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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毫不犹豫地救自己的敌人,却不愿救乐朝万千子民?你救了一人,却让无数百姓饱受战火之殇。现在你还是要为救一人,负尽天下人?”
这话让我不寒而栗,烈山韬好似把我面前的云雾一下拨开,我突然看清了自己,原来我竟如此残忍,可在这个时空中这些人于我都不过如尘埃蝼蚁般没有意义。我就是会为一人负尽天下人,那有怎样?
“你既说我救过你,我现在就愿一命换一命救锦愁。”我把那段五彩丝绳举起来,提示他不要忘了去年之事。
“朕和你的债在岳阳城一命一箭就了结了。”
我看着他忿恨地点点头,好,好啊,他既然不认账,那就算了,我把那半段五色丝绳狠命掷在地上:“那我们和玉玺共存亡。”说完,我扭头大步向殿外走去。
“是你害死万俟锦愁的,也是你害了乐朝万千黎民饱受战火蹂躏,一切都是你的错,有些错是不能挽回的……”烈山韬在我身后犹如魔鬼般蛊惑撩拨着我的神经,整个南巍殿都回荡着他像咒语一样的声音。
可我还是毅然走出了南巍殿,也许和嗜血的魔鬼谈判我注定失败。但我最失败的是,在我走出那扇门时,我也变成了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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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切肤之痛
烈山韬并没有向那夜威胁我的赐死锦愁,反而供给给了我们水和食物,而且我有一定的自由,他的皇账范围内可以出入,大概他料定我绝不会逃跑吧。
我尽可能地利用我的自由给锦愁和焕雨找药,可让我痛心的是政通殿大火也殃及了距政通殿不远的御药房,我在两名军卒监视下赶到御药房时,那里除了冒着余烟的灰烬外已经一无所有。
而且最糟糕的是烈山韬的军队在乐朝皇宫中只停留了两天就开始向北方撤军,因为他向南深入湘黔川的三支主力,分别遭到了不同程度的阻碍。由他亲帅的入湘一支开始受到瘟疫侵扰,一夜间长沙城内瘟神肆虐,烈山韬不得不迅速撤出皇宫,移师到更开阔,空气更易流通的地方阻止瘟疫在军队中蔓延。
由他弟弟烈山诺统领要直取黔地的军队则受到了,黔地苗王的誓死抵抗,而且苗王利用地理优势在多除烈山诺的必经之路上布下了一道道毒线,烈山诺的军队一时间变得寸步难行,只能回师北归。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了魏周入川的军队上,川人对魏周的抗拒甚至更强于黔地苗王,各个少数民族虽然各自为战据敌,但依据地势和特殊的战法魏周大军也损失惨重,这样的损失是魏周军队在北方作战时从未受到过的。
三支主力受挫,烈山韬将江南乐朝疆域统归己有的步伐被拖延下来,恐怖的瘟疫,顽抗的抵抗和过长的战线供给线,使他只能选择北归,而作为他俘虏的我们也不得不随他一路向北。
尽管北归之路不在需要厮杀,但南方潮热的天气和战火中遇难的士兵百姓已经腐烂的尸体,使瘟疫变得更加致命,他军队的士卒在回撤的路上减少的竟比攻城时死亡的更多。
幸运的是我们五人都无事,可食物和干净的饮水变得越来越少,我翠缕芸雅三人已经尽力把食物和干净的水,留给锦愁和焕雨,但在无医无药的条件下,他们两人的情形变得越来越糟。锦愁时好时坏,中途曾清醒过两次,多数时候还是在昏迷,而焕雨的情况则在明显变差,清醒时间越来越短。
“姐姐,你在干嘛?”刚刚领了水回来的翠缕不解地看着我。
“过来接住我的头发。”我招手要翠缕过来,然后对看守我的军卒道:“动手吧。”
两人都不明所以看着我,但那军卒还是依我言割断了我已经留了十几年过膝的的长发。
“姐姐,你这是……这是干什么?”翠缕心疼地握着我乌黑的发辫,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她说的同时有一个冷淡的声音插进来,“要去做尼姑吗?”
我和翠缕回头看去,是烈山韬,他带着亲卫正在巡视兵营,刚好看到我割发的一幕。
“陛下。”我和翠缕行礼道,虽然那夜我们不欢而散扯破了脸皮,但平时我还是不敢挑战他的权威的。
他伸出一指轻滑翠缕手中我断了的发辫。
我不想让他疑心我要逃跑或去做尼姑,低头回禀道:“奴婢并不想遁入空门。”
他冷冷一笑扫了一眼我们的帐篷,未发一言地带着人走了过去。
见他走远我带翠缕到帐篷旁边把头发烧了,两尺长的头发最后烧成了一块类似焦炭的东西。
“姐姐,你要这个干什么用?”
“这叫血余炭,时下医治九爷和焕雨一点儿药都没有,我只能出此下策。血余炭止血化瘀,对外伤出血有效果。这些先用着,如果没了姐姐可就要剪你的头发了。”
“嗯。只要能救九爷和焕雨姐姐,头发算什么。”翠缕点点头,我心疼地摸摸她的脸,这十来天因为食物太少,又要先给锦愁焕雨,然后还有芸雅,她吃的东西少的可怜。
回了帐篷我和翠缕掰下一块血余炭,研成了粉末分别敷在了锦愁和焕雨伤口处。因为明日还要北进,敷好药,便我又出了帐篷想去弄些食物。
我们眼下驻扎在一处山林中,时值秋初植物还很茂盛,很多都是可以食用的,只是魏周军队中都是北方人不认识不敢乱用,而我曾有戛垮和我娘的教导,普通植物基本都认识,自然知道哪些可以食用。
我顺着草丛一路找着可以食用的野果,一手兜着裙子,一手采,一会儿便采了一兜,才要站起身回去,就发现不远处有一片野玫瑰花丛,玫瑰花也有止血消炎的功效,我立时兴奋起来,往那片花丛走去。
野生玫瑰花从不似人工培育的花大枝叶有序,它们的枝叶都纠结在了一起,每向花丛中走一步采一朵,衣服手脚都要被它们的缠枝刮蹭到,不一会儿我的手就布满了血口。
直看到裙子里堆满了花朵,我才站起身,大概因为这些日子体力透支的厉害,猛地站起眼前竟一片漆黑,晕得厉害,我只好站在原地等黑幕散去。
好一会儿,我又能重新看清景物时,不由被面前的情景惊得呆若木鸡。
十几只猿猴蹲伏在距我四五米的地方,它们长长的獠牙不时对我呲着在发出某种警告。似乎只要有一只向我发动进攻,其它也会马上向我飞窜过来。
我尝试着向后退了一步,见它们没有什么反应,便又退了一步,谁想在我连退了两步之后,它们开始向我前进。
“把果子扔了。”一个男声在我身后响起。
我一面按住回头看的冲动,怕一回头那些猿猴就乘我不备冲过来;一面又想向那人求救,正在僵持时,他又说话了。
“把果子仍了。”
这果子可能是我们今后几日的口粮,没有了,我们怎么办,我犹豫着,实在不舍得放手。
“这些猴子这几个月已经吃惯了人肉,现在他们没有了肉吃,你在不把果子给他们,就是要舍身喂猴了?而且它们现代都带着尸毒,被抓上一下,你不死也活不成。”
我被他说得已经开始六神无主,再看看那些猴子它们的牙床竟然真的是黑紫泛青带着尸毒的。
我正在下决心是否放弃好不容易采来的果子和玫瑰花时,一只已经饥渴难奈的猴子突然向我急窜过来。我本能地闭上了眼睛,等待那只猿猴的撕咬。
可出乎意料的是身体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反而像突然变轻了般悠然飘起。我一惊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竟真的被人带离了地面,而那人此刻一手半揽着我,另一只手则紧握刀柄,向窜起的猿猴猛劈下去。
顿时,那猴子被拦腰斩断,猩红刺目的内脏夹杂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洒落在地,而它落在地上的上半身还在抽搐。
我忍不住干呕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清醒过来,听见耳边有窸窸窣窣声,本能地想到那些猿猴还在,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警觉的看向四周。
“你醒了。”一个含糊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扭头一瞧原来是刚刚救我的那人,他此刻正背靠着一棵大树吃我采来的野果,眼下有点口齿不清。
“谢谢你刚刚救了我。”我起身要向他施礼,他手一摆,扔给我一个果子,“吃吧,你好像是饿昏的。”说完,便继续吃我的果子。
“我昏了多久?”我拿着红润诱人的果子,身子向后挪了挪也靠在了他靠的树上。
“多久?”他叼着果子低头数了数身边的果核,然后又猛咬了一口后,“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吧。”
我心疼地看着被他吃掉的果子,有点儿不舍得吃自己的了,一直拿着瞧。
“吃吧。”他说着把我的手推向嘴边,可他的手才碰到我的手背,我就疼得缩了回去。
“我说怎么会招来这些猴子呢?原来是你的伤口。”他把手里的果子一扔,撩开外袍自内袍下摆撕下几缕布条,把我的手拉了过去开始包扎。
我一边咬着果子,一边看他帮我包扎伤口,发现此人在魏周军中似乎地位很高,非王即侯,因为他的战靴和烈山韬的做工类似。而且他俊朗英挺的相貌好像也和烈山韬有几分神似,为人却全无烈山韬的拘谨严肃,一副随性豪爽的样子。
“这些猴子已经吃惯了人肉,对血腥气味非常敏感,你单独一人又带着伤口,正是它们眼中美餐。”他说着又撕了两条布给我包扎了另一只手。
我看着他撕袍子不由发愣,这些日子为了能给锦愁焕雨用干净的布条包扎伤口,我和翠缕的衣服已经扯得七七八八所剩无几,如果找人能把这袍子都撕了给我多好,看他的地位应该不差这一件衣服吧。
我心里想着嘴巴竟忍不住吐露了出去,“你再撕些,多撕点儿。”
“啊?”他疑惑不解地扬头看着我。
他一出声,我立时臊红了脸,好半天才尴尬地道:“我其实是……我……你的袍子既然已经撕了能不能再撕些给我绑头发。”我终于找出了个蹩脚的理由。
“哦,这个容易。”这人果真非常随性,听我要又撕下两条给我,才要交给我,一瞧见我包得粽子似的两只手,就眉头一皱:“你这样怎么绑头发?”
“啊……我……我回去……”我正要说回去扎,他竟把我的身子一转,动手把我已经凌乱的短发扎了起来。
就这样我在离开了现代生活十六年后第一次扎起了马尾辫,而这个帮我扎起马尾的人,便是魏周皇帝烈山韬的胞弟烈山诺,魏周帝国鼎鼎大名的苍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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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我兜着裙中所剩不多的野果和玫瑰花向回赶,还未走近我们的帐篷就听见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我的心被猛然揪紧。疾步跑进帐篷时,看见翠缕和芸雅正伏在焕雨身上痛哭。
“姐姐,焕雨姐,她她已经……”翠缕见我回来,双目垂泪泣不成声地哭道。
我看见焕雨憔悴不堪,但已再不痛苦的容颜,手一抖,裙子里的果子玫瑰花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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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孤注一掷
我呆呆守着焕雨坐了半夜,直到东方泛出鱼肚白才起身,取了我的包袱径自去了烈山韬的皇帐。
虽然天还蒙蒙亮,多数人还蒙昧未醒,但坐在龙椅上的烈山韬已经全无倦怠之色,周身散发着犹如晨曦的清冽气韵。
“你见朕何事?”
我看了看他左右也未说话,他会意屏退了身边的亲卫,偌大个帐篷中只剩下了我们两人。
“奴婢想向陛下进献玉玺,以求自保。”我努力看着他的眼睛道,希望让他知道我是认真的。
听见我要把玉玺给他,他却没有喜色,反而拧紧了眉毛有用他惯常的审视眼神看着我。
“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他单手撑着下颌,向前半探着身子问道。
“我的朋友死了。”我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可心头对焕雨的愧疚没有半点减轻,如果不是我坚持向烈山韬要求条件,焕雨也许就不会死了。
“你的朋友死了!不是,除了万俟锦愁,所有人都不关你事吗?关你何事啊?”这次他的神色变得愉快起来,就像早知道这一幕会发生,早知道我会向他屈服一样。
我尽力不去理会他的嘲讽,压下心头的痛道:“奴婢,愿将玉玺交给陛下,只求……”
“只求?”他突然打断了我的话,似乎很惊讶我居然现在还在和他提条件。
我抬眼看着他,继续道:“奴婢,只求陛下能留下奴婢一命,放奴婢还乡。”
“还乡?那万俟锦愁?”
“他是陛下的俘虏,理应由陛下处置,奴婢现如今是泥菩萨过河,自身尚且难保,何况他人。”我心如死灰地道。
他从龙椅上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眼中仍是带着三分疑虑地看着我,“不是不能看着一个生命眼睁睁在你眼前消失掉吗?怎么会,连你心爱的人也不管了。”
“不是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消失,奴婢就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怕死,死亡这么可怕。”我低头絮絮说着,他似乎对我的马尾很感兴趣,两只修长的手指轻夹起了我绑头发的布条玩赏起来。
我停下抬眼看他,他挑了下眉示意我继续说。
“身逢乱世乳母尚可弃幼子,夫妻也是各奔前程,何况我与他无名无分,只是一对福浅缘薄的男女。此时是有心无力,顾不得了。”我说完看着他,发现他疑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灰暗,最后拨弄我头上布条的手一甩,最后所有情绪归结成了鄙夷。
他带着一丝冷笑,转身坐回龙椅上道:“那好,你说出玉玺在哪儿,若果真找到,我定大大封赏你,放你还乡。”
“玉玺所在现今只有奴婢一人知道,奴婢想亲自迎来奉上,还望陛下成全奴婢待罪立功之愿。”我俯首叩头道。
“你需要多少时间?”
“若陛下不在前行,来回约需五六日。”
“好,朕给你六日。若你未能如期取回玉玺,或途中有何变故,朕的亲卫必将你当场诛杀。”他冷酷无情地警告着我。
“奴婢绝不敢欺蒙陛下,但请陛下在这几日不要为难万俟锦愁和那两名女子。”
“不是顾得吗?怎么又惦记起来了?”
“虽然顾不得,但卖主求荣,奴婢对他们还是心有愧意的。”我如此说着,烈山韬脸上显出了鄙夷的冷笑。
出了帐篷,我便在烈山韬的五名亲卫监押下向已成死地的乐朝京城长沙而去。
按我计算的时间,三日后,我们六人的马队便进了长沙城。此次再进长沙与往日进出的心境已大不相同。昔日的繁华热闹如今都已湮灭不复,所剩得只有断壁残垣,饿殍白骨。
这满目惨景让我在进城后,愈发加快了速度,直奔了皇宫。因为沿途休息时,我一直采集草药给烈山韬的五名亲卫告诉他们这是可抗瘟疫的,三日相处下来,他们对我的态度已经不似先前般冷硬,多少有些通融。
我求他们让我会娉澜宫一趟去些应用之物,然后在去取玉玺,他们竟没有反对。踏进已然落败的娉澜宫时,我已心如刀绞,往昔情景不由浮现在眼前。
压下心疼,我径直进了茹贵妃的寝室,翻箱倒柜终于挑出一套大红底色金线织梅的艳丽宫装,然后又捡了些急需之物一起包好,便不敢在耽搁。带着五名亲卫去了那日被烈山韬俘获的桥上。
“到底在哪儿?”几人中领头的亲卫,见我久久不肯说出藏匿玉玺的地方,有些恼了。
我勒马在桥中间,看着几人道:“你们不必心急,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