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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公主。”三人领命,抬着东西绕过康玮将军和秦将军走了出去。
看着他们抬着的那一堆东西,康玮将军和秦将军是满头疑问和好奇,“公主,这是……”
“等会你们就知道了。”凤栖神秘一笑,“既然苍云代现在不在东陲关中,那么我们的机会就来了。一定要在他会东陲关之前将东陲关拿下。”
“是!”
凤栖一甩衣袖,率先出了营帐。
走到那一堆大小长短皆为不一的竹子面前,凤栖盘膝坐下,取了几根竹子搭在地上,形成三角。随后抽过身边的粗绳,以一种奇怪的缠绕方式将其固定,并打了一个很奇怪的结。
“看清楚了吗?”凤栖抬头看向将她围起来的一群大老爷们笑道,“大家都动手试试吧。如果顺利的话,天黑之后,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啊。
听到这两个字,周围有些将士激动了。他们有的人是土生土长的东陲关人,有的与秦将军一样,从四面八方而来,驻守东陲关二十、十多年,也老早就将东陲关当成了自己的家。
如今星渺欺他凌天,占他国土,他们怎么可能甘心呢。原本以为还要经过不知道多久的浴血奋战才能夺回东陲关,他们的家,但现在,凤栖公主突然告诉他们,今天晚上他们就可以回家了,这叫他们怎么可能不激动。
虽然凤栖弄得东西古怪,是他们这一辈子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但他们都愿意去相信这位女子,去相信他们的凤栖公主。
人多总归是力量大的,有了众将士的帮忙,凤栖偶尔的提点和亲力亲为,三十几个在众人眼里奇奇怪怪的三脚架就搭好了。
凤栖拿来事先就让人准备好的大块篷布取来,抓着两边的角一抖,‘唰’地一声,朝天一抛,巨大的篷布罩在三脚架上,凤栖拿起粗绳将篷布绑在了三脚架上。
凤栖的手巧,速度也快,用了半个时辰就将三十几个三脚架都绑上了篷布。
“公主,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怎么长成这么一副怪样子?
“这叫滑翔翼。”凤栖咧嘴笑道,“可以助我们攻城的好东西。”
“秦将军。”凤栖看向秦将军。
“臣在。”
“准备五十名弓箭手,我要军营里最好的,射程最远的。”
“是。”秦将军领命,转身立即去办了。
“康玮将军,我会和秦将军一同前去,待东陲关大门一开,你们便杀进来支援我们。”凤栖看向康玮将军。
“是。”
“很好。”凤栖突然朗声道,“将士们,誓要夺回东陲关!”
“誓要夺回东陲关!”“誓死追随公主殿下!”
第二十八章 凤帝驾崩
事情的发展比凤栖想象的要顺利得多,从高山上滑翔而下,有她亲手制作的迷烟和弓箭手的掩护,他们很是轻易地进入了东锤关,打开了东锤关的大门。
接下来的战争她没有参与,而是站在鲜血满地的城墙上眺望,厮杀声,兵刃交接的声音遍地而起,在漆黑的夜里铿锵有声。
东锤关的百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一刻便传来了凌天重夺东锤关,星渺败走的消息。
素白的衣袂翻飞,听着城楼下一声高过一声的欢呼声,凤栖心中涩然。
东锤关夺回来了,可是她的哥哥,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启禀公主,一切皆已安排妥当,臣等听候公主差遣。”康炜将军和秦将军安排好一切后,便前来向凤栖复命。
东边的天际微微泛白,缕缕清风拂来白云朵朵。一改往日木槿紫的云罗锦,从入东锤关的那一刻凤栖就换上了一身素白,高站在城楼上向东方眺望。
天快亮了呢。
其实康炜将军和秦将军都很明白为何凤栖要一身素白,但身为武将天生不善言辞的他们却说不出半句安慰的话,只能默默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散发着浓浓寂寥和哀伤的背影。
东边天际的白慢慢扩散,第一缕阳光破晓,凤栖才微微晃过神,“对于东锤关的安防,秦将军应当比本公主更加熟悉才是,便全权交与秦将军安排了。”顿了顿,她又道,“至于我和康炜将军,秦将军若是不嫌弃我二人碍手碍脚的,便由我二人协助秦将军吧。秦将军以为如何?”
“臣惶恐。”秦将军听言,额上迅速滑下几滴冷汗,嫌弃公主碍手碍脚?这玩笑可开不得。
“呵呵,玩笑罢了。”凤栖笑了笑,视线偏移,东边一片寂静,东锤关重回她手的事对那边似乎没有半点惊澜,为何?
事情发展得太过顺利,反而让她有点不安,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但不安不舒服在哪,凤栖却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答案,在东锤关夺回后的第五天揭晓。而这个答案,并不是凤栖可以接受的。
人生最大的悲哀是什么?莫过于生离死别。
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见证了芮王芮王妃的死亡,凤后的死亡,哥哥的死亡,再在听见凤帝驾崩的消息时凤栖都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
可是不是麻木了吗,为何心还是这般的痛?
凤帝驾崩,国之大丧,东锤关上上下下在消息传出的那一刻哀恸大片,素白的白绫挂满街头巷尾,东锤关的城门上也挂上了白绫,那是凤栖亲手挂上去的。
在这条白绫挂上的时候,凤栖下意识地看向东边,其实站在这里并不能看见对面的西陲关,但她却在恍惚间看见了那一抹明白色。
“公主,我们该启程了。”最终,康炜将军和秦将军还是不放心凤栖一人回京,但西陲关虎视眈眈,他们也不敢擅自离开,只得商量之后做出了权宜之计,由康炜将军身边的心腹副将带领几名精兵互送凤栖回京。
虽然他们都很清楚凤栖的本事,但凤帝新丧,一向受尽凤帝疼爱的凤栖必定心伤。唉,非常时期便非常处理吧。
翻身上马,凤栖回头看了一眼东锤关,这里,是她哥哥的埋骨之所。哥哥素来疼她,可她却连哥哥的尸骨都没有找到,无法带他回京与父母团聚。
“公主……”
“启程吧。”双腿一夹马腹,座下马儿瞬间撒开四蹄飞奔离去,副将等人紧跟其后。
踏踏的马蹄声渐渐远去,康炜将军和秦将军立于高墙上,望着几人远去的身影。
康炜将军轻声叹息,眺望向京城方向,“我总觉得,京城那边要起腥风血雨了。”
“唉,自古朝代交换,哪个帝王不是踩踏着兄弟的鲜血上去的?”秦将军拍了拍康炜将军的肩,“索性太子殿下也是仁厚之人,殿下的兄弟死的死,被流放的流放,如今只剩下四皇子了,他应当会念及兄弟之情的。”
“但愿如此吧。”
但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凌天皇宫再次传出来的消息,竟然会是即将登基的新帝凤鸣以叛乱之名诛杀四皇子,并立旨宣告天下,与三日后登基为帝,改国号为天隆,称天隆朝。
天下哗然之际,这才有人翻出陈年旧事,原来凤帝之后原乃是前朝天隆王朝帝王的嫡亲公主,当年为稳与凌天的关系,将公主下嫁于凤帝,后来天隆国灭,凤帝为护凤后,便抹去了她的身份,而凤后也因为生了凤帝的皇长子也就是太子凤鸣而得保皇后之位。
登基圣旨一下,星渺最先做出反应,尊帝的圣旨一出星渺皇宫,更是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人人都知道星渺是由前朝天隆的宗室王爷建立的,却不曾想过,尊帝既然会如此大方,在凤鸣登基圣旨传出之时便拿出了他父皇也就是星渺始皇帝的圣旨,天隆复国,星渺举国相送。
举国相送,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星渺举国将对凌天俯首称臣,凌天星渺合并一国,这绝对是史无前例的。所有的人都振奋了,而此时,原该思虑重重的南隨竟派来了使者恭贺。
四皇子被以叛贼罪名赐以毒酒之后,凤栖去了一次宸妃的合欢殿。
“你终于来了。”遣退了所有的宫人,宸妃一身粗布素装,站在正堂,笑意如以往一般温和。
“你……”凤栖错愕地看着素衫荆钗的宸妃,只觉得这样的宸妃仿佛有些另外一种别样的美丽。
“很吃惊吗?”宸妃笑着在凤栖面前转了一圈,衣摆飞扬,“这才是我当初该有的模样。”
“若不是他当初将我强行纳入宫中当他的宠妃,我还会是这副模样,与我的父母,与我的爱郎一起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山水之间。”宸妃看着凤栖笑,笑里面除了凤栖熟悉的温和还有些痴痴的味道,“对了,可能还有我们的孩子,男孩还是女孩呢?”宸妃有些苦恼,“九儿是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呢?对了,也许是哥哥姐姐。”
“你疯了。”凤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心口却在一抽一抽地疼着。
“我疯了?你说我疯了?”宸妃拿手指着自己,突然很是疯癫地大笑,“我疯了,我是疯了,从我一入这个皇宫开始,我就疯了。你都不知道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怎么杀了他,杀了他,我就可以回去了,回去了。”
杀了他吗?“那哥哥呢,我哥哥有什么错?为何要害他?”她调查得清清楚楚,哥哥离京之前来过合欢殿,宸妃给她的哥哥下了毒,否则以哥哥的武功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被人斩落下马。分明,分明就是她杀了哥哥。
“为什么?自然是因为我恨他了。我恨他啊。”
“他是你的儿子……”
“他不是!”宸妃突然打断凤栖的话,激动地大声叫喊,“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
“他不是我的儿子。”宸妃呵呵一笑,“他们都以为我不知道,可我清楚得很,他不是我的儿子,不是我的五儿。我的五儿,早在出生的时候就被他给掐死了,掐死了你知道吗?那是我的儿子啊,他不要我的儿子,他不要。”
说着说着,宸妃突然哭了,看着凤栖一步一步后退,“他不要我的儿子,还骗我说他送我的儿子去学艺,后来还带了个别的女人的儿子回来,让我给别的女人养孩子,却不给我的儿子一条活路啊。”
“都是你!都是他!都是你们,你们害死了我的儿子。”
“宸娘娘。”忍了几天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凤栖沙哑着声音唤了一声,“哥哥他爱你,他爱你啊。除了母妃,你就是他的母亲,哥哥不是无血无肉之人,这十年来你对他如何他心里清楚着。”
“我又何尝不清楚,九儿。”大哭大闹之后,宸妃的情绪总算是稳定了些,“可那又如何,他不是我的五儿。你走吧,是我害了你的父皇和哥哥,我会随你处置,但现在,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凤栖抿唇,想说什么,却发现原来已经无话可说。
转身出了合欢殿,凤栖没有停留地回了梧桐宫。
当天夜里,突然就传来了合欢殿走水的消息,大火烧了一夜,合欢殿都烧没了,幸好抢救及时,这才没有殃及旁的宫殿。
第二天一早,凤鸣就向外公布宸妃死因。说是因为先皇骤然驾崩,宸妃伤心欲绝,点火烧了宫殿自尽,随先皇而去。为表其忠烈,凤鸣特许宸妃与先皇先皇后合葬一墓穴。
凤栖一个人在合欢殿的废墟上坐了很久,明明昨天还在与她说话的人,今天说没就没了,人生,有的时候真是戏剧。戏剧到她都不敢相信。
其实宸妃也是爱父皇和哥哥的吧,毕竟十多年的相处不是没有一点作用的,只是对父皇的恨,远远超过了她对父皇的爱罢了。
明白色的衣角突然出现在面前,让凤栖不由得晃了心神。
第二十九章 筹谋算计
凤栖缓慢抬起头,唇角突然勾起一抹笑,笑意凄凉寂寥。“苍云代,你知道吗,哥哥他,真的很爱很爱宸娘娘。宸娘娘对于哥哥而言,就像是母后对我的意义一般。没有母后,就没有凤栖,而没有宸娘娘,也就没有这十年来的凤琉。”
“母后和宸娘娘,分别给了我们兄妹一个不一样的身份,同样的,也给了我们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就在这里,十年前,就是在这里,我见到了原本以为此生都无法再见到的哥哥,我的哥哥。”
凤栖痴痴笑着,嘴角勾起的弧度却让苍云代感到不安,让他不安的还有凤栖此时显得空洞的眼神,水眸寂寂,明明是看向他的,却给他一种是透过他看向不知何处的远方,寂寞空寥,害得渗人。
“凤栖!”苍云代终于忍不住大声地喊了她一声,清冷的声音就像是要穿破苍穹一般,直直刺入她的脑海里。
凤栖猛地惊醒,有些涣散的眸光这才慢慢凝聚,水眸恢复清澈。但无论是凤栖还是苍云代,都很清楚,她的眸光再怎么清澈,也回不到当初了。
她再也不是当初的凤栖了。这个念头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苍云代从来都清楚地知道,但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再次闪现这个念头,突地一痛,险些窒息。
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在触碰到他微凉的肌肤时几乎是下意识地一颤,凤栖突然觉得连呼吸都是痛的,“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还能再见到你。”
苍云代的身子一僵,定定地看着凤栖。
“只是没有想到,再见面,你还是瑾王府的世子,而我,却已是凤栖。身份相隔千重,所以注定了我们之间没有好结果。可我不认命,我想拼,我想博,我想赌,我千方百计、千谋万计地去夺你的心,可偏偏还是算不过老天,斗不过命。”凤栖凄凄一笑,这凄凉的笑意,却让苍云代看得胆战心惊。
“凤栖,不是这样的。你还是你,我也还是我,我们……”我们谁都没有变。
不待苍云代说出这句话,凤栖就已经打断,“你还是你,可我已不再是我了。苍云代,你还是苍云代,可我是凤栖,我是凌天的九公主凤栖,不是你的青梅,不是郡主,不是栖晗。”几乎是喊着说完了这句话,凤栖的情绪已经接近崩溃,“除了凤栖,我什么都不是。”
曾经的她也以为,即便没有了那重身份,没有了风王府,没有了栖晗的郡主之名,只要她还是她,他还是他,那么他们,就还会是他们。即便他是星渺最受帝王器重的世子,她是邻国受尽宠爱的公主帝女,只要初心不变,就什么都不会变,他们抗得过身份,抗得过天下,抗得过老天。
可到底还是她愚蠢了,是她被自己所希冀的一切假想遮蔽了双眼,只看见他们的身份变了,却看不见身份变换背后的初心早已被风王府的那场大火焚烧殆尽,在这十年的爱恨光阴,这十年的政局起伏之中渐渐消磨殆尽了。
初心,呵,还哪里有什么初心啊,有的只是她凤栖的痴心妄想罢了。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这么多年,父皇一直将朝政大局放在太子哥哥的手里,不是心甘情愿,不是父慈子孝,是迫于无奈,是狼子野心。”她的太子哥哥,求的从来就不是独善其身,“他要这个天下,十年筹谋,我竟看不透。那你呢?”
凤栖突然定定地看着苍云代,虚渺的视线在这一刻真实地凝聚,落在苍云代如诗似画的玉容上,“十年算计,你为的又是哪般?”
苍云代突然沉默,“瑾王府是天隆王朝的开国功臣,瑾王府世代效忠天隆帝。”苍云代的声音低了又低,哑了又哑,这才缓缓慢慢地道。瑾王府的存在,从来就只为了天隆王朝。
这句话苍云代没有说,但聪明如凤栖,她又怎么可能猜不出来想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