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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迟迟不更,又去看了她的《嫤语书年》,简直爱死了,怎么写得这么好呢。
47、关心则乱
锦心穿着立远的衣裳,撑着油伞在街上快步走着;因是走得急;脚边溅着水花,颇显狼狈。已是后半夜;街上人甚少;只有三两喝花酒醉倒的男人,或是卖馄饨尚未收摊的大爷;锦心从未有这个时候走在街上,心里惴惴的;瑟瑟地收了收肩膀。
方才真不知道该如何跟立远解释;锦心捏着领口;边走边想;若立远把今夜的事儿告知父亲;那等天亮了,众人发现锦言丢了,锦心绝逃不开干系的。想着,锦心额上沁出些冷汗。
只是,无法顾虑那么多了。
这会儿锦心匆匆从家出来,是要去襄阳侯府。
眼下,只有承焕哥哥能帮她了。
侯府离得不算远,这就能看见那双红通通的灯笼挑在门上,锦心加快了脚步,走到了门口,轻咳一声,推了一把睡熟的守门小厮,小厮迷茫张开眼,只见一个瘦小的半大男孩在眼前,一阵不耐烦,又不敢怠慢了,忍着脾气问:“请问这位小爷有何贵干?”
锦心故意沉着嗓子,怕被听出了破绽:“找你家三公子,我是连家立远少爷。”
原来是连家人。小厮立刻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换上笑脸。谁不知道他家三公子跟连家走得近,眼前这个俊秀的立远少爷是从小跟自家公子一块读书的,还有连家的大小姐,谁不知道是三公子心里的属意,连家的人可怠慢不得。小厮心里一嘀咕,立刻喊了门请锦心进去,边笑道:“连少爷来得巧,今晚夜宴耽误久了,几位公子都没睡意,现下正聚在临江阁呢。”
“唔。”锦心含糊了一声,仍怕声音露出马脚来。由小厮引着,转了几个弯儿,到了临江阁,承焕的声音沉沉从里头传了出来:“二哥,你又输了。”
锦心进去时,承烨立在一旁喝茶,承焕正和承煜下棋,承焕执棋而笑,承煜一脸愠色,撑着脑袋皱着眉看着棋局,二人见到锦心进来均是一愣,锦心轻声打了招呼:“大公子,二公子,三公子。”
三人之中,竟是承烨最先反应过来:“哦,原来是连二小姐。”
承焕和承煜这才恍然。
天就要亮了,锦心没办法多说,只简明扼要地开了头:“锦言,我姐姐,被人掳走了。”锦心只告诉他们,锦言是和她偷偷出来玩的时候被掳去,事关徐姨娘的一概隐去不提,还说因怕父亲责罚,求他们不要将今夜之事告知连府。
听完锦心掐头去尾的叙述,承煜几乎要将手里的棋子捏碎,等锦心话音一落,便沉着脸箭一般地要冲出去,承烨站起身来,轻轻按上承煜的肩,说:“我跟你一块去。”
承煜隐隐皱了下眉:“大哥,你的眼睛?”
“无碍。”承烨先踏出门去,承煜想了想,跟上大哥的脚步。
待他们的衣衫隐进雨夜的黑暗后,锦心回头,看见承焕仍把玩着棋子,神色不明。锦心有些着急:“承焕哥哥,我们该怎么办?”
承焕淡淡地笑了笑:“你若不告诉我实话,我怎么能帮上忙呢。”
锦心的脸登时红了,磨磨蹭蹭说:“我说的都是实话。”
承焕起身,有意无意地靠近锦心,笑道:“我知道,只是有些话,你只愿意告诉我,不想让我两个哥哥知道对不对?”
锦心嗫嚅了半天,受不了承焕的凝视,只好点了点头,轻声说:“承焕哥哥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我姨娘可没命了。”
街上的雨水渐密,东方艰难地透出光来,承煜的脸色阴沉得像暗云,此时在路上胡乱地走着,心里按捺不住的暴躁:“她在哪里,我根本一点都不知道,我去哪里找?”
承烨的双眼却清明如月,轻声问:“你若是那个人贩,看见两个姑娘走在路上,你会怎样?”
承煜忽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承烨的声音卷在流风里,说不出的好听:“既然两个姑娘就在眼前,又岂有只迷走一个的道理。”
承煜的手指已经捏起,乌黑如墨的眸子此刻满是怒火:“是熟人做的,是冲那丫头去的!”
承烨又继续向前走去,承煜赶忙上前替他引路,只听承烨又问:“你若掳走一个姑娘,接着会怎么办?”
承煜皱起眉,不管因何目的,受谁指使,人贩的最终目的都是求财,用一个姑娘换钱,不是卖给人家作丫鬟,便是……想到这里,承煜的右肩忍不住微微颤抖。
谁敢碰她,承煜心里想,一剑要了他脑袋。
承烨知道三弟心里想些什么,心里也有些伤感,只是此刻,并不是伤感的好时机,无论锦言在哪,都该快点把她找出来。
东方既白,乌云逐渐散开,承烨紧随着承煜的步伐,忍不住问:“这是去哪儿?”
承煜湿透的头发紧紧贴在额上,沉沉说:“若掳了一个千金小姐,第一件事是什么?”
承烨恍然,也加快了脚步:“拿了值钱的东西去卖。”
清早,连府已经鸡飞狗跳。第一个发现锦言不见了的是阿棠,最开始,几个丫鬟还没敢惊动太太,只分头到院子各个角落去找,均无所获,到了晨省时分,虞氏终于发现今早耳根子清净许多,原来是因为锦言不见了。
被褥中已无体温,房间里也整洁如初,窗户半合,守夜的小丫鬟虽是打了一夜的瞌睡,可也能保证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声响。
独是锦言没了,再无别的不寻常处。
“要我猜呀,定是小姐睡到半夜,被人从窗户里进来,直接扛走了。”
“小姐又不傻,难道不会喊啊?”
“迷香,一定是迷香,你瞧房间里整整齐齐的,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定是小姐没了知觉,被人带去了。”
“你说,小姐现在在哪啊?”
“说不定跟我们一样,去给别人当丫鬟了。”
“……”
听见几个小丫鬟嚼舌根子,阿棠气得要打人。虞氏虽没有过于慌乱,可脸色已经白得骇人了,明甫先是检查了各个院落,确定只有锦言一人失踪,锦心早已回了房间,装成刚刚起床的样子,明甫并未起疑,又去官衙亲自调遣了人手暗中把持各个城门,又派了一小队人在城内搜索,行事低调,不许漏出一点风声。人们都蜂拥聚在漪兰居。
立远正从草木堂过来,也大吃一惊,忽然想起昨夜二堂姐古怪,正狐疑着,被锦心一把拽到角落,仍将那套说辞拿了出来,苦苦央求立远不要告诉父亲,立远无奈,亲自提了剑去找。
正忙乱的时候,有人来通传,说是侯府的大公子、二公子来了。
在连家众人的心里,侯府二公子李承煜和连家甚少来往,亲自登门已算是奇怪,可听说大公子来了,众人才沸腾起来,谁也没见过这个传说中的大公子的庐山真面目。
老爷已经去了官衙,又是情急之时,虞氏便到春晖堂亲自见客。
两位公子冒雨而来,承烨狼狈的样子丝毫不损他清贵的气质,承煜表情难得严肃,嘴唇绷得紧紧的,两粒酒窝现在盛满戾气。虞氏刚进来站稳,承烨便开门见山,温然开口:“连夫人,今日我兄弟二人冒然前来,是为连大小姐被掳一事。”
虞氏的眉头倏然拧起:“两位公子,如何这样快得到消息?”
承烨微微一笑,说:“是立远兄弟刚在门口遇见了我们,告诉我们的。”答应过锦心不提锦心告密的事情,承烨这个人,答应了,就不会不做到。
虞氏没有过多思量,只沉沉地点了点头。
承煜拣重点的说:“连夫人,我们是想盘问一下连大小姐贴身的丫鬟,因为无论是谁掳走大小姐,总会将值钱的东西卖掉,到时候我们顺着当铺黑市查,总能找到线索。”
虞氏的眉拧得愈紧,道:“我之前已经盘问过一遍,发现……发现言儿当天所着的衣裳,整整齐齐叠在床头,别的衣服也都在柜中没动。”
承煜茫然了一下,双目骤冷:“她是光着身子被人……”
承烨上前一步,轻轻按上承煜的肩:“二弟,若如你所说,衣裳又怎会整齐叠于床头呢,看样子,这个人一定是熟人,能让连大小姐自己换上那人带来的衣裳,又心甘情愿地跟那人出了门。”
关心则乱。承煜捏着的拳头顿时放松,只觉得自己是个蠢货,这个时候,更该冷静才是。
虞氏沉吟道:“不过,大可让二位公子再问一问那几个丫鬟,我也有许多想不到的地方。”
锦言的一应衣裳首饰都整齐摆在床头,阿棠咬着指头拼命想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小姐会随身带着,忽然灵光一现,说:“太太给小姐绣的鸡心荷包,小姐很少离身的。”
承烨却摇了摇头:“荷包这种东西,就算贼人得了,也会直接丢弃,不会再卖出去。”
一直闷不吭声的皎兮,这时淡淡说:“小姐身上还有一件价值连城的东西。”
承烨、承煜、阿棠都好奇起来,皎兮这才说:“是一个玉佩,李家三公子送的白虹佩,小姐这段日子都贴心口戴着。”
只看见承煜的脸色越变越黑。
48、青楼见闻
锦言醒时,闻见一种浓烈的香气;褥子很软;被子丝滑,恍然间她以为回到了漪兰居;可微睁开眼;看见床顶乍眼的桃红色帐子,还绣着一双交颈的天鹅;她才意识到,这是个陌生的地方。轻轻动了动睡僵了的脖子;窗边竟站了两个人;一男一女;那男人穿得粗制短衣;那女人一身明艳;因是背着站,均看不清面容。
男人说:“这丫头是我兄弟相托,辗转卖到我手里的,七娘,你若觉得好,便开个数。”
那叫七娘的女人声音尖细:“陈三,从你手上出的货总是不明来历的,我可不敢胡乱收了,我做正经生意的,不想惹了官非。”
陈三大喇喇走到桌边坐了,倒了一杯酒咂着:“七娘,这些年经我手进你画春楼的还少了?哪个现在不是规规矩矩的,早闻你七娘调/教姑娘的手段厉害,你如今跟我说这个,无非是对价钱不满意。”
七娘娇笑着也摇摇坐下,绕着帕子的手指尖在陈三头上一戳:“数你最精。行了,刚才那个数掐个零取个整如何?你有赚的,我也不赔。”
陈三闷不吭声,酒杯“铛”地搁在桌上,算是答应了。
锦言迅速又闭上了眼,心里抽搐:不要告诉我,这是青楼……
陈三坐了一会儿便数了银票走了,七娘撩了幔帐坐在床边上仔细端详着锦言的容貌,锦言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刚才那浓烈的香气就是从七娘的身上散发出的。借着喷嚏,锦言“悠悠醒转”,看见眼前的七娘徐娘半老,浓妆艳抹,摇着扇子笑吟吟望住自己,那眼神真像望着一箱白花花的银子,锦言忍不住心里打了个寒颤,弱弱问:“这是哪里呀,你是谁啊?”
七娘没答话,只目不转睛地瞧着锦言,又在身上摸了两把,笑问:“你从哪里来的?家里还有谁?”
锦言本想如实回答,七娘若忌惮官府,便会放了她,她刚要开口时,忽然想起陈三方才说在七娘手里过了许多票人,陈三是个人贩子,七娘就是个销赃的,狼狈为奸,都不是好人,若冒然告诉七娘她是襄阳太守连家的大小姐,七娘着慌起来,说不定会要了她的命,这么一想,锦言生生咬住了舌头。七娘仍是殷盼着看着锦言,锦言想了想,艰难地开了口,冒出一句:“这里好漂亮呀!”
七娘如丝的媚眼漾出层层的笑来,拨弄了一下锦言的刘海儿:“你家里没我这儿漂亮么?”
锦言糯糯地答道:“差远啦,我家家徒四壁,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哪里像这儿的床这样软和,我从来没睡过的。后来我爹不要我,把我卖给商人家里做丫鬟,小姐待我不甚好,时常打骂,我又吃不了什么苦,才偷偷换了男装跑了出门,没想到……没想到在路上不知被谁捂住了嘴,就到这里来了。”
七娘薄唇轻勾:“真的?”
锦言低下头,搓弄着衣摆:“可不是。”然后又急急忙忙抬起脸来:“这里难道也是大户人家的屋子?难不成我又被卖来当丫鬟了?我可不想再做丫鬟啦……”
七娘的眼里忽然闪过一丝厉色,将掌中的东西示给锦言看:“你若真是丫鬟,身上又怎会戴着如此名贵的玉佩?”
锦言一摸心口,承焕送的白虹佩早不知何处去了,她心里一沉,顾不得别的,就要在七娘手中抢过来,硬声道:“还给我。”
七娘一个闪躲避开了,扬声笑道:“我七娘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你到底是哪里的?陈三嘴里没一句实话,问他不如问你,你若没个眼色敢唬我骗我,我定让你在我手里死生不能。”
锦言呼吸一顿,方知刚才失态了,只因是承焕送的东西,最是珍惜,一时间也红了眼,情急下说:“行了,我实话说,但我有个条件。”
七娘已经收住笑意,冷冷看着她:“你说。”
锦言看了她一眼,垂下头说:“只要你不送我去官府,我便如实相告。”
七娘挑眉:“我花钱买你的送你去官府岂不是浪费银子?”
锦言装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缓声道:“我确实是商户人家的丫鬟,只不过,逃出来时,偷了小姐的好些首饰,后来那家人追了上来,我情急之下才躲进塔里,结果被人掳了去,首饰也被抢光了。”其实,到底怎么来了这里,锦言也不知道,一路上都是晕晕怔怔,什么都记不起。
七娘轻哼一声:“就没人搜你的身?”
锦言摇了摇头:“一旦有人要搜我身,我便往墙上撞,就没人敢动我了,这玉佩才保了下来。”
话是有理,死人哪有活人值钱。
七娘边思忖着,便静静看着锦言的面容,想从表情中判断话中真假。锦言知她心中有疑,于是又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七娘勾起唇:“男人销魂蚀骨来了还要来的地方。”
锦言立刻红了脸,闷声说:“那你打算怎样处置我?”
七娘这时又开怀地笑了:“不是卖艺就是卖身,或者先卖艺后卖身,或者只卖身不卖艺。”
锦言疑惑地问:“这二者有何不同?”
七娘见她有兴趣,脸上吹起了春风:“先卖艺后卖身,吊起客人的胃口,坐地起价,卖个好钱。只卖身不卖艺,质素平常,身无绝技,便只能身骨侍人,赚个皮肉钱,若是床上功夫好,也能保证赚得盆满钵满。”
锦言又红了脸,低头不语了好久,复又小声说道:“那有没有只卖艺不卖身的?”
七娘眨了眨眼:“有。”
锦言似乎看到一线希望,抬起脸来。
七娘笑得张狂:“只卖艺不卖身,那是天桥底下的营生,是戏台子上的弹唱,我这画春楼,卖不卖艺随你便,卖不卖身可就由不得你了。”
锦言吞了口吐沫,点了点头:“那我先卖艺。”权宜之计权宜之计。
七娘双手叠在膝上似有思量:“你会什么?”
“琴棋书画,样样都会……一点。”锦言挠了挠脸:“都是我家小姐学的时候,我在一边偷学的。”
七娘不以为意地扬了扬眉:“我怕你又装成个男客逃走,为了让你死心塌地留在这儿,我先得找个小厮破了你的身。”
锦言脸红得要滴出血来了,紧张得手心冒汗,心里想,若真这样了,不如死了。这时便只能绝地反击了:“不行。”
七娘嘲讽一笑:“由得了你?”
锦言扬声说:“我且问你,若是一个……若是一个……”话声越小,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了。
七娘不耐烦:“是个什么?”
“就是那个,没有被……被破身的……”
七娘一个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