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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本来,两个吊带重叠会让人觉得有些俗,可蓝色和黄色的搭配却让层次感顿时丰富起来,加上韩羽蓉傲人的胸围曲线高高挺起,如同清晨登高远望,层峦叠嶂,让人叹为观止。下身一条黑色的超短裙,时尚而充满了少女的青春气息,额头上方架着宽边太阳镜,更多了几分妩媚。
韩羽蓉低头看了看:“怎么了?不好看?”
聂枫的目光从她高耸的胸脯一直瞄到她吊带装下摆裸露的一小节小蛮腰,啧啧了两声:“好看,就是太好看了,你这身打扮,知道的你下午要去法院出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相亲呢。”
“哦,没事啊,”韩羽蓉背在身后的那支手变戏法一般亮出了一件黑色窄版短上衣,将手提包递给聂枫拿着,将上衣穿好,两件吊带装精美的吊带立即隐身在了上衣里面看不见了,随后解开蓝色吊带装下摆的小结,这下子小蛮腰也被挡住了,然后将外套一颗扣子扣上,将额头上的太阳镜取了下来递给聂枫,后退一步,整了整衣服,转了个身:“现在呢?”
只见她黑色窄版上装加黑色短裙,这下子,刚才青春性感的小女生顿时变成了时尚的白领,非常适合出庭。聂枫不由感叹道:“女人是魔鬼,这句话一点没错,摇身一变,就成了另外一个人!”
“讨厌啊你!”韩羽蓉有些得意,娇嗔道,“再胡说八道,就别指望大闸蟹了!”
“好好好,看在大闸蟹份上,不说了,不过,忘了告诉你了,成局长说今晚七点要开现场分析会,开完会也差不多十点钟了。要不改到明天吧!不然喝酒不尽兴啊!”
“嗨!早说啊你,害得人家收拾半天!”
“哈哈,我都说了是为和我相亲才收拾这么半天的了……哎哟别动手!君子动口不动手……忘了,你不是君子,是女子……呵呵呵,子曰:唯女子与小人……哎哟,真打啊!”
聂枫一边躲闪着韩羽蓉的粉拳,一边笑着往外跑。
这时,腰间电话铃响了,聂枫急忙摆手:“好了好了,我投降!姑奶奶别打了!——电话!听电话呢!”
韩羽蓉这才住手:“谁打来的?科长吗?”
聂枫取出手机看了看来电号码:“不是,是我颜姨!”按了应答键,举电话说:“颜姨~!”
“小聂啊,阿姨接到紧急外出采访任务,今晚八点的火车,去多久还不知道,估计时间短不了,你现在能不能回来一趟,有些事情我得给你交代啊,我还要去单位收拾准备一下。”
“颜姨,我晚上有会,现在需要准备一下,没关系,你放心去好了,我会照顾好晓茉的。”
“不是啦,约好了明天开始要送晓茉去中医院针灸的,阿姨得告诉你去找谁啊。”
“哦,这样啊,我知道了,那我马上回来。”
“那好,快点啊。”
“好的。”
聂枫扣了电话,对韩羽蓉道:“我颜姨明早要出差,要我回去一趟,约好了明天送晓茉去针灸的。”
“晓茉怎么了?”
“她前几天扭了脚,肿起老高,都碰不得地上,好几天没办法去演出了。”
苏晓茉是颜玫的女儿,聂枫现在一直住在颜家,他们两家的关系还得从八十年代中期说起。
聂枫的父亲叫聂宏,当时是云南边防军侦察排长,颜玫后来的丈夫苏文浩是副排长,聂宏与苏文浩两人既是战友又是好朋友。有一次,他们侦察排奉命深入敌军境内执行侦察任务,任务完成时已经是深夜,返回途中,聂宏见战士们极度劳累,便下令就地休息一会。为了让战士们休息,聂宏决定由自己和副排长苏文浩分别负责警戒。由于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苏文浩放哨的时候,不知不觉睡着了。聂宏听到苏文浩负责的那个方向的树林里的秋虫突然不叫了,顿时警觉,仔细观察,借着透过树丛的月光,发现了越军宽圆钢盔的反光,来不及示警,急忙一梭子打了过去,将那越军击毙。枪声将沉睡的战友们惊醒的同时,也引来了十多支越军AK冲锋枪的扫射,聂宏顿时倒在血泊中。
苏文浩这才惊醒,发现越军已经摸到了自己眼前,急忙开火。侦察排的都是精兵,临危不乱,沉着迎战,越军不敌,扔下几具尸体之后退走了。苏文浩将聂宏被打得跟筛子一般的尸体硬背了回来,后来埋葬在烈士陵园里。那一仗苏文浩击毙两名越军,授二等功。转业前,他把军功章埋在了聂宏的坟头。那一年,聂枫还不到一岁。
苏文浩一直觉得对聂宏心中有愧,如果不是自己睡着了,聂宏就不会死,所以他多年来一直对聂枫母子很关照。
苏文浩转业到地方后,分到柳川市文化局工作,娶妻颜玫,是市报社记者。生了个女儿名叫苏晓茉,比聂枫小三岁,天资聪慧,尤其对音乐很有天赋,又很用功,九岁就获得市里组织的音乐大赛乐器类钢琴少儿组冠军。本来很有希望成为一个音乐家,没想到十岁那年因疾病导致失明。本来,独生子女如果残疾的话,是可以申请再生一个的,可苏文浩夫妻两心疼女儿,没有再生。
聂枫老家是外省一个偏远的小县城,聂枫的母亲是个国企工人,丈夫战死之后,她单独抚养儿子,一直没有改嫁,就怕儿子受委屈。一直到聂枫上了大学,他母亲才改嫁给了一个本分的中学老师。
聂枫大学毕业时,正好苏文浩他们柳川市公安扩编招干,聂枫从小就希望将来能参军或者当警察,所以上大学时报考了刑警学院,加上苏文浩大力主张,聂枫的母亲和继父便同意让聂枫到柳川市参加招考。结果,聂枫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考试,顺利当上了警察,分到了柳川市西城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技术科搞法医。
房改后,西城区公安分局原来的职工宿舍都卖给了个人,只剩一个筒子楼作为新来干警的集体宿舍,苏文浩将聂枫送到单位报到后,陪他去看住处,这才发现集体宿舍四个人住一间,光线不好还漏雨,苏文浩怎么都不同意他住这里,报了到之后把他拉了回来让他住自己家里。
苏文浩现在是市文化局社会文化处处长了,大小是个官,妻子颜玫是报社记者,现在都是心照不宣的有偿新闻,所以采访报道经常有红包拿,而女儿失明后不能上学,所以也没什么大的开支,苏家积蓄不少,在市里一块名叫“江景小区”的商品住宅小区里买了一套住房,这小区算得上是柳川市最好的几处住宅小区之一,在穿城而过的碧水荡漾的清水江边,风景优美,绿化很好,规划也很到位,这套住房四室两厅双卫,建筑面积将近两百个平方,对他们一家三口来说,已经非常宽敞了。
苏文浩的妻子颜玫也知道那件让苏文浩愧疚一辈子的事情,所以,夫妻两个对聂宏的儿子聂枫如同对待自己亲生儿子一般。若不是女儿眼盲了,两口子还真想过将来让聂枫做他们的女婿。
苏文浩的女儿苏晓茉眼盲之后没办法上学了,就请了家教到家里教她,主要教授音乐,好在她自幼音乐基础很好,主攻器乐钢琴和小提琴。十八岁成年后,便吵着父母要他们帮着找工作。
正文 第17章 苏家小妹(三)
更新时间:2008…12…31 19:24:44 本章字数:3327
苏文浩是市文化局社会文化处的处长,正是负责这一块工作的,对他来说当然只是小菜一碟,只不过,心疼女儿所以一直没答应。苏晓茉就赌气不吃饭,苏文浩没办法,只好替她联系了市文工团作小提琴演奏。文工团这些年不景气,所以工资不高,只不过苏家经济很宽裕,不需要苏晓茉挣钱,只需要找件事给她做就行了。
苏晓茉天生好强,乐器基本功很扎实,文工团为了拍苏文浩的马屁,打出“盲女钢琴家、小提琴家”的旗号到处贴海报给苏晓茉作宣传,没想到歪打正着,好多观众一听是盲人音乐家,不仅好奇而且还给予了同情,都纷纷前来捧场,首场演出竟然爆满,苏晓茉看不见不知道,依旧用一颗平常的心进行演奏。
她第一次演出的第一支曲目,是小提琴协奏曲《梁山伯与祝英台》,她将自己对那段凄美的爱情故事的全部感受都融进了琴声里。当余音袅袅化蝶儿去,演奏结束的时候,全场起立,掌声雷动,经久不息,苏晓茉这才知道台下坐满了观众,都被她的琴声所深深地感动了,苏晓茉一连三次出来谢幕,台下依旧掌声如雷,感动得她眼泪盈盈,那文工团的团长也激动的老泪纵横,这种场面他们文工团已经许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这之后,只要有苏晓茉的演出,虽不敢说场场爆满,却也基本上一大半坐满了观众,这已经是这些年来文工团根本见不到的好成绩了。市文工团也因此一举扭亏为盈,而苏晓茉自然也成了市文工团的台柱子。只不过,苏文浩夫妻心痛女儿,怕她累着,因此限定了每周的演出次数。
苏文浩夫妻都经常出差,以前女儿还小的时候,就送朋友家帮着照看,苏晓茉大了之后,便不愿意去别人家了,要自己照顾自己,大部分事情都能应付,聂枫搬到他们家之后,多了一个人照顾苏晓茉,也省了苏文浩夫妻两的心,间接也是帮了他们的忙。
前两天苏晓茉演出回来的路上,不小心踩在一块石头上,将脚踝扭伤,青肿一直没消。她母亲颜玫探听到市中医院的一个老中医擅长用针灸治疗跌打损伤,找他看病的人很多,便预约了明天送苏晓茉去看伤扎针灸。没想到接到紧急采访任务要马上出发,而几天前苏文浩就出差了。这才打电话叫聂枫回家,托他明天送女儿去看伤。
韩羽蓉听了这件事之后,看了看表,说:“下午法院那案件要继续开庭,我还得去等着,指不定又要咨询什么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样吧,你开我的车,先送我去法院,然后回家,等颜阿姨交待完事情,再回科里准备晚上汇报的资料。”
“行啊!如此多谢了!”聂枫学着古代文人装模作样拱了拱手,逗得韩羽蓉咯咯笑。
将韩羽蓉送到市法院之后,聂枫开车来到苏家楼下。苏家在七楼,他把车停好后,坐电梯上了七楼,掏钥匙正要开门,门却自己开了,一个俏丽的女孩站在门里,右腋下拄着拐杖,大眼睛又黑又亮,长长的眼睫毛扑闪着,只是,眼睛却是望向聂枫一旁——这双美丽的眼睛却看不见东西,所以找不到聂枫的位置。
这女孩正是苏晓茉,她笑嘻嘻说道:“枫哥,你回来了?你出电梯我就听出了你的脚步声,妈还不相信,说没这么快就到了呢!”
“我开韩羽蓉的车来的,”韩羽蓉来过苏家,他们也都认识,聂枫打量了一下苏晓茉那惨兮兮的样子,说道:“晓茉,你的脚不方便,跑来开门做什么,我有钥匙啊。”
“没关系,脚扭着就要多活动嘛。”
“胡闹!脚扭了再乱动,只会扭得更厉害,快回沙发上坐下!”聂枫不由分说,扶住她的手臂慢慢回到客厅沙发前,让她坐在沙发上。
颜玫已经将行李准备好了,把需要交代的事情都说了,本来这些事情电话里也能说得清楚,可颜玫生怕有什么交代不清的,坚持让聂枫回来一趟,当面交待清楚了,这才放心地提着包匆匆走了。
聂枫叮嘱苏晓茉不要乱动,好好养伤之后,也下楼开车回了分局。
他们技术科在分局刑警大楼的二楼,总共有六间房,一间是科长江炎博的办公室,一间是副科长和内勤周爱莲的办公室(副科长退休了,一时还没有补缺,所以这办公室现在只有周爱莲),其余的人都挤在一个大的办公室里,用齐腰高的隔间分开。剩下的三间房,一间法医检验室,一间痕迹、文件物证检验室(兼摄影摄像冲洗编辑室),一间物证保管室。
大办公室里,老文检员刘迟戴着厚厚的眼镜,正和文检员周爱莲闲聊说话,见聂枫进来,老刘扶了扶眼镜:“小聂,解剖完了吗?”
“嗯,在聊啥呢?”
“说中午那案件呢,这死了的高政航是银行分理处主任,谁会找凶手大庭广众之下开枪打死他呢?”
怎么又是这事,聂枫头都大了,这也难怪,除了他自己因为上次好心帮忙碰了钉子,再不想琢磨案子的事情之外,对于别人来说,这案子还真有不少值得嘀咕议论之处。
聂枫笑了笑:“我不知道,你们聊着吧,我得把解剖资料整理一下,晚上汇报要用。”说罢,走到自己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开始整理刚才的记录资料。
他打字速度很快,又是刚刚才解剖的,记忆很清晰,甚至很少看韩羽蓉的记录,很快便把尸体检验报告写好了。
这时,科长江炎博推门进来,刘迟和周爱莲赶紧闭嘴,溜回了自己的办公桌,江科长一脸严肃,扫了他们一眼,问聂枫:“小聂,尸检报告完成了吗?”
“完成了。”
“那好,小简的痕迹检验也完成了,老于也把相片冲洗出来了,咱们到我办公室开个碰头会,汇总一下情况。”
聂枫他们几个来到科长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一个转角沙发,科里房间少,没有专门的会议室,所以平时科里讨论案子,政治学习什么的,都是在科长办公室里进行。
经过一个多小时汇总,江炎博在笔记上作了详细记录,按照惯例,案情分析会上,都是由科长代表技术科发言,分局领导或者重案大队侦察员有疑问需要做详细咨询的时候,才由技术员回答,所以,江炎博必须全面了解情况。
开晚会之后,聂枫看看表,快下班了,便和江科长请了假,开车去法院接韩羽蓉。虽然韩羽蓉没说要他去接,但毕竟车是人家的,聂枫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车到市法院停在停车场。过了一会,韩羽蓉蹦蹦跳跳从大楼阶梯上下来了,她不知道聂枫开车来接她,正要往大门口走,聂枫给她打了电话,她拿着手机东张西望,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红色雅阁轿车,很高兴地跑了过来,打开车门上了副驾驶位,一脸兴奋:“哎,你怎么来了?事情办完了吗?”
“办完了,汇总会也开完了,看时间来得及,就来接你喽,对了,庭开完了吗?”
“开完了,下午法庭辩论又要我出庭接受质询,问的还是上午问你的那些问题,我都回答上了。对了,下午庭上很热闹,薛律师一个劲说这案子证据存疑,应当以证据不足宣布被告人无罪。可那被告人却傻乎乎承认他有罪,公诉人不停对那律师热嘲冷讽的,可惜你没去听,真有意!。”
韩羽蓉的话又把聂枫的思绪带回了上午那件民工劫杀银行女职员案。那种种疑惑又在脑海中浮现,凝神思索了好一会,还是想不通。
韩羽蓉自顾自说了半天,见聂枫坐在那发呆,也没反应,便推了他一把:“喂!发什么呆?开车啊!”
聂枫这才反应过来,问道:“什么时候宣判?”
“没说,只是说宣判时间另行通知,然后就休庭了。”
聂枫点点头,心里不知怎地沉甸甸的,他启动了车,问:“去哪里?”
韩羽蓉看了看表:“只有一个小时你要去开会,没法喝酒,不然诱惑你违反五条禁令的责任我可担待不起,吃大餐又不能喝酒的话,我知道你肯定不尽兴,所以啊,咱们还是随便吃点小吃吧,明天下午下班没事的话,再请你吃大闸蟹,我从我老爸酒柜里拿一瓶好酒来犒劳你。怎么样?”
“好啊!”聂枫勉强一笑,大闸蟹和好酒也没能让聂枫忘掉刚才的疑虑和不安。他又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韩羽蓉,便摇摇头,将脑海中的思绪抛开,开车出了法院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