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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从四德-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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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氏方才见他两个站在那边以说话,以然失魂落魄的走了心里便存了疑惑,正寻思着怎么开头问问情形,谁知还没开口便惹得她哭泣,此刻见她哭的鼻头通红的,一肚子的话便不知道怎么开口,心里头再三的思量了,想着廷珑还小,又是走到哪都有丫头随从跟着,廷玉更是一步不离,怎么也不该生出那些不合礼数的事来,可廷珑这一哭却好没来由,反叫她担心起来。华人论坛5
  心里头翻来覆去的掂量了半晌,末了只看着廷珑道:“以后就不要去方家上学了。”
  廷珑听见母亲的话,以为她知道了自己的心思,更是抬不起头来,用力点头答应了,一句话也说不出。
  姚氏见廷珑这样也不去招惹她,只给她净了面,便放她回去歇息。自等着廷玉回来叫了他进来细细盘问,廷玉一贯谨慎,听着母亲的话就琢磨出意思来,一时又怕妹妹挨骂,又怕母亲自此厌恶了以然,便只一问三不知,姚氏见他这样倒气的笑了,道:“你天天和珑儿在一处,如今我问你你不说,出了什么事,仔细老爷剥你的皮。”
  廷玉老老实实听训,恨以然不老实带累自己,真是气的头皮都发麻了。
  姚氏说完又道:“你妹妹也要及笄了,往后只在家里头用功吧。明儿你去方家,就说咱们家搬家,我要她帮手,这些日子就不去上学了。”
  廷玉忙答应了,先是松了口气,想着往后自己不用防贼似的看着以然了,继而又为妹妹难过起来。
  廷珑回房去只在床沿呆坐着,想着以然拉着她说那句话时的神态和语气,越想越觉得酸涩和喜悦,这酸涩和喜悦从何而来却百般难解,及至想到方才自己那颗趋利避害的世故之心如何伤了那少年清风明月一般至真至诚的一颗赤子之心就更加难过起来,心脏隐隐作痛,一时又想起曾经在母亲处听见说以然不是良配的话,更是连头都疼了,不敢再往下想……晚上饭也不曾吃便囫囵着睡了过去。
  姚氏遣人来问,听说睡下了,便只叫在五更鸡上热了粥,姑娘夜里醒了饿的时候吃。廷珑朦朦胧胧中听见,只觉得浑身疲惫,更存着逃避的念头,并不肯睁眼,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起床便好多了,只要不去想就不再觉得难过,去母亲房里请安还习惯性的要带着课业,走到门口才想了起来,又叫莲翘送了回去。到母亲房里用饭,见母亲脸色和悦,一句不提昨天之事,更是放下心来,只跟着母亲收拾东
  姚氏看了她两天,见她每天跟在自己后面,神色如常,该吃便吃,该睡边睡,并没有神思不属的样子又觉得自己看走了眼,多少放下点心来。
  怀春
  这一日,张家依着吉时将铺盖细软尽皆送到新宅那边,算是阖府正式搬了家,因悄没声的不曾张扬,只城里头大房、二房和方家这些知道的近亲备了礼物来贺。
  姚氏正在后院督着家人分发箱笼,顺带着安排各屋上夜的差事,听见回禀,忙忙放下手头的事体就带着廷珑出门去迎客。
  廷珑跟随母亲迎了大伯母,玉清舅妈和几位嫂嫂落座,行过礼就见母亲给她使个眼色,会意之下便偷了空告退,出了门略站了站,唤了紫薇去厨下吩咐预备家宴,又转身去了后院接着姚氏方才扔下的那一摊子,继续看着人分发起来,却又实在是心不在此处,开始时还一边听着芍药唱名,一边检视箱笼上的名签,渐渐的思绪就飘到别处,眼前的东西都化作玉清舅妈方才带来的那十来口楠木包铜箱,想着玉清舅妈说那是以然送给自己和二哥哥的贺仪,就忍不住欢喜,并不为那里面装的是些什么东西,而是释然于以然没有生她的气,还肯送东西过来。
  这两天她一直惴惴的,面上装得若无其事,心里却忍不住翻江倒海,一次次的想起当日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少年——紧张的满头大汗,眼中带着恳求,眼神却又那样炙热,带着一往无前的冲动,而最终因为自己的一句话,那双眼睛先是呆愣了一下,接着就闪过刺痛,再也不见清明。
  这一切让她觉得心里有愧,在那少年掏心掏肺的表白时,她最先想到的是避嫌和自保,为此不惜伤害他的热情和真诚,而且如果再来一遍的话,她大概仍旧会毫不犹豫的那样做,她太爱自己,也太爱在这个时空里一直守护着她的母亲了——她不能让母亲蒙羞,甚至不能让她忧心,而自己,想到这,廷珑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深知自己在婚姻大事上是没有选择权的,所以她不能允许情不自禁这种意外发生,求仁得仁固然可喜,可若一旦落空,为情所苦的煎熬却不是她愿意付出的代价,何况她早已知道母亲意思,这就让她更加不敢稍微放纵任何不该有的情思,努力的拉紧手中这根叫做理智缰绳。
  可那少年的目光却是无孔不入,稍微懈怠的时候就会忽然的出现在她的眼前,让她心中一震。是喜欢吗?她不知道,或许她内心深处实在是有些享受的吧?所以忍不住的一再回味。可是扪心自问,张廷珑,你值得吗?那样直率的热情,是这颗坚硬的包裹严密的心能够回报的吗?而且他还那样年少,几乎还是高中生呢,身边除了几个妹妹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年纪相当的女孩儿,那些活泼的,热情的,可爱的,妖娆的女孩子他还没有见过,所以这实在是有些盲目的感情——想到这,廷珑似乎终于找到了一剂灵药,不仅宽慰了自己心里因伤害那少年产生的不安,同时又像是一剂强力胶水,把心中那处被那少年的热情烤裂的地方粘了起来。
  她这边心里东奔西突乱七八糟的想着,冷不防廷瑗好大的一张脸突然凑了过来,把她吓了一跳,廷珑抚着刚粘好的心脏,嗔怪道:“五姐姐,你吓死我了。”
  廷瑗见她吓得脸都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廷珑见她孩子性情也不和她打官司,只道:“这乱着呢,五姐姐来做什么?”
  廷瑗就一撅嘴:“我半个月没见着我娘了,就想跟她说说话,才开口就把我训了一顿,又打发我出来给你帮手。”
  廷珑听了便笑道:“五姐姐准是又自说自话了,上回大伯母叫你不许在人家说话的时候插嘴,谁叫你记不住。”
  廷瑗委屈道:“我不抢着说,我娘才没工夫听我说话呢,就知道怪我。哼!”
  廷珑听她这样说倒有些可怜,也不再接话,又见她在这无聊,想着自己站在这也实在没什么大用,便仍旧将这边托付给芍药。对廷瑗道:“姐姐跟我去趟厨房,然后咱们回屋去把东西摆起来吧,也好叫大伯母看看姐姐的屋子。”廷瑗听了立时兴高采烈起来。
  廷珑便带着廷瑗先到厨房转了一圈,见菜色都是头天晚上定下的那些,没甚错处,待客的碗碟也都领了出来,另有特意给大伯、二伯预备的女儿红,给女客备下的惠泉酒,到处看了一遍放下心来,便也不说什么,点点头举步带着廷瑗一块回后罩房去。
  廷瑗因母亲这一向常在私下里夸赞廷珑,每每拿她来比,此时还是头一回亲眼见廷珑管事,见她不过就是进去略转转罢了,大为惊讶,只道:“我当多难的事,原来一手也不用伸,不过是看着她们把饭做得了就行,等我回去跟母亲说,也叫她把厨房给我管,省得总是说我什么都不懂。”
  廷珑叫她说的笑了,只道:“五姐姐别耍嘴,等你管管就知道了。”
  廷瑗不服气道:“尚宽哥原就说过管家什么的一点都不难,难的是精打细算,但凡银子使得够了,但有酒席便请一班做席面的来家,一点心都不操什么场面都混过了,我便是不学这个也不要紧。”
  廷珑听了廷媛的无心之语心里暗笑,却不敢露出来让她知道失了言,再不好意思,只憋着笑回了后罩房,先把丫头都叫到廷瑗房里,开了领回来的箱笼就铺床、挂帐的开始陈设,两人又亲自跑到书房去按着早先规划的样子布置了起来,正忙得热火朝天,前面突然来人相请,说是吴知府夫人来了,太太叫姑娘出去见见。
  廷瑗听了就笑的一脸促狭,只道:“门槛都要叫人踩破啦。”廷珑忙伸手去捂她的嘴,环目四顾,见一屋子的丫头都抿着嘴偷笑,就恨廷瑗嘴上没有把门的,用力瞪了她一眼才对着镜子拢了拢头发,带着丫头出门。廷瑗见了就笑的愈发嚣张起来,廷珑无法,只做听不见,径自往堂屋去。
  一进门就见吴知府夫人穿着一身枣红,正高踞在东首开怀大笑,廷珑看了眼母亲,就忙笑微微的走到吴知府夫人跟前去请安。吴知府夫人见了便一把将她扶了起来拉到自己身边,上上下下的含笑打量了一遍才道:“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跟花枝儿似地,真是一时一个样,这才几天没见就出落的越发齐整了。”
  廷珑只垂目听着,等她松了手便福了福身,转到母亲身侧去侍立着。
  方才廷珑进门,那吴知府夫人正跟玉清说些本地士绅的闲话,刚刚说到陆翰林家就被廷珑进门打断了,此时不顾有未出阁的姑娘在屋里,又提起话头来接着说:“那陆翰林人老心不老,在京里头养着三、四房姨娘,一个个的又忒能生,光儿子就养下七、八个来,咱们这位陆夫人在家里气的要死,偏偏陆翰林聪明的紧,死活不肯接她到任上去收拾那些个狐媚子,鞭长莫及之下,你猜咱们这位贤德的陆夫人怎么着了?”
  吴知府夫人一边吊着玉清的胃口,一边拿眼睛去瞄着姚氏,见两人都含笑不语,便又自己接着往下说道:“她们老爷做着积年的翰林,清贵固然是清贵,只是算上养廉银一年才三、五百两的进项,养那一大屋子的美人全靠老家的产业,这位陆夫人便撺掇着陆家分了家,将房契、地契全都攥到手里头,自此一两银子也不肯送到京里去补贴她家老爷的那些个小妖精们。”说到这就笑了起来,半晌见众人只是赔笑,并不搭话,只得仍旧自己顺着说下去:“按说这陆家也是大族,万没有叫女眷这么闹的,只是这陆夫人的娘家兄弟原先做着道台,无人敢去招惹,可巧,前两个月那位道台老爷因为贪酷太甚,叫朝廷革了职,说是永不叙用,这陆翰林终于得了机会就要回来收拾他这位贤德的太太。陆夫人顿时着了慌,忙忙的把在京里读书的儿子弄了回来,这些日子就带着一双儿女四处的攀高枝,要再寻个靠山和他们家老爷打擂台呢。前些日子还盯上我们家芸儿,一再的遣媒来说,我怕伤了她的脸面,只说我们芸儿定了人家,推了,其实我也想再留芸儿两年呢。”说到这便拿眼睛去看姚氏,见姚氏笑微微的显然都听见了,这才抿了口茶润了润,问道:“令郎可在家?请过来见见吧。”
  姚氏听了,笑着吩咐了人去叫,不大工夫廷玉便过来请安,廷珑却不成想以然也跟着一同进了来,这两日都没见着他,连铺子定下来了的消息也是廷玉带回来的,并没有像他那日说的那样亲自来送信,正因为如此,廷珑才会疑他生了自己的气,今日冷不防一照面,就忍不住偷偷抬了眼睛去看他,映入眼帘的先是一身青竹布的长衫,腰上垂着一方鸡血小印,一块玉佩,再往上是日渐厚实的胸膛,逐渐变宽的肩膀,然后是线条刚硬的下颌,紧抿的嘴角,挺直的鼻梁,之后她就瞬间栽进了一口幽深的寒潭里,那寒潭的主人正定定的直视着她,眸色深沉。廷珑不想偷看被以然抓住了,忙忙垂下眼帘。;
  以然进门一眼就看见廷珑,见她正笑微微的立在太太身侧,见到自己进来显然有些惊讶,目光散乱了一下,立刻就低垂了眉目,乌黑浓密的睫毛扑散开来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以然看见,心里顿时就酸软起来,半晌,又见那片阴影像蝴蝶翅膀一样微微颤抖着慢慢的抬了起来,先从自己脚下扫过,一路滑过全身,慢慢的望进自己的眼睛里,就在那一瞬间又滑溜的像是一尾受了惊的小鱼一样摆着尾巴逃走了,忽的藏回到眼帘下那片阴影里。以然呆呆看着,方才心里的酸软就混杂进了一片欢喜,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心脏的位置,那里跳的那么有力,几乎要从胸膛里跳了出来。
  廷珑,你若真听不懂,又躲闪什么呢?
  玉清从以然一进门就直直望着他,见他行了礼便立在屋当间,一瞬不瞬的看向廷珑那边,引得姚氏侧目,他却还全然不知收敛,自顾自的一时皱眉,一时欢喜,想起前日他失魂落魄的闯到房里同自己说的话,不由叹息。收了目光又转眼去看廷珑,见她低眉敛目的微侧着身,眼观鼻鼻观心,面上沉静如水,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到那傻小子投注在她身上的视线一样,心里不由思量,这女孩子究竟是还小呢,还是太聪明了呢?
  姚氏这两日心里一直犯着疑猜,今日见以然立在屋当间,目光坦荡的越过众人胶着在珑儿身上,光明磊落的把心思铺开来晾在太阳底下,不禁微微摇了摇头,暗笑自己粗心,大概就是这种光明磊落才让她一直没有去留心那眼里的意思吧。又看了半晌才清了清喉咙道:“珑儿,你去厨房看看,催她们摆饭。”
  廷珑听了母亲的话如蒙大赦,施了礼转身便往外走,谁知才走到屋当间就听见以然道:“廷珑妹妹,这是妍儿表妹叫我带来,单赠你乔迁的。”
  玉清见姚氏打发了廷珑出去,心下刚松了一松,却不想那傻小子就这么沉不住气,忙拿眼睛去看姚氏,却见她根本没看见儿子拦下廷珑似地,正指着中堂案供上的一对花瓶给吴知府夫人看,玉清心内暗笑,也捧了茶凑趣。
  廷珑正在犹豫是不是要装作没听见好继续往前走,就被一只漆盒挡住去路,别无选择之下,努力忽略芒刺在背的感觉,从喉中挤出一句细弱的声音道:“代我谢谢妍儿姐姐。”那声音颤抖的不成句子,她简直不相信是自己发出来的,红着脸伸手接了那漆盒过来,定了定心神,控制住脚下步伐,平稳的走出堂屋。
  去厨房安排下开席,又回了堂屋服侍着用了饭,及至送走吴知府夫人,姚氏才吩咐她回去歇息。
  廷珑回了房,挨着西窗坐下,又喝了一盏茶,感觉十分平静了才从袖里拿出那只漆盒,慢慢的打开,见偌大的漆盒里面只放了一块绢,放下漆盒,双手展开一看,却有些眼熟,这是一幅绢画,画的主体是墨染的几杆修竹,右下角提着以然两个字,那几杆修竹旁边抄着越人歌中的两句,廷珑看着不自觉的就微微的翘起了嘴角,那上面写着“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纠结
  用过午饭,姚氏陪坐在堂屋同大太太和玉清叙话,因有些话不好当着廷珑的面说,又见她有些不大精神,便打发了她去歇息。廷珑行礼告退,姚氏见玉清笑吟吟的一直目送着她出去,便也看着女儿的背影笑着道:“珑儿也大了,我正想着去跟老爷子说说,读书的事先放一放,叫她在家学学管家的要务是正经。”
  玉清听了就笑着道:“我看珑儿样样都不差什么,何必还要特意回家来学这些个?对了,前两天我听以然说,她不是正张罗着开店铺。”
  姚氏听了这话定睛看了玉清一会儿才笑着道:“那个不过是廷玉跟她两个闹着玩罢了,什么也不懂得,连铺面都是然哥儿帮着寻的,要说然哥儿这孩子倒是个心细的,我见他和廷玉一样只在家读书,竟不知道他还懂这些个。”
  玉清听了就弯了弯嘴角,开怀道:“从前也没特意教过他,想是跟在老爷子身边看的多了。”又道:“方家这一辈就他这一根独苗,少不得指望着他接掌基业,他既然自己肯往这边用心,老爷子也有意栽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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