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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反穿手札-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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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治不好是不是包退款啊?”含光翻了个白眼,有个问题在心里蠢蠢欲动的,想问又有点不好意思,让她也有几分结巴,“我……我不和你说了,我得去上班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于思平哈哈一笑,也就把电话给挂了。含光还在心里浮想联翩地猜测着于思平到底和谁用过那些东西,一边自己走出去打车去了许家。
  
  她是按平时的时间过去的,许云深一般都是刚吃过饭,在画室里休息,含光得打电话后等上一会他才来开门。所以她一般看快到了就会联系许云深,今日过去时倒是例外,下车的时候,许云深已经在门口等她一阵子了。见到她来还问,“昨天的事办完了?”
  
  含光点了点头,许云深又好奇道,“你不是孤儿吗?什么时候又冒出个长辈了?”
  
  这就牵扯到她的身世之谜了,含光一阵头疼,随便敷衍了几句,“我也有老师、师公的嘛。”
  
  许云深也就随便问问,便转开话题和她报喜,“上回我们上线的那批展品反响很好,听元红说,不少海外买家都来电询问,有些古董商还想直接全部包掉。今天客户还打电话来道谢,又给我们介绍了个单子。”
  
  又有单子,那就是又要过去拍照了?含光顿了顿才道歉,“早知道我昨天就不请假了,倒是耽误了公事。”
  
  “没事,我本来这几天也忙着画画呢。”许云深耸了耸肩,“对了,给你看。”
  
  他带着含光进了画室,冲她献宝道,“已经上完第二遍色了!”
  
  油画感觉上工艺的成分很重,并不是每一笔都要深思熟虑,许云深的稿本打得很慢,但画起来还挺快的,现在已经是几乎全画完了,就剩下一个透明罩染的流程。不过他之前每天画的时候含光也就瞅一眼,没有仔细看,现在难免有一天没来他就画好了的感觉。
  
  说起来,许云深平时创作的‘印象派’都是堆在画室里,他也给她展示过的,只是含光素养不到,的确看不懂。今天看到这幅油画,才算是了解了许云深的功力和油画的魅力,那种颜色的微妙融合,和柔和的色调、过渡,都是国画所不能具备的特征。她不是长于文采之辈,不能确切地描述这幅画的优点,不过的确是由衷地感到了荣幸——虽然只是背影,但能在这幅画里出镜,还真有点小感动呢。
  
  画里是下午的天气,阳光从窗外射了进来,洒在画室中央,少女身穿古典襦裙,微微弯腰,手持毛笔微扬,似乎正斟酌着下一笔的落点。背景中有不少印象派作品靠墙放着,桌上还摆了一部手机。古典与现代,东方与西方,科技与艺术,在这样一个场景里被浓缩到了极限。少女本人的青春肉体之美,却又和她的文艺浪漫之美巧妙地混合在了一起,虽然没有露脸,但她的风姿,已经在画里凝固。含光看了半日,都挪不开眼神,她对画中人忽然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触,就像是有时候看到自己的照片,会有片刻犹豫一样,这个人,看上去似乎是她,却又似乎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画得非常好!”她没有吝惜自己的赞美,“我真不知该怎么说——”
  
  许云深自信地一笑,这个慵懒的男人此时倒是散发出了夺人的气魄。“不必说了,你的表情都表示出来了。”
  
  他的态度似乎在强烈暗示,自己的作品中蕴含着普遍的美丽,任何一个有艺术感觉的人,都该欣赏得来,并为之沉醉。这种理直气壮的自恋却并不让含光讨厌,反而觉得他多了几分可爱,她笑道,“是,真是佳作,不过……这个人感觉不是很像我啊,穿的也不是我的衣服。”
  
  除了一开始的那种迷惘以外,后来认真地看,的确不是很像,她的穿着也没这么古典,那种襦裙行动不便,在夏天会把人给热死的。
  
  “嗯,画里的你和现实的你是有一定的区别,这里的模特只是个符号,冲突和融合才是主题。”许云深点头说。“另外我在画的时候也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你正面朝着我的时候,你是你,可当你背着我作画的时候,感觉上你好像又不是你——我不知道我说得明白不明白。”
  
  这算什么?艺术家的敏锐?含光暗自心惊,收起了对许云深的最后一点小看:虽说慵懒随性,看似迷糊,但这男人真不愧是表哥的后代,听他意思,他是感觉到了肉体和灵魂之间的不谐?
  
  “什么意思啊,我可不明白。”她想多套点话,便笑了起来,故作不解。
  
  “一定要说的话,大概就是你在作画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另一个人。”许云深也皱了皱眉头,似乎对自己的感觉有些迷惑。“和你这个年纪该给人的印象完全不符,不是说这是坏事,只是我的一种感觉吧。你应该是现代的,摩登的,甚至是略微西化的——你的穿着就比较西化,但是……嗯,但是你在作画时又是非常古典的,这种古典甚至超越了我们许家的教育,感觉还要更为……更为……”
  
  他还在寻找词汇,可含光的冷汗都已经落了一脊背了,她忙笑着解释,“会不会是我从小接触古董,又有专心练习过书法的关系?”
  
  “也许吧。”许云深看了她好几眼,又琢磨了一会,才点头笑道,“其实这也是你最有魅力、最富特色的一点。你不像是一般的女大学生,你的吸引力是比较复杂和多层次的——我估计你的追求者不会少吧?但他们却未必说得出被你吸引的原因。”
  
  含光身边的狂蜂浪蝶虽然比不上石旻旻,但却一直要压过刘德瑜一些,其实说起来,刘德瑜长得不比她难看,家境又富贵,这一点不大合理。她一直觉得是因为她身世不好,所以别人没有‘齐大非偶’的顾虑,此时听许云深说得肯定,倒不禁笑道,“你是算命的呀?追我的人多不多你都知道。”
  
  “我又没瞎眼,作为画家,本来对美就要比一般人更敏感。”许云深倒是理直气壮、自信满满,他上前几步,手指轻轻地在含光的脸颊上滑了一下,“当然,你的底子很好,又很年轻,本来就很吸引人了。但你的气质里还有一些更深层、更有矛盾、更引人注意的东西……总的说来,你是个冲突体,虽然年幼,但有时却给人以一种难以描述的时光苍老感,虽然优秀能干,但却又好像一直都处在迷惘之中——嗯,这种矛盾,的确很吸引人去探究……”
  
  他的声音压低了,眼神也浓沉下来,“也让人很想去追寻和占有。”
  
  含光完全为许云深气势所慑,虽然心里有个角落在拼命大喊:‘这个人可能是你的直系后代。’但依然无法作出反应,毕竟,许云深从刚才到现在,除了摸了她的脸颊一下以外,可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和表示。
  
  “当然。”他又拧了含光的鼻子一下,语调转为轻快,还憋了点笑似的,“这只是你魅力的一个方面,年轻女孩子的美是无穷无尽的,有无数个侧面可以探究。所以往往画家最伟大的作品,都和年轻的女孩有一定关系。”
  
  说着,便转身回去整理画笔,含光张了张口,又闭上,她清了清嗓子,忽然有种被耍的感觉,松了口气之余,也有点不甘心,可又不知道怎么说,憋了好一会才道,“哼!我……我去继续画画了!”
  
  许云深噗地一声,终究笑了出来,他道,“含光,你没谈过几次恋爱是吧?”
  
  “一直在读书,几乎没有谈过啊。”含光为了反驳他的‘迷惘说’,有点气哼哼地道,“虽然追我的人不少,可我也不是谁都能看得上的!”
  
  许云深回头冲她一笑,弯了眼睛亮着白牙,“难得、难得,现在的男孩子,一代不如一代了,就是追个女孩子都没心得。”
  
  含光看他神采奕奕,仿佛心有成算,只是不露出来,刻意逗她的样子,不由得心生戒备,后退了一步,眯眼道,“你——你的意思,是你自己经验丰富喽?”
  
  许云深笑而不语,过了一会,见含光也不作画,而是不断看他,方才道,“好啦,安心画画吧你。和你开个玩笑的,那么认真干嘛。”
  
  只是开玩笑吗?含光又松了一口气,回头想想,又有点恼:如果许云深对她没意思的话,刚才那不就是被调戏了吗?
  
  还以为他是个平易近人的家伙呢,没想到,坏水暗藏,其实也就比于思平好点,真不知道留学期间谈过多少个女朋友,才谈出这么个高手风范。含光在心里对比了一下,不由恨恨地想:好歹还是刘景羽相对靠谱点,起码,不像这两个男人一样冒坏水儿!
  
  她当日差不多也就把工笔画画完了,给许云深过了目,许云深对她的画技自然也有一番评点,不过他并未问画里女人是谁,想来也不是很关心,应允了得闲便揣摩着再画一副古典油画送给她,便约定了第二天一大早来接她,两人再一起去公司拍照云云。据他所说,每一幅画之间起码要休息七天以上,所以含光估计是要在若干天以后才能收到自己的工资了。
  
  现在于思平回来,钱已经是无所谓的事了,含光做这份工一个是为了锻炼英语能力,还有一个就是想多摸摸古董,自然也不会去催问什么的,当晚于思平又发来骚扰短信,指导她使用器具,还吓唬她道,“现在你一个人住也少顾忌,等你舍友回来了,看你怎么办。”
  
  含光无语得很,索性来了个一概不理,不过一个晚上都睡得不大安心,做了许多梦,又在梦里见到了许多原已忘记的人,第二天难免恹恹的,在车上又睡了一会,还是被许云深给叫醒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揉着眼睛下了车,还和许云深道,“许大哥你推我一下就好了嘛。”
  
  许云深刚才是打开车门,弯腰下来叫她的,见自己绅士得让她不好意思了,便笑道,“我看你鼾打得很响亮,一时都不敢推你——”
  
  两人已经十分熟稔,自然也就言笑无忌,含光白了他一眼,“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
  
  说笑着进了门厅,元红已经等在一边了,含光觉得她今天的脸色特别难看,见到他们来了,也就是僵笑着招呼,“大少爷。”
  
  居然完全对她置之不理,就领着许云深往前进了办公室。
  
  含光不禁暗暗皱了皱眉头——门厅是玻璃幕墙,元红是可以看得到外头的,刚才许云深过去叫她的样子,落在她眼力——她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吧??

☆、相嫂子

?  之前在给第一批古董拍照的时候;含光属于赤贫阶级;根本都没有余钱来买古董的;当然也只能过过眼瘾就算了。但今日不同;她的金主兼债务人回来了,那含光的心思自然又有所不同了。这种大批量委托出卖的古董文玩;开价都是比较合适的,如果有什么升值潜力较高的物件;她也可以买下牟利么。毕竟捡天漏这种事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能发生,含光和许云深接触久了,自己没事上网站转转;又听李年等说起来,差不多一年内转手;能盈利上两成,已经算是买得很合适了。
  
  当然,这个也是建立在保真的前提上的,古董文玩从没有保证百分之百是真货的道理,大拍卖场那是用自己的信誉担保,但即使如此,如果走眼了的话,理论上来说拍卖会方也无需负责。许云深的网站就更是早把风险自负的标语很清楚地打在了醒目的位置上。但这一点,含光对自己还是比较有信心的,你要说她知识广博,看到个物件就能说出来历,那这个是说大话了,但是两百年前的生活经历,以及本身就是跨时代存在的这个现实,也让她对真假的感觉比较敏锐。尤其是如果专注在明秦瓷器这两个大项里的话,只要是她生活年代前后的作品,真假那是一望即知。毕竟这年代的古董,在她那年代就是她家居用的物事。
  
  在赚钱跟前,什么心理障碍都一边去吧,含光见拍照区已经整理好了一批古董,不由道,“数量不少啊,难道又是哪家破落户子弟来发卖家产了?”
  
  “破落户也有破落户的圈子。”许云深也有点无奈,“这是上回那王家少爷的堂兄,不过他倒也不算纨绔,就是自小在海外长大,现在事业重心听说也在海外,这是要变卖古董来融资了。”
  
  变卖古董换钱去挥霍和投资,这是两个概念,行为的意义立刻就不一样了。从这点来说,这一次的客户倒是深谙祖辈的用意,很多时候古董也就是一种投资,毕竟横跨两百年,金子都能贬值,但是古董一般来说却是很保值的。含光笑道,“看来第一批大货是做出口碑了,难道网站以后要专门转做掮客吗?这可是抢了潘家园的生意。”
  
  在网站开设以前,要出这么大规模的货就只有上潘家园去讲价,被坑的可能性很大,这种抽佣制虽然也有风险,但起码现在因为是许云深和手下直接运作,而略微了解他的人应该都知道他的个性,所以短期内是不必担心此点的。圈子里一传,网站说不定还会顾客盈门呢,而有了稳定独家的货源,再过几年,网站做起来以后,如何盈利那就又不愁了。含光对许云深赚钱的能力也是挺感叹的,人家光画画应该就很能挣钱了,然后随便想个点子居然也可以就这么顺风顺水地往下做,都不必担心同行倾轧之类的问题,这大家族的小孩可真让人羡慕啊。
  
  “难说的,如果这种生意一直都有的话,那肯定是要招专职的摄影师和文案了。”许云深看来对整件事已有些不耐烦,又问含光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愿意来做专职文案吗?”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哎呀,我好像还没给你开工资呢。”
  
  含光只是默默地望了他一眼,元红在旁笑道,“大少爷不是说送李姑娘一幅画么?”
  
  许云深便对含光说,“你放心,画还是要送你的,不过这不当工资了,就算咱们一幅换一幅吧。你这丫头也是的,都白干了这么久,难道不知道问一声工资的事么?”
  
  他压根没搭理元红,只和含光说话,对方显然更是不快,只是勉强忍着。含光笑道,“那你现在想起来了,是否该多给我些,补偿我一下?”
  
  许云深连声说,“应该的,你做的事比我当时想的要多不少呢。”
  
  他随便就对元红说,“当时说好了是四千吧?给翻三倍,开一万二给她。”
  
  这个大少爷,给钱也这么随意,那要是开学以后做的事情少了,又该怎么办,难道还是算一万二?含光有点窘,也等着元红抗议,不料元红看来虽然不大高兴,但却没和许云深顶嘴,而是顺从地往办公室去了。含光不免看了她几眼,不过她反正也不在乎这点小钱,便继续和许云深配合着拍照写标签。
  
  这一次的藏品主要是各种玉石盆景,保存得也不错,看来这位王少爷的先祖当年就是玩这个大杂项的。当然因为用料名贵,开价也不可能便宜,王少爷每一件几乎都写了有底价,含光看了看,随便都是要几十万。她已决定放弃了:同类商品在市场上大量出现,一时间肯定是上不去价的,如果她身家不少,倒是可能买下来一件若干年后出手,现在想的是赚快钱,那这个投资就不太合适。
  
  赚钱不赚钱,现在对她来说已没有太大所谓,没有机会,含光也不失落,反而能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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