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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九韶闯了火场,身上虽说有内力护着没受什么伤,却吸入了许多烟尘,此时声音嘶哑得很。容澜闻言点点头,道:“你以后有何打算?”
“你知道是谁做的,对吗?”叶九韶望着容澜道。
“是,我正是一路追踪到的临安,可惜晚了……”荣澜叹道,“是三皇子动的手,澄江的瘟疫与三皇子有关,楼家、叶家都是他让人动的手,沐家小子的尸体已经寻到,昨晚沐家、温家也是满门皆亡……”
叶九韶捏紧了手,仰着头,脸上一脸的倔强:“我要报仇!”
“我可以帮你。”容澜道,“我容家与三皇子还有姜家不共戴天,你若愿意,便是我唯一的女儿,从此改名换姓,与陈应誉、姜家不死不休!”
“好!”叶九韶没有犹豫,她如今什么都没有,自然没有容澜可图的。手摸到一点淡淡的暖意,叶九韶捏着手中的玉佩,仰头望着头顶的素帐,陈烁云,这回是真的错过了吧!他那般高贵纯洁的人,她如何能自私的将她拽入泥潭?
北疆,招财一脸担心的望着立在雪地里的陈烁云,想上前,却到底没敢。
陈烁云遥望着南方,这几天下雪,天灰蒙蒙的,他告诉自己叶九韶在临安很安全,却克制不住的一阵阵担心。君命不可违,如今北凉已经在往南边发兵,即便担心,他此时也不能离开北疆,只能远远地望一眼。
突然远方一个黑点飞快的往这边过来,陈烁云心头一跳,飞身一跃赶上去,不多时便认出赶过来的身影——如意。
招财追上来,只见如意见到陈烁云仿佛全身的力气一松,从马上跌落下来,身后背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只听他颤声道:“属下有负王爷所托!”
陈烁云站在叶九卿床前,看着小女孩苍白的脸,问大夫道:“她怎么样了?”
“小姑娘是在火场中受的伤,其他的都还好说,只是烟火太大,这眼睛只怕……”
老大夫没有明说,陈烁云却明白他的意思,叶九卿这一双眼,怕是毁了,叶家究竟发生了什么?小韶呢?小韶怎么样了?
招财从外面进来,看了埋头写药方的老大夫一眼,小心翼翼道:“爷,如意醒了。”
陈烁云手握了几次,点点头,道:“叫人照看好小卿,我过去看看。”
“是!”招财答应着,不敢怠慢,接了药方亲自去抓药。
陈烁云走进如意的房间,见如意要起身,摆摆手,道:“叶家出什么事了?小韶呢?”
叶九韶那时有些怀疑,让如意留意一些事,虽然还没有查到全部,但他毕竟是陈烁云身边得力的人,那一场灭门,也足够他认出一些痕迹,联系前后,也大约能将事情梳理清楚。
陈烁云沉默的听他说完,一个拳头砸在旁边的柱子上,硬木的柱子也留了一道深深的拳印。陈烁云捏紧了拳头,鲜血从手背上流下,深吸了几口气,道:“小韶呢?”
“那天出事之前,林府的人来寻叶姑娘,说林大小姐寻了短见,请叶姑娘过去劝劝。叶姑娘走后没多久,杀手就到了叶家,那天办喜事,大家都累了,更何况叶家都是文弱人,属下拼尽全力,也只护得五姑娘一人。”如意喘了口气,接着道,“属下原想去林家寻叶姑娘,但,属下赶过去时,林家也是一片火海。后来打听到林家那火烧得大,不止林大小姐,府上上上下下的人都没有一人生还……”
陈烁云退后一步,茫然地撞上身后的墙壁,眼中一片恍惚,恍然间,似乎听到叶九韶清脆的声音道:“你得胜归来,一定要骑白马来接我,知道吗?”
那时他满心欢喜,想着他完成了这个许诺,便到临安迎娶她,却不想,那一句带着笑容的告别,却成了诀别。
“爷,属下去火场看过,不曾寻到叶姑娘的尸体,或许……”如意见一向意气风发的主子露出这般颓然的模样,低声安慰道,即便他也觉得叶九韶凶多吉少。
陈烁云仰头大笑,有些嘶哑的声音道:“很好!陈应誉,很好!今日之恨,他日,我必叫你千百倍的还回来!”
“爷……”
“如意,你好好休养,等爷收拾北疆,那些伤害小韶的人,一个我都不会放过!”陈烁云说着,一向带着笑意的脸上没了半点笑意,冷冰冰仿佛冰雕雪砌一般,受伤的手仿佛没有痛感一般走出房间。
招财在陈烁云门前徘徊着,却不敢上前拍门,正犹豫间,门忽然开了,陈烁云没出门,道:“进来,我有事交待你。”
招财赶忙进门,顺便将门关好,道:“爷,什么事?”
陈烁云拿了一封信,递给招财,道:“第一件事,最快的速度,将信送给西云国太子。”见招财点头,接着道:“第二件事,传信进宝,让他带人即刻去临安,不许放过蛛丝马迹,我的小韶,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第三件事,叫吉祥给我死死盯着陈应誉,不管他做什么,都给我狠狠的捣乱,我要叫他一事无成!”
“是!”招财赶忙答应着,受不住陈烁云的低气压,赶紧出门办事去了。
陈烁云立在窗前,向着南方,低声自语道:“小韶,我相信你必定不会有事,等我回来!”
☆、岁雪韶华番外
我叫九韶,生在数九寒冬,却正是梅花盛放的时候,所以,母亲为我取名叫九韶,取自占尽韶华的意思。
母亲为我取了个美好的名字,我却没有沾到多少光,短短二十年的时光,我几乎都在应对来自叔伯兄弟姐妹的风刀箭雨中。母亲不喜欢这些,却无法,在那样一个古武世家当中,没有实力便等于送死,母亲疼我,自然不会为我选一条死路。
二十岁那年夏天,为了庆祝我完成了应有的学业,母亲和父亲带着我回到那个小山村去游玩,没见过几面的表妹约着我去捉鱼,却不想一个大浪打来,我便成了叶家的三女儿叶九韶。我不觉得那是一场意外,在家族这一辈的子弟中,要论机关阵法,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虽让人摆了一道,也足够叫我认出河里那个不甚隐蔽的阵法。
只是认出又如何?这一走自然回不去了,也不知我那单纯的母亲会不会以为我突然脚抽筋淹死在水里。
叶家与前世不同,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一家人却过得十分安宁幸福,好得我都要忘了前世一点点养起来的警觉。
第一次,我想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不管什么富贵荣华、功名利禄;第一次,我想全心全意的喜欢一个人,相信海誓山盟,相信灰姑娘和王子的童话。只是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祸打断了所有的一切。
元景十三年腊月十九,临安叶家、温家、沐家满门皆亡,一场大火,昔日的一切都化作灰烬。
我后悔那时注意到那些疑点时没有多想一些,后悔知道二哥与这些事有关时没有硬着心肠逼问一番,更后悔猜到楼家灭门和沐荣失踪的原因时抱了一分侥幸,以致等着我的是一场灭门大祸。有那么一刻,我甚至责怪二哥招来了一场祸患,可冷静下来,却也知道这事怪不得他,若是冷眼看着那一场灾难,我又如何敢认那样一个冷血无情的哥哥。
是的,我家这一场大祸,皆来自澄江那一场瘟疫中,二哥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简单地说,澄江水患,本来没有多严重,只是因为三皇子陈应誉应对不力,水患之后闹起了瘟疫。二哥他们那时正在澄江,亲眼看到陈应誉为了推卸责任,甚至为了揽下拯救澄江瘟疫的大功,将苦主害死,只留下违心说话的一些人。为了给那些被害死的人找个合理的理由,更是夸大了那场灾异,有几个村庄甚至被活生生烧毁。
我手上的那幅画是沐荣所画,画了三幅,他们做不到豁出无辜亲人好友为那些死去的人讨回公道,所以想借画来给人拉个线索。只是上位者一向是宁可错杀三千,不愿放过一人,终究还是连累了所有人。
我幸得恩人相救,整个叶家却只剩下我一个,除了报仇,我想不到其他的,所以,我应了容澜,改名换姓,从此,世间再没有叶九韶,只有安南将军府唯一的大小姐——容岁雪。
那一场大火中,我虽没有受伤,却吸入了太多的烟尘,加上一家的惨剧,叫我提不起一点精神,硬生生躺了三天,才算好一些。
那天天气格外阴沉,似乎要下雪的模样,义父扶着我,将我裹在大氅中,去送我的亲人最后一程。因为不能让人知道我还活着,所以我们没有靠太近,远远地看着柳家、冯家人站在墓前,连满头银发的外祖母和冯家外祖母都到了,却不见叶家一个人,不得不叫人叹息。
义父大约怕我想不开,一直紧紧拽着我的手,其实我知道,他口中说是与我合作,却只是心疼我,想给我一条活路。我不会想不开,前世磕磕绊绊都过来了,何况前面那么大一个仇人摆着,不活生生摆陈应誉一道,我如何能顺着一口气转世投胎?
义父不想我在临安多呆,怕我触景伤情,我体力恢复些,便准备车马,打算带我去京城。我也不想在临安多呆,这里是我与陈烁云相识的地方,有那么惨烈的往事,却也有我前世到今生唯一的一段情,我怕呆久了,我放不下。
义父准备着启程的事,我带着苏苏去临安城中转转,义父交代苏苏照顾好我,并没有反对。苏苏是那天葬礼之后我们在街上遇到的,卖身葬父,挺可怜的孩子,义父便将她买下,做我身边的丫头。我叫她回去安顿好家里的事,今天才回到我身边伺候,她也是临安人,对城里自然熟悉,也不必我领路。
要走了,我今日来只是去林家别院看看,那晚我为月佳布了一个局,后来却出了这样一桩事,我也不知林家后来如何了。
我和苏苏到林家别院门前,昔日生机勃勃的宅子如今同叶家一般只剩下断壁残垣,里里外外不见一个人,哪还有荣阳侯府昔日的气派。我带着苏苏进去,火场已经清理过了,林家大约是觉得不吉利,打算弃了这个宅子,连守门的人都没有。
没有走正门,虽然看不到人,我却不得不谨慎,从后门进了林家宅子,径直往月佳从前住的地方走去。那里是火最先烧起来的地方,自然毁得最厉害,我推开凌乱的杂物,只见角落里一个月字,便知月佳已经平安离开了。了却了一桩心事,我也没了多留的兴致,与苏苏一道回了客栈,等着出发离开,虽说不知月佳如今在何处,只是她那样坚强的人,无论如何的境地,想来都能好好的活下去。
次日一早,我同义父加上一个苏苏离开临安。我秋时来到临安,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却又离了这座美丽的城市,心里自然是不舍,可我没得选,既然活下来了,便要为叶家做些事,至少不能让叶家上下那么多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消失在那场大火中。
马车驶出临安城,熟悉的城池在视线中越来越远,我在想,等将来大仇得报,我若是还活着,一定会再回来,到时,想必天空不会再如此阴沉。
☆、第一章 三年
三年后,霖州。
霖州地处南方,阳春三月正是最美的时节。清澈碧透的玉带河从城中穿过,依依垂柳在风中拂起一道道柔美的倩影,霖州本就是富庶的城池,三年来更是越发繁华。
一辆挂着白纱的马车驶过,路边的行人都退了一些,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被人一挤,打了个踉跄,幸好身后的少年伸手拉了一把,才站稳了身子,微微不满道:“这是什么人呀,这样大的面子,竟让旁人都让着她。”
“师弟,出门在外,莫惹事。”身后的少年提醒道。
“两位小兄弟是外地来的吧!”旁边的中年妇人看了两人一眼,“那是容小姐的车架,你们可别误会,容小姐可不是刁蛮跋扈的人,她呀,最是和善了。”
“那为何大家都给她让路?”少年一脸不信道。
“那是因为容小姐是霖州的大恩人,所以大家都心甘情愿的让她。”中年妇人说到容小姐,眼里也是感激之情,“三年前因为水患,不仅是澄江那边受灾严重,咱们霖州也是一样,官府将存起来的粮种都拿来赈灾了,幸好容小姐从海外寻来了新的粮食,不仅产量高,而且连山地都可以种植,那年得了大丰收,不知多少人活了下来,大家都把容小姐当做仙女看待,让一让道算得了什么!”
“真有这么厉害!我倒是想见见这位容小姐了!”少年一脸惊叹道。
“容小姐哪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她可是安南大将军唯一的女儿,听说太子提出娶容小姐做正妃,容将军都没有答应呢!”旁边的男子摇头道。
“太子虽然已经娶过亲,但先太子妃又不曾留下子嗣,容将军为何不答应?”那师兄也是不解道。
“听说,容将军道容小姐已经定亲,不会另嫁旁人,皇上虽然可惜,却也没有话说,只是不知什么样的人能让容小姐连太子都拒绝了。”那人摇摇头道。
霖州城中最有名气的茶楼名叫云韶小苑,并非最大,却因为独特的茶艺表演而闻名霖州,文人往来会友也多在这云韶小苑当中,许多人一掷千金还求不来一个雅间。此刻云韶小苑北楼最顶层的雅间当中,容岁雪也就是当年的叶九韶,坐在窗下手里捧着一个小巧的青瓷杯,听一名褐衣男子说话。
褐衣男子挺身直立,一丝不苟的汇报事情,见得容岁雪眉头微皱,吓得身子一缩,道:“小姐,你若是不想去,我和刘哥走一趟就是了……”
容岁雪扯扯嘴角,三年前她遇到这个钟怀生和刘韧两人,当时两人在澄江街头乞讨,她有心寻两个可靠地手下,就将两人带了过来。当时见两人形象,便想到了武侠故事中的丐帮,于是动了这个念头叫两人出面去办。刘韧性格坚韧心性沉稳细致,她只是从旁提醒,便做得有声有色,而钟怀生人也不笨,习武的天分比当年的她都要好,就是性格豪爽,有些粗枝大叶,让她狠狠地教训了两回,打那以后,只要刘韧在,钟怀生必定躲她远远地。
容岁雪倒是没有针对钟怀生的意思,只是江湖险恶,没心没肺的钟怀生也不知得挨多少刀子才能长记性,所以她才多费了些心思调教,没想到这人记打不记好。
“武林大会?这回又是做什么?不是去年才选的盟主吗?”容岁雪也懒得跟钟怀生解释,轻轻晃着手里的杯子慢悠悠问道。
钟怀生偷偷看了容岁雪一眼,只觉得容岁雪同他家刘哥一般,端着茶杯的样子都有种高深莫测,却不知容岁雪正暗地里骂沏茶的人,三月的天将茶沏的这么烫做什么,当着下属的面又不好抱着茶杯吹凉,然而,她渴啊!
“呃……是神剑山庄联络武林各门派对付暗血阁。”钟怀生没敢废话,简明扼要的答道。
“对付暗血阁?暗血阁崛起多年来,那些名门正派也围攻过许多回,不也都没什么收获,这回暗血阁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容岁雪对这件事不大在意,丐帮这两年虽然影响力不小,可毕竟根基不够深,这种武林中的大事虽然叫上丐帮,也不过就是过去呐喊助威的意思,真正做什么事得什么好处都轮不上他们。
“前段时间暗血阁老阁主病逝,暗血阁内部经过了一回的打乱重组,如今新阁主上位,但一切都还没有理顺。加上上月十五,暗血阁的暗夜左使杀了玉龙山庄大少爷,如今组织武林大会便是借着这件事,趁着暗血阁元气大伤除掉暗血阁。”丐帮虽然底蕴不够,但要说小道消息,比许多名门大派还要灵通些,这些事都已经调查清楚。
“汴州呀,往京城也顺路,便过去看看吧。挑几个机灵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