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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哆嗦着道:“定是这贱丫头心大,快些将她拖出去打死!”
凤歌就在外站侍立着,先前就如同天塌了一般动弹不得,此刻听了她这无情的话,不由得惨嚎了一声,不顾尊卑的冲了进来:“姑娘!咱们自小一块儿长大,谁都能说将婢子拖出去打死,您却不能不听婢子分说啊!”
朱泖拔高了声音:“分说什么?还有何好分说的?难不成还是我爹爹的错?定是你不甘做个丫鬟,做出这种丢脸的事来,还有脸来问我?爹,娘,莫让她脏了咱们的眼,赶紧拉出去打死,屋里这几个,谁敢多说,也一并不要活了!”屋里的丫鬟婆子都吓得心惊胆颤。
朱临丛青着脸,尴尬得抬不起头来,连着附合:“是,是,快些拉出去杖毙。”
屋里的婆子哪敢迟疑,忙忙的捂了凤歌的嘴拉她出去。
朱沅和朱泖也不好再呆下去,同众人散了,各自回屋。
就听得隔着堵墙,外院传来阵阵板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
花厅中柳氏同朱临丛又吵闹了起来。
朱沅站在窗前,盯着垂花门看了一阵,低声吩咐雀环:“去,吩咐那几个婆子手下且留些分寸,让凤歌还存口气。”
雀环不明所以,好在她听话,忙忙的赶去办差。
朱沅呼了口气,要不是沉哥儿年幼,没个父亲支应门庭不成,还真不如……
作者有话要说:我心如铁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1…26 12:16:49
丫丫就是丫丫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1…26 11:57:38
魚魚扔了一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3…11…26 09:35:21
翡翠荆棘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1…26 01:0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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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小狗儿,还不快谢谢各位姐姐赏雷~~
这章写完后,觉得自己有点猥琐……不要放弃我,我会治疗的——!!!
第36章
… …
偷腥偷到女儿屋里的丫鬟身上;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揭露。
任朱临丛脸皮再厚,也狡辩不了。先只说沉哥儿不理事;看错也是有的;后头又说是凤歌勾|引的。
但怎么说都苍白无力,只好任柳氏劈头盖脸的闹了一通,再不敢像上回一般朝柳氏动手;很是收敛了些日子。
***
这一头;朱沅的话在朱家却还管些用,几个婆子当真给凤歌留了口气;说是拉出去埋了;却按着吩咐送到客栈去了。雀环拿了朱沅开的方子熬了药,偷偷出去给凤歌灌下。
毕竟年纪轻,过得几日就清醒过来。
昏迷的时候倒还好灌药了,醒了却只是发愣,药也不肯吃,雀环无法,只能来回禀朱沅。
朱沅便寻了个机会去看她。
朱沅身家并不丰厚,并未将凤歌安置得多好,只在间还算干净的小客栈里头。
窄窄的一间屋子,塞着一张床,一张矮柜,一套桌椅,转身也困难。
朱沅进去的时候,凤歌还在发愣。
朱沅坐到床边,也不催她。
凤歌目光落到她脸上,才慢慢的聚了些神。先前还以为又是雀环,不料却是大姑娘来了。
一阵沉默过后,她哑着嗓子道:“大姑娘为何要救婢子?”她再没想到是被朱沅派人所救的。昏沉中觉着有人喂药,还以为是二姑娘朱泖到底顾念情谊。一睁眼,见着是雀环,不是不惊讶的,只是心中伤痛,并没理会罢了。
说起来,她虽然总劝着朱泖不要同大姑娘朱沅作对,但她终归是站在朱泖这一边的。
朱沅比朱泖聪明,真要计较起来,朱泖讨不了好去,只是朱泖看不穿罢了。
在朱泖的强令之下,她也不是没有无奈的得罪过朱沅,朱沅袖手旁观再正常不过了,却没想到她反而救了自己……可朱沅也不是什么良善人……
凤歌满腹疑问的看着朱沅。
朱沅微微的笑着:“有三点原因。第一么,你不是攀高枝的人,这事儿错不在你,也不该死。”为何男人犯的错,要女人去填命呢?她从来就不服这一条。
此言一出,凤歌心里的委屈一下涌了出来,眼里噙满了泪水,却强忍住不要抽噎,想听朱沅下头的话。
朱沅又道:“第二么,你虽一心向着朱泖,但你也是从小就进了朱家的,你、含素,朱泖和我,四个都在一块玩过,这情份到了今日,虽不多,却也有那么点子,我不想看着你死。”
凤歌因得到了这点子温暖,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抽噎着道:“多谢大姑娘信了婢子,可又有什么用?四下里必然都说我是个下贱的,就是我娘也没脸认了我回去,这会子大家伙又当我死了,一个死了的人,还强活什么?”
朱沅任她哭了个痛快。
雀环在一旁听着,只觉她可怜,原先看她木木愣愣的怪吓人的,这一哭起来,真让人肝儿都颤。
待凤歌哭得没力了,朱沅才道:“你想甩了这名头,重新做人,也不是没法子,你有这想头,便擦了泪,仔细听我说。”
凤歌微微一怔,歇了哭声,胡乱拿了半截衣袖擦泪。
“其实这件事儿,也只在咱们家里头传。外头人是不晓得的,你自个没做过,也不必心虚,离了朱家,堂堂正正做人便是。身契我亦会想法替你拿到,他们都以为你没了,倒也不会在乎这张纸了,就放你个自由身,也不是难事。
只不过,你一家子都是朱家世仆,你就是自由身,也有家都不能归了,我爹一见你现身,必是要除之来遮掩丑事的。”
凤歌才有了些神采的眼睛,又黯了下去。
“但是,若来日我将你一家子都要了去当陪房呢?”
凤歌略一思忖,面上一喜。
当陪房,随大姑娘嫁到姑爷家中,老爷的手就伸不过来了。
“大姑娘……你……”凤歌不傻,朱沅若只救她,便已是仁至义尽,再为她这般费心谋划,没些个缘由是不能的。
朱沅毫不在意:“我要你替我办事儿。”
含素、雀环两个都打上了她朱沅的印记,使唤旁人,又不大信得过。
凤歌毕竟知根知底,且她瞧这丫头,很有几分忠心,能用。
她总不能什么事儿都托了萧源,她既不是个光明正大的人,有个人在暗处替她办些事儿,也方便许多。
凤歌忙道:“婢子愿意!”
朱沅淡淡的笑道:“我的事儿,可不好办,你需晓得,我不是个良善人,有时,兴许也会做些恶事。”
凤歌又道:“婢子心甘情愿。”心里却不以为朱沅能恶到什么程度——她要使唤人,也不是寻不到旁人,却愿意多费心思来救她一个和朱临丛不能对面的人,总还是有几分良善的。
朱沅见着凤歌面上的一丝倔意,慢慢的道:“却还有件事,要同你说。我爹和朱泖对不住你,想来你心中怕是有恨,却不知来日觑着时机,会不会趁机报复?”
凤歌面上一僵,咬了咬唇,偏过头去,低声道:“……其实,老爷也未曾得手……二姑娘误信,恼怒之下的言行,婢子也不怨……”
朱沅冷笑一声:“休要言不由衷,我倒小瞧了你,此刻说得愈好听,便是心中愈恨了。是不是?”
凤歌转过脸来面对着她,眼中灼热如火焰,咬着牙,不再掩示:“是!”但她却从未想过复仇,她卑贱如蝼蚁,也就是空想想罢了。可如今,这想头也被朱沅看穿了,她怎么着也是姓朱……
出乎凤歌的意料,朱沅竟点了点头,不以为忤:“恨便恨罢。只是,不管你要如何行事,半丝也不许牵连到我母亲和弟弟……你该不会记恨我弟弟口无遮拦罢?”
凤歌抿了抿唇,惨笑道:“童言无忌,他又知道什么呢?便是有两分怨,也恨不到他头上。”不比方才违心的样子。
见朱沅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瞧着她。
凤歌便举起手来起了个誓:“婢子决不做任何有损于夫人和大公子的事情,若违此誓,肠穿肚烂。”
朱沅点了点头,笑着向前倾了倾:“好啊,你自己起誓不算什么,我也起个誓,你若伤到我母亲和弟弟,我就将你一家老小,切成一丝一丝的……”
声音凉凉的,凤歌打了个寒颤,惊恐万分的看着朱沅
作者有话要说:魚魚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1…27 20:49:38
金陵七月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3…11…27 19:04:05
代朱小弟谢谢两位姐姐的雷~
说好今天码两章的,只码了半章发上来,实在是撑不住了,昏沉了,要睡了,明天早晨起来再码。
第37章
… …
朱家这一头;且不说柳氏对朱临丛是何等失望,怒火过后;反倒是死寂;从此待朱临丛不冷不热,反倒不喜欢他近身了。十数年的情份,为官一年便消耗殆尽。
连带着妾室贾、赵二人心底都有些瞧不上朱临丛;只是她们不比柳氏有嫁妆、娘家可倚靠。贾氏还好;有个沉哥儿可指望,赵氏通身傲气被折之后,更是要小意奉承着朱临丛了。
但心底里未必不觉得此人不值得一争,两人竟是歇了火;互相划了个道;互相谦让着轮流服侍朱临丛,后院空前的和谐起来。
不论怎么说,夫婿不是个东西,儿女却是要紧的。
柳氏自彻底歇了在朱临丛身上的心思后,更是满心满眼都是儿女事。
趁着楚夫人胡氏还在燕京,当真做了回东道,请胡氏往燕山游玩一日。
燕山上头的枫叶红成一片,依山势铺了条鹅卵石小径,只能步行而上,沿途溪流淙淙而下,每隔数十丈便有八角山亭供人歇脚。待行到山顶,便有座宝敬寺,香火极其鼎盛的。
胡氏果然应邀,且还领了楚昭同来,说是年纪大了,需他鞍前马后的照应。
柳氏原本只是想同胡氏闲话一日,好细细打听楚昭情形,不料她却将人领来了。
胡氏看着柳氏身侧除了丫鬟婆子,并没带着女儿,便笑着道:“为何不带两位姑娘一道出来?”
柳氏却笑道:“她们渐渐的大了,我也放手让她们学着主持中馈,我不在家,便要她们坐镇了。”
胡氏笑着点头,女孩儿不比男子,若柳氏当真巴巴的带了朱沅来,她反倒觉得柳氏过于急切,失于轻浮了。
两人一边闲话,一边漫步上山。
楚昭果然又温和,又耐性十足的沿途照顾着两位长辈。
待楚昭在前头开路,胡氏便在后头低声同柳氏笑谈。
“……这孩子最细心不过了。也是自小可怜,没了爹娘。”
柳氏微微一怔。
胡氏道:“索性还有两个同胞弟弟,并不少了帮扶。年纪小的时候,他们兄弟三人分开被养在我们三房里教导,如今年纪大了,兄弟三人自撑起了家业,也是有模有样,倒比许多同龄人来得懂事。”
柳氏全没料到是这情形,一时间迟疑起来。
胡氏便笑着道:“最苦的时候,都苦过了。上头没有长辈,千般不好,也有一般好:凡事自己做主,抻得开手脚。”
柳氏一想,也是,有时这男子再好,嫁过去摊上对不好侍候的公公、婆婆 ,那才是有苦难言。
要是朱临丛这样的公公……柳氏一想,心里就犯恶心,待到沉哥儿娶媳妇的时候,朱临丛死了才好!
这么一想,脸色就有点难看。
胡氏看她脸色,笑容微滞,只好换了个话头,说起这燕山景致来。
柳氏回过神来,心知失态,忙兴致勃勃的附合,过得一阵,话题才又绕回到楚昭身上来。
“……这孩子的爹娘生前乐善好施,处处结了善缘,是以他们因故去世后,族中之人也乐意维护,他们家原先是做香料、头面饰物的,大头都在湖州,但燕京也有十来间铺子,先前都由族人操持,近年才渐渐的还到他们兄弟仨手中。”
柳氏自己娘家就是商贾,但柳家也就在苏江算得上一富,像胡氏这样轻描淡写的说“在燕京也有十来间铺子”,那是想也不敢想的事。
柳氏不比常人瞧不上商贾之道,心下先有了几分满意:“这么半大点孩子,就要打理这些买卖 ,也实属不易,可见他的能干了。我像他这般大,家父说起买卖来,听也听得一头雾水呢。”
胡氏又笑道:“其实也不必他事事亲为,左右管好几个大掌柜便是,都是经年的买卖,现成的道道,不消费多少心思。他们兄弟仨,倒还有闲瑕念书,只说来年下场去试试,考不上也捐个官身。”
捐的官儿大多只是个虚职,并无任何实权,但也有一门好:身份上来了,不必像旁人一般见官就拜,甚至还能平起平坐。
柳氏听了更是喜欢,只恨不能当场拍板,连做女官也不必考虑了,做完女官到底还不是要寻户好人家?到那时年纪也大了,年纪相当的恐怕也难寻。虽有女大三抱金砖之说,那也是对男子而言妻子年长更贤淑体贴,对女子而言却未必是好事,嫁个年纪小不懂事的,不知道要多费多少心思呢。
这么想了一通,心里虽愿意,却也不能听胡氏说什么就是什么,还要细访才好。
胡氏该说的都说了,转而问起朱沅来。
在柳氏眼中,朱沅自是无一处不好。原先她曾嫌朱沅跟着她学了些铜钱臭,但这数月看来,朱沅也没这些毛病了,行止之间落落大方的,柳氏真心觉着不是她王婆自夸,而确实是朱沅比起寻常官家姑娘来,半点也不差,尤其是与谦霞县主往来之后,更沾了些贵气,弹琴下棋,调脂弄粉的一样不差。于是柳氏虽还记得自谦,到底隐隐的透着些骄傲,将朱沅夸了一通:“……是家中最大的,极有主见,又大度,有了她,下头她弟弟、妹妹我都省了不少心思。”
胡氏听得连连点头,她本已经晓得些朱沅的行事,又见过样貌气度,心下满意才来攀这门亲事的。
柳氏满面春风的回了家。
朱沅正在庭中逗着沉哥儿、沣哥儿玩耍,沣哥儿近来也与她亲近许多。
她一抬眼,见柳氏神色,便知她是极满意的了,柳氏却不同她多说,接过宵红送来的茶喝了半盅,往庭中摆放的一张摇椅上头坐下:“走了这一日,腿也酸了。”
朱沅好笑的上去给她捶腿:“辛苦娘亲了。”
柳氏嗯了一声,笑看着她:“儿女都是债啊。”话是这么说,这债她背得却很甘愿。
第二日就挑了王五往湖州去细访。
朱家三个管事的男仆,王五,孙于,白路。朱临丛最喜欢用白路,王五素来出不了头。
但这一阵子,朱沅有心给王五体面,他也就站到前头来了。
这次好容易得了这么件要紧的差事,王五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将这楚昭访个底朝天,当即背了个大包袱预备出门。
湖州离燕京不算远,在燕京往南去。骑马快则四日,慢则六日。比起些远嫁到外地,路上都要走三、两月的来说,真是个好去处。
朱家院小,并没养着驴、马,免得被气味薰着,平素使的都是轿夫抬轿出行。但这回去得远,便非骑马不可。柳氏吩咐王五租赁匹马来,一大早的,一个小牙人就牵了马送过来。
王五站在门前与他交割:“喂过了么?可别跑了一刻钟就饿得蔫啦。”
小牙人胸脯拍得砰砰响:“爷!你选咱们牙行,那也是咱们名声好!咱们牙行做买卖 ,保管比买家想得还周全。我一早就去了这马主人家看着,让他们不能偷奸耍滑,用上等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