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林鸾织便朝她露了个浅笑,眉头有一丝的松动,道:“皇后娘娘可千万别被表象蒙骗,嫔妾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呢。”
罗绾嫣忽然就愁眉苦脸起来,哀怨地看着林鸾织,短叹道:“可是为什么本宫偏偏越来越喜欢这样的你呢?”
林鸾织呵呵笑作了一团。
也许,有些人,隔山隔水,也能认出你。
也许,有些人,虽然隔着千山隔着万水,但总有些缘份会藕断丝连。
嫣姐姐,始终还是那个疼她的嫣姐姐。
但让林鸾织也开始愁眉不展的是楚昭仪突然的亲近。
楚昭仪自来熟一般命人将一副壁画抬进了林鸾织的寝殿。
林鸾织受的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伤,前三天痛过了,也就没有痛感了。
楚昭仪自己进来的时候,林鸾织正在描画几个花样子,想给二皇子顾珒做个保暖肚兜。
顾珒跟着罗绾嫣来过一次,林鸾织愈发喜欢上顾珒。
五岁的孩子,刚好有些知事,一问一答起来,极为天真有趣。
见楚昭仪忽然换了副热情的模样,林鸾织有些诧异地看着她,扬声问道:“你这又是怎么了?没过几天清闲日子,又想打算不让我安稳了?”
楚昭仪眼巴巴地看着林鸾织,微微红了脸,低声道:“你还在记恨我是吗?我是特意来赔罪的。”
林鸾织显然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笑的笑话,起身去开窗,瞧了瞧外头,当真便也笑了出来,:“你会向我赔罪?今儿个太阳难道打西边出来了?”
楚昭仪眉间衔着愁意,极是尴尬别扭,但到底还是含了笑,低声道:“先前总归是我不懂事,老要和你闹,和你抢。你虽然口头上不肯让我分毫,但到底从未主动对我下手。自从没了孩子以后,我算是渐渐看清了,这宫里头,唯有你是与众不同的。”
从楚昭仪嘴里听到这番话,林鸾织有些回不过神来,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缓声道:“我怎么就与众不同了?你向来都跟着淑嫔,有她撑腰,你还愁什么?对了,还有悦妃,先前你不是同她也走得亲近?如今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忘记,我不过和你一样,不过是个昭仪而已。”
楚昭仪眼圈儿含泪,一时说不出话,好半响,方缓了缓情绪:“我以前总是仰仗着别人过活,难免手上沾着不干净。可是这后宫里又有谁的手是干净的。年岁越大,心里便越慌,越觉得自己可悲、可怜。我只是想有个伴,不是谁仰仗谁的关系。”
有一句话,楚昭仪说到了林鸾织的心坎上。
在她还是贵妃的时候,也曾经感觉到,年岁越大,心里便越慌,越觉得自己可怜、可悲。
许是感同身受,林鸾织终于缓和了语气,叹道:“你慌什么?只要好好服侍皇上,哪里就有那么多的委屈。毕竟这几年来,也就只有你怀过皇上的孩子,可见皇上对你是特别的。”
楚昭仪面如土色,眉头紧皱,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再看那林鸾织的眼睛里便含着千层万层悲意:“我是真心想与你作伴,才告诉你实情的。并不是皇上对我有多特别,才允许我怀孩子。其实每一次都有避子汤,只是,只是,我用了偏方,好不容易才有了。”
林鸾织恍然大悟,难道上次顾杞城听说楚昭仪有了孩子,也并不见得格外的欣喜。
“你从哪里弄来的偏方?这样的偏方对身体百害而无一利啊。”林鸾织心下讶异,但也释然。
在后宫之中,为了能怀上龙种,谁不是个个想破了脑袋。
可是,有时候并不是女人不能生养,而在于帝王之心。
林鸾织后知后觉地才有些反应过来,自己侍寝这么久,顾杞城似乎从未让自己服过避子汤。
她的手不由自主摸向了自己的肚子,隐隐有了忧愁。
难道换成了林鸾织,也注定怀不了孩子?
但显然楚昭仪没有让林鸾织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多。
因为楚昭仪又开口说道:“是悦妃给的,说是兴许能帮我一把。”
林鸾织臻首一低,没再多说,似是思量。
悦妃是个聪明人,在自己得宠之后,似乎就没再找过自己的麻烦。但她四处结营,到底在盘算什么。
只要她不踩到自己,那就各自安生。
对于悦妃,选择当个陌生人,已经是最客气的对待,看在以往曾有过的情份上。
“说你没脑子,有时候你还不肯承认。不明不白来的偏方,就算生下孩子,能保证孩子一定会健健康康吗?”林鸾织眉毛微微一凝,忍不住要说她。
“不是的,要不是淑嫔,我的孩子不会没有的。”楚昭仪一下子便情绪激动起来,绝望又悲恸的哭出声来,“她说我是痴心妄想,在贵妃娘娘没有孩子之前,谁也别想生下来。她说就算我有证据证明是她做的,皇上也不会怪罪于她。我不知死活,向皇上哭诉,可是皇上却责问我如何怀上的。”
林鸾织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与自己先前的猜测不谋而合。
这些年后宫无出,果真是顾杞城为了自己。
这份情深,何以偿还。
虽不是直接,但到底还是与自己有关系。林鸾织进前拉住楚昭仪,哀哀地劝道:“别伤心了,事已至此,你再怎么哭,孩子都回不来了。谁叫你自己不多留个心眼。”
楚昭仪见林鸾织终于肯靠近她,眼泪便不似方才那般汹涌,有些迟疑又带着几分期盼看向她,道:“我以后能常来坐坐吗?我无处可去,好生羡慕你和宁嫔,有说有笑,偶尔也会打打闹闹。”
林鸾织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点头,因为就在那一个瞬间,她有些恍神。
宁嫔没来。
在整个后宫都知道她受伤之后,宁嫔没有来过。
一次也没有来。
但林鸾织更不知道的是,有一股诡谲正在悄悄酝酿,静待时机,要给她致命一击。
十二月十二日,是林鸾织的生辰。
去年这个时候,林鸾织还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贵人,如今已经摇身一变,成了可在和钟贵妃分庭抗礼的宠妃。
所以,注定这个生辰要热闹非凡。
顾杞城刚下了早朝,立时便来看林鸾织,还献宝似的拿出一张纸,指着上面的一些字,兴奋地问她:“快来瞧瞧,你喜欢哪个字?”
林鸾织忙将手炉塞到他手里,歪着头,看着纸上的字,写着“淑、良、贤、德、元、怡”之类的,有些想不明白,只道:“就这么些字,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顾杞城将手炉放置一边,捧着林鸾织的脸,轻快地晃了晃:“何时变得这么笨了?朕想过了,今日是你生辰得送你个礼物。可是朕又觉得你什么都不缺,所以打算封你为妃。那些个是封号,你自己挑一个。”
林鸾织又惊又讶,顾杞城温热的手仿佛带着魔力,穿透到心田。或许就是因为这一点点暖意,自己才甘愿陪在他,在这后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一惊一乍
“皇上,我不要封妃。”林鸾织摇了摇头,可是被顾杞城捧着脸不好说话,便用手拿开他的手,“按照旧例,只有生了孩子才能封妃,不能坏了规矩。”
顾杞城顺势便握住她的手,在榻上坐下,柔声言笑道:“朕是皇帝,朕说了算。规矩是人定的,自然能破例。”
林鸾织明白他的心意,轻轻回握住他的手,盎然一笑:“哪有人把封妃当成生辰礼物的呀?再说了,皇上的厚爱,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生辰礼物。我不想树大招风,皇上应该明白的。”
“朕只是不想你受委屈。”顾杞城暗暗叹气,道理他懂,只是云泥一线间,他想给她更好的。
林鸾织的目光些微湿润,如初春拂晓天气,落在顾杞城脸上,缱绻清亮:“如果有一天,皇上能够名正言顺封我为妃的时候,我希望封号是我名字里的一个字。因为我是林鸾织,这是铁定的事实。”
一瞬间,有一种难以明状的惆怅和伤感,让顾杞城的心,仿佛被荆棘小心翼翼试探,细碎的痛楚,换来更多的怜惜。
“如你所愿。不过这生辰礼物还是不能少,你想想要什么,这种机会可不多得哦。”顾杞城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漾唇一笑,柔声道。
林鸾织回抱住他的腰,整张脸往他怀里窝了窝,眼珠子一转,莞尔地笑问道:“什么都可以吗?”
顾杞城顺势俯身在林鸾织的额头印上一吻,暖声道:“只要朕能办到。”
林鸾织心中微微一动,抬起头,在他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顾杞城暗叫不好,不由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道:“你想今晚出宫去逛夜市?”
“嗯,吃过生辰宴就去。”林鸾织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顾杞城觉得自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怎么给忘记了眼前这个女人原本的性子呢。
可惜懊恼已经来不及了,但只要她开心,偶尔一次也无妨。
不过面上,顾杞城故意皱了皱了眉头,慢悠悠道:“朕能不能反悔?”
林鸾织便有些急了,伸手捏住了顾杞城的右脸,气嘟嘟地说道:“皇上一言九鼎,岂能说话不算数?”
顾杞城被捏了脸,心里一暖,手却不客气地也捏住林鸾织的左脸,嬉笑道:“如今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两人闹作了一团。
但林鸾织显然不知道,不过是出个宫散散心,尤其还得到皇上首肯,有皇上相陪去逛夜市,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居然在今晚不能实现。
林鸾织地位如今和从前不一样,过了辰时,各宫各殿都送来了生辰贺礼,自不必细表。
倒是有两位不得不提。
秦恩彩两只手各提着一个礼盒,有些吃力地进屋,便扬声高叫道:“林姐姐,我来贺寿啦。”
林鸾织忙迎了上来,让闻喜去接贺礼,嘴里啧怪道:“人来就好,带啥礼物?一带还是两个。”
秦恩彩将左手的礼盒交给闻喜,却扬了扬右手的那一个,冲着林鸾织甜甜一笑:“这是钟霆哥哥给你的,说是向你赔罪。”
林鸾织颇为惊讶,没想到二哥居然会送贺礼,有些不像他往日的作风。难道是对上次推了自己心怀愧疚吗?
想到这,林鸾织浅然一笑,自己伸手接过礼盒,朝秦恩彩说道:“替我谢过钟大人。”
秦恩彩有些眼巴巴地盯着林鸾织手里的礼盒,略略好奇地说道:“能不能打开来看看呀?听说钟霆哥哥很少会送女人东西。”
林鸾织听这话有些酸溜溜的,不由觉得好笑,这秦恩彩果然天性纯良,有什么都明白地写在脸上。
既然是赔罪,二哥送的只怕是寻常女子的饰物和玩意,倒不如让秦恩彩看看,免得她多想。
“有何不可?”林鸾织便动手解开包裹着的锦布,掀开了盒子。
下一刻,林鸾织忽然就扔了盒盖子,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转身便跑至屋外,吐了起来。
秦恩彩显然吓了一大跳,什么样的礼物居然会让林鸾织这个反应。
她凑近上前,五彩斑斓的颜色,等她看清,只是一瞬间便面如土色,然后“啊”地一声大叫,也跟着跑了出来。
是蛇,居然是蛇。
钟霆送给林鸾织的生辰礼物居然是蛇。
两人这番动静自然吓煞了闻喜和新桐,忙唤了小端子一同进去处理。
秦恩彩忙跑至林鸾织旁边,替她拍起后背来,语带哭声:“林姐姐,我真不知道钟霆哥哥会送这种礼物。要是知道是蛇,打死我也不敢拿过来的。”
林鸾织惊魂未定,吐了一阵才觉得好受一些。
钟霆什么意思?居然拿蛇当生辰礼物送给自己。想说自己是蛇蝎毒妇吗?
简直太过份了。
但让林鸾织和秦恩彩更加惊奇的是,没一会儿,闻喜手里便拿着那条五彩斑斓的小蛇走了出来。
秦恩彩看得目瞪口呆,讷讷地问道:“闻喜,你,你不怕蛇呀。”
闻喜晃了晃手里的小蛇,哈哈笑出声来:“这是假的,木头做的。你看,晃一下就会动。”
秦恩彩一听是假的,大大松了口气,玩性大起,正要拿过来玩上一玩。
“闻喜,扔掉。”林鸾织怒喝一声,脸色发白,额头间已沁出细汗来。
新桐见状,忙上前扶住林鸾织,挡了她的视线。
秦恩彩便有些尴尬起来,微微红了脸,来拉林鸾织的袖子,低声:“林姐姐,我不知钟霆哥哥是要故意吓唬你的。那是假的,你别生气。”
新桐就觉得靠在自己胳膊上的林鸾织浑身都在颤抖,一时各种情绪交织,竟没忍住厉声道:“奴婢一向以为秦小姐知书达礼,但你不能因为爱屋及乌就不辩是非。虽说那是假的,但吓到我家主子却是真的,尤其今儿个还是我家主子的生辰。秦小姐难道觉得我家主子就该忍声吞气,就这样算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恩彩被新桐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忽然就端正了脸色,“林姐姐,你说,该怎么样才能让你出了这口气。钟霆哥哥实在是太过份了。”
林鸾织靠着新桐好一会,才算慢慢回过神来。
她最怕蛇,虽说二哥并不知道她才是真正的钟芮曦,但在生辰如此吓唬人,的确是过份了。更何况,指不定以后会闹出什么夭蛾子来。
打定了主意,林鸾织缓了缓气,幽幽一叹道:“既然如此,表妹就替我办一件事吧。”
秦恩彩见林鸾织肯开口,忙不迭地点点头,道:“你说吧。别说是一件,就算是十件百件,只要我能做的都替你去办。”
两人自去交头接耳。
闻喜却捧着钟霆的礼盒,有些犯难地来找新桐,面带愁色道:“主子说扔掉,可是我想了想似乎不太妥。刚刚闹的动静有些大了,若是直接扔掉,会不会被人授之以口?到时候又被钟贵妃借机发作。”
新桐一思量,觉得有理,刚好又碰到怀里那个香囊,暗暗咬了咬牙,接过礼盒,轻声道:“交给我吧,也是该有个了断了。”
最后一句,轻得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能听见。
到了申时,听说钟霆进宫来了,新桐便抱着盒子出了门,自然也错过了与锁烟的面见。
锁烟来的时候,林鸾织刚好换上了生辰新装,抹了胭脂。
“主子,你可越来越好看了。”锁烟能再回到宫里来,激动地向林鸾织行了大礼。
林鸾织伸手去扶她,就见她穿着浅淡橙红色长袭纱裙;外套玫红锦缎小袄;边角缝制雪白色的绒毛,看起来圆润富贵,哪里还有当初当宫女的卑微模样。
“如今你已经是裴王爷的侧福晋了,就不需要再行此大礼。”林鸾织遣退了其他人,拉着锁烟热络地说道。
锁烟只是淡淡笑着:“奴婢本如浮萍,幸而遇见主子不嫌弃,才有如今这光景。王爷说,有个身份,日后我进宫来看主子也能便利些。”
林鸾织听出她话里的落寞,柔声宽慰道:“裴王爷虽说生性风流,但到底性情温良。你若肯不离不弃,假以时日,他定能知你的好。”
锁烟心里暗暗苦笑,如果不是夜半缱绻之后,睡意朦胧间,裴池初唤了林鸾织的名字。她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男人心底潜藏的秘密。
可是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这是至死也不能说的秘密。
“如今这般已经很好,奴婢也很知足了。王爷让奴婢给主子带了封信,主子瞧瞧。”锁烟想起裴池初千叮咛万嘱咐交待的事,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
林鸾织却不接,拿眼去看她,笑盈盈地说道:“你若不改口,我也懒得看信。什么奴婢主子的,你能成为侧福晋,也是你自己的造化,旁人求也求不来呢。”
锁烟没想到林鸾织居然在意这个,心中又是一暖,忙喏喏应下,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