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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折红杏妾偷欢》
作者:黯夜妖灵
情局
午后的阳光,带着春日的芬芳味道,从落地玻璃窗透射进来,整个房间都沉浸在瑰丽的暖香里边,让人慵懒得想要融化掉。
也许阳光太过明媚,玻璃窗变得异样剔透,流溢着水晶泽光,令人有置身世外化境的错觉。
倚在明式红酸枝木沙发上,毕云涛翘着二郎腿,穿着棕红格子的家居服,像澳洲考拉般,慵懒地晒着太阳。
家居服是杜诗琪买来,毕云涛觉得这衣服和杜诗琪一样,幼稚而loli,可是杜诗琪撒娇般非要他穿上,他不想拗到她,惹得她翘起粉润润的小嘴儿生气,别别扭扭地使小性子。
娇嗔两个字,只能在故事里边显得活色生香,颇有情趣,身边真的有这么一个动辄着恼的人,更多的时候,还是很讨人嫌。
毕云涛也极其厌烦杜诗琪这样小性儿的女孩子,但是只有这样的女孩子才容易对他死心塌地,崇拜盲从,白目得和智障一样。
想到杜诗琪,一丝阴郁奚落的笑意,爬上毕云涛的嘴角。
左手托着调色盘,右手拿着画笔,嘴里叼着烟,被炒作成后抽象派画家的毕云涛,感觉自己的姿态更像一个痞子。
淡青色的烟雾,从他的鼻孔和嘴角飘出来,袅袅弥散,他合着眼睛,心中陡然想起那句带着灰冷调侃色调的话。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他觉得自己还算是一个很有taste的人,而且无论是相貌仪表、谈吐气质到地位身份,对未谙世事的女孩子来说,都极具诱惑。
可惜,有文化的毕云涛却不是个流氓,他深以为憾。
衣服上薰衣草的味道,仿佛被阳光蒸腾出来,阵阵清幽的香气,若隐若现,这是杜诗琪的味道,自从她来过这里以后,毕云涛的屋子里边都是这股味道。
金色夹丝玻璃的浴房门被拉开,rose裹着一条蔷薇色毛巾,挽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
被玻璃滤过色的阳光,在rose象牙色的皮肤上,涂抹一层薄薄的亮色,晶莹剔透的水珠儿,从发梢坠落到她浑圆的肩头,又顺着丝绢般细腻柔润的皮肤滑落下去,洇透了紧裹在胸部的毛巾。
除了令人艳羡的肤质,rose的容貌并不算出众,可是她很会扬长避短,凸显自己最具魅力的地方。
一条简简单单的毛巾,也让rose缠裹得旖旎绮丽,毛巾的上边正好笼住峰峦渐隆的陡坡处,让横贯山峰的沟壑愈发陷落幽深,下摆正好围住腰腿分道扬镳的岔道儿,让歧路风光若隐若现,凭添诱人的私谧。
眯着眼睛,毕云涛修长的手指,夹着画笔的姿势和香烟没有什么不同,他听着rose走路时很娇软的喘息声,喉头微动,然后用画笔蘸着厚厚的油彩,在画布上不停涂抹。
究竟要画些什么,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只要能找到画中的钱眼,就算抽象出一坨大便,也能让他赚个钵满盆满。
想起宣传炒作中,那些权威们,从连他自己都看不出个子午卯酉的作品中,居然条分缕析,煞有介事的评论,更让毕云涛心生轻蔑,原来有的权威,不过是狗屁,也许还不如狗屁。
狗放屁固然不雅,大小也是个动静儿,“权威们”的话,连点臭味儿都没有。
灵光一闪,烟雾里边,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凸显出几分冷峻和傲气,可是他眯着的眼睛张开了,神采奕奕,翘起的嘴角满是笑意。
笔上的油彩,随着毕云涛视线的落处,在画布上反复涂抹,堆砌,油彩越积越厚,他眼中的光芒也越来越亮。
Rose笑眯眯地挨着毕云涛坐下,从茶几上拿起毕云涛的烟,抽出一支叼在唇间,并没有急着点燃,另一只手探进毕云涛的衣襟,顺着他的胸膛缓缓滑落,噙着香烟的嘴,说起话来含糊娇软:“哎,死鬼,你这个样子更像在抹墙,油彩涂得和刮大白一样。”
毕云涛回头吻了一下rose挺翘的鼻子:“我是在抹钱,我们的钱,都在这里。这个黛香寨是个旺财的地方,怎么也得再捞一笔。”
他说着,煞是得意地用画笔狠狠涂抹了几下,rose的身子蛇一样缠搭在毕云涛的身上:“死鬼,你撞邪了?咱们的规矩,一个地方,只能出一次货。”
Rose的话,有些刺耳,毕云涛放下手中的调色盘,回身拧了rose一把:“我的规矩,一个女人,只能用一次,在你身上,不也破了例吗?自己算算,你被我用了多少次?”
腻腻地一笑,rose坐直了身子,点着了烟,斜睨了毕云涛一眼:“切,如果不是因为我还有一点儿用,你会破例?哎,你不是想再利用杜诗琪吧?”
这次连画笔都放下了,毕云涛回过身子看着□盈腮的rose:“不用她,难道用你?”
这个用字,说得越来越暧昧,rose和毕云涛的眼中,都泛起靡靡之意,他们已经熟悉得省略了语言和序曲,直接进入正题。
和吃饭睡觉一般,巫山之巅,高唐之梦,只是两个人之间弃之不舍又味如鸡肋的习惯。
忙活了一阵,换了个位置,rose笑嘻嘻地在毕云涛的耳边吹了一口气:“一个可以利用两次的女人,一定要上过才够保险。那个杜诗琪,你连摸都没有摸过,当心阴沟里边翻了船。”
毕云涛懒懒地哼了一声:“上她?算了吧,像她那种女孩子,真要上过了再甩了,会出人命的,我可不想惹这个麻烦。”
他一边说着话,机械地重复着颇为乏味的动作,rose显然对毕云涛的敷衍很是不满:“哎,和你赌一次怎么样。”
毕云涛感觉到了疲倦,推开了rose,继续涂抹油彩:“赌什么?”
一丝邪恶猥琐的笑意涌上rose的眼眸,她趴在毕云涛的肩头,用牙齿轻轻咬着毕云涛的耳朵:“赌她是不是个处……”
稍微愣了一下,毕云涛有点儿奇怪rose的反应,她这两天的话题就没有离开过杜诗琪。
十年前,毕云涛和rose相识,是他把她从女孩子变成了女人,这些年,他们两个形影不离,每次都是毕云涛物色要利用的对象,rose就充当军师,针对不同性情的女孩子,制定不同的方案。
从最初如何骗到对方死心塌地为毕云涛办事儿,到最后怎样甩掉对方,都是rose在幕后出谋划策,用她的话说,只有女人才最了解女人。
无论是他和别的女子浪漫约会,或者近身肉搏,rose都会带着看戏的悠然,可是这次不同。
毕云涛的疑惑,让rose叹了口气:“我老了,她真年轻。”
这句话,带着浅浅的醋意。
毕云涛哈哈大笑:“你不是到了更年期吧?连那种女人也会妒忌?杜诗琪怎么和你比?小眼睛单眼皮儿也就算了,你看看她那个胸,一马平川,都能跑飞机……”
咔哒。
很轻的一声响,把屋子里边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是门锁打开的声音。
这间屋子的钥匙,除了毕云涛和rose,另一把在杜诗琪的手里。
念头刚刚闪过,杜诗琪已经进来,她穿着一身水磨蓝的牛仔装,衣服上都是带着毛边儿的洞洞,
里边一件黑色百搭小吊带,脖子上边,挂着一个藏银骷髅坠子,腰上系着一条很嬉皮的皮革装饰腰带,上边有银色海盗装饰和很多银色钉扣。乌黑黑的头发,利落地在脑后扎着马尾,背后背着双肩包,一只手拎着钥匙,另一只手上还拿着吃了一半儿的冰激凌。
一瞬间,三个人都愣住了。
杜诗琪的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看着叠罗汉一样扣在沙发上的两个人,她亲自挑选的格子家居服被他们两个压在身下,在毕云涛和家居服之间,隔着一个身材丰腴、凹凸有致的女人。
毕云涛第一个反应过来,干咳了两声:“诗琪,其实,其实这是一个误会。你知不知道我一天见不到你,就跟丢了魂儿一样,因为太想你了,所以喝了点儿酒,迷迷糊糊地……我也不知道怎么
会这样……”
他说着话,连忙爬起来,杜诗琪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他想遮挡的地方,然后惊叫了一声,用手捂住了嘴。
杜诗琪如此反应,并不出乎毕云涛的意料,他伸手去曳被rose压在身下的家居服,可是rose翻身坐起来,翘着二郎腿,把他的衣服死死压在,然后笑眯眯地冲着杜诗琪眨了下眼睛:“你是杜诗琪吧,看老毕这个死鬼说的,占了便宜还喊冤枉,诗琪妹妹哦,你看姐姐我像野鸡吗?”
野鸡就是路边招客的那种,rose挺着高耸的胸膛,挑衅地看着杜诗琪。
毕云涛心有微怒,rose是想让他甩掉杜诗琪,可是他还想利用杜诗琪一次,这个小姑娘办事儿认真利落,比他以往认识的那些女孩子都强。
好像此时杜诗琪才回过神来,听到rose的话,她点了点头:“像,大酒店里边坐台的那些,比你漂亮。”
Rose被这句话呛到了,腮盈薄怒:“杜诗琪……”
杜诗琪噗嗤一笑:“我叫杜十七,不是杜诗琪,毕云涛的耳朵有点儿瘸,你的舌头怎么也不利落?”
她一笑,把毕云涛和rose都笑懵了,如此的反应,实在出乎两个人的意料,他们彼此对望一下,毕云涛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这个女孩子受不了如此刺激,精神分裂了?
他连忙走过来,顺手把rose那条裹得湿漉漉的浴巾围在身上,可杜诗琪好像还是被吓到,退了几步,毕云涛只得站住脚步:“诗琪,你听我说……”
杜诗琪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声音有些尖锐:“毕云涛,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听你说!”
心里松了口气,毕云涛方才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这才是女孩子应有的反应,他已经猜到杜诗琪会问些什么,于是忙不迭地:“好好好,诗琪你别急,你问吧,我一定不会骗你。”
又退了一步,杜诗琪的眼睛开始泛着泪光,泫然欲泣,好半晌,她咬着嘴唇,一字一顿地:“毕云涛,你们两个方才挨得那么近,不热吗?”
惊变
优雅地吐了个烟圈儿,rose眼光迷离地看着杜诗琪,笑而不语,她一边抽着烟,一边转换了姿势,让自己身上的曲线更加凸显玲珑。
又干咳了两声,毕云涛压住了心里的愠怒,既然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必要去埋怨rose,虽然现在就甩掉了杜诗琪未免有些可惜,但是和rose相比,杜诗琪不过是系列剧集中的一个单元而已,而rose才是永恒的女主角。
眼中的情绪,在瞬间有了变化,毕云涛不再像方才那样,满是歉意和惶然,取而代之的是淡定和无谓,似笑非笑地看着杜诗琪:“诗琪,我也不想这样,你是个纯真可爱的孩子,对于真正的情感并不了解。也许,是我说过什么话让你误会了,如果是这样,诗琪,真的对不起,我一直把你当成孩子,亲切得像自己的小妹妹一样……”
这样的话,毕云涛不知道说过多少次,熟悉得能够倒背如流,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杜诗琪的眼睛,来表示自己不是在说谎。
对于接下来会发生的情节,毕云涛也了然于心了。
果然,在他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晶莹的泪水,从杜诗琪的眼角滑落,默默地淌过脸颊,她的肩头一耸一耸地,开始抽泣。
真的是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连撒泼吵闹还没有学会,毕云涛的心中,多少有些遗憾,毕竟在如今的时代,这样单纯的女孩子不多了。
慢慢地走到杜诗琪的面前,毕云涛的眼中,洋溢温和亲切的神情,他的手抬起来,轻轻拍着杜诗琪的肩膀:“傻丫头,哭什么,像你这样可爱的女孩子,一定有很多人宠爱……”
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或者开始宽衣解带,毕云涛心中猜想着杜诗琪会选则哪种发式,来做最后的博弈,她一定不愿意面对自己并不喜欢她的现实。
杜诗琪的手,有些抖,哆嗦着摸到腰间的皮革带子,犹豫间猛地捏住腰带的海盗银饰上,她仰着脸,踮起脚尖,呼出来的气,淡淡的幽香,一丝一缕都喷到毕云涛的嘴唇上,刺痒痒地,令毕云涛不免心神驰荡,想入非非。
原来她选了后者,一般这个时候,毕云涛会选择拒绝,尽管他也垂涎美色,可是绝对不会给自己留下麻烦。
不过是眨眼之间的走神,毕云涛身上裹着的毛巾已然被杜诗琪扯下来,陡然间,皮肤接触到空气,一股凉澈的寒意从下卷席而上,让毕云涛打了个寒颤。
啊!
Rose非常惊恐地惨呼了一声,吓了毕云涛一跳,他极其不满地扭头瞪向rose,rose的脸,苍白如死,当毕云涛的眼光投向她的时候,她已经抖成一团。
彻骨的凉,在毕云涛扭头的瞬间,又转成湿黏的燥热,还未等他从蹊跷的感觉中明白过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让他长大了嘴,拼命地吸气,好半晌才从喉咙里边嘶吼出惨不忍睹的哀嚎声,人,也蜷缩成一团,虾米般屈膝弓背,双手交叠着护在腹下,四肢瘫软地栽倒在地,倒在一片腥咸的血泊里。
那是他的血。
他已经被人斩草除根。
Rose虽然妖冶,她又不会御剑伤人,这个屋子里边除了她就是自己和杜诗琪,难道下手的是杜诗琪?
惊骇,惨痛,让毕云涛的哀嚎声更加森然可怖。
终于,他看到杜诗琪的手中多了一把寒气森森的软剑,剑柄的形状有些熟悉又奇怪,是一根骨头的样子,寒如秋水的剑锋,映着杜诗琪噙在眼眸中的泪水,剑,斜斜地垂下里,毕云涛看到一滴血,从剑尖滴落在地上。
这样的情形,只有在电视剧里边能够看到,痛不欲生的毕云涛还恍如梦里。
剑锋一卷,杜诗琪笑吟吟地将软剑收入腰带中,那剑柄正是海盗银饰的部分,她背着手,颇为欣赏毕云涛的惨状,慢慢绕着他踱步:“遁入空门的人要剪去三千烦恼丝,其实啊,头上三千根的烦恼,也不及身前这一根的烦恼。毕云涛,姐姐替你斩断烦恼根芽,你就不用处心积虑地再哄骗其他女孩子帮你贩毒了。”
这几句话,犹如万钧之拳,打到毕云涛的心里,疼痛之尤,不亚于方才令他断子绝孙的一剑。
他从小就觉得自己是个聪明绝顶之人,长得也仪表堂堂,又会画几笔写意,可惜怀才不遇,始终找不到出人头地的机会。极度沮丧颓废的时候,毕云涛沾上了毒品。
挣来的钱永远都填不完嗑药欠下的债,毕云涛开始铤而走险,自己贩毒。
货源有人提供给他,他每次携带得也不多,而且他将装毒品袋子压成扁扁的,藏在画布和画框之间,为了能掩人耳目,夹藏毒品的地方,都是浓墨重彩集中之处。
想出这个法子后,毕云涛不惜血本地花钱来炒作自己,终于让自己变成一个游弋于媒介与现实边缘的知名画家。
每次都是他利用故意结识的女孩子为他把藏有毒品的画带出去,交给事先谈好的卖家,这样他就减少了抛头露面的机会,没有想到,他屡屡得手之后,竟然在黛香寨翻了船,还输得如此之惨。
骤逢变故,rose也懵住了,直到杜诗琪说出这几句话,她才反应过来,一下子跳了起来,也来不及披件衣服,光着脚跑到衣橱哪儿,她的衣裳挂在里边。毕云涛的货都是由绰号三不知的黑道
毒枭提供,说来他们也是替三不知办事儿的人。
这个绰号三不知的人,他们两个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