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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魔尊首次出现在公众面前,作为夜氏皇族的新继承人,大家有疑惑有怀疑,但深入骨髓的信仰让他们臣服,广场的下属都不约而同地虔诚单膝跪下,长呼:“恭迎我主——”
夜千寒黑眸睨着台下足足有一半依旧站着的人,分得那么明显,真当他是死的吗?前世他花了几年时间才把这些老东西灭掉,这次,今日便足够了!
不过,要不要留一点给宿越他们增添点生活的乐趣呢?唔,要好好思考一下。
“你们,是对吾做这魔尊,心存不满?”
夜千寒说话用的是法力,足够在场的每个人听到,然而大家的内心是崩溃的,你一小年轻上位众人本来就不怎么服气,你自己也知道哈,就不用说出来了,你这么说是想挑战群魔?
“哼……”
黑靥冷哼一声,自然不满,且不说你这突然冒出来的私生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就凭你这么点儿修为,还想做魔界之主,简直痴人说梦,魔界自远古以来都是以实力为尊的,一个乳齿小儿如何有资格做这魔尊之位?
“吾知道。”
夜千寒说得风轻云淡,他自然知道,深深切切地身心体会过,这个位置曾经是他最厌恶的,却也丢不下的,他要证明给那个男人看看,他最厌恶的自己活得多好,过得多快活,魔界也统治得比他好比他优秀!
黑靥:“……”
知道就好,还不速速主动让位?以免到时候,神魂具灭,永不超生!
“但,吾喜欢。”
夜千寒敛目,浑身气势突然一变,周身黑雾淡淡萦绕,如同睥睨众生的王者,仿佛是另一个魔尊夜瞑,也不能说相像,夜瞑是霸道张狂惯了,三界都不在他眼里,而夜千寒却是令人窒息的沉寂又危险,你似乎永远也猜不到下一秒他会做出什么举动,但你知道绝对是致命的。
黑靥努力忽略掉内心深处不断涌出来的惧意,不单单是夜千寒的转变,而是夜氏!
自远古时代就统治魔界的皇族,是权势,也是信仰,他担心难道魔界真有什么异宝被他忽略了?
然而,真正的变数却是夜千寒自己!
他嘴角扬起残忍的微笑:“所以,你们可以消失了。”
身体,乃至灵魂都可以彻底消失了。
此言一出,黑靥气得不轻,这小子太猖狂,就是魔尊夜瞑在这里他也不敢挑衅辣么多人,当即话也不在脑子里过了:“小子!休太猖狂,本座来好好教导教导你!”
夜千寒淡淡勾唇:“你有那个机会吗?”
说着他拂袖,圣坛下瞬间多了方形光阵,刚巧把黑靥一众包围起来,在紫金色天空下闪烁着银色光圈,带着尖锐的锋芒,咄咄逼人!
这是什么鬼东西?
靠边的修者有的脑子没反应过来,只是靠近了一下光圈就迅速爆体,血肉散成无数块碎片,看得人心惊胆战的。
众修无不惊慌,黑靥也是强装镇定,此时他还觉得也许夜瞑并没有走而是在暗处帮着夜千寒,否则……不,他怎么可能输给一个毛头小子?
这么一想心微微镇定,还真让他看出几分端倪,这阵法怎么那么像魔界失传的喋血阵法?
困者被碎尸万段,以阵法为媒介吞噬肉体灵魂,从而转化成另一种力量,大则跨级进阶,小则催生万物,以前也是祭典的一种形式,后来因为太残酷慢慢失传,夜千寒怎么会?难道是夜瞑传给他的?这种事夜瞑能做得出来吗?
不是不忍心杀生,而是,夜瞑会教自己儿子这种手段吗?
答案是否定的,黑靥深深地觉得,但下一秒,他彻底明白了——
“那是……三生……”
三生盘出,万物湮灭。
魔界传说中的神器,魔渊之物,竟然真的存在?
他一口老血憋在喉咙里,再也没能吐出来,身体就开始爆裂,神魂都活生生被撕裂!
接着,其他人也跟着爆裂,相应的,夜千寒的脸也愈加苍白,只是他身上绕着黑气,倒不是特别明显,而台下的人也顾不上看他,都怔怔地望着这法阵里的惨状发呆,心里无数遍庆幸活了那么多年就这个决定是最正确的!
神魂具灭,这是能闹着玩的吗?
这简直是杀父夺妻之恨才干的事啊,魔界狂徒不少,也没见有多少人心安理得地灭人神魂!
这新魔尊,够狠!
但心里莫名地激动起来是怎么回事?还有那种诡异的兴奋感,特么的简直不要太汹涌!
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吼了一声:“魔尊威武,三界独尊!”
众人都跟着吼起来:“魔尊威武,三界独尊!!”
*
发生了什么?
搞得像造反大会似的,没走错宫殿啊!
纪澜倒退两步看了看宫门,紫金色大门上镌刻着“圣地”两个鎏金大字,霸气得不要不要的,也只有魔尊成亲这一天才敢在它上面挂上红绸。
纪澜看了看自己的红色……便装,虽然不是嫁衣,妆也卸了,如果真的相爱,人到了就好了吧……
嘤嘤嘤,本来打算走掉的,又想起来夜千寒许下的天地规则,她又不傻,知道那代表什么,所以,还是回来了……
好丢人的说!
纪澜深呼吸一口气,提裙跨入宫门,还没细看,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前面,扶着她的脑袋急急道:“丫头,别看!”
入目皆是红色,还有白色的胸膛,纪澜摸摸鼻梁,低呼一声:“花变态,你有病啊?我的玲珑俏鼻子!!”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你的鼻子!!”花珏气得不轻,搂着人就走:“你跟我走,我后悔了,我们走!”
“我不走!”
纪澜整个人被他塞进怀里,连搂带抱地,差点没载到地上,内心是崩溃的,她这算是当场私奔吗?
新郎,新郎呢??
花珏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反悔,刚才明明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花珏,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让我看看,就算是……新娘不是我,我也要看!!”
“你……就那么爱他?自尊也不要了?”
花珏气极反笑,将人从怀里扒拉出来:“你去,你去,你倒是好好看看!”
不就是新娘不是她嘛!算个毛线的事啊!
纪澜扯扯嘴角,半天没整理出个正常的微笑,她懊恼地瞪了花珏一眼,歪着嘴角进去了,大不了,大不了她当场休夫!
纪澜不是三界绝色,但也是极好的美人了,尤其是穿上红衣,人又妖媚了几分,因为怀着孕,人也柔和了许多,整个人似乎是从水里绽放的红莲,温柔妩媚又有种特别的风骨。
她一出现,众人都朝她看了去,夜千寒的脸更白了,他扭头看向魍将,眼神里的火焰几乎要凝为实质,魍将都被骇得倒退几步。
被上千人盯着,纪澜再有底气也演示不出淡定的样子,她干咳一声,眼神转了转,赫然停在圣坛下的法阵里,几百人的残躯堆着不是小数目,没有血腥味,也没有惨叫声,只是一堆血肉,七零八落地,手,脚,甚至头颅都四处堆放着,她的眼停在上面如同受了蛊惑,更似乎受了诅咒,怎么也挪不开。
这,是地狱?
还是,屠宰场?
“别看了,丫头,我们……”
眼睛被大手盖着,花珏尽可能温柔地劝着:“我们回去,姝淮还在等你,还有凤天,她很想你,我还看到她哭鼻子了,好不好?”
纪澜抖了抖身体,嘴唇有些哆嗦:“好多……死人……呕——”
她弯腰剧烈呕吐起来,不知是孕吐还是被刺激到了,但只有那一刻她是轻松的,脑子是空白的,没有那些断肢,没有那些尸体。
花珏扶着她,把自己贴身放的手帕拿出来给她擦嘴,把她的视野挡的严严的,包括身后的男人。
“让开。”
夜千寒冷冷道,眼神停在花珏扶着纪澜的手:“还有,松开你的手!”
花珏侧过脸,桃花眼如刀:“若是以前,本主也不多说什么,现在的你,有何资格让本主让开?”
夜千寒的内心是烦躁的,花珏不是对顾以凰爱得死去活来,完全不逊于他,如今怎么惦记上他家纪澜了,该死的,重生一次到底有什么用,连未卜先知都做不到?还有现在不是三界混战吗?这厮有那么闲?
“纪澜,你听吾解释。”
夜千寒直接对纪澜道,眼神紧紧盯着纪澜,声音里有丝急切。
纪澜吐够了,胡乱擦了擦嘴,也不管身边还有秽物,更忘了这里是圣坛,底下还有上千人,直接吼了回去:“你还想解释什么?这就是你送给我的婚礼?尸横遍野的屠宰场??”
她止住声,顿了顿,冷静了一下道:“我们应该是没有做夫妻的缘分,我们好聚好散吧……”
我回来,就是想给你一次机会,结果却把自己逼到绝路,你但凡对我有一丝丝上心,你也不会用我们的婚礼杀人,巩固你的权势!
三界独尊,这都什么玩意?
突然间,她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夜千寒,残忍血腥,没有什么顾忌……
“你敢!”
夜千寒猛地拽住纪澜的胳膊,黑眸闪过猩红:“你休想走?好聚好散?想都不要想!”
“你以为你是谁?”
纪澜扬眉:“你是我的四千?还是我爱的男人?你算哪一个?夜千寒你记着你的身份!”
他不是,他永远都不是被纪澜称作“四千”的男人,即使他们共用一个身体一个丹田一个神识!
可他至死都不可能拥有那段记忆,也永远不可能代替他!
如果当初没有舍了那一魂……
他就是他了……
“那你回来做什么?你不是要走了吗?纪澜你敢说你对吾一点感情都没有?”
纪澜瞳孔一缩,微微垂眸,扭头就走,胳膊被人拽着,她冷冷地看过去:“放手,我想静静。”
他不动:“听吾解释。”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夜千寒,我没心,你不会爱,我们怎么在一起?你,哪里懂爱?你什么时候真正爱过一个人?爱情不是执念,你到今天还没明白吗?”
她别过脸:“执念总有一天会变淡,就像……”
就像你对顾以凰的,不是已经淡了吗?没有爱的执念不过是一场企图骗到自己的梦!
,
作者有话要说: 捂脸,
羞愧,
抱歉,
求原谅,
不管有多少小天使还在,我都很感激,
小九深爱着你们,
午安,
☆、魔渊
圣坛上只站立着一人,眉头紧缩,似有万般愁绪,只是一张脸沉寂着看不出什么变化。
魍将单膝跪地,低头:“属下办事不利,望尊主责罚。”
明明派了人守着,就连新娘入场的时间也规定的好好的,没想到,到后来还是一场空欢喜。
夜千寒沉寂的黑眸这才动了动,最后停在法阵上。
任谁也想不到,这尸体堆积后竟然慢慢化为花丛,成片成片,如同一方花湖,样子奇特,仿佛绽放的烟花,花尖泛着银光,花瓣颜色则是水蓝水蓝的,晶莹剔透,倒是跟纪澜常穿的衣裙一个颜色。
半晌,他低低道:“无碍。”
本来就不是人的错,而是人心。
这一局,他失了先机!
但,来日方长不是吗?
“那个傀儡……”
“处理掉!”
夜千寒皱眉,花珏也就只会这种技俩,他不觉得这很恶心吗?
他的人不允许任何生物模仿!
哪怕是死物。
“这里交给你了,吾去趟魔渊。”
*
魔渊。
魔界最神圣也是最危险的地方,除夜氏皇族不得入内,在里面没有多余的诡计,只有实力,实力有多强,就能走多深,活多久,而夜千寒曾在这里生活了近千年。
拂袖打开陈旧的大门,上面镌刻着青铜器特有的古朴隽永的繁复纹络,开启时发出“吱呀——”刺耳的摩擦声,响彻整片山谷。
里面好像另一个世界,鸟语花香,鬼魅流窜,或是居高登天在夜千寒眼里,不过一堆石头。
门里什么也没有,只是一片石堆,却是极精妙的法阵,喋血阵也是从这里面学的,那近千年啊,除了修炼就是闯阵,不知道脑子里的信念是什么,从出去就能得到那个女人,变成出去就能得到所爱,再到出去就能幸福,最后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出去!
一定要出去!
哪怕舍了一魂,废了千年,也要出去,但最终,他也没能出来。
剧情君抠鼻:因为你是男配,哪里有多余的番外?
不——
他还是出来了,他的灵魂是离开了的。
可是,他丢了一魂。
那个叫四千的男人。
*
“阿笙。”
夜千寒突然开口,随着他话音刚落出现了一位黑衣少年,银发柔顺地披在脑后,看上去乖巧灵动。
他拱手:“主人。”
“吾,当初为何允了你?”
夜千寒背着手,黑眸也在思索,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答应舍弃了自己一魂去换自由?应该是偏执地去继续闯关,直到成功,或者死亡,除非,有什么比他的尊严还重要!
阿笙“呃”了一声,支支吾吾没说出什么,半晌憋出一句话:“您说您日后绝不会后悔,也绝对不会问阿笙情况的,阿笙不能说。”
夜千寒低低地“嗯”了一声:“三生盘为何少了一盘?”
“您说您不需要预知,就拆了。”
这倒是他的个性。
“一眼都没看?”
“……看了一眼,就一眼……”
这倒是他的作风。
“吾就说,吾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自己一魂,定是有极重要的事情,”
阿笙浅笑:“主人向来英明神武。”
夜千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吾是为一个人吗?”
他那时最需要最渴望的,不是自由,三界中,没有谁,也没有什么能真正禁锢住他,而是他这一生从来没得到过的东西——
爱。
从母亲走后,姥姥离世,再没有人真正爱过他,师尊无视他们,纪澜纯属占有欲,夜瞑厌恶他,魔界惧怕他,人界妖界憎恨他,这三界中他竟找不到一个爱他信任他的人……
可笑……
他想着,勾唇嘲讽一笑,突然脑海里又浮现那道蓝衣,清清浅浅,如水光冰凌,笑得时候,他以为整个魔界都变天了,不是他憎恶的紫金色的,而是漂亮的暖色,暖到了心里。
“吾好像有些后悔了……”
夜千寒垂下双眸,长长的睫毛柔顺地铺洒在眼敛处,有那么一瞬,阿笙差点把他看成另外一个人。
三生盘。
魔界神器。
炼制者本身修为要求极高,心性更是重要,但最难的却是它最后一步——祭魂!
舍了三魂七魄中一魂,得重生,然而,主魂回归之日,也是残魂消亡之时。
偏偏是主人舍去的那一魂入了那人的眼……
造化弄人……
“走吧,去人界。”
夜千寒微微敛目,很多选择,是没有改变的机会的,他也不需要。
*
玄天宗门口。
纪澜反手懒洋洋地躺在大灰背上,嘴里咬着狗尾草,斜着眼笑眯眯地看着半空中亦步亦趋的花珏。
“喂,我到了,你有事就忙去吧,听说最近三界大战来着。”
“……”
花珏抽抽嘴角:“你才知道?”
纪澜挑眉:“关我什么事?又不是世界末日,切~~”
“丫头……”
花珏桃花眼微眯,带着些许濡湿:“你知道的,本主放心不下你。”
纪澜轻笑:“不就是失恋嘛?本姑娘没什么感觉,你看,都没有眼泪!”
她指指自己的双眸,确实没有眼泪,只是眼里的悲伤却是无论如何都掩藏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