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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兰了然,这倒也是桩无可避免的事。
“那娘,这些水果您跟爹都是怎么卖出去的?难不成自己一个一个的在这县城里卖?”那要卖到猴年马月?
若是往外批发,那势必得找中人,可千万不要跟沈府扯上关系啊。
但是看婆婆明显不悦的神色……
“当初你爹找过中人,只是……只是当初咱们的情况着实说不好……”中间又有沈府的人横插一脚,这中人,自然也不愿得罪他们,“是大小姐给的销路。”
“姑母?”沈瑜一看就不像,那这个大小姐就只有沈柳了。
果然啊,又是沈府。
“沈府有门路,一向由大小姐负责,当时是由孔镇长引荐的。”当时若非孔镇长出言相劝,怕是沈府会为难他们到底呢。
铃兰颔首,沈柳啊,以她对公公的憎恶,啧啧,这真是个不好的消息啊。她本以为,公婆这么能干,每年的帮工费加上苹果园的收益,家里起码能存些底钱,现在看来怕是别想了。这每年苹果销售的出路都是沈府给安排的,沈府既然出力,那肯定得要报酬的。这报酬,自然也就不能少了。
那以后倘若她想发展果园,这销路岂非还得仰仗沈柳?
阴魂不散啊。
“可是为什么不找我娘家帮忙呢?”
沈母道:“许老爷帮了咱们不少忙了,你爹不愿再给他添麻烦,而且大小姐给的价格也算合理,你爹也就应下了。”他倒是不想应的,只是有些事情也由不得他。
沈母又道:“咱们去年的果树收成要比往年好些,这大小姐就看上了,她曾遣周政来找过我们,说有意拿良田跟咱们换果园。”那时他们才明白过来沈府的意图,原来给他们提供销路是假,他们只是在观察,观察这片果园在日后能有多少收益。
铃兰没说话。
沈母似乎有些哭笑不得,“你爹的脾气啊,一辈子都这样了,怎么可能答应。”既然明白了他们的意图,自然不能如了他们的愿。只是也不知这往后,沈府又会怎么刁难他们。
铃兰笑了笑,也是。
她道:“我跟爹的意思倒是不谋而合,这果园咱不卖。等过两天得了空,咱再一起买些果树种上,然后咱再买些家禽养在果树里。”至于置办土地的事,她想暂且搁一搁。
说实话,她是真的不喜欢种地。与其种地,她宁愿多费些力气做做生意。
比如开开店啊,做个老板娘什么的。当然,以她爱走捷径的性子,前提肯定是要把该属于公婆和沈砚的家产夺回来。
没有空调冰淇淋的日子真是不能忍,铃兰抹了把汗,万分同情的望着公婆远去的背影。
她看看天,可谓骄阳万丈,把门口那俩货往地下一放,肯定没多久就能吃上香喷喷的烤狗肉,也难怪公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夏收夏种忙完都十来天了也不见老天爷下场雨润润土,地里的种子好些没有发芽破土的。若是再这样下去,莫说公婆了,便是整个临水村的人,怕都要自己踩水车抽水了。
一想到这里铃兰就浑身难受,千万不要了,她不想再做帮工了!
她靠在门前的桐树下,枝繁叶茂的大树将她罩在树荫下,她看着沈砚挑起扁担,拿着两个木桶出来。
然后沈砚站在她对面,目光如炬。
这孩子,看她干啥,她又不是要偷懒。
“走吧。”二老交代了,他们小夫妻俩的活就是把菜园里浇上水。有些蔬菜已经过了季节,也该打理一番种上别的了。
—
已是月底,天边残月朦胧,星辰疏淡,月光淡淡地洒在树林里。
傍晚时分得了周政送来的消息,说是明日一早来找她。
铃兰举着灯笼兴致勃勃,身侧沈砚一如既往地陪着。
铃兰有一句没一句跟他闲扯:“相公,我总见你独自一人,难道你没有小伙伴吗?”
沈砚摇头。
“说话啊。”见他不应自己,铃兰回身看她。
沈砚再次摇头。
铃兰:“……”她要是不回头,是不是她催一次他就摇一次头?
“为什么没有小伙伴……别摇头,说话。”她说着又在树上捉了一只。
沈砚道:“他们说我傻。”
“所以你就每天都一个人?”
“不是,有骨头。”
那只货,铃兰不想提它。
她笑:“你傻不傻自己还不清楚?听他们瞎说。”
“我不傻!”他瞪着眼睛强调。
“嗯嗯嗯不傻,”铃兰看看树林深处,月光太淡,烛火照亮的面积又有限,只能瞧见前面漆黑一片。
她转身,笑着又道:“我也觉得相公不傻。”一切举动都似不经意般自然,她说完越过他往回走。
她身后,沈砚慢慢转身。他望着渐渐远走的她,她手提着油灯背对着他,因此瞧不见她此刻的样子,只能看见灯罩里的烛火随着她手臂的摆动轻微摇晃着。
他渐渐眯起了眼睛。
☆、谈生意
铃兰回到家,二老的房屋里烛火已灭,看来是歇息了。门口狗窝里,骨头冲她哼唧两声又趴了回去。因它突然站起来而毫无防备被甩了出去的稀饭十分傲娇的拍了它一爪子,然后重新在它身上又窝了个姿势睡去。
“喵——!”觉都不好好让喵睡!丫不拍你拍谁!
铃兰感慨,这个家里,连条狗都不是好惹的啊,看把这喵星人惯得都五迷三道的。
她进了灶房,把知了猴倒进小盆子里,然后撒上盐巴,这才回了房间,脱衣上榻。
沈砚一路跟了回来,默不作声的洗漱完毕,继续打地铺睡觉。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已经发现他是装傻还是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他又是哪里露了破绽?
夏季天亮的早,铃兰心里惦记着周政今日或许会来找自己的心思,早就醒了过来。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外面的天色才刚蒙蒙亮。
铃兰打个哈欠,一转身就看见几步远外铺了张竹席,竹席上又铺了床被褥,沈砚平躺着,双手交叠置于胸口,很规矩的睡姿。
铃兰视线淡淡的又转了回来,再次翻身面朝墙,准备睡个回笼觉。
再次醒来时是被家里公鸡的啼叫声吵醒的,一声一声极其刺耳。紧接着又是骨头的吠声,果然不消一会整个村子都热闹了起来。
在古代,尤其这种乡村,晚上并没有什么娱乐的节目,于是吃了饭没多久也就睡下了。铃兰睡得不算早,但是因为习惯了这种作息,到了这个时间就没了睡意。这会子醒来,就准备穿衣下床。
然而就在这时,打地铺的沈砚突然一个翻身侧躺下来,倘若他不是闭着眼,这对视线可就堪堪落在她的身上。
铃兰扫他一眼,并未说什么。她没那么矫情,更何况在古代并没有吊带睡衣之类的东西。他们里面有套中衣的,晚上都是穿着睡。而铃兰晚上睡觉,更是裹得严严实实的。
反正她没什么好羞臊的,于是全程淡定目不斜视的将罗裙一一套上,这才出了屋子。
装!让他装!
沈母已经在烧饭了,铃兰主动将拌好的鸡食拿去鸡舍,这才忙着洗漱,就见沈砚也开门走了出来。
两人视线对上,铃兰笑靥如花,“嗨,相公,早上好啊。”
沈砚:“……”
看着自家小青梅弯腰洗漱的背影,他整个儿懵逼了。
大门开着,骨头领着稀饭在门口遛弯儿,这会子看见沈砚,眼睛瞪的溜儿圆,欢快的跑了过来,然后抖了抖浑身的毛往沈砚身上蹭蹭。
“汪汪!”叫的特欢快。
喵星人稀饭被骨头那一跃吓了一跳,浑身顿时炸毛,整只喵往后直接翻了个跟头,猫眼圆溜溜儿的!
能不能提前打声招呼啊!
“砚儿,傻愣着做什么,给为娘提桶水过来。水缸里的水没了,昨儿傍晚忘了往里添水了。”
沈砚一脚把卖蠢的骨头踢开,默不作声的把木桶绑好了丢进井里,然后转动上面的轱辘。
沈砚见她洗完脸,又默不作声的递了毛巾过去。
铃兰接过,友好一笑:“谢谢,”
沈砚:“……”
吃完早饭没多久,周政就带着人过来了,她收拾一番,沈砚作陪,带上昨晚捉好的知了猴,跟着一起上了周政的马车。
马车不大,但也绝对不小,外观十分华丽气派,里面更是能容下不少人,倘若拿床软塌,都可以在里面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了。
妥妥的一只壕!
要说这周政,还真是会享受,马车里放了张小型食案,上面是各色茶点和酒水。
当然还有一位中年男子,便是临水镇的孔镇长。
孔镇长是周政请来的中间人,这也是铃兰的意思。他们既然要合作,那么总要有份文书才好。既然有文书,肯定就要有见证人。于是在临水镇颇有威望又曾给沈氏夫妇作过保的孔镇长便被二人请了过来,
要说这见证人请的是孔镇长,铃兰也是有别的心思的。
文书虽然是个保障,但倘若一方不想履行,只要稍微使些手段,像沈府这样的,也并非难事。
请了孔镇长就不同了,孔镇长毕竟是一镇之长,儿子孔孟清又是归隐镇书院的教书先生,镇上的孩子多数都是他的学生。即便沈府要毁约,只要孔镇长禀直坚定的站在铃兰这一边,沈府无论如何都是要好好掂量掂量的。
“孔镇长。”铃兰微微一笑,给孔镇长规规矩矩的施了一礼。“听公公婆婆说起过,您曾给咱们家引荐了苹果的销路,铃兰这才斗胆又麻烦了您一回。”
孔镇长温和笑笑:“丫头见外了,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左右我也得空,难得你们也肯信任我。”
周政随后也上了马车,他拱手也给孔镇长行了礼。
孔镇长摆摆手,道:“这里离平遥城也有一段距离,你们不是说是要去酒楼试试反响吗?若是再不走,可就错过了晌午饭的时辰,到时酒楼里哪还有客人。”
“是是是,孔镇长说得是。”说罢便让外面的人赶车。
上回去平遥城铃兰坐的是牛车,脚程慢,赶到平遥城用了三个时辰。这次是上好的马车,脚程自不必多说,他们到城内时,恰恰正是晌午时分,也是酒楼里人最多的时候。
鸣柳酒楼在平遥城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外观大气,里面布置的更是富丽堂皇。酒楼分两层,下面大厅,上面雅间。此刻正是午膳时辰,但是大厅里客人却算不得多,但也不少。又因地处边关,与邻国相近,经常有他国商队来此交易,因此还能见到几个有异域风情的人士。
周政将人带到酒楼,在二楼安顿好孔镇长,便亲自领着铃兰进了酒楼的厨房。
鸣柳酒楼颇大,因此厨房也颇具规模,里面掌厨小厨打下手的忙的不亦乐乎。他们见东家来了,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周政跟他们大致说了来意。
一时间厨房里的人集体看向铃兰。
“那你外头的生意怎么办?”外面的客人都点了菜,可都等着吃饭呢。
周政道:“这个自然简单,稍后我去跟他们说,就说咱们这儿的厨子又研究出了一道新的菜色,今天请他们免费品尝味道如何。”
如此一来,他就不需要费尽心思让人上前去一一介绍一盘虫子。倘若是旁的菜,只要酒楼里的伙计在招呼客人点菜的时候提一提便可,而眼下这一盘虫子可不行。
铃兰点点头,心里赞了一声。
掌厨的是个身材高大的壮汉,此刻正值盛夏,厨房里油烟火星重,热的是满头大汗。
他见老板带来一个十六七岁的丫头片子,还要他们停下手里的菜把厨房让出来,心里不免忿忿。
“周公子,你这是为何?我自认厨艺在这平遥城也算得上是顶尖的,自打我在您这里掌厨,还从未碰到过被客人——”
尤嵘作为一个颇有傲气的厨子,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有人质疑自己的厨艺,一时间态度和语气都甚差。
周政早就习惯他的脾气,也不想与其多说,冷冷道:“我是在命令你,而非征求你的同意。怎么?你有意见?”
不过毕竟尤嵘的厨艺确实在那里摆着呢,岳父本人也对他客气有加,他还真不能太过驳了他的面子。于是又缓和了语气道:“尤掌厨这说的哪里话,你的厨艺如何我还不清楚嘛。这位姑娘是我弟妹,也没旁的意思,就是想占用你的地盘做道菜而已。我保证,绝对会让你大吃一惊。”
端人家碗服人家管,尤掌厨再不服也只能听命,他狠狠瞪了铃兰一眼,面上十分不屑。心道一个丫头片子做的菜,顶天了也就是些家常菜。不过厨子嘛,除了厨艺外更着重的是创新。虽然面上很不屑,不过心里仍然多了几分好奇,毕竟是东家亲自领来的。
不过因为刚才自己态度有些恶劣,碍于面子他也拉不下脸去问,只好酸了一句:“小丫头片子还想做厨子?占了老子的厨房是准备做什么珍馐佳肴?”还把人赶出去不给看。
态度果真差啊!好想喷他:君子远庖厨啊!
周政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浓浓的混吃等死的气场,所以只要酒楼不亏本,他乐得做甩手掌柜。若是把酒楼交给这种人,那下场只有一个。
铃兰方才刚进门的时候就注意了一下,发现这酒楼生意在周政的带领下竟然也不错,看来这里的厨子出力不小啊。
经营手段再好也只能是辅助,厨艺什么的才是终极利器啊。
她状似不经意的看了眼那个叫尤嵘的男人,以后倘若她当真收回了这酒楼,那这叫尤嵘的壮汉可就是现成的掌厨了。
必须不能得罪。
眼下听他这么问自己,自是明白她要求将人全数赶出厨房这番在别人看来十分神秘的举动已经成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于是铃兰冲他友好一笑:“尤掌厨言重了,放眼整个平遥城有谁不知道您的厨艺?我可是听说了的,就这连平遥城的守城大将军都经常上这儿来吃饭,还点名了要您做的饭菜。我不过班门弄斧,谈不上什么珍馐佳肴。当然,倘若尤掌柜愿意屈尊留下指点一番,铃兰也欢迎之至。”
尤掌柜哼了哼,脸色也比之前好了些。
铃兰掐准了又道:“若是尤掌柜不得空也没什么,稍后待我做好了,只愿尤掌厨肯赏脸来品尝指点一番,铃兰也倍感荣幸。”
这块下台阶送得多及时多好啊,你要不顺着台阶下那就是傻子啊。
于是尤嵘紧绷不悦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小姑娘家的,眉清目秀,还是别学咱们这些爷们儿整日里混在这烟熏火燎的地方的好。”说完领着其余人出了厨房。
铃兰:“……人各有志。”
周政道:“那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知了猴的几个做法铃兰早已熟记在心,她熟练的浸泡、清洗然后锅里放油,开始挽袖准备。
沈砚看着她,见她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只好自个儿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守着。
许是因为知道了自己装傻被铃兰发现,再装下去反到没什么意思了,于是便敛了身上特意装出来的傻憨之气,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
他虽着一身粗布衣裳,但是因为少了憨态,身子挺拔笔直,倒是难得的养眼。
铃兰感受到身后的目光,抽空往他那扫了一眼,见他这幅模样,一怔愣,随即嗤了一声,秀眉微扬。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号晚九点,恢复更新
☆、谈吹了
半个时辰,一盘盘的知了猴陆陆续续被端上了桌子。
二楼包间封闭性很好,隔音也不差,是以铃兰并不知道他们的反应。但是她站在楼上楼栏处,对一楼大厅的一切一目了然。
果然,全场一片哗然。
铃兰又回了趟厨房,把特地留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