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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被杜十七和沈七城的癫狂前戏弄得惊诧不已,此时又被大打出手的两个人吓得欲哭无泪,小针也跟着他们乱转,急得跺脚,可是沈七城和杜十七犹如两团疾风,飘忽不定,忽左忽右,小针
哪里能够靠前,只得语带哭声地央求:“少爷,姨奶奶,三更半夜,您有事好好说,千万别惊动了侯爷和夫人。”
打得难解难分的两个人,哪里听得进去,沈七城此时也被杜十七这阴魂不散的缠斗之法惹出火来,而且好久没有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这个杜十七身手端的不错,想三招五式地摆脱她,根本没有可能。
两个人也不说话,碰碰砰砰地打得更加热闹。
小针别无他法,只得跪下相求,外间静候动静的丫鬟仆妇们也都跟着跪下。大家谁也不敢做声,只能望着缠斗不休的两个人。
端着铜洗热水的可乐正好进来,后边还带着一个拿着东西的小丫鬟,她进了院子后,就发觉情势不对了,哪里还敢进去,心里一急,一盆水都扣在地上,溅了旁边一个丫鬟一裙子,那水还滚烫着,那丫鬟失声哎呦了起来。
这边动静不免大了,终于惊动了府中人,一时灯笼晃动,人影憧憧,郁久闾氏夫人带着仆从最先过来,见到此番情景,尤其看到衣衫不整的杜十七,蛾眉微皱:“七城!”
两个人终于分开来,杜十七也看到了郁久闾氏夫人打量自己的眼光,此时再穿衣裳已经来不及了,干脆伸手把床幔扯了下来,三缠两裹地包住自己,总算遮挡了要紧地方。
郁久闾氏夫人眉头不展,微含怒意:“七城,今天是你奉旨完婚的日子,寒小姐在那边等着,你跑来这里做什么,还不回去!”
微微垂着目光,沈七城既不解释,也不停留,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跟着郁久闾氏夫人出去,只剩下裹着床幔的杜十七,气呼呼地站在原地抓狂不已。
惜裳
裹着床幔,靠着引枕,数着更漏,杜十七气哼哼地坐到天明。
她就是想破了头也搞不清楚,明明已是干柴烈火,马上就要水到渠成了,沈七城怎么就翻脸比翻书还快,留下她一个人□焚身,独守空房,他倒好,寻那个花容月貌、姿色倾城的寒大美人寒惜裳去了,不知道两个人如何如胶似漆,水火缠绵,想想都气煞人也。
好容易熬到天亮,杜十七也不理进来服侍的小针和可乐,三下五下地穿好了衣裳,洗了一把脸,把头发随意挽在脑后,用根银簪子一别,也不涂脂抹粉,径直奔向为寒惜裳备下的新房,好堵住
沈七城,把昨天晚上那场架继续打完才是。
幸而两个院子离得不算太远,隔着一湾流水,过了蜂腰桥,便是千万竿翠竹,和寒惜裳在家时的小筑相仿,一个别致幽静的院落,就坐落在修竹之中,茵茵碧烟,森森生凉。
还未走进竹林,幽咽低回的琴声,随着微风,拂面而来。
虽然不怎么精通音律,杜十七还是被如泣如诉的琴声吸引,不禁驻足,听了片刻,具是淙淙叮叮的呜咽之音,令人为之颓废泄气,杜十七便失去了兴趣,踏着满地青苔,推了门走进院子。
香鬓云鬟,淡扫胭脂,寒惜裳已经换了容妆,一袭浅浅水绿色的曳地长裙,水绿色纱帔,腰间束着银色丝带,翡翠坠角,水绿玉衡,这人已然和周遭翠竹融成一色苍碧,澹澹生烟,仿佛转眼间就随风而逝。
纤纤十指,尖尖若笋,皓腕霜雪,寂然抚琴的寒惜裳大有出尘之姿。
听到有人进来,寒惜裳并不抬头,十指一拢,琴声戛然而止,她静静坐在那儿,一颗晶莹的泪珠儿,轻轻滑过脸颊,然后落到琴弦之上,发出轻响,檀唇未启,叹息先闻:“对镜新裁鬓,换了旧时裳。休提名与姓,从兹两相忘。世间诸事,难逃因循宿缘,没承想先来看我的居然是姐姐。”
说着话,语带凝噎,眼中含泪,寒惜裳幽幽站起来,敛衣一礼,甚是恭敬。
终于等到寒惜裳哽哽咽咽地说完了一番话,杜十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冲着她挤出三分笑意来:“礼就免了,我还没死呢,用不着你来拜拜,只要你能够把话说明白,别听得人稀里糊涂就好。”
闻听此言,寒惜裳满面愕然,继而委屈,泫然欲泣:“姐姐是责惜裳言辞不恭,含沙射影,弦外有音?惜裳是通达事理之人,遵循礼法纲常,怎会如此造次无状?若姐姐执意相责,惜裳也不敢委屈辩驳,唯有此心昭昭,天地可鉴而已。”
卖糕的。
杜十七双手抱头,大喝了一声极其蹩脚的汉化耶和华之名,她实在受不了寒惜裳半文半白地说话,害得她不懂不懂,眉眼间已是微怒盈盈,就要发作,可是此时耳边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有人过来。
不经意地回过头,是个紫衣小寰奉了茶来,杜十七一眼认出来,这个紫衣小鬟正是上次在嚼梅园里边遇到的那个,她还记得这个丫鬟的名字叫做青烟,她家小姐写得一篇好文章,那是她唯一从头到尾看完的一篇。
青烟看到杜十七的时候,也是微微一愣,虽然现在杜十七不是男装,可眉眼神情,恍若相识,一愣之下,忘了行礼奉茶。
蛾眉微皱,寒惜裳轻声斥道:“青烟,还不奉茶与姐姐?”
一把抓住了青烟,杜十七忙道:“那个,那个,那个你家小姐就是她?”她说着用下颌点了点寒惜裳,其实她的意思,是在问青烟,那日在嚼梅园里边写下《竹叶青赋》的人是不是寒惜裳。
青烟不免莫名其妙,幸而她早闻杜姨奶奶之名,只当她又是发癫,也不介意,微笑而答:“回姨奶奶的话,青烟是小姐的贴身侍儿,自幼就服侍小姐,主仆之情,已愈十数载,故而小姐出闺成礼,也舍不得青烟,青烟便随了来。”
拼命回忆那篇《竹叶青赋》,看的时候,杜十七只觉得好,现在却一个字也想不起来了,她只是不能够将写赋的那个人和眼前的这个人拼合在一起而已,思想之下,怔在那里。
被杜十七看得有点儿发毛,青烟又是躬身一礼:“姨奶奶请用茶。”
点着头,杜十七伸手去接茶杯,可是眼睛在青烟和寒惜裳之间溜来溜去,正巧青烟将茶盘送过来,两下里一错劲儿,盘子里边的茶杯被杜十七的手碰翻,滚烫的茶水泼溅到杜十七手上,杜十七哎呦了一声,吓得青烟把茶盘也扔到一旁,花容失色,杜十七一把抓住青烟的手:“烫到没有啊?我真是不小心,sorry啊,要不要冷敷一下下比较好?”
见杜十七满眼关注之色,青烟只当自己不小心引发了杜姨奶奶的癫狂之症,被她握着手也不敢挣扎不敢躲闪,更不能露出险恶或者恐惧之色来,脸色愈发青白:“回,回姨奶奶,青烟没事儿,您,您没有烫到吗?”
啊?
回过神来,一抬手,殷红一片,隐隐生疼,杜十七这才意识到被茶水烫到的是自己,蓦地想起电视剧集《红楼梦》里边的情节,一边儿吸着冷气,一边儿掩口而笑:“我只当你是多愁多病林颦儿,却原来自家变成似傻如狂小宝玉,走,”
一时惊喜非常,杜十七也忘了自己来此的初衷,只想带着寒惜裳去见沈七城,告诉他这个人就是当日帮着写赋的那个,记得沈七城和她说过,那篇文赋虽然算不得文采风流,可是字里行间流溢出的幽清空寂,让他有知己之感,陡生倾慕之思。
眼见着让沈七城暗生倾慕的人就在眼前,杜十七满心喜悦,也不多加忖度,不由分说地拉着寒惜裳就往外走,寒惜裳不敢抗命,更不知她方才所言是何意思,柔声央求道:“姐姐带惜裳去那里?惜裳昨日进府,还没有拜过大奶奶呢。”
随着寒惜裳的温言软语,杜十七复又恍然,自己大清早地跑来,就是要堵沈七城,可是,她环顾左右,也没有看到什么迹象表示沈七城在这里,心中大为疑惑,探头探脑间忍不住问道:“沈七城呢?”
寒惜裳垂首黯然,半晌无语。
犹豫了一下,青烟低眉道:“少爷昨夜在书房,吹了一夜洞箫,小姐,小姐就在这里抚琴待旦,风露中宵。”
话,说得淡极,可是青烟的眼底眉梢,也不自觉地流露着寒惜裳的委屈。
本来是想替寒惜裳慨叹一下,但是杜十七听到青烟说沈七城在书房里边吹箫的话,还是勒不住自己信马由缰的腐朽思绪,把极为诗情画意的空幽意象,变得异常萎缩起来,她心里也很赫然,感觉自己太不厚道,只是依旧管不住自己的嘴,叹了一声:“如果换了你家小姐吹箫,就皆大欢喜了。”
敛眉一笑,寒惜裳说起话来,还是温柔如水地:“琴韵空冷,箫声低咽,皆非君子之乐,自艾自弃,何来欢喜?惜裳要去拜见大少奶奶,不敢虚留姐姐了。”
看着寒惜裳弱不胜衣的模样,楚楚可怜,杜十七的仗义之心立时高涨,生怕她去拜见豆卢汀的时候被欺负到,于是笑呵呵地道:“正好我们一路,一大早起来,我也没有去拜见她呢。”
微微愣了一下,寒惜裳欲语还休地:“姐姐就这样去见大少奶奶?”
低头看了看自己,杜十七很是诧异:“这样怎么了?我有穿衣服,你不知道,昨天没穿衣服的时候,也被婆婆看光光了。现在我裹得严严实实,反倒怕那个豆腐丁了?”
玉面羞红,寒惜裳显然听不得看光光几个字,垂着头,嗫嚅地:“要不要青烟伺候姐姐整妆?”
走吧。
杜十七不耐烦让寒惜裳再啰嗦下去,拉着她就走,寒惜裳柔柔弱弱,如何挣得脱杜十七的手,小鬟青烟只得在后边跟随着,三个人一路疾行,就到了豆卢汀住的地方。
此时院子里边有仆妇们打扫庭院,大丫鬟红豆站在帘子外边,指指点点,支使得仆妇们一刻也不得停歇。
看到杜十七拉着寒惜裳进来,后边还跟着丫鬟青烟,红豆撩了下眼皮,皮笑肉不笑地:“两位姨奶奶来了?我们奶奶在会客呢,现在不得闲,只好烦劳两位姨奶奶候着了。”
说着话,不大情愿地打起帘子,侧着身子恭让到一旁。
寒惜裳低首柔声道:“多谢姐姐。”
干嘛。
杜十七看不惯红豆仗势欺人的轻狂,推了寒惜裳一下:“她是你哪门子姐姐?”试试在百度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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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低垂,寒惜裳轻声道:“她是大少奶奶身边的人,我们自当尊重才是正理。”
呸。
杜十七挑衅地瞥了红豆一眼,啐了一口:“你这是读书读坏了脑子,一派歪理邪说,她是豆腐丁身边的人又怎么样?难道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们是不是连豆腐丁养的猫儿、狗儿也恭敬恭
敬?”
未等寒惜裳说话,红豆冷笑了一声:“久闻寒姨奶奶才华出众,果然大家出身,就是与众不同,自己尊重才能让人尊重,可惜有些道理是对牛弹琴,姨奶奶就不用枉费唇舌了。”
听出来红豆在讽刺自己,杜十七不怒反笑:“哦,你家寒姨奶奶是对牛弹琴?也对,牛,嗯,丫头,想来你年纪小,只见过牛,可见没见过西班牙的疯牛?”
红豆愣了一下,她果真不知道西班牙的疯牛是个什么东西,可是嘴上不肯服输,才方冷笑一声,杜十七哈哈一笑:“妞儿,看清楚,疯牛来了。”
话音未落,杜十七忽然发力,飞身纵起,飞奔向红豆,一时间头发散落下来,随风张扬,状若疯癫,可把红豆吓坏了,花容失色,向后就退,她忘了自己就站在门槛外,这一退正好绊在门槛上,哎呦一声,顿时四脚朝天地摔进屋子里边,咕咚一声,脑袋结结实实地磕在地上,发出破瓢炸裂的声音。
杜十七的身法够快,倏忽之间到了近前,却嘎然停住,语气平缓地道:“大少奶奶可好,我和寒家妹妹来给大少奶奶问安了。”
她自己说着话,自觉好笑,可是在瞬间,却听到屋子里边有男人的低笑声,听到她说话之后,那笑声也猛地止住了,愣了一下之后,杜十七立刻听出来,这个笑声她听过,就是上次随着苏望天去青楼那次,正好遇到豆卢汀在青楼里边私会一个男人,她当时还觉得这个男人的笑声有些熟悉,只是想不起来是谁而已。
好嘛,青天白日,竟然把相好的弄到家里来?
心念转过,杜十七也不等里边答话,飞掠进去,客厅里边,豆卢汀正和一个男子对坐,此时因为红豆摔了进来,也都站了起来,望向门外。
杜十七定睛看向那男子,不由得吃了一惊:“狐狸精?!”
私情
一生戎装,显得英姿飒爽,斛律京那双眼睛,若如黑洞,带着不可逆转的致命诱惑,让人触碰到就无法移开,就算心中想,奈何已经是身不由己。
看到斛律京的眼睛,杜十七心中就不觉悻悻,很有种把这双邪恶的眼睛抠出来,然后一脚一下,
狠狠踩瘪的冲动,虽然,她素来不是一个崇尚暴力的人。
浅浅地笑,不屑而骄傲,斛律京看着杜十七的眼神,恍若欣赏一幕演砸了的闹剧。
头一个缓过神来,豆卢汀眉尖一挑,气色不善,终是忍无可忍地地用手一指,断喝一声:“出去!”
她这一声断喝,是冲着杜十七。
随着杜十七一同来的寒惜裳,立时面色苍白,浑身微抖,樱唇未启,珠泪先落,却强自忍着羞愧委屈,敛襟一礼,飘飘而拜:“不知奶奶在这里照应客人,惜裳唐突无状,多有冒犯,请奶奶恕罪,惜裳告退。”
听到寒惜裳忍辱赔礼,豆卢汀的气色稍微缓解了一些,旁边的斛律京微微一笑,冷辣辣的眼光落到杜十七的身上。
杜十七可不曾把豆卢汀放在眼中,也见不到寒惜裳被她欺负,冷哼了一声,拉起了寒惜裳:“她是你哪门子奶奶?沈七城是你老公,不是你爷爷!这里是沈府,又不是豆府,要赶咱们走,也轮不到她豆腐丁。”
说着话,杜十七甚是张扬地一屁股做到旁边的椅子上边,只是寒惜裳任她怎么拉扯,也不敢坐下,寒惜裳的丫鬟青烟也跟着进来,见杜十七强行拉扯着寒惜裳,连忙躬身一礼:“杜姨奶奶,尊卑有序,不可逾规,请别为难我们家小姐了。”
一看寒惜裳花容惨淡,可怜兮兮,杜十七也不好再勉强,只得暗暗生气,挑衅般地斜睨着豆卢汀。
脸色在瞬间变了又变,青中泛白,豆卢汀显然被杜十七气到,连眼角的肌肤,都在突突地跳动:“杜姨娘,我们这里在商谈正事,请你出去!”
翘起了二郎腿,杜十七笑嘻嘻地:“既然是谈正事儿,为什么要我回避?你的意思,是我杜十七从来不干正事儿,还是说,你们两个谈的事情,见不到人?”
没有想到杜十七把话说得如此露骨,又如此难听,豆卢汀愣了一下,还未等她发怒,此时丫鬟红豆从地上爬起来,她摔得不轻,犹自头晕眼花,伸手挽了一下凌乱的头发,也苍白着脸喝道:“来人,叫管家娘子来,咱们侯爷府可不是青楼妓院,由着人撒泼胡闹,坏了规矩!”
一句话提醒了豆卢汀,也厉声道:“把管家媳妇叫来,我倒要问问她,姨奶奶堵着大奶奶说话,可是咱们侯爷府里边规矩!如果是的话,我也好跟着学学!”
眼见着事情要闹大了,寒惜裳偷偷用手曳曳杜十七的衣袖,杜十七不以为然,心中冷笑,豆腐丁,你还真会装腔作势,把个奸夫都弄到家里来,光天化日,你色胆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