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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从四德-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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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存着这个想头,这铺子便不用开了。”
  姚氏就笑着劝道:“老爷别急,这些道理他自然是知道的,哪能真靠着方家过活。我说这个,不过是喜欢以然这孩子的心。”
  张英细想也笑着点点头,道:“难为他小小年纪就如此知道感恩图报。”
  姚氏听了侧过脸去看了老爷一眼,见他果然一无所知的样子,就笑道:“我瞧以然那孩子对咱们龙哥儿十分上心呢,但有大事小情就鞍前马后的忙个不停。”
  张英听了却疑惑道:“咱们龙哥儿有什么事要他费心的?”
  姚氏见说走了嘴,店铺的事原跟老爷也只说是廷玉要开的,就随口揭过道:“就是说这么个意思。”
  张英点点头道:“我当初就瞧着以然好,稳重踏实自不必说,性情也温厚,不会亏待了咱们孩子。只你说恐怕维信媳妇儿有别的打算,又怕孩子嫁过去吃苦,我觉得有些道理,才熄了念头,你如何又改了主意。”
  姚氏自然不能实打实的跟老爷说,是知道了方家正准备叫以然当家,玉清又有上京的打算,才活动的心思,只笑道:“这些日子也没见着更合适的,我又知你素来喜欢那孩子,就思量着这孩子也有些好处,一来,到底是知根知底的;二来,他又是同龙哥儿一块长大的,自小的情分十分难得。”
  说着又对张英一笑,道:“又兼大嫂昨儿跟我说起她们老爷子很是中意咱们龙哥儿呢!我想着她既然说这话就是定准的了,虽不知玉清如何打算,却到底漫不过老爷子去。玉清就是要强些,好歹咱们是世交,有老爷子在上头,又能难为咱们孩子到哪去?话说回来,姑娘嫁到哪家还能没个公婆管束呢?”
  张英也点了点头,道:“谈婚论嫁最主要还是看孩子人品才干如何,以然若是个成器的,旁的都是末节。”又问道:“你说那孩子对龙哥儿的事十分上心,莫不是看出来他对咱们龙哥儿有意?”
  姚氏听了摇摇头道:“少年人,情最难久,此事却做不得准。倒是老爷说的对,还要看看他成不成器再说。”又道:“前儿玉清过来,说老爷子叫以然下个月起跟漕船跑商,看来,这就是要叫他接管起生意来了,正可以好好勘察勘察这孩子可是个有本事,有担当的。”
  张英听了一笑,道:“差不多就可以了,别光想着咱们孩子小,大可以再等几年,也要想着以然比廷玉还大一岁,却是不小了,别挑来挑去的再挑成了别人的女婿。”
  姚氏眼前闪过以然看廷珑的眼神,想着若是这两年都等不得,那就是撩开手也没什么,却也不说出来,只跟张英笑道:“看老爷说的,以然那孩子就是千好万好,玉清不开口,咱们女家也不能去上赶着他们呀。”
  张英听了便不再说什么,只道:“不管成与不成,孩子们都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不拘礼了,你也要管教着些。”
  姚氏答应了一声,道:“老爷说的是,前日我跟玉清已是说过的,要叫龙哥儿回家将女孩子该会的本事学起来。这些日子我留她在家帮手,也没叫她去上学,老爷看哪天有空是不是也亲自去跟老爷子打个招呼?还有前儿搬家又送来那么老些东西,也该回些什么。”
  张英听了便跟姚氏商量着过两日去方家走一遭,正说着,芍药又回说紫薇来了,姚氏以为廷珑有什么事,忙叫她进来。
  紫薇进门笑盈盈的行了礼,回道:“姑娘在房里置了席面要请素来和莲翘要好的丫头们为她送嫁,请芍药姐姐也过去喝杯酒。”
  姚氏听了便笑道:“你们原先都是我屋里的,情分不比寻常,也该去尽尽心意,就连明儿也不必当差了,都去送送她吧。”
  芍药就忙行了个礼,笑道:“还是太太体恤下面人,我正想着连明天的假一块请了,谁想太太不等我厚着脸皮央求就肯了。”
  姚氏叫她说的喜欢,只道:“好猴嘴,快些去吧,别忘了管着些姑娘,别叫她闹大发了,把新娘子醉倒了,明儿上不去轿。”
  芍药听了笑呵呵答应一声便随紫薇去了,到廷珑屋子里一看,只见席面已经抬了进来,敞亮的在堂屋摆了两桌,一桌给芍药、芭蕉、紫薇、紫藤这些原先太太屋里的老人儿坐了,一桌坐的廷珑屋里新选进来的小丫头。
  莲翘羞羞答答出来,众人便哄着她挨个敬酒,因她没有量,芍药又压着不叫她喝,便只以茶相待,末了敬了一圈,又执意换了酒盏,举杯走到廷珑面前,也不说话,只将那水酒一口饮尽了。
  廷珑也忙站起来饮干了自己那杯,心里有些高兴又有些伤感,竟觉得像是自己妹妹出嫁似的。
  莲翘敬完了酒才坐下来和众姐妹同乐,因众人都知道莲翘和乔木有情,乔木的爹娘又在府里做着管事,对莲翘来说正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一门好亲,于是满屋子人只有羡慕喜悦的,全没人露出一点悲伤,一直喧闹到上夜,巡夜的婆子三番两次的进来催了,加之芍药也在一边劝着,这才撤下席面,各自歇息。
  第二日,众人早早起身帮着莲翘绞面上妆,等到催妆炮响了三遍,不等她掉眼泪便将她送入花轿,小丫头们一路溜达着跟到外院的新房,看着她拜了天地,吃过喜酒,又一路溜达着回来。
  廷珑碍于身份不能去送亲,早上送了莲翘出门便有些怅然所失,到姚氏屋里头请了安便絮絮的说些无聊的话,半晌冒出一句:“她本不愿意出去,还是我见乔木用心良苦,硬是撮合了,现在怎么觉得有点后悔呢?”
  姚氏坐在一旁理事,先前并不肯理她撒癔症,听了这一句却大为吃惊,抬了头仔细察看了廷珑神色,心道,我只当莲翘人大心大了,却不防着是她人小鬼大,竟还知道什么用心良苦了。细细看了半晌又低下头去思量起来,想着那回她哭的蹊跷,只怕……以然的用心她也不是全然不知道的……
  莲翘出了门子,廷珑只觉得顺不过手来,每每叫人时还张口便叫“莲翘”,惹得紫薇几个不依,害她说了一车的好话,又凭空许了无数的好处,才安抚下来。
  又过了两天,廷珑早上请了安,才吃过饭,姚氏便催着她回房去换出门的衣裳,只说全家去白鹿山庄拜望,还乔迁时的礼,顺便亲带着她去辞方老爷子,说往后不去上学的事。
  廷珑虽早知道母亲的意思,却还是有些遗憾再没有机会领教方老爷子那一肚子的医药星卜的杂学了,还有那满书房里头经年积攒下的文章著述,也叫她十分的舍不得。
  别别扭扭的踏上平日里走惯的路,守门的老叟见是熟客,只出来按例说一声老爷在听涛院,便任由他们进庄去了。
  一行人到了听涛院,以然闻讯下楼来接,先给老爷太太见了礼,又吩咐丫头去后面请母亲过来,自己便忙引着张家一行上楼去祖父房里。等各自见了礼,接过张家带来的两棵老山参,便只在祖父身后立着,若有所思。
  原来搬家那日他一时冲动将漆盒塞给廷珑,便不曾再见上一面,开始时还一门心思的盼着见了她,问她可明白自己的心意,及至后来却越想越多,竟一天比一天气馁起来,怕廷珑对他无心,见了那东西要生气,更怕她怪自己轻狂,从此恨上自己。
  心里一旦生出这个念头,便像是身上生了跳蚤一般,说不出的煎熬和辗转反侧,只后悔当日里冲动,恐怕她对自己防备起来,再不肯像原来似的对他。
  此时乍见了廷珑,便患得患失的跟自己赌起气来,又想去看她的脸色,又不敢去看,只怕看了自己就要伤心。
  在座诸人先寒暄了半晌,方老爷子一味责怪张英破费,只说自己身子硬朗,不必用这么贵重的东西滋补,张英则是一再的谦虚不是什么好东西,只盼老爷子用了能老当益壮。
  正说着,何氏过了来,又是一番见礼,各自归座后张英才将来意讲明,只道:“今日过来却是为了两件事,一个是龙哥儿,这孩子自小叫她娘娇惯坏了,也没怎么拘束过她,如今渐渐的大了,她娘怕往后寻了人家惹婆家不待见,想着叫她回去学些女孩儿家正用的东西,从此就不过来扰老爷子清净了。二来,就是廷玉也该叫他回去,从前然哥儿在家,老爷子一个两个便一起教了,如今我听说然哥儿就要跟漕船出去行商,想着叫廷玉回去,您老人家也能歇歇。”
  此话一出,以然第一个抬起头来,这些日子廷珑没来,他只以为真是因为张家搬家,太太留廷珑在家帮手,此时听说再也不来了,立刻便想到是自己那只漆盒的关系,一时心就从腔子里直直坠了下去,却又不能完全死心,一味直眉楞眼的去看廷珑,想从她脸上看出这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太太的想法来,虽结果都是一样的,这里的意思于他却是天差地别。谁知看了半天,却只见她端坐在那边,眉目恬淡的没有一丝波澜,竟叫他揣测不出半点端倪来。一时也不知是该为她不曾流露出怪罪他的意思而高兴还是该为她无动于衷而难过。
  正愁肠百结之时又听祖父笑道:“廷玉这孩子聪明又极肯下功夫,我是很喜欢教他的,不过,我这里教的到底和出将入相的入世学问有所不同,有时也怕把他教的如廷理一般,再耽搁了这孩子的前程,若是你有空亲自教导他倒也强如我了,就是回去读书也未为不可,只是别忘了叫他一两日便来瞧瞧我这老头子,一来叫我热闹热闹;二来也让他松散松散,免得读书读的呆了。”…
  张英听了忙答应下来,廷玉也上前去躬身答应了。
  方老爷子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叫他归座,又道:“廷珑这丫头灵秀懂事,含而不露,是个载福之器,你们不要为了往后寻婆家就太过拘束了她,反叫她迷了本心,姻缘一事乃是前生注定,一切都有缘法,最不可强求,那些不识得金玉之质的也绝非她的归宿。”说着又捻须笑道:“在我看来,这丫头现在就很好,若长在我家里头,绝不能叫她终日拘泥于闺阁末技埋没了她。”说完便笑看着张英和姚氏两个。
  且不说张英和姚氏听了这一席话如何反应,单说以然,听了祖父最后一句,脸上的笑意就漫了开,看廷珑的眼睛亮了起来,慢慢的嘴咧的已经比瓢还大些。
  何氏一边听老爷子说话,一边见儿子脸上已经要开出花来,面上就笑的越来越僵硬,终于在心里头叹了口气,只低了头端茶不语。华人论坛 大
  廷珑听方老爷子如此夸赞倒真真受宠若惊起来,只觉得自己当不起这一番话,脸上越来越红。等方老爷子说完又不知该不该上前去谢过他老人家夸奖,忙抬眼去看母亲,却只见她正笑微微的望着自己,就连父亲也看着她满面欣然之色,正有些糊涂,就听姚氏道:“这孩子哪有那么好?淘气着呢,能入老爷子的眼才真真是她的福气。”
  方老爷子听了这话笑了笑,又放眼去看张英,见张英面上也一派融融,便大笑了起来,招手叫过廷珑道:“珑儿过来,爷爷问你,你是爱围着灶台转还是想要跟你玉清舅妈一样做个说一不二的当家主母?”
  廷珑此时就是再驽钝也听出这话里的意思来,心中顿时涌过千头万绪,一时想起母亲的态度不明,一时想到以然用心颇深,最后又想到自己的本心,沉默中抬眼去瞧母亲脸色,却见一屋子人的眼睛仿佛手术灯一样全都聚在她身上,照的她心慌起来,根本看不清母亲脸色,半晌,自己转着念头道:“珑儿听爹娘的教诲。”
  廷珑话一出口,就觉满身的压迫都卸了下去,再抬眼看,就见一屋子人的目光又都汇聚到张英和姚氏身上,她心里忐忑,从本心上讲她确实是想要假痴作呆的顺着老爷子的话应承下来,从理智上讲,却又知道这本就是两家相互探底,其实并不需她作答。虽这样想着,心里却又有些觉得对不起以然,半边脸更是要被身侧的目光烤糊了。
  别人尤可,姚氏方才却是紧张的不行,听了廷珑作答面上才松了下来,端茶微笑。
  此时见一屋子人都看过来,便放下茶,笑道:“孩子如今还小,看不出什么志向来,倒是再长个一两岁,显出些本事来才好因势利导,定下前程。”
  方老爷子听了这话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问了句:“听见了没有?”
  廷珑刚要答应,却觉得这话不像是问自己的,忙闭了口。细细一想,面上就从里到外的透出红晕来。
  张家又坐了一会儿,便推说家里还有事,不顾何氏留饭,带着一双儿女回家去了。
  以然脸上泛光木呆呆的跟着母亲去送张家一行,出了庄门还要继续跟着,何氏见儿子七窍里迷了六窍,心里叹息,面上还得笑着,实不好去说他。
  姚氏见了只好立住脚笑着叫以然留步,以然脸上笑着答应了,却听耳未闻的接着往前送,姚氏倒也不好再说什么。
  玉清叹着气一个人去见老爷子,刚进门,老爷子就叫她坐下,半晌只道:“孩子们如今都各自回家去上学去了,就是妍儿你也早些送她回去吧,没的总留在咱们家里耽搁了。”
  玉清听了这话,心里一片冰凉,却知公公主意已定,只得勉强答应下来。老爷子见她答应了,又问过以然哪里去了,便点点头叫她回去。
  玉清下了楼先回了自己房里,思量再三又扶着丫头去了妍儿住的院子,进门见妍儿坐在窗下做活儿,便笑了笑走过去。妍儿不想姑姑亲自过来倒吓了一跳,忙让了座,又用自己惯用的茶杯亲自端了一盏茶呈了上来,待姑姑润了润,才战战兢兢的问道:“姑姑有什么吩咐妍儿的,使人叫妍儿过去就是了,怎么还亲自过来了?”一边说一边觑着姑姑的脸色。
  玉清平日里见她这样只觉得受用,此时却忍不住有些可怜,先叫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将她的手拉过来,这才发现她攥了一手的汗,不由心里更添愧疚,想了想才看着她道:“妍儿,姑姑这些日子忙,也没顾上好好照料你,过些日子你表哥要跟漕船出去,家里就越发的要忙起来,我想着上回尚宽来,说你娘在家想你呢,不如明儿我送你回去住上些日子,什么时候想姑姑了再来玩。可好?”
  妍儿听了这话先还有些喜欢,及至看了姑姑神色,再回头将这一番话想了一遍,不由脑中嗡的一下,眼泪忽的就涌了上来。却因一向甚为畏惧这位姑姑,一句话也不敢问,只点了点头。
  玉清见她眼里噙着泪,当着自己的面还不敢往下掉,心里也憋的难受,匆匆立起身来,只说不叫她送,便自己走了出去。
  妍儿待姑妈出去,眼泪便开始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伏在枕上哭了半个下午,等到姑姑使人来叫她去用饭还收不住泪,只叫送过来放在外头。
  只是这么一打断,倒也哭不下去了,心里头却仍旧难过的紧,又渐渐生出不甘来,起身去菱花镜前坐下,见镜中人正是花一般的年纪,肤白胜雪、明眸皓齿,这样的相貌怎么就不得表哥的喜欢呢?
  思来想去心中一时酸,一时苦,叫小丫头打了水进来,便打发了她出去,只说自己洗漱了便要睡下,也不许外头留人吵着她。
  自己将哭花的脸洗干净又对镜细细打扮起来,换了一身最得意的衣裳,趁着天黑轻手轻脚的走出院子,直奔听涛院而去,到了地方,踌躇了半晌,轻声唤了个出来提水的丫头,叫她喊表哥出来。那丫头见是表小姐,虽疑惑她晚上一个人过来,却也不愿揽事上身,只道:“少爷去送张老爷一家,还没回来呐,表小姐有事进去等吧。”
  妍儿忙挤出点笑来,道:“无事,路过问问罢了,我这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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