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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了张口,“阿九,小阿九,阿九。”
“安王爷不用叫了。”自然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声音平静无波,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痛如刀割,“九公主她,薨了,就在今天凌晨。”
傅易烜对于战荛的话置若罔闻,伸手推了推她,他只觉得眼睛酸涩的疼着,声音几乎哽咽,“醒一醒,阿九,你不是想见我吗?我就在这里,我就在这里,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在这里。”他不相信,不相信自然说的,小阿九一贯最会玩的,她一定是在跟他们开玩笑。
堆得,她是在开玩笑。她生气了,她气昨天他故意躲着不见她,她气所有人都不理她,所以她才故意不理大家的,对,一定是这样。
“小阿九,你起来,我发誓,我再也不跟你生气了,再也不会不理你了,你醒醒好不好,阿九。”
“阿九……”手上的清香燃尽,灼热的香灰落在他白玉的手上,但凤鸣却不知道疼一般毫无所觉,只是直愣愣地看着傅易烜疯狂地摇着凤栖的身子,而凤栖,依旧了无生息地躺在战荛的怀里。
“云世子,不来看看公主吗?”战荛面无表情地看着极近疯狂的傅易烜,呆愣的凤鸣,抬眸看向从一开始就没有动作的苍云代,那个公主最爱的男人。公主最爱的男人呵。
第三十三章 我们回家
战荛明显的感觉到苍云代的身子僵了一僵,静默了许久,终于见他动了,一步一步走了下来,越过凤鸣,越过傅易烜,走到了他的面前。而他的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战荛怀里的女子,那位深深扎根在他心里,让他几度魂牵梦萦,牵肠挂肚的女子。
傅易烜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情况再见凤栖。他静静地看着凤栖沉睡的小脸,明明那么的静谧美好,却为何让他心如刀绞。
他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唤并没有唤醒贪睡的人儿,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明明昨天,她还在安王府门口说要见他。
见他?
傅易烜蓦然惊醒,耳边回荡起安王府管事代传的凤栖说的那句话,她将要远走了,归来不知何期……
归来不知何期,原来那个时候她就来告诉他的,原来那个时候她只是想要见他最后一面而已,原来那个时候她是带着那样的心情前去安王府又离开的,原来他从来都不懂凤栖。
凤栖。阿九,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在你那么难过的时候没有陪在你的身边;对不起,在你最难熬的时候还拒你于千里之外;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他说了一声又一声,无数个对不起叠加,却始终及不上他心中的懊恼和悔意,他到底是有多混账有多狠心,才可以对凤栖做出这样的事情。
“凤栖……”久久的沉默之后,苍云代终于低喃出声,低低的唤着她的名字,清冷却有情。他的脑海中一次又一次地闪过女子的脸庞,有第一次见面时张扬跋扈,有她闯祸时的低低认错,有她耍赖时的娇憨赖皮,有她任性时的蛮横无理……
凤栖曾经说过,她想去看长河落日,想去看世间风景、山川流水,她想看云卷云舒、缘聚缘散,想春时看繁花、夏时采莲子、秋时游枫红、冬时赏落雪……
“我想,我想跟你在一起,走遍世间风景,看尽花开花落。”所有的‘我想’累积,只剩一句,我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天明明还是那么的蓝,澄净如洗,不染铅尘,可那个曾经对他笑得一脸灿烂,红霞染上面颊的女孩早已不见,她沉睡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永远永远不会再睁开眼睛来看他,永远不会再对着他痴痴地笑,不会再软软地连名带姓喊他‘苍云代’,再也不会追着他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喜欢了,再也不会了……
“凤栖……”他突然疯魔了一般冲上前去,在战荛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夺过他怀里的凤栖。
在凤栖落入他怀里的那一刻,焦躁慌乱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除了那两声低低的带着情深的呼唤,他再无一言,平静地抱着凤栖就要离去。
迈出的脚刚刚落在台阶上,身后的傅易烜就大喝一声扑了上来,“苍云代,你给我站住,你要带她去哪?”
苍云代闪身躲过傅易烜的攻击,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向前走去。
傅易烜是被彻底地激怒了,他忽然长腿一扫,绊住苍云代欲要离去的脚步,双手成爪捉住苍云代明白色的衣襟,有力一扯,苍云代怀里护着凤栖,躲闪不及,被他拉得一歪。只是抱着凤栖的双臂却一直稳稳地保持着那个姿势。
苍云代护着怀里的凤栖,傅易烜也怕自己的动作太大伤了凤栖,不敢从他的怀里将凤栖强抢过来,只能恶声恶气地喊道,“苍云代,你把小阿九给我放下!”
“滚开。”苍云代冷眸一眯,甩开傅易烜的手。
“我可以滚来,但你必须吧小阿九放下!”傅易烜暴怒。
“凭什么?”苍云代反倒没有傅易烜的暴躁,只是声音冷得像是结了冰的冰块一般骇人。
“凭什么?就凭你没有资格带走她。”她那么爱他,为了他几乎放弃了所有,原来的身份,背负的仇怨,甚至是,现在连命……可是他呢?他苍云代何德何能能得到凤栖如此的厚待。
“那你又有什么资格将她留下?”苍云代冷冷地瞥向傅易烜身后一脸悲痛懊悔的凤鸣,“我说过,我助你的代价,就是护她周全。可结果呢?”
冬日里难得的晴朗天气,蔚蓝的天空上几乎是万里无云,阳光倾洒,却照得人通体都是寒冷刺骨的。
“瑾王府的百年声名与我何干?天隆王朝的千世昌隆与我何干?天下百姓的万世安居与我何干?”苍云代清冷的玉容上突然挂起一抹笑,冷冷的笑,笑在场的人,也笑他自己,“与我有关的,这世间,唯有她一人尔。”低头,眸光不复往日清冷,而是意外的温和柔软,原来他一直都看不清,看不懂。
看不清他自己的心,今生今世唯她不可的心心念念;看不懂她的情,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深情厚意。
只可惜,他看清看懂得太晚,太晚了。
“你不是一直都想回家吗?我现在就带你回家。”你一直想回的家。不是凌天,不是梧桐宫,而是天隆,是风王府。
凤栖,不,柒柒,我们回家了。
“苍云代……”虽然苍云代的话让他感到震撼和深深的懊悔,但傅易烜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放弃,那是凤栖啊,他放在心上十年的凤栖。
傅易烜还想上前去抢,却被凤鸣一把拉住。“算了吧阿烜,九儿她,也是愿意跟他走的。”
“太子皇兄。”傅易烜不由得提高了声音,“若是任由他带走小阿九,只怕今生今世,我们都不可能再见到她了。”怕是连坟墓都找不着。这句话他不想说,至少他可以自欺欺人地想,不说出这句话,他的小阿九就还没死,就还能回来。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只是突然想远行了,累了就自然会回来,而不是就此一去不回,连孤坟都寻不到一座。
凤鸣又何尝不明白傅易烜的意思,别说傅易烜,如果可以,他也想这般的自欺欺人,只可惜,生死别离这种事,从来都欺不了人。“阿烜,你知道吗,我曾问过苍云代,他为何要帮我复国。”
“他回答我,因为九儿的家在天隆。”再次回想起这句话,苍云代曾经带给凤鸣的震撼依旧没有减少,因为凤栖的家在天隆,所以他费尽心机,筹谋算计,帮他复国,就只为了带她回家,回天隆风王府的家。
颠覆天下,乱了江山,只为她一人,这是何等深的爱,如何重的情,才能撑起苍云代的十年。
同样震撼的还有傅易烜和战荛,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苍云代对凤栖竟然有这么沉重的情爱,他们一直都以为苍云代对凤栖的仅仅是喜欢,永远都及不上凤栖对他的爱,如今看来,他们都错了,错的离谱。
苍云代对凤栖何止是爱,是爱得太过深沉,几近疯魔,才能让他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来。
如果说凤栖对苍云代的爱是张扬的,带着飞蛾扑火般的不顾一切,那么苍云代对凤栖的爱就是隐忍的,一时不发,只是为了日后更加疯狂的爆炸。
十年隐忍,一朝颠覆天下,只为伊人。
苍云代抱着凤栖下了祭天台,不是没有想过傅易烜还是谁还会不会出来阻拦,毕竟他带走的是曾经凌天的九公主,现在天隆的长公主,只是他不怕,也不想多想罢了。
这辈子,他为了太多人太多事想,思前想后,想后思前,结果却误了她,失了她,他如何还能让自己再想下去。
“柒柒,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下了祭天台,溯斐得到消息早已将莞香木马车赶过来,同时出现的还有甚少在人前现身的隐卫溯紊。
“世子。”溯斐突然哑了声音,看着苍云代怀里的凤栖说不出话来。为什么,明明是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最后却落得这样的结局?凤栖公主死了,他想象不出世子该怎么办。
“回家。”苍云代没有理会溯斐,直接丢下一句话就越过他抱着凤栖上了马车。
回家,这两个字让溯斐有些懵,还是溯紊在一旁推了推他,“凤栖公主的家,风王府。”
溯斐这才回过神来,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在世子发火之前与溯紊坐上马车,赶车离去。
“柒柒,你从来都这样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真是让我好恨好恨。可是为什么,我明明是该恨你的,却为何还爱你爱得这样深,放不下,舍不掉。”
苍云代突然就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凤栖抓着他的衣袖说喜欢他的场景。他还记得她那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一双清澈的水眸里盛满了笑意。
那个时候他在想什么呢?对了,他在想,这个女孩真是傻,竟然对着才第一次见面的他说喜欢。而且那个时候,她貌似才三岁吧。
而他年长她三岁,也不过是六岁,两个孩子而已。
孩童时候的喜欢与讨厌似乎都是最简单的,只一眼只一言,顺眼顺言了就是喜欢,不顺眼不顺言了就是讨厌。而这一点在凤栖面前可谓展现得淋漓尽致。
第三十四章 心心念念
宽阔无人的官道上,莞香木马车极速行驶着,高扬的马鞭一下又一下,车轮滚滚,扬起风尘无数。
从凌天京城出来已经三天了,这三天一路走来他们就没停过,马不停蹄快马加鞭地朝星渺赶去,可谓是车马皆疲,可溯斐却不敢停下哪怕一秒,因为他知道,现在世子唯一想的就是带公主回家。
拐过前面的山口,再过两座城池,他们就可以到星渺的边境了,这几天没日没夜地赶路果然没有白费。
一想到这,溯斐手中的马鞭挥扬得更快了,马蹄四撒,马车飞奔。
刚刚拐过山路,山前突然就出现了一队人马,将他们的前路堵住。
远远的,溯斐便眼尖地看到站在这队人马前面的女子,南隨国的玉公主,南瓍玉。
只见南瓍玉坐在高头大马之上,三千青丝高高挽起,一身骑服,飒爽英姿,腰间别着她惯用的青色长鞭,双目炯炯地盯着这边。
即便离得远,溯斐还是能感觉到南瓍玉那眸光中迸发出的犀利和恨意。
溯斐见此,又想起南瓍玉往日与凤栖的交情,心中暗道不好。
“世子,是玉公主。”溯斐停下马车,有些担忧地看向马车。
马车内还未传来苍云代的答话,前面的南瓍玉就已经驾马赶了过来,大喝一声“苍云代,你这个混蛋,你给我出来!”
“玉公主,请自重。”溯斐皱眉,有些不悦地看向南瓍玉道。他敬南瓍玉与凤栖的交情,故而对南瓍玉礼让三分,但这不代表着他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南瓍玉辱骂他家世子。
“自重?我自重?”南瓍玉好气地指了指自己,随即嘲讽一笑,“该自重的人到底是谁啊,是你们家的好世子!他与凤栖无亲无故,无婚约无媒妁,凭什么带走凤栖?”
“凤栖公主不与我们世子走,难不成还要随玉公主走,远去南隨吗?”溯斐沉下声,世子与公主的事,就是曾经是公主好友的南瓍玉也不能多加言论,“更何况,凤栖公主是愿意跟我们世子走的。”
“凤栖都死了,愿不愿意也都是你们说了算的。”南瓍玉与凤栖相交多年,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凤栖的心思,只是苍云代伤凤栖太深,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她无法坐视不理地让苍云代就这么简单地带着凤栖回星渺。
“玉公主,请慎言。”溯斐原本半黑的脸色此时已经是黑得不能再黑了,就算凤栖真的死了,就算南瓍玉说的是事实,他也不允许南瓍玉说出这种话来。
南瓍玉冷哼一声,嘴巴长在她身上,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才不要理他。“苍云代,你给我出来。”
“南隨帝就是这样教玉公主的吗?”溯斐身后的马车车帘被掀起,露出明白色的衣袍。
南瓍玉狠狠地冷哼一声,也管不得溯斐是不是坐在苍云代的面前,一手扯下腰间的青色长鞭,手一抖,手腕一转,长鞭呼啸着冲苍云代而去。
溯斐见南瓍玉动手,二话不说就护在了苍云代面前,腰间长剑刚刚抽出,南瓍玉的长鞭就跟长了眼睛一般,灵活地躲过溯斐的攻击,长鞭一绕,就将他手中的长剑紧紧缠住。
原来南瓍玉早就知道溯斐会动手,故而使出了这一招,为的就是将溯斐缠住,不让他有动手的机会,“还不快动手!”
南瓍玉一声冷喝,她的身后立时闪出来四个黑色的人影,黑色的衣袍袖子上绣着水纹,还有一个水色的南字。四人的身份昭然若揭。
溯斐一见那四人,心下大惊,竟然是南隨皇宫的隐秘秘卫。南隨皇宫的秘卫从不轻易现身,如今玉公主竟然为了凤栖公主……“世子小心!”
如今溯斐被南瓍玉缠住,根本腾不出手去相助苍云代,只能在一旁着急地大喊。
南隨皇宫的秘卫仅有四个,且个个都不输于瑾王府的瑾卫,更甚至是更上一层楼,是南隨高手中的高手。
南瓍玉并不担心这四名秘卫到底拿不拿得下苍云代,她要的可不是苍云代的命。
青色长鞭突然一松,还不待溯斐完全反应过来,长鞭再次缠了上来,这一次,可不仅仅只是缠住他手中的长剑,而是冲着他的手腕而来。
南瓍玉用力一扯,分出一半心神担忧苍云代的溯斐就被拉下了马车。
四道黑影如雷霆迅速袭向苍云代,四道掌风犀利如刀,苍云代躲过,一掌拍在马车辕上,发出噼里啪啦的木断声。
苍云代因为挂心马车内的凤栖,不想误伤了她,便一跃下了马车,那四名秘卫紧追不舍,掌风招招犀利如风如刃,打向苍云代的致命处,毫不留情。
苍云代又岂是好相与的,他的武功本就高,世间难有几人是敌手,应付这四名秘卫虽有些吃力,却还不至于如何狼狈。
只是这四人虽然招式犀利,却像是没有取他性命的样子。
突然,从暗处再次闪现出几道黑影,黑影呼啸而过,袭向莞香木的马车。
南瓍玉勾唇一笑,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马车内的凤栖。
哼,她说过了,她才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让苍云代带走凤栖呢。
苍云代也注意到了那几道黑影,他抿唇一看,却没有什么动作,依旧迎刃有余地对付着那四名秘卫,只是注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