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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之咯咯的笑了起来。
陆宁看她笑的欢实,竟是生出一股子无力感,道:“笑笑笑,就知道傻笑。笨死了,当时你不救我,怎么会受伤。”
悠之想了想,哦了一声,“是吼,那下次我不救你了,被打中还挺疼的。”
嘴巴这样说,眼里带着戏谑,陆宁剜她一眼,与沈太太道:“这傻妮子放出去,可怎么让人放心。”
沈太太年纪也是不小,哪里看不出陆宁并没有恶意。虽然得知悠之出事儿的一瞬间她是十分埋怨这个惹来麻烦的大小姐,只是他们家老爷子说的对,就算没有陆宁,那歹人未必就不会对悠之下手。他们一起出事儿倒是也好,互相帮衬,倒是反戈一击,若只是一个人,怕是更是艰难。
沈太太叹息一声道:“可不,我也是不放心这个丫头呢!”
悠之吐了吐舌头。
“你看你们,聚在一起就说我的坏话,罚你们今晚都离开这里,不要在这儿给我捣乱,让我睡一个安稳觉。”
明明是好心,偏是要这样说出来,也是个口是心非的小姑娘。
陆宁笑了笑,哼道:“我就不。”
“你们回去休息吧,今晚我留在这里。”涵之笑着进门,端着洗好的葡萄,她是陪着母亲一同过来的。
如此一来,几人倒是也不争执了,说实在的,陆宁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了,秦言看她憔悴的厉害,道:“大姐休息一下,不好好休息,咱们处理接下来的事情。有些事儿陆浔一个男人做了难看,但是大姐做了可没什么。”话里有话的意味十分明显。
陆宁听了,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点头,“我知道。”
……
悠之受伤的事情并没有宣扬出去,也只是家中的人知晓,因此过来探病的也不多。
可饶是如此,还是有不少的水果,涵之打量一番,道:“我去洗一些水果送到赵二那边吧。”
悠之点头应了。
等病房里就剩下一个人,悠之呼了一口气,百无聊赖的翻书,估计她出国的日子又要推迟了,不将伤口全部养好,她父亲母亲会让她走才怪。
“唔。”她揉着肚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凉着了,从下午开始,她肚子一直都兹兹啦啦的有点不舒服。
“咚咚”敲门声传来,悠之迟疑一下,道:“进来。”
门口被陆浔安排了卫兵,若是不安全的人,也不会来。
陆浔一身戎装,风尘仆仆,悠之一愣,随即轻声笑:“少帅怎么过来了,快请坐。”
十分客气,只是这种客气让陆浔觉得怪怪的。其实陆浔之前受伤到现在也不过是半个月的功夫,并没有好利索,他又是这样来回折腾,脸色十分不好。
悠之都怀疑,这人会不会昏倒在这里。
陆浔倒是也不客气,径自坐了下来,悠之觉得陆浔状态不好,陆浔还觉得悠之状态不好,他看那张煞白的小脸蛋儿,言道:“好好躺着,大晚上别看书了,累眼睛。”
悠之恩了一声,轻笑:“少帅是来看陆宁姐的吗,她今晚回去休息了,你直接去沈宅就好。我四姐在这里陪我。”
呜呜,肚子疼。
她这肚子倒是越疼越厉害了,好难受。
陆浔打量悠之额头的汗水,想了想,起身,直接伸手就要抚上悠之的额头,悠之迅速的闪开,随即警惕的看陆浔:“你干嘛?”
陆浔眸光深邃,他轻轻的扬起了嘴角,似笑非笑,“你又觉得,我会做什么呢?难不成我会对一个病人如何?”
这人还真不好说,不过悠之可不会真是胡言,她皮笑肉不笑道:“您哪里是那种人呦。”
说的言不由衷的,陆浔看她警惕的小眼神儿,检讨了一下自己,随即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做错什么。
他立在那里抱胸,言道:“既然我不是那种人,你犯得着这样闪躲吗?”
悠之呵呵笑,望天,“本能。”
陆浔竟是无言以对。
悠之小手儿放在被子里,越发的觉得不舒服,她蹙着眉,垂着头,可怜巴巴的。
虽然不曾有一丝的难受表现出来,只看她单薄的身影,陆浔就觉得她大概不舒服,他认真:“悠悠哪里不舒服?”
悠之摇头,咬了咬唇,这种疼……虽然很久不曾有,但是她竟是感觉,这有点像是呃……要来月事?
这么一想,小脸儿呼的变红了。
小手儿捏紧了身上的病号服,嘟囔:“我想休息了。”
陆浔居高临下打量她,也不知为何,她的头突然就垂的低低的,小巧的耳朵都红了起来。
“我去叫大夫。”他越看越不对,直接就转身要出门,悠之立时抬头道:“别,我真没事儿,哎你这人,你怎么这么好管闲事事儿啊!”
陆浔被她气笑了,好端端的人脸色刷白,一会儿又绯红,看她额头那豆大的汗珠,哪里是没有事情的样子。
“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你等着。”
悠之呼啦一下起来,鼓着腮帮子,道:“我没事儿就没事儿,你现在去找大夫,不够我丢人的啊。”
原来觉得陆浔这个人讨厌,现在看来不是讨厌,是特别讨厌。
她道:“女人的事情,你哪里知道啊!”愤愤然。
陆浔冷笑:“女人?你不过就是一个小姑娘,还女人,你真是要笑死我。既然不舒服就给我好好看大夫,少来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小年纪还讳疾忌医。”
悠之感觉真是怒发冲冠,这人怎么就这么冥顽不灵,往日里不是自称妇女之友吗?不是很懂女人吗?喵了个咪的,这个时候为什么要这样蠢!为什么!
迅速的爬到床尾扯住陆浔的衣角,她努力平复心情,道:“陆齐修,我真的没事儿,你怎么这么讨厌,难道要我说一万遍吗?我自己的身体,我不知道好坏吗?你这样简直是要气死我。你一个大老爷们,就不能带点脑子出门吗?”你说说,她怎么好说,难道非要直接说,我可能要来月事,可能是初潮!
可能吗!可能吗!
悠之死死的拉住他,生怕他真是去找大夫,再次言道:“求求你,别管我,你走人好吗?”
陆浔看看她焦急的脸蛋儿,又低头看她捏紧了自己衣角的手,蹙眉道:“悠悠,你乖一点。”他勾了勾唇,“到底是个小女孩儿,这个时候还怕看大夫。”擦擦她额头的汗珠儿,道:“看看你这些汗,还说自己没事儿,你这般我哪里能放心。沈悠之,我答应过不乱来,你忘记了么?我只是关心你,就算是……就算是小妹妹,你身体不好,我也不能坐视不理啊!”
悠之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立时揪住了衣襟,因着出汗,她的病号服竟是被汗水浸湿,有几分透明了。
“呃……”
陆浔扬了扬嘴角,“好了,你躺下。”
悠之觉得,现在自己不光是肚子疼了,脑仁儿也有点疼。
这人真心轴啊,原来怎么就没发现,陆浔是这样一个人呢!
悠之不肯撒手,陆浔直接就低头将她抱了起来,悠之“啊”了一声,“你干嘛!”
陆浔将她抱起好好的放回被窝儿,悠之拽住他,“不准走。”
也不知怎么的,陆浔竟是一下子就倒了下来,两人贴在一起,四目相对,悠之突然就觉得自己小腹一阵热流涌动,她闭上了眼睛,“呃,完了……”
陆浔感觉不对,低头伸手……一手血。
悠之捂脸,“妈呀。”
第62章 00。4。16一更
沈涵之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在赵二的病房里见到许久未曾相见的谢安书,谢安书一身长大衣,长及脚踝,整个人带着阴森的气质。
涵之愣在当场,不过很快的,她并不理会谢安书如何,将切好的果盘放在赵二的小桌上,道:“赵二哥,我给你切了一些水果。”
赵二本是与谢安书有些怒目相向,见沈涵之这般,突然就笑了起来,他呲牙一笑,道:“谢谢你啊!”
涵之轻笑摇头,道:“应该的,既然你这里有客人,我就不久留了。”也不过多在此,立时出门。
赵二得意的对谢安书扬了扬眉,谢安书则是面色越发的阴沉,他快走几步,追出了门,“涵之。”
沈涵之停下脚步,回头,神色十分的平静,“我想,这位先生还是称呼我沈四小姐更好,我不觉得自己与你相熟。”
谢安书捏紧了拳头,平复心绪道:“不要与我闹脾气了好吗?回到我身边,我还是爱你的。”
涵之嘲讽的笑了出来,她上下打量谢安书,缓缓道:“我不知道谢先生哪里来的这种自信,又不知道谢先生为何要说这样的话,只是我倒是觉得,你现在这个话说的有几分可笑,我并不知晓自己与你有什么关系,能让你说出这样的话。虽然现在也是言论自由,可是如若谢先生要诋毁我的名誉,我沈涵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越是深爱,越是不能容忍谢安书曾经对她的伤害,如果爱情的开始就是欺骗,如果爱情的开始就是要将人困在一个牢笼里,那么她是不需要这份所谓的爱情的。而现在,一切时过境迁,她对此人倒是也没有太多的爱,只有一丝对旧时光的厌恶,厌恶自己曾经那般简单就相信了一个人,爱上一个人,而这个人并不值得她曾经付出的真挚感情。
谢安书死死的盯着她,缓和一下试图劝她:“我知道我曾经做过的事情让你觉得有些难受,但是你该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以爱你为前提,我是那么爱你,才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一直想找一个机会与你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但是你的父亲阻拦着一切,可是涵之,你就没有想过,除了我,你又可以嫁给什么人呢?”
这个时间走廊里并没有什么人,谢安书也就毫不避讳。
涵之立时就冷笑起来,若是原本只是厌恶,那么现在倒是成了无尽的恶心,她上下打量谢安书,轻声问道:“难不成你以为我与你拥抱过,亲吻过,我就不能嫁给别人,没有获得幸福的权利了吗?谢安书,你真是让我觉得恶心。且不说只是拥抱亲吻,就算是真的做过了什么夫妻间才能做的,我看清了你这个人的真面目,一样不会与你在一起。我或许会嫁人,或许不会,但是不管会与不会,都与你这个人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也从来不觉得那些曾经的过往就会成为我的污点,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不是从属于你的一个附属的存在,我想如若我嫁人,那么我的丈夫也会是一个磊落的君子,他并不会认为我爱过别人就看不起我,而将我当成一个从属。至于你,谢安书,虽然很厌恶你,但是我也很感谢你,感谢你让我知道一个男人卑劣是个什么样子。在我以后的路上,我会谨记自己从你身上受到的教训。不会再重蹈覆辙,犯同样的错误。”
言罢,涵之径自离开,并不给谢安书一丝说话的机会。
谢安书看着她的背影,狠狠的锤了一下墙,病房的门嘎吱一声打开,赵二似笑非笑的睨他,学着沈涵之的语调,“感谢你让我知道一个男人卑劣是什么样子,呵呵,呵呵呵。谢安书,看来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啊。我就说,沈家姐妹都是聪明人,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嘲讽够了,他一个转身,回房睡觉,今晚还真是会好眠啊!
涵之虽然义愤填膺的抨击了谢安书,但是若是细看,她已然颤抖,她抱着肩膀倚在楼梯间的墙角,默默的掉眼泪。
那是她最单纯最热情的少女时代,只是被谢安书这个人摧毁的一丝也不剩,想到此,她越发的难受,不断地擦泪,但是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啊……”一阵尖叫声传来,涵之一听,白了脸色,“悠之!”
她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冲到了三楼病房,门口的卫兵好好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涵之觉得有些不对,不过也顾不得多想,直接就推来了房门……
眼前的一幕让她一下子就呆在了当场。
陆浔就这样趴在悠之的身上,两个人的姿势诡异。
很快的,她飞快的跑过去,一把拽开陆浔,陆浔本也要起身,被她这么一拽,后退了一步,她挡在了悠之面前,深呼吸冷然道:“少帅做什么!”十分严厉。
仿佛下一刻就能冲上去与陆浔拼个你死我活。
陆浔抿了抿薄薄的唇,一言不发,转身出门。
涵之一口气梗在嗓子里,倒是怎么也发不出来,只是很快的,她转身检查悠之,就看到床上已经被染红,她心里咯噔一下,颤抖着道:“他、他欺负了你?”随即怒火中烧,疯狂起来:“我杀了他。”
悠之连忙拉住涵之,解释:“没的,他没欺负我,我、我来月事了。”
涵之:“啥?”呆了。
悠之简直觉得无地自容,如若有个地缝儿,她一早就钻进去了,只觉得丢人无比,哭丧着脸道:“我来月事肚子疼,陆浔以为我病了非要叫大夫,我们拉扯,可能拉到他之前的伤口,他就倒在了我的身上。然后、然后……”悠之觉得自己简直是倒霉到家了,她没脸见人了,“然后血就蹭到他的手上了。”
带着哭腔解释完,就看涵之已经懵了。
好半响,涵之看床单上的血迹又看她的裤子,果然是不少。一时间竟是不知道怎么安慰妹妹才好,她动了动嘴角,但是实在想不出安慰的话,只道:“没事儿,没事儿,呵呵!这个……你起来一下,我去给你找床单和裤子帮你换上,另外给你买月事用的必备品。你这是第一次,难免很多事情不懂,过于慌乱,没事儿,没事儿的。”又想了想,道:“真没事儿,你五姐那时候还以为自己患了绝症要死掉了,你这还知道是月事,挺好,挺好的。”
悠之抱着一线希望,扬着头,可怜巴巴的问道:“真的……还好吗?”
涵之吞咽一下口水,“还好!”声音倒是果断几分。
悠之立时就将头埋了起来,道:“啊啊啊,可是被陆浔看到了,好烦,好烦好烦。他怎么那么阴魂不散啊,他……”
“咳咳。”男人咳嗽的声音响起。
悠之抬头,就见陆浔去而复返,悠之随即又将脑袋埋了起来,她不能见人了。
陆浔看看悠之,又转向涵之,将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声音没有波澜:“这是新的床单、衣服,还有一些必备品。你先换,我去看看给你准备的红糖水。”
说完,转身出门,幸好他们一开始就是住的私立医院,这里不管是设备还是其他,都是极好,医院在一楼附属的一个店铺几乎可以买到任何需要的东西,甚至不常有的一些外国货都一应俱全,只要有钱,是绝对会感觉宾至如归。
陆浔刚才就是在这里买了女子月事用的,他再次下楼,问道:“水好了么?”
老板娘笑道,“好了。”
看陆浔买的这些东西就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女儿家总是会因此多出许多烦恼,如若在住院的时候碰到来月事,更是不方便。她道:“你刚才说肚子疼,我这个法子极好的,原本我们家闺女就是这般,后来一直吃的。倒是也好了。”
她将一颗鸡蛋打入碗中,又是倒入红糖,滚烫的开水十分缓慢的倒了下去,冲着生鸡蛋,热气腾腾,原本的生鸡蛋成了好看的鸡蛋花,又因为放了红糖,整碗红彤彤的鸡蛋羹便是做成。
老板娘笑道:“这看着简单,但是长久吃,十分补血,最适合女孩子了。如果来了月事气血不畅,长期喝也会有缓解的,不过红糖这种东西,很容易造成量大,若是不疼,月事期间倒是不需要大补,之后补一补即可。可女子都是娇气的,大部分都有些不畅,这个时候就别担心量大不量大了,还是先通畅了才好。来,先生,您这样端着,也省的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