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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接过来,“我看不懂啊。”
皇帝爹笑:“子卿的奏折你也看不懂?”
我这才低头去看,果然是子卿的折子,匆匆扫了一眼,居然是提议修改兵饷,我抬头看皇帝爹:“这……”
“艾金今日难道不也是为此事来找朕?”
皇帝爹还是笑眯眯的模样,我根本看不出他的态度,于是只能小心翼翼地问:“父皇意下如何?”
“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深吸了一口气:“那艾金就直说了,今日儿臣随卫大人去军营,目睹所剩将士都是残伤,更有一位因路费不足未能赶上见老母亲最后一面而自尽,这都是兵饷发放制度有问题的结果,若想从根本解决这些问题,单凭卫大人一己之力是肯定不够的。”
皇帝爹一直垂着头听,到此时才轻笑一声:“艾金的意思是,子卿上奏的,确实是实情?”
我重重点头:“卫大人所言还只是一小部分,据儿臣所知,情况比这还要严重许多,若是长此以往,必酿大祸。”
皇帝爹点头,转而问姚止山:“姚卿怎么看?”
姚止山片刻都不犹豫,直接回答:“臣不赞成。”
“哦?”皇帝爹显然也没想到他会这么不给我面子,“为何不赞成?”
“兵饷发放历代沿用此策,已历经数年,若是此时大改,怕是会引起公愤,尤其是王公贵族,臣恐到时难以收场。”
“姚大人此言差矣,”我立即驳斥道,“历代情况都有所不同,发现弊端当然要改,否则如何进步?再者说了,王公贵族何以为贵?那是父皇赐的荣耀,如今父皇若要下令改制,他们又凭什么反对?”
姚止山皱眉:“公主的意思是非改不可?”
我昂头:“非改不可!”
皇帝爹笑起来:“艾金今儿是怎么了?”
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是艾金不是辛蕊,于是咳嗽了一声:“许是今日之事太触目惊心,艾金有些感慨。”
姚止山拱手对皇帝爹道:“皇上,臣还是这句话,兵饷之策不能改,否则牵一发而动全身,将来恐怕难以收场。”
皇帝爹还是笑:“朕心里有数。”
这样的笑容让人看不出任何的倾向,我只好将奏折放回皇帝爹的桌上,主动告辞:“天色已晚,艾金就不扰父皇看奏折了。”
皇帝爹点头:“姚卿替朕送送公主。”
姚止山跟我一起出来,我已经迈开大步往前走,紫嫣都有些跟不上了:“公主,奴婢跟不上您了。”
我瞥了身后跟来的姚止山一眼:“跟不上又何必跟?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懂?”
紫嫣当然明白我不是在说她,于是沉默地跟上来。
姚止山也跟上来了:“公主此言差矣。”
我看也不愿意看他:“本宫与姚大人方向不同,姚大人认为此言差矣,本宫偏偏认为理当如此,若是大人不能赞同,也不必多费唇舌来劝本宫。”
“方向不同而已,也许最后殊途同归?”
我停下来认真对他道:“姚止山,现在你是姚止山,是父皇的姚大人,你不是我的小姚哥哥了,人是会变的,我一直在原地,而你早已走远了,即使最后殊途同归我们也已经错过太多时间,你有你要走的路,对不住,我不想陪你走了。”
紫嫣捂住嘴,我回头去拉她:“快走。”
姚止山站在原地,声音却追上了我的脚步:“不想跟我走一条路,也许不是这条路本身有问题,而是你想追随的人在另一条路上。”
“你说得对,”我顾不上什么隔墙有耳了,大声回答他,“我跟子卿在一条路上,我喜欢他。”
紫嫣笑出了声:“奴婢就说嘛,那姚止山如何能比得上卫大人?”
回到金子阁我一叠声喊要沐浴,紫嫣听了我那句话心情好得很,亲自去取冰块来,我有些忧愁的看着她:“你说我那么对姚止山说话,他会不会恨我啊?”
紫嫣哼着小调来往滚水里加冰块调温,冰块倒进滚水里瞬间就不见了,她指着沐浴桶对我说:“公主您瞧,这滚水若是告诉了冰块,它掉进来会融化,是不是冰块的命运就会完全不同了?姚大人若有心,该感谢公主不让他往滚水里跳才是。”
“你这例子打的不恰当,”我脱了衣衫踏进沐浴桶,“冰块的命运掌握在你的手上,它不是自己想进滚水的,不过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会多想的,既然已经决定了放手,就要放得彻底一些,何必给他念想?”
紫嫣笑:“公主偶尔感叹起来,真是和平常不同,奴婢瞧着倒是越来越像卫大人了呢。”
是吗?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手往下滑在心口停顿了一会儿,你喜欢一个人,真的会下意识地和他做一样的决定,说一样的话,发出同样的感叹?
紫嫣替我搓背:“奴婢方才听着,公主和姚大人是旧识?”
我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我居然当着紫嫣叫了姚止山作小姚哥哥,可话都已经说出口了,总不能现在来否认吧?
于是只好点头:“小时候认识他,后来失散了很多年,不过他不知道我的身份,一直以为小时候遇见的就是艾金公主。”
“这件事公主告诉卫大人了没有?”
“没有,”我撩起水珠来,有些发愣,“告诉他了他会生气的吧?”
“这件事影响很大,”紫嫣也有些不知所措,“若是有一日姚大人发现了公主的身份,去告密怎么办?卫大人若是知道的话,也好早作安排。”
我突然想起来,姚止山躲在寝殿里找我,为的是那块突然出现的玉佩,这下我真的开始紧张起来,若是从那块玉佩着手去查,很快他便会发现福瑞楼丢了一位大小姐,以他的聪明,绝对会联想到我身上来,那样一来就麻烦了,会连累到爹爹的!
紫嫣见我脸色变差,立即紧张起来:“是让他发现了什么吗?”
此事还未明朗,我也不好让她跟着我一块儿紧张,于是撩起水来往她身上泼:“是啊,他发现了……我有个水灵的贴身小宫女!”
紫嫣被我泼得一身都湿了,站在沐浴桶前傻笑:“公主别闹了,仔细着凉。”
等我穿好衣服出来,紫嫣已经全身都湿透了,我叫她赶紧也去洗澡,她点点头提着裙子出去了。
躺在床上我还在想,子卿现在在做什么,会不会也正躺在床上,想我呢?
这次兵饷等级的事,他本无心累我参与,而我却已经被牵扯进来,他会不会正在懊恼呢?或是还在为不能让皇帝爹改变心意而烦恼?
我正在想这想那时,紫嫣应该已经洗漱完了,过来敲门:“公主?”
“进来吧,我还没睡。”
紫嫣直走到我床边上来,我侧着身子躺着问:“怎么啦?”
她朝我眨眨眼:“卫大人差人送了信进来,公主要不要看?”
太要了好么!
我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快!快拿来!”
紫嫣笑着把信从袖袋里拿出来递给我:“公主别急,信跑不了!”
子卿的信很简单,总的来说就是交代了我两件事,第一件是嘱咐我不要再主动去找皇帝爹说兵饷的事,还有一件是不要公然和姚止山在兵饷问题上起冲突。
紫嫣连连点头:“卫大人所言极是!”
信的最后,他还特意交代了一句:止山疑心重,切莫打草惊蛇。
就像看得见我周围发生的事一样,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我恰好做完了的。
我愁眉苦脸地望着紫嫣:“已经打草惊蛇了,怎么办?”
紫嫣扶着我重新躺下来:“不是公主自己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早些说清楚也未尝不是好事。”
'2013…08…06 第二十七章【哥舒璟天】'
子卿对我的担忧完全是杞人忧天,因为皇帝爹根本没打算在兵饷的事情上真的来过问我的看法,我再怎么支持都是没用的。
当然,姚止山再怎么反对也同样不起作用。
这件事完全是皇帝爹特意留给当今太子哥舒璟天露脸的绝佳机会。
哥舒璟天回宫这日,阵仗很大,派头也很足,他的母后更是激动得不知怎么才好,我作为和他一样最受皇帝爹偏爱的孩子,自然要主动去请安以示欢迎。
我去打招呼,他也只是淡淡一笑,完全没有大哥哥的感觉,不过我通过这次见他,也颠覆了之前的看法,看来皇帝爹不只是把他送走避祸而已,他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精炼,皮肤黝黑,身体精壮,一看就是练家子,倒不是我想象中那样的娇贵。
我私下里叫过他一次太子哥哥,他才终于朝我一展笑颜:“往后就这样叫。”
太子哥哥气势很强,回朝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彻底整治了兵饷之事,那举措一条条比我提出来的狠多了,皇帝爹完全放手让他去干,还派了子卿去帮他,我这才知道,原来子卿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
紫嫣告诉我:“卫大人从前是太子殿下的伴读,所以皇后娘娘才格外青眼相待。”
感情这么些日子,皇后对卫延风这么好,是因为自己儿子不在身边,所以爱屋及乌?
因为这件事,子卿也忙起来,我常常一连好几日都见不到他,见不到他就难免有些焦躁,紫嫣一直劝我:“卫大人办正事要紧,立了大功才好去向皇上请旨赐婚啊!”
这丫头显然没弄明白我焦躁的点在哪里,子卿无所事事的时候,我就只把他当子卿,一个我喜欢也喜欢我的男子,而他一旦为国事奔忙起来,尤其还是和当朝太子一起,我就不得不提醒自己,这个人他不只是你的子卿,他更是天下人的卫大人。
子卿和卫大人有多大的区别呢?
大约就是我和真正的艾金公主之间的差别了。
还是同一张脸,可是身份却完全不同。
若他只是子卿,我还能妄想和他白头到老,而他一旦是卫延风,就必须有一个真正的金枝玉叶才能匹配。
而我不配。
我就这样沉浸在自卑与惶惑的情绪里难以自拔,这天子卿来看我时,我还一脸忧愁,早他一步进来的太子哥哥正打量我:“艾金情绪不佳?”
我耷拉着头:“太子哥哥你就好了,可以天天四处玩儿,我都要闷死了。”
子卿闷笑:“太子殿下终日为国操劳,何以在公主嘴里,就成了四处游玩?”
我正生他的气呢他还敢自己撞上来!“我还没说你呢!太子哥哥为国操劳,那你在干什么呀?你自己算算,都几日没来瞧我了?答应给我弄的蛐蛐儿到现在也没弄来!”
太子哥哥惊诧道:“子卿何时和艾金这等熟稔?”
子卿笑言:“太子殿下出宫多时自然不知,公主近来迷上了蛐蛐儿,臣想法子替她寻来两只,没过几日就弄丢了,若不是臣还有些办法,哪里能得公主如此垂爱?”
太子哥哥是什么人?他可是哥舒璟天啊,是我大云国未来的国君!他能看不出来我和子卿之间不一般?
不过心里明明清楚却聪明地选择不闻不问,这才是一国之君应有的气度。
他只是笑,然后问我:“听父皇说,艾金也赞成废除原有的兵饷制?”
我看了一眼子卿,他微微点头我才开口回答道:“我和子卿去过一次伤兵营,还正巧碰见了一个士兵自尽,有些感慨罢了,哪里比得上太子哥哥如此魄力。”
太子哥哥还是笑:“以后多跟着子卿学,不要总想着玩。”
哎?我跟子卿学什么?
“父皇说,这些日子你长进不少,我看着也是。”太子哥哥拍拍我的肩,“以后咱们兄妹同心,何愁天下不治?”
噗,我谢谢您啊,不过我可没心思陪您治理天下,我还要回福瑞楼孝敬我爹呢!
子卿出来打岔:“太子不是说有东西要送给公主?”
太子哥哥这才从袖袋里取出了一只小盒子递给我:“看看喜不喜欢。”
“这是什么?”我接过来好奇地问。
“打开来看看。”
东珠?这样好成色的东珠还真是少见,不过他突然送我颗东珠做什么?我抬起头不解的看着他。
太子哥哥不出声只是笑,这时候子卿才告诉我:“这颗东珠是太子殿下送给公主的及笄礼。”
我诧异道:“我都及笄多久了?现在送我及笄礼?”
太子哥哥道:“艾金及笄时本宫尚未回宫,就当补礼也好,提前祝你和子卿白头到老也罢,你且收好。这东珠不是一颗普通珠子,若将来有何变数,它自可保你无虞。”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太子哥哥拍拍子卿的肩,“看来多年不见,艾金性情倒是变了不少,居然还会脸红了?”
太子哥哥居然也有取笑人的时候,这和他平日严肃的样子可完全不一样,我在他身边坐下来:“太子哥哥今日心情很好?”
子卿告诉我:“太子殿下素来疼爱公主。”
啊,这是提醒我太子从前和艾金关系不错,那这意思,我可以朝他撒娇吧?
我拉了拉太子哥哥的袖口:“皇后娘娘想要我嫁给姚止山,我不乐意。”
太子哥哥道:“你不是自小和子卿有婚约?母后又怎会意欲撮合你与姚止山?”
我只是撇嘴,子卿叹气:“大约是前段时间公主贪玩,不想过早成亲,这才给了姚止山可趁之机。”
“本宫记得那姚止山是父皇安插在南蛮的细作?艾金岂是这等卑贱之人可以肖想?”太子哥哥言语间尽是对姚止山的鄙夷。
我吐了吐舌头并不接口,子卿已经笑道:“姚大人可不觉得自己卑贱,自从回京已经三番两次向皇上开口请求赐婚了。”
太子哥哥手一扬:“这事你们不必担心,本宫绝不会答应。”
我朝子卿眨眨眼,这人诓得太子哥哥来压制姚止山,难道仅仅是不想让我嫁给他?我都已经告诉他了,父皇不会干涉我的婚事,所以他这样做必定还有别的原因。
可哥舒璟天又怎么会轻易上他的当?
这两人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怎么有事不敞开来说反倒喜欢卖关子呢?
答案很快揭晓。
太子哥哥还有事要办,临走前特意让子卿留下来再陪我说会儿话,子卿和我一起送走了他之后才嘱咐我:“这颗东珠可不是寻常玩意儿,你得好好收着,必要的时候它可以救你的命。”
这下我明白了:“你是担心有一日我身份泄露出去,父皇一旦发现我不是艾金会砍我的脑袋?可这颗东珠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颗珠子而已,太子哥哥能强过父皇?再说了,现在太子哥哥那是不知道我是辛蕊,他把我当艾金才给我这颗珠子的,等他知道我不是了,还会保我无虞?”
子卿不回答我的话,只是四处打量,终于在墙角边找到了一处合适的位置,他走过去查看了一会儿,然后伸手弹了弹,那墙居然弹开来,我这才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个小暗格。
他招手让我过去,亲自把东珠放好了,又伸手弹了弹,那暗格很快缩回去,一切恢复如旧,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宫中险恶,你自己要万事小心,若有急事一定要让紫嫣去告诉我,只要我还在京中,就会想法子来看你。”
我点头叹气:“如今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我见你一面也很不容易,小蕊,现在事情有些复杂,但是你要相信,我可以应付过去。”
“我相信呀,”我让他坐在我平时最爱坐的躺椅上,自己在他脚边坐下来,趴在他腿上有些伤感地说,“可是到底要多久才能应付过去呀?”
子卿就像从前爹爹那样抚*的头:“很快,相信我,很快。”
我的眼神落在门槛上,“其实那封信你没有替我送给爹爹对不对?不然爹爹不可能一点都不着急,肯定已经闹出动静了,你担心我被人发现,更担心皇帝爹会砍我脑袋,所以才不想告诉爹爹我在宫里,对不对?”
子卿并没有否认,他告诉我:“我一直在查,当初是什么人将你弄进宫来,目前查到的消息证明,这件事相当复杂,你父亲已经知道你平安的消息,但是那封信我确实没有送到他手上,小蕊,目前的局势诡谲多变,每一个人背后都有牵扯不清的利害关系,我不能让你涉险,所以只能忍耐。”
我把头扭过来,向上看着他:“你诓得太子哥哥将东珠送给我,是不是就想让他有朝一日发现我不是他妹妹,也看在这颗珠子的份上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