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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桌的鸡、鸭、鱼、肉,色香形俱佳,令人馋涎欲滴。可举箸品尝却令何夏大吃一惊,继而拍手称绝,鲜活的荤菜竟然全由素食烹制。
伙计看小寿星对菜式满意,击掌示意戏子们纷纷起身,无不欠身行礼及贺寿。
“……”何夏立刻站起身,竟然激动到大懂礼数:“多谢诸位,小女子受宠若惊……”
雷腾云抿了口茶,砸吧砸吧嘴,“惊”的事还在后面呢。
待何夏逐个感谢之后,扭头偷瞄雷腾云,戳了戳手臂,难为情,抿嘴乐。
雷腾云见她喜极而泣,揉了揉她的额头,花钱不在多少,高兴就好。
何夏走到窗沿前,今日天空作美,皓月当空繁星似锦。她双手合十,嘴角绽放一朵甜笑,弯膝下跪,遥望天际中最明亮的一颗星星,她将它看做爹娘当年的定情信物——奈何星。
……爹、娘,虽然二老不能为女儿庆祝十八岁生辰,但请爹娘一定要看看雷腾云的这份用心,他不温柔也不算体贴,更不是爹那般的儒雅男子,却一次次将女儿救于水火,他的勇敢,他的魄力,不知不觉地,打动了女儿的心,此时此刻,女儿只感从头到脚暖流乱窜,甚至很想没出息地大哭一场,呜呜。所以,女儿期望爹娘成全——何夏愿嫁给雷腾云为妻。
雷腾云看她神情虔诚,不屑一顾道:“感谢上苍还不如来谢我。”
“……”何夏掸掸裤腿站起,微垂羞涩的眸,一步一步走向雷腾云,何夏要坦白的告诉他,她的心意。
雷腾云误以为她打算磕头致谢,一肘搭在桌边,摆出一副等待受礼的邪恶架势。
可还未等她开口,掌柜子手捧纸笔前来,笑容可掬地来到何夏面前:“小人向何小姐汇报一下。雷少爷已包下整间酒楼为您贺寿,不仅如此,按雷少爷吩咐大摆寿宴三日,从今晚起本酒楼昼夜无休,免费宴请凤凰城百姓。”
“?!”……何夏差点让口水活活呛死,她立刻收回娇态,咬牙切齿瞪向雷腾,劳动人民饭量大,这家酒楼又贵得要命,我说雷大少,您乳名叫“小挥金”吧?
当她刚欲开口责骂雷腾云之际,掌柜子又道:“何小姐莫心急,且听小人把话讲完。雷少爷提议一则附加条件,唯有猜对祝词者才可免费品尝美味佳肴,何小姐喜欢听哪一句贺词呀?三日三句,小人这便记下来。”
“……”何夏拍拍胸口,长吁一口气,这便是“跌宕起伏”的真正含义呃?
固然很风光很有面子,她也承认惊喜不断,但都是拿真金白银堆砌出来的啊,败家疯爷们。再这样胡话乱造下去,后半辈子他们只能靠乞讨为生了吧?
“请问何小姐想好贺寿语否?”掌柜子笑眯眯地催促,只因小寿星望天不语。
“嗯……第一个,人神共愤。”
“……”掌柜子呛咳数声,天下女子都一个毛病,纵然家财万贯依旧舍不得铺张。
“依小人看……不如请雷少爷出一个。”
“就用‘吉祥如意’好了。”雷腾云轻描淡写地说。
何夏顺桌子底下拧他大腿,眼中喷出“痛彻心扉”的怒火。
雷腾云不以为意,打发掌柜与伙计们厅外侍候。
他举起酒杯,面朝何夏微抬致意,随后一饮而尽。
“你这人,咋就自斟自饮了你,好歹讲两句好听话嘛……”何夏嘟嘟嘴,罢了罢了,钱乃身外之物,花光了不打紧,他俩还能回少林寺蹭吃蹭喝,嘿嘿。
雷腾云捋了捋眉头,心里想着夸她两句漂亮,可她如今不但是一头过耳短发,而且头顶侧束两个小羊角辫,完全是一副稚气未脱的脸孔,他真说不出那些用于赞许美女的形容词。
“今年十八、明年十九,再老嫁不出去了。”
“……”何夏满心欢喜地等待,却等来一句牲口话。
她抓抓耳朵不禁犹豫,这要是嫁给他,别说甜言蜜语,说句人话都难得。人们常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咋总感觉自己在他眼中是个西瓜呢?
何夏扳正他的脸,认真地询问道:“我好看不?”
“……”雷腾云面无表情,生辰良日,何必自找不痛快。
何夏透过他眼神看到嘲笑之意,她绷起脸,气哼哼地瞄他。
“你嫌我丑还娶我做啥?!”
“我何时说过嫌你丑了?”雷腾云还不如不回答,显然再一次肯定何夏的想法。
何夏拧眉咬唇,扔下筷子撇开头:“不吃了不吃了!气都气饱了!”
雷腾云将筷子塞回她手指缝:“气什么气,我才该气,偏偏看上你。”
何夏拍案而起,可细琢磨琢磨,好像也不算挤兑人的话,就是听着有点别扭。
雷腾云斜唇一笑,抓起她手腕将她扯到腿前,故作严肃地端详她五官,而后沉思地缓点头:“别说,这仔细一看吧……还真不如猛地一看呢。”
何夏一拳捶在上他胸口:“嘉玉姨说我比娘还俏,你咋老欺负啊你!——”
“奈嘉宝的大姐?”
“?!”……何夏心头一颤,闹来闹去险些忘了她原本的目的,不过,他究竟知晓多少?
雷腾云料到她定会出此反应,索性开门见山,道:“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毒害我父者并非毒九天随行所为,我与千毒草、与你,不存在仇怨。”
“……”何夏低头不语,许久后才艰难地开口:“对不起,起初我怕你用我当诱饵……所以才隐瞒真相。今日本想向你坦白,你却先给说了。”
“我承认,当我得知真相时,恨不得一拳打死你……”雷腾云猛地将杯中酒灌入喉:“依我的个性,错杀一百不放一个,因为你,我硬是逼迫自己将仇恨分开看待。”
何夏的心揪了揪,这算情话还是威胁?……
雷腾云见她忐忑不安,拍了拍她脸颊:“爱不爱我是你的事,我只在意自己的感觉。”
何夏偷偷舒了口气,幸好她也喜欢雷腾云,至于爱……她还无法判断。
她晃了晃脚面,看向雷腾云刚毅的脸孔,羞答答地问道:“那,那你喜欢我哪一点。”
雷腾云微微一愣,顾左右而言他道:“你还赖在我腿上作甚?边去。”
“……”何夏被他无情地拱回椅面,一个愿意为了她分清仇人主次的恶霸,居然不敢回答一个那么简单的问题,而且态度极其恶劣!
两人沉默一刻钟,并非雷腾云不想说话,而是何夏那大张嘴忙着胡吃海塞,没空搭理他。
待何夏酒足饭饱之后,这才注意到在一旁喝小酒的雷腾云。她发现雷腾云也属于少言寡语的男子,只是个性过于张扬,时常令人忽略他安静的一面。
“今日让你大破费,我给你唱个小曲儿吧?”
“行,唱个‘十八摸’。”
十八摸——民间流传已久的荤杂小调,街头巷尾随处可闻三教九流哼唱。唱词从女子的发丝一路唱到小足儿,将女子身形特征,从头到脚分析一遍,唱词露骨易懂。
“你!……耍流氓。”何夏翻白眼鄙视他。
“不跟你耍跟谁耍?”雷腾云理所当然地回。
“……”何夏一口闷气憋在胸口,唉?好像也对。
她一蹦一跳来到唱台,坐在摆放古筝的椅子上。雷腾云挑起眉,以为她会大肆乱弹琴,所以坐到更远的躺椅上“欣赏”。
何夏则收敛顽皮的笑意,正襟危坐。不经意间,右手一指滑出,且听“花指”拨动琴弦刚健有力。而左手的吟揉按滑则是刚柔并蓄,铿锵,深沉。将一首荡气回肠、纯朴古雅的《高山流水》名曲,演绎得淋漓尽致。
雷腾云确实未料到何夏还会这一手,似笑非笑地扬起唇,凝望有别于以往的何夏。当你已经看上这个女子,却发现她可爱之处远比想象中多时,固然是一件妙事。
当戏子及伙计们无不沉浸在温婉的旋律中时,雷腾云却见不得旁人分享他的愉悦。
“弹得好,边弹边唱十八摸!”
“……”何夏朝他翻白眼,收音不弹了。
她颠颠脚斜视雷腾云:“粗俗,忒粗俗。”
雷腾云欣然接受,倘若斯文儒雅,他就不是邪派中人。
“你就不能让我顺心一下下!”
“能,所有乐器带走,随便你弹。别说,弹得真是好听。”
何夏知晓他从不爱扯谎,不自觉地抿唇一笑,但很快再次摆臭脸,所以才对美丑的评价耿耿于怀嘛!
不过总体来说,她今晚很开心,希望自此之后每一年生辰都有雷腾云、爹娘还有……
呃!光顾着自己高兴,不知弟弟的生辰咋过的……呜呜,可怜的何尚,当姐姐的大吃大喝对不起你,呜呜。
雷腾云拉起她的手,直径向楼梯走去。
“去哪吖?”何夏吸溜着最后一根长寿面。
“放生。”雷腾云记得她提及生辰放生祈福长寿之规。
“……”何夏面部抽搐,不会随便抓个大活人让她放一放吧。
※※
同一时间,少林寺
何尚嗅到屋中阵阵飘香,不由睁开迷蒙的睡眼,回眸凝睇……
惊!
虫花花手托一碗长寿面,容妆淡抹,长发披肩,重点是,她只穿一件薄纱长裙,白色纱裙里,透出红艳艳的肚兜。一双修长美腿在裙摆下若隐若现。
“你……”
“我记得今日是你生辰,但我没银两为你摆宴庆祝,所以只有把自己送给你……”虫花花脸红心跳,她既然认定了何尚,便不再反悔。自当送他一份成人礼,捂脸捂脸。
“……”何尚微启齿,明知非礼勿视,目光却落在她细如凝脂的肌肤上——
这份大礼能收么?
第四十六章
何尚见虫花花向前挪一步,他下意识依上墙面,口是心非道:“佛门禁地,不,不好吧……”
虫花花咬唇不语,一副很伤自尊的表情。何尚见状,急忙坐回床边,失去一贯的冷静,吞吞吐吐地解释道:“我,我是说,先,先吃面。”
虫花花羞涩地点点头,微侧头奉上长寿面:“生辰快乐……”
何尚望向那一碗热气腾腾的手擀面,挑起几根放入口中,细细品位她的手艺,不禁会心一笑,纵然此非山珍海味,却别有一番滋味。
“好吃么……”
“嗯!”何尚将她拉到身边,揶揄道:“看不出你还挺贤惠。”
虫花花持续处于娇羞态,她捋了捋发梢,自打她知晓何尚尚未娶妻之后,对他更加死心塌地,成为何尚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她每日里自娱自乐的重要项目。
“你爹娘会喜欢我么?……”
何尚笑容微敛,虫花花乃邪教掌门,爹忠于朝廷,未必应允这桩婚事。
虫花花见他面有难色,嘟嘴不乐意:“喂……你这是何意思嘛……”
何尚抽回思绪,挑起两根面条递上她唇边:“忘了加盐。”
“……”虫花花叼走咀嚼,果然一点咸味都没有。她不由惭愧地低下头:“我可真笨,你爹娘肯定不待见我……”
一碗鸡蛋面,勾起何尚的回忆,他一手环过她身体,下颌懒洋洋地搭在她肩窝上,莞尔一笑:“听我娘说,因爹娘门第相距甚远,所以娘嫁给我爹时极不讨祖母喜欢,祖母期盼娘能成为理想的儿媳,便言传身教礼仪家规。但娘生性顽皮,时常受祖母责罚,娘一气之下绝食抵触。而从不下厨的爹,给娘煮了一碗鸡蛋面,不巧的是,爹也忘记加盐,娘却开心得吃下整碗面。你明白其中含义么?”
虫花花眨眨眼,心情顺畅不少:“你娘并非大家闺秀么?”
提起娘亲,何尚笑得诡异:“虽并非千金小姐,但也算是“声名显赫”的女豪杰。”
虫花花似懂非懂地应了声:“哦,你娘武功高强,莫非是看上你爹之后,便强行掳走当压寨相公?”
何尚怔了怔,哑然失笑:“你这脑瓜里都装了些何物?”
虫花花伸出一指,顺着鼻梁分开两边:“一半装毒药配方,一半装着你。”
何尚嘴角微扬,不自然地抿唇,虫花花最爱看他一副想笑不笑的神态,特有趣。
她垂下眸,侧头碰上何尚的唇边,心中则小有埋怨:“我可是对你掏心掏肺,可你对我连句‘喜欢’都未曾讲过,莫非是我一厢情愿?……”何尚自从亲了她一下之后,再无其他越轨举动,她走旁门左道路线,不在乎世俗眼光,纠结,他为何不敢跨过那道毫无意义的伦理墙?
何尚尴尬地摸了摸鼻梁:“自然不是,你有我何家女眷的风范,直率、大胆……泼辣。”
“你居然说我泼辣?!——”虫花花揪起何尚衣领,火冒三丈地指责道:“我对你多好,你竟然用这般恶毒的字眼评价我?!”
“……”何尚被她扯得三晃四晃,他并不认为“泼辣”是贬义词,夸她豪迈可爱啊。
虫花花见他无言以对,气哼哼地甩开手腕:“我此刻严重怀疑你根本未想娶我,当然!……你确实也未说过,不如当面把话讲清楚,废话不多说,你就说娶还是不娶!”
何尚时常遇到温柔小女人瞬间变老虎的顺畅过程,但他一直未摸清女人们的失控频。率。
“你先听我解释。”
“不听,娶不娶一句话,免得又是我自作多情!”虫花花拢耳摇头。当她认为单恋无所谓时,却发现奢望的更多,需要回应,需要甜言蜜语灌溉。
“这十八年里,我真正相处过的女子只有三个,娘,姐,还有你。”何尚很想让她明白,他并非贪婪的男人,只选对的人。
他将虫花花拉回床边,自然地环住她的腰:“起初,我确实不大喜欢你的处事态度,但你有一点吸引了我。归根究底一个字。”
“什么字?”
何尚腼腆地笑了笑:“宠。”
无论虫花花对他人如何无礼,对自己则是如沐春风,他的优越感来源于她,她却不自知。
“宠?……那是自然,喜欢你才宠你,别人倒给我银子也不理。”虫花花轻声一哼,他们的相处方式有些类似“护犊子”情结,谁都不能说何尚一句不是,纵然家中只剩下一块烙饼,她也会不假思索地让何尚。他一人吃饱,她就不饿。
何尚莞尔一笑:“你对我的好只有我知晓,就这样。”
虫花花的怒容转回娇羞,她咬了咬嘴唇:“那你喜欢么?”
何尚不予回应,撩过她尖尖的下颚,用唇边轻轻摩挲……
虫花花顿感心跳狂乱,她微垂长睫毛,扫在他笔挺的鼻梁上,她只愿为眼前的男子展现柔情一面,喜欢他的沉稳,喜欢他的含蓄,全部全部都喜欢。
一缕缕幽香撩拨着何尚的情绪。他最终未能如爹所愿,脱离类似娘与姐那般的女子。此类女子时常无理取闹,任性多变,但遭遇任何情况时,第一个想要保护的人绝不是自己。
虫花花扭身环住他脖颈,主动献身一枚浅吻,唇瓣刚欲抽离,却被何尚扣在怀中,虫花花不好意思直视他的目光,双腮覆盖一层薄薄的绯红,仿佛新熟的蜜桃,粉嫩可口。
何尚滚了滚喉咙,本想压制莫名的燥热,胸膛却越发灼热。他清楚这股不适的反应为那般,恨不得将她压在身下,扯开她的衣襟……但是吧。
“待你正式成为我的妻子,我才有权利碰你。”何尚撑着最后一丝理智,谢绝美意。
“你还是不喜欢我,否则哪来得定力?好吧!我倒看你能坚持多久……”虫花花负气地推开他,裙摆丝带抽去,只见薄纱长裙轻盈落在脚踝。
“……”何尚目不转睛地望向她,粉红色的肚兜下衬着一副玲珑有致的胴。体,他明知不该看,但视线怎样都无法挪到。
“此地,乃,乃,乃佛门。”何尚懊恼地合起眸,哪个字结巴不好,偏偏在“奶”字上卡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