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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想刚说完,公主已经进了门,“大白天的,哪就睡觉了?”未央抬头一看,原来是程洛衣。虚惊一场,此公主非彼公主啊。未央尴尬地笑了笑,低头不语。
程洛衣倒没发现未央的尴尬,继续说道:“父王最近身体已经大好了,你近日忙着帮父王处理国事,也没得空去看看父王。今日得空,就去看看父王吧。”
未央点点头,说道:“阿姐说的是,我得空便去。”
然后便是一阵子沉默。未央暂时想不到说什么,程洛衣似乎也不知道说什么。终于,程洛衣起身道:“那我先回去了。”
“好的,阿姐。”
程洛衣走后,未央终于把刚才端着架子的身板放松下来,瘫软在桌子上。她心想,还是不要管闲事了,管那个任安寻和程希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自己赶紧出大殿找程希才是正经事。想到这里,未央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便出了夜凝阁。
一路上,未央小心翼翼,见人就躲,生怕被别人看见。她似乎还不习惯自己如今就是宁国世子的现实,也不习惯碰到所有人都对她作揖。可她转念又一想,自己现在可是世子程希,有什么可怕的,于是又大大方方地往前走。
这宁国大殿纷繁复杂,路纵横交错。未央依稀记得上次程希带她走的路,可明明是按着上次的路线走的,结果走了半日,还是没有走出去。未央暗暗想到,这个大殿建这么大做什么,现在走不出去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是天气太热还是她心里太着急,她的脸上冒出了许多汗,脚步却越来越慢。
转眼来到了一瑶池,池内荷花开得正艳。大片大片的粉红荷花,在荷叶的衬托下娇艳欲滴。瑶池中心立着一座亭台,红色砌筑的梁柱,黄色琉璃碎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许是荷花长得太茂盛娇艳,把亭台的基柱都盖过了。远看,仿若亭台是凭空升起的仙台,掩映在这荷花瑶池中。
亭台中正站立一人,身着蓝青色长袍,腰间织着深蓝色密团金丝图案,甚是华美。未央看到此人,正欲躲开。谁想此人却远远地叫住了未央,“大哥”。
未央诧异,仔细看这人,才发现这人眉眼间竟与程希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年岁看上去更小些。未央想,此人叫程希大哥,又与程希有几分相似,莫非就是公子佑?一定是了。未央暗暗叫苦,完了完了,刚送走程洛衣,又碰上弟弟程佑,这是一天之内要把所有亲戚都见上一遍吗?等会露陷了怎么收场!
未央想装作没听到继续向前走,谁料程佑却朝自己的方向走来,更大声地叫了句“大哥”。这下可是想装作没听到也不行了。未央长吁一口气,转身看着已在身后的程佑。
“大哥,果真是任安寻吗?”程佑开门见山地问道。
未央心想,怎么又是任安寻,刚东亭跟自己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现在程佑又来问。未央正不知如何作答,程佑却接话道:“大哥,刚才碰到了东亭,我问了他。看来他确实按耐不住了。”程佑说完,眼神放空似的看着远方,顿了一顿,转又说道“要不要让小柔……”
程佑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不远处一小厮作揖道,“参见世子、公子佑。公子佑,国公找您。”程佑转头对未央道,“大哥,我先去了。”说完便转身离去。
未央还没回过神来,这任安寻到底和程希发生什么了?小柔又是谁?未央看着自己的这副皮囊,好胳膊好腿的,哪哪都没受伤啊。未央猛地拍一下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自己的事都管不过来了,还去管别人。”
☆、第10章 宫闱深深02
未央在宁国大殿内七拐八绕,忍不住感叹,这世间处处都是很艰辛啊!当她好不容易走到了大殿门口时,一眼就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黄,那正是她的皮囊。
程希也看到了未央,急忙迎上来,道:“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侍卫不让我进去,可让我好等。”
未央看了一眼程希,解释道:“我又不知道你在这里等我。况且大殿那么大,我绕了半天才出来,可累死我了。”说完用手在脸颊边扇了起来,又看了一眼程希,问道:“怎么又换回来了?那天不是喝过药方了吗?”
程希道:“我也诧异,就问了问千叔。他说定是药方药效只能管一个月,月足后,药效就失效了。”
“什么?”未央大惊,“那我们岂不是每个月都要喝一次?天啊!老天,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她苦着个脸,像是要控诉上天的不公。
程希拉着未央往前走,“别悲春伤秋了。快走吧,千叔已经配好药方等着我们回去喝了。”
“为什么我们又要走路?”
“如果你会骑马的话,我们也不用走路了。”
“你不是会吗?你可以带我。”
“如果你觉得你一个男子坐在前面不引人注意的话,也可以。”
“那为什么不坐马车?”
“马车恐引人注目。”
“哼,恩呀……”
夏日的余晖映照出明艳的霞光,火烧云趴在空中,看着底下一男一女的背影,渐渐远去,消失不见。
千叔的药总是那么灵验。而程希怕又不知何时会换魂,于是三天后,带着未央一起回到了大殿。未央还顺便带上了千叔配制的药方,打算等下次换魂时再一起喝下。
“这就像患上了什么不治之症,一直要靠药物维持。”未央讪讪地说道,她转又问程希:“你说为什么是我们呢?你说我们怎么这么倒霉?”
程希挑挑眉,“也许,这是上天对我们的考验。”
“什么考验?”未央仰头问道。
程希不动声色地说道:“考验你能不能适应当一名男子,然后好让你下辈子投胎当男子。”
未央茫然地看着程希,说道:“考验结果是我不能当男子,为什么考验还不结束?”
程希道:“因为我的考验结果还没出来。”
“你也不能适应当女子,我告诉你结果了。”未央回答道。
程希顿时好似女人附体,尖着嗓子说道:“讨厌。”然后像一位婀娜的女子,摇着身子就走出了房间。
未央在房间内看着程希突然娇媚的样子,惊讶地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翌日,清晨的阳光还没普照大地,未央便听到了一声嘈杂。她睁开惺忪的睡眼,看见任安羽正坐在自己的床边,呆呆地看着她。未央吓得立刻坐起来,惊魂未定地看着任安羽。
任安羽脸上堆满了笑容,看着未央问道:“睡醒了?”未央愣愣地点点头。任安羽又问道:“睡得可好?”未央仍然只是点点头。只不过这一次,任安羽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任安羽只是突然变了脸色,站起来一把把未央从床上拉了下来,说道:“这是世子的床,本公主都没睡过,你一个下女怎么能睡!”
未央从床上摔倒在地,右手胳膊正着地,疼得未央“啊”地一声叫出来。未央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弄懵了。从小到大,从没人这样对她,连千叔都很少责骂她。如今这任安羽竟然这样对她,她心中只觉无比愤怒。
未央抬头看着任安羽说道:“谁是下女?就算我是下女,下女不是人吗?一张床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怎么就睡不得?”
“你,你,你竟敢跟本公主顶嘴。”任安羽气得满脸通红,走上去正欲再推未央一把。
这时,一声呵斥,从门口传来,“你做什么?”未央转头,看见程希正站在门口。任安羽顿觉无所适从,慌乱中,忙叫了声“阿希”。程希扶起未央在床上坐下,见未央一直用手托着右臂,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摔到了?”未央没有回答。任安羽见了,心中更加不满。她刚想说什么,却见程希正怒视着自己,那在口边的话也就没有说出来。
程希半晌没有说话,只是怒视着任安羽。任安羽吓坏了,除了上次,程希从未这么生气的看着自己,不自觉,泪就从眼中滑落下来。程希见状,语气缓和下来,说道:“你下去吧。”
“世子……”
任安羽还欲说什么,程希却打断了她,再次说道:“下去吧。”任安羽见状,这才闭了嘴,悻悻地退下了。
程希端起未央的胳膊,问道:“还伤到哪里了?定要请药师好好瞧瞧。”未央想自己没做错,却偏偏被人摔在地上,这样的一幕却偏偏落在程希眼里,顿觉无比羞愤,又觉得十分委屈。她挣脱开程希的手,就朝外跑去。她此时只想找一个地方躲起来,没有别人,只有她自己。
“未央。”程希见未央突然跑出去,也跟着追出去。
程希跑至院中,看见未央正趴在院角落的黄花梨上。她左臂顶在树上,头埋在左臂中,正在呜咽哭泣。程希走至树下,站在未央身旁,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站立着。
过了好一会儿,程希才轻声问道:“哭出来,心里可舒服了?”
未央这才意识到,原来程希竟然一直站在身边。她抬起头,怔怔地看着程希。程希递给未央一块丝帕,说道:“好了,别哭了,回去让药师瞧瞧。”
陈药师给未央瞧了瞧手臂,说道“世子,姑娘并无大碍,只需敷上药,过几日便好了。”
“去配药吧。”程希吩咐道。
“是。”陈药师躬身退下。
“安羽她就是这样,”程希开口说道,“她也没有坏心眼,就是骄纵了些,她是瀚国公主,从小万千宠爱,性子难免急些,你不要跟她计较。”
未央点点头,“没有。”
程希微微一笑,“没有就好。”
一会儿,下女拿着配好的药走进来。程希给未央手臂上好了药,然后说还有事,让未央好好休息,便匆匆离去。未央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负伤的手臂,不禁自嘲起来。
未央想着,这宫闱深深的,自己在这才第二天,就负伤了,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过只要还跟上次一样,过一个月换魂,以后估计这换魂病症就稳定了。到了那时,程希就不用担心会突然换魂了,自己也就不用待在这里,可以回羊村了。
任安羽回到房中,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梨花带雨。她倔强地用手抹去眼角的泪,对一旁的下女说道:“画溪,你说世子是不是喜欢那个未央?”
画溪欲言又止,安慰任安羽道:“公主别乱想了。其实世子待公主也很好,平时有什么好东西都往这送,也经常来看公主。”
“是吗?”任安羽眼中再次充满了泪水,略带哭腔地问道。
画溪见状,忙说道:“公主,是的,世子很喜欢公主。公主别难过了。”
任安羽仍愣愣地盯着镜中的自己,悠悠地说道:“那世子为何从不在这留宿?”
“这……”画溪一时语塞。
任安羽摸着自己的脸庞,泪水从眼中滑落。
不知不觉,未央已来宁国大殿七八日了。除了那日程希帮她敷药后,便只来看过未央一次,见未央已无大碍,便放心离去。此后再也没见踪影,未央不知道程希整日在忙什么。
这大殿中禁忌颇多,也没什么可玩的。未央整日只能看看书,练练字,弹弹筝。不过时间久了,还是觉得憋得慌。好在程希派了个叫青离的下女陪她玩,要不真是要憋死了。
“青离,这世子和任公主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是夫妻,却总感觉不像夫妻。”未央问道。
“姑娘,我们下人不能随便说主子的事情。”青离看了一眼未央,低头说道。未央不依不饶道:“我不会说是你说的。”青离仍摇摇头。
无论未央怎么软磨硬泡,青离就是不开口说。未央把头撇至一边,嘟起嘴摇了摇头,然后开始拍打自己受伤的手臂,边拍边说:“看看你,连青离都不信任你,你还好好地干嘛。叫你疼,叫你疼。”未央本来也是做戏,谁知一不小心真的拍重了,疼得未央眼泪顿时从眼中飙出来。
青离见状,吓了一跳,赶忙拉住未央道:“姑娘,别拍了,青离告诉姑娘便是。”
未央乐了,说道:“洗耳恭听。”
青离缓缓道来:“当年宁国公和瀚国公定下这门亲事,世子知道后,没有说一言。不久后就把任公主娶了。成亲那晚,世子连公主房间都没去。任公主挺喜欢世子的,但是世子对任公主,就说不清了。要说世子喜欢公主吧,但世子又从来没有招幸过公主。要说世子不喜欢公主,也不像。因为平时世子待公主很好,平时公主嬉闹,世子从不说什么。有什么好东西,也会给公主送去。像这次公主这样对姑娘你,世子也没有责骂公主。”
“那上次公主为何跪在这里哭?”未央继续问道。
青离看着未央惊讶不已,道:“姑娘这都知道?一定是世子跟姑娘说的吧。我们下人不能窥探主子的事情,那天我只是站在门口,偶然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好像是公主看了世子的什么绾昑丝。”
未央惊讶道:“绾昑丝?”青离点点头。
“什么绾昑丝?”未央继续问道。
“青离也不清楚。”青离摇摇头,看着未央说道。
未央顿时觉得心中堵得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压在胸口,久久不能散去。
☆、第11章 宫闱深深03
绾昑丝,本叫绾情丝,是一种绿色乐器。
相传多年前有一对爱侣,因种种原因,被迫分开。女子日日愁思,对着自己养的茵鸟吹绾情丝,曲曲哀婉,寸寸相思。后来女子相思成疾,咳血不止,血将绾情丝染成了红色。
那天,天阴阴沉沉,像是在昭示着女子的命运。女子自知命不久矣,于是拿出绾情丝,打算吹奏人生在世的最后一曲,就当做是最后一次思念她的情郎。谁知在她吹起绾情丝的那一刻,曲调竟随着绾情丝慢慢飞出,变成了密语。绾情丝也幻化成两个,一个绿色,一个红色。密语就藏入了红色的绾情丝中,茵鸟一口含住红色绾情丝,越飞越高,然后就消失在了天际中。
不久,女子便香消玉殒。她在离开人世的时候,手里还拿着那只绿色的绾情丝。那只红色的绾情丝则被茵鸟带给了那名男子。男子吹着红色的绾情丝,密语就顺着曲调潺潺而出,幻化成文字。男子看着如泣如诉的文字,终于明白了女子的心意,也跟着殉情。
后来,人们觉得这故事过于悲伤,绾情丝名字过于哀愁,就改成了绾昑丝。绿色的叫绾丝,红色的叫昑丝。只需将信的内容用吹奏成密语,让茵鸟送达,再用绾昑丝将密语吹奏出来,密语就会变成文字浮现在眼前。
世人为了争夺绾昑丝这一稀世珍宝,曾在江湖上引发一场混战。又因绾昑丝外表与箫十分相似,真假难辨,因此有些人靠仿制绾昑丝发了大财。后来据说绾昑丝落在了一位修仙之人手中。那人死后,绾昑丝就从世间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它去了哪里。
这个故事本是千叔跟未央说的,当时未央只把它当成是一个古老的传说,从没想过绾昑丝会真的存在。可如今绾昑丝竟然真的存在于这世间,这让未央不免感叹最初那对爱侣的悲惨命运,也忍不住好奇,难道程希有意中人,所以要靠绾昑丝寄相思?她想到这里,心中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此时更加的强烈,好像在胸口酝酿着慢慢生长,随时都要喷薄而出一般。
难道是吃醋了?未央不愿面对内心这种异样的感觉,这是她从未感受过的。她内心焦灼,身未动心先动。每每当她想靠近程希的时候,总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她的步伐,让她无法靠近。
未央想,那天程希淡淡地说出“安排的婚姻”五个字时,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呢?哪怕他是身份尊贵的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