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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威,那般气度都从骨子里透出来。
闹市中有伤人之鱼?
对这个中年男子的责问,除了这条伤人之鱼,其他的意思,杜十七听明白了,看来这个中年男子是个管事儿的官员,来追究自己的刑事责任,弄不好还得附带民事赔偿,杜十七立时想起沈七城来,冲口就道:“回大人,奴家杜氏,乃是小侯爷沈七城的元妾,这辆马车也是小侯爷所有,大人若不信,可以去问苇哥儿……”说到苇哥儿两个字,杜十七强自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笑出来。
那个中年男子眉头微皱:“不必了,我还没有老,这辆马车尚且认识,就连被你缢死的这匹马,也是我送给你家小侯爷的礼物,去,把沈七城给我叫来!”
说到最后,中年男子面沉似水,吩咐身边一个随从去唤沈七城。
杜十七就感觉脊背生寒,好事事情不妙,这个人可以直呼沈七城的名字,连沈家少爷驾辕的马都是他所赠送,看来此人来历不凡,是号人物,杜十七心里想着,强挤出几分笑意:“大人和我们家小侯爷如此熟稔,不会是老侯爷吧?”
这句玩笑说出来后,杜十七立时感觉到不妥,因为她现在是穿到了古代,那年月,老妈可以有一箩筐,老爸却不能随便认,认错了会出人命。
谁知道那个中年男子似笑非笑地点头:“姑娘好眼力,某正是昌安侯沈思。”
父子
听到中年男子的话,杜十七不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哈哈大笑,然后并起春葱般纤细水嫩的两根指头,点着中年男子:“哎,你占什么便宜,干嘛非要当人家的爹,你要是沈七城的老子,我就是沈七城的姥姥!”
无巧不成书,杜十七当然不相信,在现实生活中真的会发生如此凑巧的事情,所以眼前这个中年男人说的话,杜十七并不相信,她觉得古代人和现在人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针锋相对,在嘴上讨个便宜而已。
杜十七的答复和态度,让那个中年男子颇为惊讶,他并没有恼怒,而是面带微笑地看着杜十七,微微点点头:“好,沈某大约年纪大了,记性不佳,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位岳母大人?”
听他说得煞有介事,杜十七心里反生狐疑,此时沈七城已经随着从人来到近前,杜十七不免侧过头去看沈七城。
沈七城显得懒洋洋地,没有特别的紧张或者拘谨,也没有刻意表露出来的情绪,凭杜十七怎么察言观色,也不想儿子路遇父亲应有的情状。
心,稍微放下了一点点,方才对沈七城不肯出手相救的恨意,也暂且抛开,杜十七过去拍了沈七城的肩头一下:“哎,这个老头冒充你爹,你……”
斜睨了杜十七一眼,沈七城嘴角涌上几分冷蔑,然后冲着中年男子躬身道:“父亲大人。”
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以后,杜十七觉得喉咙里边刺痒,好像咽炎发作时的状况,颇有异物感,于是干咳了两声:“他,他真是你爹?”
沈七城轻哼了一声:“你觉得这个问题,我无法确定?”
有些吃瘪的尴尬,杜十七也哼哼了两声,但是无言以对。
昌安侯沈思已然下了轿子,慢慢地踱到沈七城面前:“按照我们大魏的法度,闹市纵马,有伤亡者酌情处以斩候流刑,无伤亡者鞭笞以教,你可记得?”
他说话时的口气很是平静,从神态上也看不出一丝怒容来,倒像是在谆谆教导。
沈七城也是无动于衷的表情:“回父亲大人,七城一介白丁,只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对大魏法度并不熟稔尽知,请父亲大人恕罪。”
儿子轻慢的态度,并没有惹恼了沈思,他也一点儿不感到意外:“人可不知法,却不能因无知而免于罪责,这个女子杜氏可是你的元妾?”
沈七城瞥了杜十七一眼:“她方才和父亲大人如此说?”
他的态度变得暧昧起来,杜十七有些糊涂,而且更加生气,这是什么意思,不想承认他自己做过的事情?想偷吃完了就赖账?
沈思沉声道:“既然她与你无关,你也不同为她的过失负责,来人,将杜氏拉下去,鞭背二十,以儆效尤。”
沈思话音一落,过来两个从人就要拉杜十七的胳膊。
杜十七往后一退,大声喝道:“等等!”
眼看着自己就要吃亏了,杜十七瞪着眼睛看向沈七城,沈七城还是无动于衷,而且颇有兴致地看着杜十七,看情形,他很乐于看这场热闹。
一皱眉头,沈思喝道:“杜氏,国有国法,你触犯了我们大魏法度,如果没有父亲或者夫主为你担责,以金银赎之,就要受鞭背之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还有何话说?”
也顾不得周围有人围观,一咬嘴唇,然后努力皱了皱鼻子,挤出几滴眼泪,杜十七努力装出一副哭天抢地的悲惨模样:“大人啊,你要给民女做主!这个始乱终弃的陈世美,他趁人之危,霸占民女,如今又矢口否认,禽兽不如!”
她一边说一边哭,奈何那眼泪强挤出几滴后,就再也流不下来,故而只是干嚎而已。想想自己的模样一定是恶心之极,可是从眼角余光看到沈七城的脸色渐白,露出怒意,杜十七就感到无比惬意,有种要笑破肚皮的愉悦,尤其想到自己居然提到陈世美,这些人如何能知道《铡美案》?这个比喻实在超越了他们所能知识的范围,显得不伦不类。
听到杜十七的哭诉,沈思的脸色也变了,目光异常冷厉起来,和方才简直判若两人,一直紧盯着沈七城,沈七城的脸色越发苍白,垂下目光,沈思沉声喝道:“杜氏,你不用怕,说,怎么回事儿?”
杜十七故意抽噎两下,装得可怜兮兮地:“奴家是逃荒之人,饥寒交迫之下,晕倒在路旁,被小侯爷无意搭救,抬入枫露寺内,谁知道他存心不良,在奴家半昏沉之际,趁机,趁机欺负了奴家,等奴家完全醒转之后,他,他怕奴家将此事宣扬出去,所以才让奴家做他的元妾。奴家,奴家父母双亡,人世间无亲无故,孑然一身,只得委曲求全,苟且答应,谁知道他方才竟然不想承认此事,大人,老爷,你要给奴家做主,奴家已经认命了,他不能如此,没有人性也就算了,可不能再没有良心!”
杜十七发现自己到了陌生的环境后,说起谎来更加得心应手,不过事实也不外如此,她总不能太便宜了沈七城。
听了她的哭诉,沈思已然面沉似水了,眉头紧皱,喝问道:“杜氏所言,可尽属实?”
沈七城的脸,此时从苍白转为铁青,听到父亲的责问,眉尖一挑,居然露出一丝笑意来:“父亲大人觉得,七城会是这等衣冠禽兽?”
父子二人对视,沈思的眼神愈发凌厉,如千年之剑,触目寒芒,令人无以遁形,沈七城被这种刺眼刺心的目光逼视,心头恼怒,还未等沈思说话,继而冷笑一声:“不过父亲大人如此判断看待此事,真假是非,未必如意,她没说假话。”
一听沈七城此时承认了,杜十七反而觉得有种落井下石之感,如果惹得昌安侯沈思性起,会不会对沈七城痛加捶楚?若真如此,杜十七觉得挺对不住他,她也很郁闷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当时他要自己做他元妾之时,她也没用拒绝,在沈七城的眼中,她杜十七自然也不是三贞九烈的善男信女,现在她好像是受尽欺凌的良家妇女,此时杜十七忐忑不安起来。
沈思的拳头,捏出咯咯的声音,杜十七开始紧张地吸气。
谁知道面上凝霜的沈思,忽然间就收敛了怒意,反而淡淡一笑,拍拍沈七城的肩头:“不错,虎父无犬子,果然是将门之后,英雄本色啊!”
最后那个色字,有意无意间被沈思加重了口气,沈思爽然大笑,笑得杜十七脊背生寒,牙关轻磕,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沈思并没再说什么,转身上了轿,也不理会沈七城和杜十七,带着从人,径直离开。
有点儿傻愣愣的感觉,杜十七感觉这对父子的反应都很奇怪,尤其是沈思,最后还能笑得出来,真是莫名其妙。
围观的人看不到什么热闹,议论纷纷地散了,杜十七回头看向沈七城,向他一笑,此时的沈七城脸色难看之极,全然没有方才那种讨人厌的桀骜不羁,好像也懒得去理会她。
小厮苇哥儿和仆从丫鬟一群人,急急忙忙地过来,苇哥儿哭丧着脸:“少爷,少爷,都怪苇哥儿不好,没有驾好车……”
丫鬟小针也哭哭啼啼地道:“少爷,都怪小针,没有看好大姨奶奶……”
沈七城挥挥手,示意他们都不用请罪,然后冷冷地:“你们这位大姨奶奶姓杜,以后叫她杜姨奶奶好了。”
事情好像真的有点儿严重了,杜十七心里惶惶,想和沈七城说点儿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双颊上凝起的笑容都僵硬住了,酸麻不已,沈七城慢慢走过去,头靠着杜十七的头,用低得不能再
低的声音道:“姓杜的,算你狠,趁你现在还有心情,就好好看戏吧,以后你会不会生不如死,
老天爷都不能保证,既然你愿意沈某禽兽不如,沈某绝不会有负所望,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意,远远看去,好像在温言安慰杜十七。
方才刚刚涌起的歉意,被沈七城咬牙切齿的几句话,立刻激了回去,杜十七也用低得不能再低的
声音,在沈七城的耳边哼道:“一看到我你就想到过去,就立刻让你血冲到脑子里去,我的心里只会永远的恨你,我跟别人吃香又喝辣去,丢你一个人在这里吹冷空气,你活得好不好真的和我没关系……”
她哼唱出来的几句歌,还稍微临时生智地改动几个字,因为不好意思高声,和牙疼一样地哼哼,也听得沈七城大为光火。
沈七城阴沉着脸:“小针,扶你家杜姨奶奶上车。”
小针连声答应着,过来搀扶杜十七,杜十七抬着头,洋洋得意地跳上了马车,挑帘进去,小针也跟着进来,扶着杜十七坐到一旁,然后沈七城也上了马车,小厮儿苇哥儿上了车辕驾车。
一路上谁也不说话,沈七城隔着车窗,看向外边,杜十七偏偏盯着沈七城的脸看,大约沈七城也感觉到了,脸上的怒意慢慢消散,变得平静沉默,好像不愿意被杜十七看穿他的情绪波动。
马车停了下来,小厮儿苇哥儿在外边道:“少爷,姨奶奶,请下车。”
沈七城先下了马车,丫鬟小针陡然地紧张起来,搀扶着杜十七的手都微微颤抖,杜十七也下了马车,看见沈七城已然挺直脊背,长跪在大门的台阶下,双手垂落,目不斜视。
沈家的大门果然气度非常,杜十七抬头看着那块刻着敕造昌安侯府的牌匾,又看看牌匾的落款有拓跋焘和御笔字样,这才恍然自己原来是穿到南北朝时的北魏。
拓跋焘,就是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三武灭佛”的魏太武帝。
杜十七对北魏的认识也就是“三武灭佛”和“魏孝文帝迁都改俗”两件事情,她甚至连太武帝拓跋焘和孝文帝拓跋宏谁在前谁在后都不清楚。
不过,她现下感兴趣的是可以围观沈七城什么好戏,于是慢慢地走过去,躬身弯腰,低声道:“帅哥,要不要姐姐陪你跪着?”
作者有话要说:愿我深爱及深爱我的人平安
愿深爱着我而我从不相识及我深爱着而从不知我的人平安
愿我衔恨着却关怀着我及衔恨着我而我一直关怀着的人平安
愿心中有爱有恨的人都可以平平安安
爱与恨,永远是双刃剑,如昼与夜,消长转换
有时候,并没有明确的界点
这个文完结后,就开始写红尘的终结故事《浅醉云边》,真正经历了生死离别之后,我会有勇气写《浅醉云边》这个故事。
沈府
坐在酸枝木的椅子上,望着眼下古朴厚实的书案,杜十七对书案上的笔墨纸砚毫无兴趣,她用手弹了弹书案,发出清越的声音,这书案厚实得可以和棺材板媲美了。
因为杜十七入住沈家的身份是妾室,所以安排给她的屋子并不算大,但是里边的陈设极其讲究淡雅,丫鬟小针帮着在三足两耳仿玉冻石鼎里边添香,袅袅的青烟,甜甜的香味儿,从冻石鼎里边
飘散出来。
本来坐在硬硬的木头椅子上边,杜十七就觉得没有真皮沙发舒服,如今腻腻的甜香吸入肺腑,呛得她嗓子痒痒,忍了又忍,还是干咳起来。
小针泪眼汪汪地过来,从羊脂瓷的套盅里边,给杜十七斟了一盏茶,恭恭敬敬地递过来:“姨奶奶请漱漱口。”
应该是第六感觉,杜十七感到小针对自己很是抵触,她接过茶来的时候,看到一颗晶莹的泪珠儿,从小针的眼角滑落,流过脸颊。
因为偷偷留意着小针的神态,杜十七也没有仔细看茶盏里边的茶汤,噙了一口,清香入脾,她以前总想摆脱既定的身份,将自己伪装成漂泊的蚁族,假作真时真亦假,时间长了,杜十七也乐于沉溺于幻觉中,泡面、卤蛋和牛仔、T恤,摆布着她的衣食饱暖,对于那些可以消磨时光的雅致玩意儿,杜十七很少涉及。
这股子香气,在唇齿间流连忘返,杜十七忘了方才小针是要她漱口,居然轻轻合上眼睛,颇为享受地咽了下去。
啊。
小针不由得惊呼一声,瞪大了眼睛望着杜十七,她已经要承受不了如此刺激,这位杜姨奶奶不但言谈举止怪异之极,而且越来越匪夷所思。竟然把漱口的茶给喝了下去,她上辈子不是渴死的吧?
杜十七当然不能了解,她穿过来的大魏就是历史上的北魏政权,由鲜卑族拓跋氏所见,鲜卑族亦属于游牧民族,保持着游牧民的饮食习惯,膳食以牛羊肉为主,佐以用鲜牛、羊奶加工而成的酪浆。
北魏朝廷上,也有很多从南朝投奔过来的汉人,为了更好地融合入新的环境氛围,很多人都改变了饮食习惯。
最有名的故事就是琅琊王肃,在应对北魏高祖诘问时,曾经说过“唯茗不中,与酪作奴”的话,自此茶在北魏就被称为酪奴,朝贵皆鄙之,朝堂宴会,虽设茗饮,皆吃不复食。
杜十七所处的时代,和王肃还有一段距离,不过北人的膳食习惯由来已久,小针就是地道的鲜卑族女子,自然被杜十七的举动震慑住。
丫鬟小针的惊呼,破坏了杜十七的沉醉,也呛了一下,颇带不满地白了她一眼:“又怎么了?小针姑奶奶,你是不是一定要吓死我才甘心?姐姐告诉你,不是遇事儿就大呼小叫的才是美女!”
无论如何,小针也承受不了杜十七这样的口气,尤其那句姑奶奶,叫得她魂飞魄散,吓得噗通一声跪倒,惊慌失措地:“对不起,姨奶奶,是小针不懂事,没有服侍好姨奶奶,请姨奶奶息怒,求姨奶奶教训,小针会感恩戴德……”
无奈地举起双手,杜十七一脸苦瓜相:“阿弥陀佛,ok,ok?你不要再说这些肉麻兮兮的话好不好,听多了真的会死人,懂不懂?”
小针又愕然地抬起头,听不太懂杜十七在说什么。
看着小针一脸白痴相,杜十七满腹苦水不知道往哪里倒,止不住地摇头叹息:“真是鸡同鸭讲,莫名其妙地一塌糊涂。好了好了,我现在开始说人话,让你听明白,成吧?”
小针心里泛着嘀咕,原来这位杜姨奶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她也知道她以前说的不是人话,看来杜姨奶奶来路绝不简单,小针想到这儿,心就像小鹿儿一样跳了起来,感觉到一丝丝的惧意。
看看外边的天色,已经到了掌灯时分了,她被安排到这里之后,坦然地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