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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住,想甩也甩不开来,明明自己说得那么清楚,可仲词的手却像钳子一样把夹得死死,她扭头,声音不由提高了一些:“你难道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放开!”
“星辰。”
“星辰。”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仲词,一个是来自院内的方母,她站起身,睁开的眼睛黯淡无光,双手在半空挥舞着,向前走了两步险些摔倒。
“娘。”星辰甩开仲词的手上前扶住她:“你怎么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星辰她回家去了。。。。。。暂时还不会回来。”
方母用那满是疮痍的手摸着眼前人:“娘是患了眼疾,但娘不傻,也不聋。”
星辰着实怔了一下,随后故作镇定回道:“娘你在说什么呢?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小文没有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用再骗我了。”方母那带有痛楚的眼神一刹间有泪缓缓落下:“可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是不是他们?”她挡在星辰身前,像母鸡护着小鸡似的,可她却连正确的方向都分不清:“有娘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的。”
星辰睁大了眼看着,到目前为止,她所有的忍耐,所有的疼痛,所积累的情绪在这一刻似乎都要澎涌而出,她强压着,可始终无法克制住自己,当发现有那么一滴泪水从眼眸中滴落下来的时候全部都晚了。
泪从颤着的眸子里流溢出来,眼里轻灼着朦胧,还有触碰脸颊的温度,那应是一颗憋了太久的眼泪,慢慢的,从哽咽到哭泣,泪水就再也止不住,那种声嘶力竭,像是要哭上个整日整夜才够痛快。
人常说,恶鬼与妖魔才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但这世上并没有纯粹的好,也没有纯粹的坏,我们都应会讨厌,讨厌那些带有虚伪面具,却大义凛然地说自己才是这世上最善良的,他们可以装作无辜,可以装作一副我本善良的面孔,也可以在你不注意的时候装作原本的模样,不,那种模样不需要伪装,因为那原本就是他们的模样。
可有时想想,我们就是善良的吗?
大概,那只是你分不清楚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
☆、此星辰非昨夜
苍穹黑如空洞,今夜没有月色,稀疏的星光时隐时现。屋内的烛火因风在摇曳着,那上下跳动着的烛光倒影映在静悄悄的院中,也映在仲词与星辰的身上。
星辰一袭青翠罗裙,黑发垂至腰间,倾城的容貌未曾改变,只是眸中少了以往的光华,回首再望去,似此星辰非昨夜。
那时候,他们时常这样并肩坐着,眼前是杨柳依依,落叶随风飘零,春/色盎然,他含笑轻语,她闻言扬起袖子掩嘴轻笑,他满眼都是她,而她,满心想着的却是旁人。
如今,再一次并肩而坐,花凋零,人消瘦,没有笑容,剩下的只有现下的凄冷光景,不过短短一载,物是已人非。
坐了半刻,星辰身子后仰,泛红的眼睛眨了眨看向仲词,她问:“你有怨过我吗?”一声不吭弃轿而逃,她想,无论是谁都会怨的吧。
“怨?”仲词看了眼夜空,然后轻轻道:“也许怨过吧。我原以为两年已足够了解你,可到头来还是一无所知,比起怨你,更在意的是我当真无法得到你的信任?婚约之事,你若不愿,我不会勉强于你,可你却只字不提。”
他轻飘飘的话语落入星辰耳中,星辰愣了愣,而后垂眼看着月影道:“你很好,就是太好了,好到我挑不出任何瑕疵。”两年来,他的无微不至,每每看到那张带笑的脸庞,会有一丝愧疚,会有一丝眷恋,哪怕这眷恋只有短暂的一眨眼,也可以使她无法心安理得。
“不回去吗?”仲词微微低下了眸子:“他们一直在等你回去。”
“回不去了。”星辰的声音渐渐变小:“我没脸回去见他们,也不能再见他们了。”
见仲词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她顿了顿,面上一丝苦笑,唇畔微动,像是叹了口气,又像是松了口气:“我记得你有说过,闽海临近旁有个小镇,那里虽小,但依山临水景色优美。”
闻言,仲词沉默片刻,道:“元瑶镇,那里尤其是春日里,山林里花影缤纷,只要看上一眼,就怕你再也不舍离去。”当初只是随意一说,竟没想到她还记得,而现在看似打趣的话语却夹杂着苦涩之味。
“我想去那里。”她说:“娘的眼睛一日不如一日,我用了好些法子都不管用,城里的大夫说这是少时落下的毛病,怕是治不好了。”星辰想离开,想要带着方母离开这里,去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所以她想起了仲词同她说过的那一处。
仲词又是沉默了少许,而后侧头看向星辰:“也好。”短短的两个字,其实他还想说更多,只是说不出来罢了。
星辰苦涩一笑,身子后仰抬头望着夜空,将眼眸缓缓阖起。
一旁的仲词敛衣而起,他微微侧身,窗户前的两个身影立刻缩了回去,他摇头:“回屋吧。”
闻言,星辰颔首起身离开,绕过水井推开了方母那屋的门,而后看了仲词一眼后将门轻轻关上。
戏看完了,白小葵同来悄对视一眼,耳边听见仲词淡淡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两位看得可还尽兴?”
“尽兴。。。。。。”一时嘴快,来悄连忙改口:“不尽兴。。。。。。”想想也不对,转而偏头看向沉默是金的白小葵:“有两扇窗,你偏偏要同我挤在一块,原本才不会给发现。”
恶人先告状?白小葵气得就差脚踩着七色祥云升天去了。“方才明明是你非要同我挤在一块,这下倒好,还全怪到我头上来了。”说完还不忘拉个人证:“莫非你说是不是?”
莫非自始至终坐在衣柜旁,身子倚着灰白墙面上,胖兔子也至始至终在他的怀里酣睡。见他迟迟未开口,白小葵不厌其烦催促,催促了四五声后,莫非终点点头,白小葵回头一傲:“你瞧。”
来悄不服,鼻子轻哼了哼:“他当然要帮着你呀。”说完又低嘀咕了一声:“不帮着心上人,难道帮着外人吗?”
“那是!”白小葵双手一摊又一傲气,然,傲着,傲着,便说不出话来了。
可能是因为屋小的关系,再加上来悄那摇晃的大尾巴,这里目前空气稀薄。
白小葵牺牲了自我,乖乖钻进了胖兔子身子里,本想着要去角落里缩到天亮,只是莫非始终抱着不肯撒手,她蹙眉怒瞪后将下巴搭在莫非的胳膊上,望着来悄那左右摇晃的尾巴,打了个哈欠,阖眼进入梦乡。
第二日是一个阳光明媚,说来,此事也已告一段落,莫非知仲词暂不会离去,于是将胖兔子交还于他,带着白小葵先行离开。
来悄吩咐了星辰几句,撅撅嘴也转身离开。
“谢谢。”
听到声音,来悄又扭回头,耸肩:“谢谢还是免了,要是哪天你想起我了,就带点好吃的来郊外找我。”
阳光划破清晨的雾,它撒下的浅浅阳光映在树梢上,一阵风吹来,脆弱的树梢从中间折成两段倒挂着,就在欲坠不坠之时,有人将它拾起。
即使折断它依旧可以很美吗?
重要的是要如何来看待它。
来悄在顶好的阳光下迈步走着,沿着东街集市没走上两步,她停步回头:“你究竟要在后面偷偷摸摸多久?”
那个躲在墙角的魁梧身体真是再显眼不过了,见事迹败露,只得探出脑袋干笑了笑。
黑幻成人形依旧高大魁梧,他走到来悄面前站定,挠挠脸解释:“我就不放心你,怕那两个道士欺负你。”
谁欺负得了她?若是平时,来悄一定从头数落他一遍,但现在实在没这个力气,于是双手一伸命令道:“抱我回去。”
“不,不好吧?”黑脸涨得通红,嘴里说着不好,可双手倒挺诚实地将来悄抱起,才刚抱着走了两三步,手心都已溢出了好些汗。
来悄忍不住偷笑,她问:“你没生气?”
“生气什么?”
“逃婚咯,我都听见了,你身旁的那个小六,它总是在讲我坏话。”
“小六它就爱瞎嚼舌根,再有下回,我定把它的舌根连根拔了。”说完,黑还不忘表明自个的一片丹心:“你逃婚十次,哪怕是一百次我都不会生气。”
来悄嘟囔着的脸突然咧嘴一笑,她用手盘弄着黑身上那件粗糙的衣料,自言自语道:“难怪她那么喜欢被人抱在怀里,原来倒也还不差。”
黑不明白:“你说谁?”
来悄晃了晃脑袋,将脸埋进了黑宽实的胸膛里,乐呵呵道:“那个笨笨的鬼。”
此时,白小葵只觉背后一凉,回头望了望再扭回来,莫非问她怎么了,她摇头。
回去的路程比来时要快些,大概是因为拉车的马休息了一宿现精神饱满。颠颠簸簸,马车内一路无话,白小葵谜一样的安静,莫非也不知道她现在又出神的想着什么,于是一直望着。而那个视线让白小葵好不自在,她并没出神的想什么,只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总觉得去了一趟郦陽城,自己应该是做错了些什么事,说错了什么话,否则,为什么心里这么忐忑不安?
乱了,乱了,马车在上京家门口停下,跟着莫非下了马车,心中还在思忖,结果一脸直直撞上了莫非的后背,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只听大屋内传来熟悉的声音。
“二位回来了?这两日去了哪里?”
猛一抬头,错开莫非的身子望过去,白小葵不禁出声:“岁憧?”
院内,岁憧和小神正下棋对弈,这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见莫非和白小葵脸露疑虑,他便爽朗一笑:“不知可否借住些时日?”
小神将蹄中黑子狠狠落下来,接着,从鼻子里哼了一句:“恩,也没多少时日,顶多也就短短数十载罢。”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 …
☆、天庭养的牲口
岁憧何止想在这里住上数十载,至少,在他与小堇未修成正果前,他是不会离开上京回天庭的。
于是,眼前出现了这么个有趣的画面。
一个虽说是坐下童子的小仙,正厚脸皮缠着莫非口口声声求收留。
“就让我在这里多住些时日,最多,最多也就七八载,不,十载,你就让我在这住上个十载。其实,我还是挺能干的,以后,衣物由我洗,饭由我做,院子由我扫,你只管好吃好喝好玩。”
这一番慷慨陈词,肺腑之言,莫非听得都快有些厌烦了,他想不明白,上京那么大一个地,为什么偏偏要赖在这里?
听说有人要抢了自己扫院子的活,白小葵一个岔神,竟被匹马给钻了空子,小神默默落下一个黑子后道:“你又输了。”
一个晌午,到目前为止,竟一把都没赢过,更何况对象还是匹马,她恼羞成怒,把棋盘上的棋子全部打乱:“不玩了!”
在这方面,小神的脾气显得就比较大气,它不紧不慢用蹄子理起棋子:“输就输了,还耍起小性子了。”
废话!好歹她在这方面也有些造诣,曾是乡镇儿童组五子棋大赛第六名哎,在这里输给一匹会飞的马?
传出去,让她这第六名的脸往哪里搁?
这边收拾着棋子,那边已经开始表演起杂耍。
岁憧这回下凡带足了法力,左手溢出白光轻浮在指尖缠绕,院内的扫帚便从死物变成了活物,右手再轻抬,原先摆放在扶栏旁的剪子也飘过来自动修剪院中那榕树盆景,正得意之时,两物莫名其妙打了起来,缘由是,扫帚刚清理完地上的落叶,剪子咔嚓一下,扫帚耐着性子再清理完,剪子又一咔嚓,接着两物就在院子内大大出手,随后就听“啪嗒”一声,那榕树盆景被连根拔起,倒在地上。
盆还在,景,塌了。
之后,连着两三日的纠缠,最终还是白小葵不计前嫌帮岁憧说了句话,她说:“你就让他住下来呗,这份恩情他一定记得,要是你哪天驾鹤仙游了,指不定还能倚着他升天当个小神仙。”
话,在不在理不重要,重要的还是说话的人,莫非光听着不说话,白小葵权当是他默许了,于是又道:“你要是哪天当了神仙,缺个坐骑什么话。。。。。。千万别找我。”
白小葵觉着自己这嘴是越来越欠了,方才差点想说,如果你缺个坐骑什么话,我倒可以胜任。
这不跟自己要死皮赖脸要跟着他一样了吗?
心里暗暗骂了自己数遍,少顷,也不知是凑巧呢,还是凑巧呢,头微抬,正对上莫非的眼睛,白小葵一愣,想要挪开,可偏偏眼睛就是不听话,又过了片刻,她气急败坏将手里捧着的香丢过去,莫非伸手稳稳接住,她轻哼一声,扭头看向了别处,莫非瞧着她,忽而笑了一笑。
岁憧正思忖着要不要去厨房大显身手,那个半时辰前想要出门克服心理障碍的小神,一脸汪然回来了。
岁憧问:“你怎么了?是不是特难受?我都说让你别出去了,嫌凡间脏,又非要跑出去。”
话毕,小神道:“我是牲口吗?我像牲口吗?我堂堂一匹神马,她居然说我是头牲口。”
虽然不明白它在说什么,但岁憧还是要纠正:“谁说你是牲口?你怎么能是牲口。”正当小神颇为欣慰时,岁憧接着道:“你明明是天口,天庭里养的牲口。”说完,他笑:“这样是不是会好听许多?”
白小葵看了看小神那不太好看的脸色,想来,这友谊,也是时候走去尽头了。
友谊的僵局还未破,随着小神之后,又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姑娘,橘色衣裙边上绣着碎花,黄色的缎带缠在纤细的腰上,发髻上斜插着白玉簪。
她余光一瞟见小神,便笑道:“你这牲口跑得倒挺快。”
小神怒了:“我不是牲口!我是天口!”
院内静了静。
一旁的莫非眉轻皱后站起身:“楚楚?”
沈楚楚寻声望去,唇畔扬起,莞尔一笑,跑过去,丝毫没有少女的羞涩,直直就扑到了莫非的身上,手圈着他的脖子,甜甜道:“莫非哥哥。”
原本被莫非稳稳接住的香炉因冷不防一扑而摔落在地,白小葵瞧着,心不仅疼,还没由来得有些酸。
妈蛋!
此时此刻,这两个字已将她现在的心情表达得淋漓尽致。
屋内,两人正在交谈,屋外,某鬼正在装模作样偷听,头微仰,看着蓝天白云,耳朵竖着听屋里交谈。
岁憧经过,说道:“其实,去院外看得更清楚。”
白小葵压着嗓音恶狠狠道:“给我一边待着去!”
莫非看着门缝外的身影浅笑,转而又看向在屋里转着圈的沈楚楚:“你不是跟着清师父去清越山修行了吗?这才一年不到,就耐不住性子了?”
沈楚楚提着裙子小跳到莫非跟前,继而嘟着嘴道:“才没有,是师父准我下山的。”
“那便最好。”莫非停顿了一会又道:“一个人来的?”
“嗯,我回了郡州,莫伯伯告诉我你来了上京。”沈楚楚挨着他,拽着衣襟:“你在上京肯定孤零零的,反正我暂时还不想回清越山,那就留下来陪陪你嘛。”
陪陪你嘛,哎呦,白小葵在外面听得鸡皮疙瘩掉一地,嘴一撇,迈步走向院子,闷闷不乐坐下,瞟了一眼正自娱自乐研究棋局的小神,半眯眼,抬手在棋面上一挥,棋盘乱了。
小神心塞,捂住胸口看向白小葵,而白小葵则一副“来呀,吵一架吧”的期待神情。
深吸一口气,再轻呼一口气,心态最重要,小神点点头,于是默默埋头理起了棋盘。
挑衅失败,正暗自不爽,余光瞅见由莫非屋里走出来一抹橘色身影,白小葵不去看,装作正与小神讨论,她指着乱糟糟的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