊?哈哈哈,楚天翼,你,你没犯病吧?你…哈哈哈…”这个东西是多久以前的事儿了?他还记挂着,还亲自去烤,咦?“你说这个是你昨晚亲手做的?”
楚天翼一脸你明知故问地瞪着她,“敢情你还认为这是从天而降的?!”
“啊,不不,我没有。我尝尝,呵呵,看上去味道挺不错的,呵呵。”兰小语笑着急忙扯下一坨往嘴里塞去,一股又咸又苦的味儿直冲味蕾,兰小语瞪了瞪他,强咽下一抹口水将其整个浑吞了下去,正要发飙却看他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有些不忍,道:“你近日很闲吗?居然有时间做这个,你生活是不是过得太烦闷啦?”
“恩。”楚天翼一脸认真地点头说道,“的确是太闲太烦闷了。”一瞬后瞥向那坨黑物体笑道:“这不就不烦闷了不是?”
“哦,也是,你还真…”兰小语点头笑道,话没说完却被抢了去。
“那个玉簪子还带着吗?”
“哎?”问这个做什么?右手正要伸向怀里却再一次被打断。
“我们还是朋友吗?恩?唉,你这声婶婶我可怎么也叫不出口呢。”瞥了一眼她头上光秃秃的只有一根将青丝挽成云髻的木钗的简单到极点的头饰后不带一丝希望地说道。
“哎?”当然是了!还有什么是叫不出口呀,自己什么时候要他叫什么了?兰小语蔑视地瞥了他一眼。
“好,很好。”楚天翼笑了笑,转头看着桌上的物体说道:“不能入口便不要勉强了,都扔了吧。”起身走到窗户边继续眺望着舞台上,半响自语道:“看来生活的确是太闲了,是时候改变改变了。”
兰小语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此刻的他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感,到底是同一个父亲,他此刻给人的感觉竟和楚天凌要命的相似,但是很奇怪的是,这种感觉出现在他身上一点也不让人意外,倒让人感觉他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平时的那个他只是一个带着面具的他而已。难道自己从来就没有将他看清楚过?想及此,一丝莫名的恼怒燃起,难道他对自己隐瞒了些什么?“喂,你要跟我说的该不会就是这两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吧?什么叫很好?什么叫不要勉强?我何时要你叫,叫我,叫我婶婶了?…”
楚天翼对她的话听若未闻,只是转过身微笑道:“懂得置之死地而后生吧?她这并不是在将你逼向绝路,她是在给你机会,她在帮你。好了,你好好准备吧,我走了。呵呵,突然很期待你的表演呢。”
兰小语静静地看着眼前那陌生的笑容,心里滋味难辨,“置之死地而后生”?为什么又是这句话?
带着一些疑问走到窗户边,仔细地看着台上的玉娘。“夜风生碧柱,春水咽红弦。”看来她此刻真的将自己化成了水。
当最后一个音符从她指间滑过时,众人未醒,当最后一个字从她齿间发出时,众人还未醒。金玉儿将手轻轻地从古筝上拿了下来,嘴角轻扬,一丝浅笑浮了上来,视线对一楼瞬间欢呼起来人群轻轻一扫后地转向了二楼,停在了自己左手边的窗户口。兰小语见状将身子向前微微倾了倾,向左边探过头,果然是他!那个自始自终都冷眼观看面无表情的人。只见金玉儿对他莞尔一笑后将视线转移到了自己身上,眉眼含笑地突然眨了眨左眼。
兰小语被这突如其来的不知是何含义的目光震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