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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腾云轻声一笑,仰在木盆边缘,本来就打算先歇会,瞧给她吓的。
※※
何夏烧上水,从厨房端出三碗红豆汤。
何尚尝了一小口,狐疑道:“你煮的?”
“嗯啊,好喝不?”何夏眯眯眼。
“行啊,平日好吃懒做的何夏居然也迈向贤妻良母的行列。”何尚璨齿一笑,顺便帮姐擦去挂在嘴角的红豆皮。
虫花花翻白眼看他俩,对此举很是不满。但不幸的是,各种白眼被姐弟俩无视,你一言我一语聊得正欢。
“哼,你对我就没这般温柔……呜呜……”虫花花小声哭诉。
何尚见状,只得拉着椅子坐到虫花花身旁。
何夏脖子一梗:“喂,连我的醋都要吃,你醋坛子啊你。”
虫花花依偎在何尚肩头,点头、点头、点头。
“……”何夏抖抖嘴唇很委屈。何尚喟叹一声,又将姐的椅子拉到身旁,本是一张四方桌,三人却都挤在一边排排坐。何夏朝虫花花挑挑眉,虫花花立刻嘟起嘴。
何夏摸了摸何尚坚实的胸肌,曾经与她高矮胖瘦相差无几的弟弟,竟需要仰视了。
“弟,你还真高了不少,貌似比爹还高点了……”
“当然啦,有我独家秘制的滋补丸,想不高都难。”虫花花吹了吹指尖。
“胡扯,何尚个头随爹,十八、九本来就要蹿一蹿。”何夏蹭了蹭鼻子。
“那你问小尚喽,管不管用他知晓。”虫花花伸出一根手指,戳上何尚左脸。
“行啊,弟你说句公道话。”何夏则戳上他右脸。
“……”何尚不知自己造了何孽,两个小暴脾气总是扛上。
“我认为吧,一半一半。”
“哼!——”俩妞同时不屑。
“……”何尚夹在两人中间,“左拥右抱”不假,却丝毫觉不出是一种享受。
待虫花花上茅厕之时,何夏将一路上的奇闻异事将给弟听。
“弟,你在敦煌见到爹娘了,还有廖公子……”
“真是巧,爹娘身体如何?”何尚惊喜地笑起。
“很好很结实,你咋不问问廖公子的事?”
“你与雷腾云都那样了,问了也是多余。何况爹娘去敦煌显然是去廖家延迟婚期。”
“啊?你知晓廖家在敦煌?!”何夏望向弟不以为意的神情。
“知晓啊,爹在饭桌上提过几次,你光顾着吃未注意听。”
“……”她真是个吃货啊喂!
“爹娘呢,为何不与你一起来?”
“爹娘双宿双飞去京城了……”何夏趴伏在弟弟耳边:“凤凰城知府企图谋杀皇爹,打算联合西域外敌在武林大会上动手,知府夫人无意间偷听来的,那女子好可怜,为这件事都快被折磨死了。”
何尚笑容顿敛:“此事非同小可,雷腾云知晓吗?”
“不知。我只告诉了爹和你。”
何尚忖思片刻:“据方丈讲,天煞派今年有意争抢武林盟主之位,此消息一出,各路人马定会蜂拥而至,而雷腾云一直与西域蛮猛有来往,事态不容乐观。”
何夏错愕地瞪大眼:“不会吧,这几月他一直与我在一起,跟知府也不是很熟啊。”
何尚沉了沉气,道“爹对雷腾云的态度如何?”
“起初不喜欢他,因为他就是追杀娘的罪魁祸首,后来好像也不是太喜欢他,可是,我喜欢他,爹娘也没说啥,爹还打算帮他找出毒害他父亲的真凶……”
“亲姐!麻烦你下次开口时先关注一下重点可否?!”何尚愠怒瞪她,他卧在少林寺几个月,江湖中的是是非非他确实不得而知。
弑君计划,江湖追杀令,这些事比较重要吧?
“……”何夏默默低头,扣手指。
“我回来啦,你们聊何呢?神秘兮兮的……”虫花花溜达回来,见姐弟两窃窃私语。
何尚缓了缓情绪,沉默不语。
何夏憨憨一笑:“没啥,我问弟能否带我去武林大会瞅瞅……”
“好啊,一起去吧,御媚派也会去捣乱。”
“啥?你也要去?”
“是啊,卖卖毒药赚点银子。毒药!投机取巧之必备佳品。”
“……”何夏斜眼看何尚,颠肩膀狞笑:“我说弟,你也未说过弟妹干这行的吧,你说爹娘若知晓未过门的儿媳卖毒药害人,有啥感想?……”
“呃,我也是刚知晓……”原本盛气凌人的何尚,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躲一躲。
虫花花见何尚将头埋在双臂之间,不明所以的她,趴在他肩头耍赖:“怎了你?哪不舒服?”
何夏砸吧砸吧嘴:“我看你是很难进何家门了,爹最恨你这样的。”
“雷腾云都进得了你们何家门,我的罪行比他轻微多了。他还杀人放火抢官财呢。”
此话一出,何夏猛然坐起身,何尚脊背一僵,姐弟俩面面相觑一瞬。
“噗通、噗通”……姐弟俩双双跪地,缓缓望向星空。
“爹娘,请恕闺女不孝。”
“爹娘,请恕孩儿不孝。”
磕头,磕头,再磕头。
龙凤胎心有灵犀一点通,忏悔台词都一样。
虫花花托腮眨眼,都说了只有自己是正常人,看见没,原本好端端的,忽然请起罪来了。
何夏拉起何尚的手,哀怨道:“弟……还有一件……不知算不算重点的事,我忘了讲……”
“……”何尚一手扶额:“大胆说吧,死猪不怕开水烫。”
何夏见虫花花在场,偷摸说:“那啥……爹这次回京,给你找媳妇去了,去了……”
“喀嚓”——这注意,这是何尚捏何夏手指的动静。
何夏惨叫一声,抄起第三幅解药,脚踩风火轮向浴房冲去。
何尚无力地望向虫花花,虫花花则甜甜一笑:“咱们何时成亲吖,我可以等,肚子等不了哦。”
“了解,了解。”何尚长嘘一口气,姐悔婚在先,爹迫于无奈之下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倘若再悔婚一次,唉……前途一片凶险。
虫花花钻入何尚怀里,搂住他脖子摇了摇:“你肯定会娶我吧?”
“嗯。”
“那你为何一脸忧愁呢?”
何尚双手一环将她揽入怀抱,莞尔一笑:“我只是在考虑,给孩子起名的事。”
虫花花咧嘴傻笑,歪头亲了何尚一下,抿唇又偷乐:“日后咱们孩子问起——爹,你为何叫‘和尚’吖,你怎回答?”
何尚嘴角一抽:“我就说,问你祖父去。”
“哈哈,这主意不错,我无比同情未来公公。那你想好给孩子起何名字了么?我倒想好了两个,你要听么?”虫花花用额头蹭了蹭何尚下巴,腻在他怀里感觉特好。
“讲。”
“倘若是女孩,就叫何仙姑,又好记又出名。倘若是男孩……”
“停!”何尚顿感头皮发麻。
虫花花嘟起嘴,委屈地假哭:“呜呜……让我说完嘛,男孩的名字很有水平,让我讲完吧,求求你了……呜呜……”
“……你说。”
“倘若是男孩……嘿嘿……”虫花花拉过何尚的一双手盖在小腹上:“你知晓京城有位聪明绝顶的捕快不?咱们儿子也沾沾他的好运气,就叫何、云、炙!哦帅!”
“……”平日说话都是“爹娘爹娘”称呼,况且爹娘身份特殊,还真未明确提及过,何尚站起身,身心疲惫地走向院门:“我乏了,明儿再聊吧。”
虫花花望着何尚急匆匆远去的背影,苦恼地歪头,这名字不好么?很好听啊。
她低头抚了抚肚子,武林大会将在下月举办,嘿嘿,多卖点毒药养宝宝。
此刻,何夏鬼祟地推开木门,见弟弟离开,先是舒了口气,随后朝虫花花招手:“弟妹,我弟回去睡觉了?”
“嗯,他困了。”虫花花也打个哈欠,上前送上解药:“姐,你认为何云炙这名字好听不?”
何夏并未多想,随口道:“好听啊,世间最好听的名字。”
“就是啊,我也觉得不错,可是何尚貌似不喜欢。”
“为啥?”何夏回眸一愣。
“我说倘若生儿子叫云炙,他脸色很奇怪。”
“……”何夏抓了抓腮帮,还未开口,屋里已然传来雷腾云爽朗的笑声,何夏狠狠瞪他一眼。又倏地转过头,朝虫花花伸出大拇指,眯起眼,咬牙切齿道:“真是好样的,爷爷与孙子同名同姓这种事你都琢磨得出来!……你当中原没汉字啊喂!”
“砰!”……何夏一把大力撞上木门。
虫花花顿仰头,注视愤怒的门板,她掰了掰手指头,算算时间,公公的年纪应该与何捕快是同一代人……虫花花很是不安,踱步抓耳挠腮,不会这么巧也是同一个人吧?!
浴室里
雷腾云一手压住钝痛的胸口,边咳边笑。
何夏张大嘴咬了他一口:“笑啥笑,不准笑!”
“嘶……小狗牙还挺尖。”雷腾云拍了她屁股一下,笑呵呵地问道:“喂,你弟是不是回屋起草休书去了?”
“你甭添乱!待见了我爹娘,你记得替弟妹说几句好话啊。”
“我可不管,再说我又不是好人。”
提及好坏人问题,何夏想起弟的话,她悠悠抬起眸:“说实话,你跟西域蛮王认识不?”
雷腾云敛起笑容,默道:“不该打听的少打听。”
周遭气流立刻从愉悦变得压抑。
何夏心头一揪:“你知晓我与皇上的关系不一般。你不会?……”
“不会什么?”雷腾云蹙起眉。
“你心知肚明。”何夏渐渐绷起脸。
“别拐弯抹角的,有话直说!”
何夏咬了咬唇,她不能错怪雷腾云,更不能让他伤害皇爹,矛盾重重的她,唯有沉默。
雷腾云了解何夏,当她欲言又止时,证明一定有事隐瞒。
“到了今时今日,我还不值得你信赖?”
何夏不知所措,她望着湿漉漉的地板,一语不发。或者说,非常惧怕雷腾云也参与了弑君计划,面前是心爱的男人,她宁可不要性命也要守住的男人,她确定,怎样问都是错。
雷腾云愠怒地凝视她,他为她付出的还不够多吗?可她呢,摆出一副迷茫的神情,心中藏着所谓的秘密,一刀一刀刺伤他的自尊心。
“出去,想清楚了再来找我。”他一扬手,看向窗外。
何夏心里很乱,木讷地站起身,悄然离开。
第六十六章
……》
长达二天一夜的解毒过程终于顺利结束。然而,自从那一晚不欢而散之后,何夏再未接近过雷腾云,雷腾云也无调解之意,穿戴整齐返回屋中,这两日都是虫花花忙进忙出,何夏只管卧在厨房给他们做饭。
“你俩怎了?”虫花花依在厨房门口啃苹果。她见雷腾云神色阴郁,真不敢招惹他,让干啥就干啥。
何夏愤恨地洗刷灶台,咚!的一声,将洗涮擦丢进锅中,不由溅起愤怒的水花。
“上次吵架就这样,说走就走,说不理就不理,他个大男人就不能先来哄哄我?!”何夏没头没尾大发飙,气得直掉眼泪,她也没说啥啊,干啥搞冷战?!
虫花花含着苹果慢嚼,轻声劝慰道:“误会误会,解毒呢,不能乱跑。”
何夏一把抹掉泪水,多怕失去他,不敢问出口就是怕他承认,万一这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与他有关,他想过她会多痛苦吗?
虫花花急忙洗了一只苹果递给何夏:“解毒时定会引起不良反应,情绪暴躁在所难免。”
“你错了,他反而异常平静。”何夏面无表情地拉过洗碗盆,刚捞出一个脏碗要刷,又怒气冲冲地丢回盆中:“他这样对我,我还得给他做饭洗衣,凭啥啊?!”
何夏扯下围裙,洗净手,挤过虫花花身旁,带着一阵火焰跑出院门。
“……”虫花花捶了捶胸口,这一惊一乍的怎回事?
※ ※
“弟弟,弟弟弟弟……”何夏冲进早课室,在一百来号秃子中迅速找到何尚。
何尚一手顺着何夏脊背,一面朝僧众们点头致歉。拉起哭哭啼啼的疯姐火速离开。
待到了僻静地,何夏将经过原原本本告知何尚。
“你也太急躁了点,既然他愿意为你放弃仇恨,怎还会令你左右为难?”
“那你说他与西域那些人认识,是你说的啊!而且他态度特不好,肯定有来往……”
“你对他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又何来爱?即便他真参与到此事,他自会妥善解决,你这么一闹,显然在怀疑他的动机。”
“我没想怀疑他,也相信他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坏事,可这层窗户纸一旦戳破,他承认了,我就是再爱他,还能跟他在一起么?”何夏抱着大树哭,趴在草地上哭,纠结地翻滚。
何尚则是一筹莫展,男人什么都可以舍弃,但,面子不能丢,自尊不能伤。这是与生俱来的特质,只要是男人都一样。
“这次是你不对,你去道歉。”
何夏猛然坐起身,难以置信地怒视何尚:“我是来找你寻求安慰的,你咋这样啊你,是亲弟么你?!……”
何尚莞尔一笑,凑到她耳边嘀嘀咕咕。
听罢,何夏扬起不确定的眼神:“我只要说这三个字,我们就没事了么?”
“我何时害过你?我倒是经常被你陷害。”
何夏眨眨眼,既然弟说她不对,那她肯定是哪做错了,于是,她掸掸屁股站起身,拍了拍弟肩膀:“好吧,我去试试,弟!咱们下辈子还当姐弟哈——”
“……”何尚打个颤栗,无奈点头。
何夏走出没几步,见一个背影很眼熟,她尾随追问:“是慧净师叔么?”
慧净步伐减缓,停滞一瞬才转过身,温柔地笑了笑:“好久不见。”
何夏笑眯眯点头,见一旁有石椅,拉住慧净师叔手腕拽走聊天。
虽何夏一袭僧人打扮,但黝黑的发丝为她增添几分柔美,慧净显然神色尴尬,他自认平静的情绪,再起被这无意间的拉扯而拨乱了。
“咱们快半年未见了,师叔有没有想我啊?嘿嘿嘿嘿……”
慧净含蓄地应了声,望着何夏那双清澈的眸子,笑容却僵在嘴角:“你哭过?”
何夏怔了怔,一边揉眼睛一边干笑:“我就是爱哭鬼,死只蚂蚁都哭,呵呵。”
慧净一笑付之:“贫僧知晓你前日便返回少林,雷少主所中之毒可解了?”
“解了,只是他那副臭脾气没得治。”何夏吐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快。
“怒火由压力而来,你是他最亲近的人,尽量顺着他。”
何夏拧起眉,“你们这些男人就是会向着男人说话,有没有考虑女人的压力也很大的啊。”
慧净似笑非笑地扬起唇:“贫僧不懂男女相处之道,但也许与佛学相似。佛曰:既当彼此为友,便要包容对方之缺点,当意见不合时,要多想对方的优点,凡事先检讨自己,苛求于已,宽待于人。”
何夏看向慧净师叔纯净的笑脸,情不自禁抬起手指,手指定在半空,请求道:“师父,我能摸摸你的脑瓜顶么……”
慧净怔一怔,僧人的头部不可被人随意触碰,其一,天灵盖乃聚灵之地;其二、有时则含带侮辱之意。不过,慧净见她一副认真的模样,微俯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何夏擦了擦手,谨慎地伸出手,指尖轻轻触摸慧净头顶的戒疤,她本想从慧净师叔头顶吸走点忍耐力啥的,可一摸才知,戒疤并不像看上去那般平滑浑圆,而是形成坚硬的茧子,疤痕边缘也有些参差不齐。
“点香疤的时候很疼吧?”何夏的心情稍有沉重,下意识吹了吹。
慧净沉寂片刻,初次有人问出这种问题,看来这整座寺院之中,只有何夏还记得他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
他平复了一下心境,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