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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云代也注意到了那几道黑影,他抿唇一看,却没有什么动作,依旧迎刃有余地对付着那四名秘卫,只是注意看的话可以发现,他下手的动作快了许多也狠了许多。
事情似乎出乎了南瓍玉的意料之外。黑影分明是照她计划的那般接近了莞香木马车,掀开车帘就要进去将凤栖带出来了,可突然横生变故,刚刚靠近的黑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打落下马。
跟在他身后的黑影因此滞下动作,现出了身形。
突生的变故让南瓍玉的计划泡汤了,南瓍玉有些气闷地看向那个立在马车外的男子。她认得那个人,凤栖与她说过,那个人就是苍云代的隐卫,溯紊。
“可恶!”南瓍玉心中愤恨,打向溯斐的长鞭瞬间又快了几分,也犀利了几分,溯斐稍稍有点不注意防备,身上就会留下几道口子。
苍云代很明显没有与他们在纠缠下去的兴趣,没耗多少工夫就将那四名秘卫解决了。
眼见苍云代轻轻松松地就脱了身,南瓍玉再顾不得溯斐,长鞭一甩,扬鞭向苍云代而去。
“苍云代,你凭什么带走凤栖?”南瓍玉再也不管了,直接大喝出声,“凤栖那么爱你,为你做了那么多的事,她的整个人生整颗心都给你了。可你呢,你又给了她什么?除了无尽的伤害和等待,你还能给她什么?”
苍云代突然就顿下了脚步,清冷的眸光在直直地看向马车,仿佛能透过遮挡的车帘看见里面那个永远沉睡的人儿一般。
“我也不知道我还能给她什么?我能给的,如今她都不要了……”他想过给她世界,给她她想要的一切,可如今她什么都不要了,他还能给什么?他什么都给不起了。
她都不要了。南瓍玉听着这句话,突然就沉默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苍云代走近马车,掀开车帘钻了进去。
是啊,无论苍云代还能给什么,凤栖都不要了。她用了这世界上最残忍的事实惩罚了苍云代对她感情的慢待。
从今往后,日出日落,云卷云舒,悲欢喜怒,生离死别,全都与她凤栖无关,全都要他苍云代独自一人承受。这是凤栖的爱而不得,也是凤栖的狠心绝情。
凤栖,你赢了呢。
溯斐见世子入了马车,溯紊也隐了身形,而南瓍玉更是不言不语,他抿唇,走向莞香木马车。在越过南瓍玉的那一刻,他似叹似息的声音从南瓍玉的耳边传来,“玉公主,其实我们世子他,心里也苦。”
凤栖公主心心念念了他们世子那么多年,他们世子又何尝不是?凤栖公主的爱世人皆知,可他们世子的情又有几人问津?
其实打心里溯斐是在为苍云代不值的,毕竟他自小跟在苍云代身边,又是贴身伺候的明卫,瑾王府中最熟悉苍云代的人就数他了吧。而苍云代这么些年来对凤栖的感情他是全都看在眼里的。
多少个夜里的相思,北苑书房的灯亮到天明,多少个日子的担惊受怕,玉梨花开了又谢,世子的情,世子的相思,世子的苦,他都看在眼里。
南瓍玉抿唇,直直地盯着莞香木马车紧闭的车帘就是不说话。
溯斐坐上马车,马鞭一扬,车轮咕噜噜再次动了起来。
“公主,要拦下吗?”一旁的侍卫问道。
南瓍玉盯着马车看了一会,安静地摇了摇头。她其实也没有想过能将凤栖带回南隨,就是能,事到临头,估计她也不会这么做,她太了解凤栖了,南隨不是她的归宿,更何况凤栖从来心心念念的就只有苍云代。
南瓍玉带来的人给溯斐让开了路。溯斐回头看了南瓍玉一眼,随即一扬马鞭,呼啸离开。
南瓍玉静默地看着莞香木的马车行远,知道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南瓍玉才轻声叹息了一声,跃上坐骑,与南隨的众侍卫一同离去。
第三十五章 你信命吗
而此时,莞香木的马车上。
咕噜噜的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不绝于耳,车内却是静谧一片,沉重的沉默像巨石一样压下,让人喘不过气来。
铺在马车上的厚重棉被此时显得有些凌乱,松软的绣枕上凹了一块,遗落下一根青丝。
苍云代将那根青丝拾起,缠在之间,怔怔地看出了神。
莞香木马车骨碌碌地行驶在宽阔的官道上,天高云淡,风轻尘起,婉婉的叹息随风而散。
还不想回家吗?没关系,我等你。
不久之后,凌天京城传出新帝谕旨,凌天星渺两国合并,统称天隆王朝,星渺尊帝退位,凤鸣称帝。
三年后。
漠南。
今时今日的漠南已不再是当年凌天与星渺的边陲小镇,没了身为两国边境的桎梏,这座地处荒漠边缘的城市似乎更有发展的空间了,短短不过三年的时间,便已发展成了一座繁华的大城市。
人来人往,天隆各地的商人皆汇聚于此,进行着各种各样的贸易。
昔年的凌天国与星渺国合并,但长达十数年的地域分隔,两国风土人情早已不尽相同,虽已过去三年之久,但一时半会想要彻底融合还是不太实际的,而曾经两国连接的几座城市正好成了所谓的中转站。
而这,正好也就成就了漠南今日的繁华。
“今日风大,空气中多含沙土,还是不要待太久为妙。”一件淡色的披风被披上瘦弱的肩头,每每一见她独坐的背影他总是会想起孤寂一词,而后便忍不住心头抽痛。
“知道了,哥哥。”少女乖巧地应声,动手拢了拢兄长为她披上的披风。
“是不是很无聊?”心疼地摸了摸妹妹的脑袋,男子微微一笑,“再等一会儿,等阿琴回来我们就可以回谷了。”
少女笑而不答,“今天的漠南很热闹呢。”
男子随着少女的视线看向窗外,郁香阁三楼的雅间风光视线俱佳,微微一低头,便能俯看整条街的人头涌动。近日的漠南的确人多了不少呢。
“许是因为花灯节快到了吧。”男子答道。
少女却沉默了下来,是呢,花灯节就快到了,一晃眼又是一年过去了。莫名的感慨就这样涌上了心头。
男子看着沉默的妹妹,也沉默了下来。兄妹连心,更何况他们曾经相依为命长达十年,妹妹是什么心思他如何会不知道。
只是妹妹执拗,从始至终都放不下,他也不舍得为难罢。
“你们果然还在这里啊。”就在两兄妹齐齐沉默的当下,雅间的门突然被用力推开,雅白色长袍背后背着一架古琴的男子从外面进来。似乎是感觉到了雅间里不太寻常的气氛,他轻轻挑眉,看向男子。
男子轻缓一笑,“阿琴回来了,我跟小柒才刚刚提到你呢。事情可还顺利?”
公子琴走到一旁的桌上坐下,自己为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茶杯却在指尖玩转,“有我在,哪里会有不顺利的事。”话是这样说的,但在少女看不见的地方,公子琴的眉稍轻挑,眼眸中微光流转。
“呵。”风肆染呵笑一声,对于公子琴自夸的话没有过多理会,而是看向一旁眼不离窗外的妹妹,“小柒,该走了。”
风柒染这才回神,视线离开窗外,落到了哥哥身上,“好。”
轻轻应了一声,将手放在哥哥伸到面前来的手上,风柒染借着风肆染的手劲起身,转眸看向公子琴时冲他微微一笑,又娇又柔,“阿琴哥哥。”
“嗯哼。”公子琴点了点头,算是应她,“走吧,回风沙谷。”将茶杯放下,公子琴起身,率先走出了三楼的雅间。
回风沙谷的马车早已准备好了,过几天是花灯节,有些该准备的东西也早已备好装车,风肆染和公子琴还有些事情要交代郁香阁的管事,便落在了后面,而风柒染早已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眼见着风柒染的身影消失在车帘后,公子琴看向一旁将一应事务都交代妥当的风肆染,“小柒的身体……”
虽然没有完全问出来,但知公子琴如他,风肆染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想问什么。要说如今这世间还什么是他和公子琴挂心的,除却风柒染,只怕也没有别人了吧。
“还是老样子。”风肆染轻声一叹,带着几缕忧愁。随后又语气一转,故作轻松庆幸地道,“不过应该庆幸的,已经比之前好多了。”比起她刚刚醒来的那段时间,日以继夜地醒醒睡睡,昏昏沉沉,连人都认不得好很多了。至少她偶尔会起了玩心,会撒娇耍赖地央着他们带她外出。
该知足了。风肆染感慨,知足常乐也是福。
公子琴听言却是抿唇不语,因为风柒染养了三年却只有一丁点气色的身子,更因为刚刚才接到的消息,“或许我们该给小柒换个环境休养了。”养了三年都不见好,看来南漠这个地方也不怎么养人。
说来也是,临近荒漠的南漠,一旦吹起西南风,风稍稍大些,整座城市都是笼罩在细沙之中你,能好到哪里去。
风肆染听言却是微微皱眉,他半疑半惑地看向公子琴,这才有点明了他在三楼雅间时的微妙表情,“阿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风肆染从来都是了解公子琴的,从小到大一起玩命的交情可不是说假的,他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时候,唯一能想的就只有妹妹风柒染,而唯一能看见的就只有这个生死兄弟公子琴,所以公子琴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变化或情绪掩藏,他都能看透。
只见公子琴微微偏过头去,不看他也不回答他的话,风肆染就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
风肆染凤眸微眯,试探地问道,“是他来了?”
虽然知道瞒不过风肆染,公子琴还是忍不住身子一僵,极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他微微偏开头,没有去看风肆染,自然不知道风肆染得到他确定的回答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但他可以清楚地听到风肆染那句近乎叹息的话,“该来的终归还是会来的,这是命!”这是小柒的命,也是那个人的命。
“命吗?”公子琴低声喃喃,随后转过头看向风肆染,“小肆,你信命吗?”
许是没有想到公子琴会突然这么问,风肆染一时没反应过来,微微怔了怔,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笑了笑,“不信!”声音笃定,没有半分迟疑。
是的,他们不信命,不管是曾经现在还是未来。也就是因为他们不信命,从来都不信,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苦尽甘来。妹妹还活着,兄弟就在身边,曾经不敢想的,如今再次拥有,他风肆染很知足。
公子琴也是无声而笑,对于风肆染的回答,对于他们一直以来的坚持。
但同样的,他的笑并没有坚持多久,他不信命,却相信缘。“小柒和他,是孽缘。”
“是的。”是孽缘,是宿命,是一生一世的纠缠,他不信命,却不得不承认它的存在。
“罢了,阿琴。”风肆染宽厚的大掌轻轻拍在公子琴的肩上,“既来之则安之。”不管结果如何,都是小柒和那个人的选择。
说完这句话,风肆染不再多说什么,而是抬步向马车走去。因为他已经看见妹妹掀起车帘从马车里钻出来的带着疑惑的小脑袋。
他轻轻一笑,走近了将妹妹的脑袋小力地按回马车内,长袍衣摆一掀,跨步上了马车,钻了进去。
公子琴跟在风肆染的身后,也入了马车。
风柒染疑惑的眼神在两个人之间几个来回,“你们方才在讲什么,怎么说了那么久?”
“在想着花灯节过后,气候也暖了,小柒可是想去什么地方玩玩?”虽然没有把那个人的事放在心上,但对于公子琴说的那句该给风柒染换个地方休养的话风肆染还是起了几分心思的,南漠的确不怎么养人。
“嗯?”风柒染有些疑惑地看向风肆染,不明白自家哥哥怎么突然就起了这样的心思。
“小柒有没有想去的地方?”爱怜地摸摸妹妹的脑袋,风肆染好心情地再次问道。对于这个从小相依为命的妹妹,他终究是有些亏欠的。明明答应了父亲要好好保护她的,却终究还是让她受了太多的伤。
当妹妹从冗长的沉睡中苏醒过来后,再也不能想以前那样能跑能跳时,当他每每看见妹妹孱弱娇柔,听到再不能习武水眸黯淡时,当妹妹因为一个小小的风寒而缠绵病榻数月,险些丢了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时,谁都不知道他有多痛,多疼,痛到他都不敢再看一眼,疼到他恨不能死。
好在那段难熬的日子还是熬过来了。如今的妹妹虽然依旧孱弱病态,但已无性命之虞,他已知足,不敢求其他了。
“风沙谷很好。”风柒染歪头想了又想,实在想不出来什么地方想去,便摇了摇头,说了这样一句话,却无意让风肆染和公子琴心上一揪。
第三十六章 风沙药王
他们都还记得,当年风王府那个闹人的郡主妹妹是怎样每天每夜地闹着她的父王说要去哪里哪里玩的,即便那个时候的风王因为事务繁忙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开着空头支票,可她还是乐此不疲地央着求着,磨着风王先答应下来,待寻得了空,就是拖着拽着,也要将人拖去拽去游玩。
他们二人也常常被她拉去翻看风王藏在书房里的地理志,一遍又一遍,她总是乐此不疲。也是托她的福,长年累月的翻看地理志,倒是让他二人记住了这片大陆大半的地形环境,这也让他们这十年来少走了不少的弯路。
风柒染,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安于本分的人,可如今她却告诉他们,风沙谷挺好?
这句话中究竟夹杂着多少的无奈与累心,他们能体会,但不能完全体会。
风沙谷位于南漠城郊外,临近内城,远离外城,自然就与靠近外城的荒漠隔开,再加上风沙谷虽然名叫风沙谷,却是整个南漠植被最茂盛的地方。也因此每次南漠的风季到来之时,南漠各地风沙肆虐,唯独风沙谷依旧四季如春,没有分毫影响。
漠南只有少数人知道风沙谷的存在,而世人更是不知道,风沙谷,曾有人隐晦地叫它,药王谷。
风柒染刚刚推开窗户,抬眼就看见了院子里挂着的花灯,玫红的颜色,精美的造型,绘着合家欢的图案,同色的流苏垂下,煞是好看。
“姑娘醒了?”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院中,女子笑笑,“公子刚刚命人挂上的,可是好看?”
“嗯。”风柒染点了点头,转过视线看向眼前这个分外娇媚的女子,微微歪头,许多年过去了,她仿佛还是初识的模样呢。“这是今日的药吗?”
“是。”女子点头,端着托盘从窗户递了进去。
风柒染端起托盘里的药碗,有些疑惑地看向女子,“闻起来似乎跟前几日喝的不一样呢。”
女子笑笑,“姑娘好灵的鼻子。确实不一样,公子今日换了药方了。”
“我就说嘛。”风柒染对于自己能第一时间发现哥哥将药换了的事有点小得意,微微扬了扬下颌,没说二话就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
接过已然空空的药碗,见风柒染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女子突然就有些心疼了,曾几何时,他们姑娘是最怕喝苦药的。记得她刚来药王谷那会,每次姑娘生病受伤需要喝药了,总是要公子哄好久才能喂下一勺药的。
“媚姬,你干嘛这么看着我?”风柒染眨眼,再眨眼,“难不成你突然觉得姑娘我长得其实也不赖,不比哥哥差,想转入我的怀抱不成?”
媚姬无语,转身开溜。姑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呃,自恋了……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