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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惠兰瞪了他一眼,「那就要问问做父亲的了。」
钟大哼了一声:「老三家的女娃儿办满月宴,我们把子衡带上吧。」
「你不怕子衡生病吗?」
「我只是想太子看着眼馋。」
恰好裴惠兰已经出了月子,便带着孩子和钟大一起去荣王府,庆贺侄女的满月宴。如今最春风得意的王爷肯定是世勋,连得一子二女,浑身都带着笑意,见到裴惠兰和钟大来了,便叫李氏赶紧把子阳抱出来炫耀一番。裴惠兰知道太子和太子妃没来,知道他们是有心病,索性眼不见为净。
裴惠兰头一次见到子阳,只见他浑身被红绸包住,圆脸蛋,眉毛弯弯,两只眼闭得紧紧的,像两条线,小嘴巴一动一动,好像在吃奶,听到说话的声音才睁开了眼睛。裴惠兰摸了摸子阳白皙的脸蛋,心想,我居然可以见到这麽可爱的文景皇帝,真是难得至极,希望皇上日後别怪我这婶娘占皇上的小便宜。
世勋得意洋洋地说:「子阳长得多漂亮,像我。」
钟大见他如此高兴,也懒得跟他争论,反正长大之後才知道是否好看。
世勋见钟大难得一反常态,没有反驳,便更加趾高气扬,还拉着朴灿烈说了一大堆话,听得朴灿烈一头雾水,後来才知道世勋当天喝多了。
转眼间到了康平二十八年的正月,钟大家的子衡已经三岁了,甘姨娘又给他添了一名男孩,取名子由,现在也两岁多。钟大平生最得意的便是灵济宫至今仍未有所出,老跟裴惠兰说:「你瞧,太子娶这麽多女人,到现在连指甲盖儿也生不出来。」
裴惠兰一边缝制着子衡的衣衫,一边说:「王爷也未免太喜形於色了吧。」
钟大笑说:「你说他有多少个儿子,让我有心理准备,怎样也要活得比他好。」
裴惠兰想了想:「好像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叫子孝,一个叫子和。」
钟大动了动嘴说:「两个也好,反正他也不用儿子送终。」
裴惠兰正色说:「爷就不能说点庄重的话吗?」
钟大勾起她的下巴说:「啊,像昨晚在床上说的话吗?」
裴惠兰见他又说些没正经的混话,脸上一红说:「爷过日子真舒心,我看徽王世子累得没了半条人命。」
钟大摇头道:「惠兰,他可是中了探花,才德兼备,我跟他是没法比。」朴灿烈大概是闲着没事干,才去考科举,没想到还被他考上了一甲的探花,钟大只能说,这个人有才得上天也要嫉妒。
「我还等着他当领内阁大臣。」
裴惠兰说:「那位子早晚都是他的。」
「其实一辈子都要天没亮就上朝,多可怜,像我这样子三不五时告一次病假就好了。」钟大坚决不愿意做重臣,这种烦事交给朴灿烈去操劳便是。「锋芒太露会出人命。伯贤也快从北城回来了,不晓得他有没有变老呢?」
边伯贤自从成婚後甚少回来京城,主要留在边关驻守,这次回来是打仗得胜,凯旋而归,皇帝早就下了旨意,会和文武百官在端门前迎接边家军。百姓也能在沿途围观边家军的风采。
「王爷以为打仗是儿戏吗?边侯自然会沧桑了。」
「他已经是边侯爷了,再升一级便是边国公了……满朝武臣都没他这般殊荣。」钟大闭起眼睛,喃喃地说。边家声势之盛,只有朴家可以与之争一日长短。「用生命拼来的荣誉啊。」
「王爷不适合做这些事,你还是在端门前迎接边侯吧。」
「王妃所言甚是,伯贤的人品真是不错,可惜娶了一只母老虎。」
裴惠兰闻言噗哧笑了出来,边伯贤的夫人郑氏善妒,把边府所有年少美貌的婢女全赶出府了,还扬言不准未婚女眷进出边府。这样的女子确是难得一见,还好边伯贤长年不在京城,郑氏也甚少能见他一面。
边伯贤归来之时,刚好是正月十五元宵节,裴惠兰开玩笑说,这才是人月两团圆,边夫人与边侯一家团聚了。裴惠兰这些年常去边府,与郑氏也甚为熟稔,郑氏听到她的话也说:「我只希望侯爷能在京城多留一点时间,令仪长到这麽大,侯爷也没怎麽陪伴她。」
☆、第十七章
康平三十年,依然是秋天,钟大刚听到宝蝉告诉他的消息,脸色一变,把上好的定瓷茶杯都摔到地上。宝蝉不曾见过钟大如此愤怒,便赶紧跪下来请罪:「奴婢该死,主子别发怒。」
裴惠兰正打算带着子衡和子由走进书房,见到钟大动怒,宝蝉吓得浑身发抖,便连忙说:「宝蝉,你带少爷们下去。」
宝蝉见到王妃来了,便赶紧领着两位少爷离开。
钟大咬牙切齿地说:「惠兰,我现在终於知道人不要脸的最高境界是甚麽。」
「长乐公主又做了甚麽事?」裴惠兰用脚趾头也能猜想是与谁有关,自从两年前的元宵节之後,长乐公主就对边伯贤一见锺情,死心塌地,不管他早就有了正室和女儿,还痴心妄想求皇上改变主意,希望能嫁给边伯贤。
「你说,长乐睡了在边伯贤的床上,算是一件正常的事吗?」钟大终於找回自己的思路,他听宝蝉说完,以为自己在作梦了。
「甚麽?」哪怕裴惠兰是一个现代人,也觉得此举甚为不妥,「伯贤当时在房间里吗?」
「我对此事的内情完全没兴趣。」钟大冷冷地说,「现在京城都在等着看皇家的笑话了。人要脸,树要皮。」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事会如何解决,反正他就解决不了。
裴惠兰问:「那王爷要进宫吗?」
钟大才不管这件丑事,「我吃撑了没事干吗?想死的人才会进宫。」
「王爷打算做甚麽?」
「我想,灿烈和伯贤总有一个会来找我,而且一定没好事发生。」
话未落地,已有下人急匆匆过来通报:「徽王世子来了。」
钟大看了裴惠兰一眼:「王妃,今天就看你我默契如何了。」
钟大和裴惠兰一进大厅,就见到朴灿烈拿着剑怒气冲冲进来,钟大挑了挑眉,赶紧叫丫头上茶,裴惠兰也连忙上前迎接。
朴灿烈也不见礼,直接就坐下去,「我是不是应该去砍死边伯贤?」
「你先冷静下来,有话好说。」钟大半跑半走到朴灿烈身边,安抚这位小祖宗,「怎麽还不上茶?这麽没眼见力!」
「世子爷别气坏了身子,」裴惠兰嫌丫头走路慢,赶紧到门边取过茶盏,直接送到朴灿烈的手上,「来喝口茶润喉。」
钟大见到朴灿烈的情绪还没平伏,便拼命向裴惠兰使眼色。
裴惠兰好言说:「世子爷也累了,要不在这里吃顿饭?」
「吃?我还吃亏了!」
朴灿烈动了真气,使劲吼了一声,吓得裴惠兰几乎想逃跑,不过旁边有丈夫凶狠的目光盯住,也不敢离开。
钟大笑说:「灿烈,来来来,天大的事情有我在。」
朴灿烈瞥了他一眼,说:「那倒是,天塌下来确是压不死矮个子的。」
钟大多少年没被人如此抢白,差点就想一脚把这人踢出端王府───如果他有武功的话。
「我跟边伯贤做了十几年兄弟了!他竟然这样子对我!」
「这事我自然晓得。」钟大也懒理谁是谁非,反正又与他无关。「你别动气了。」
钟大和裴惠兰费了一番唇舌,说得天花乱坠,信口雌黄,满天神佛都跑出来,终於把朴灿烈送走了,他俩已经累得筋疲力尽。
钟大开始有点无法呼吸,「夫人,我现在闭门谢客来得及吗?」
裴惠兰只想两眼一闭,昏死就算了,「估计来不及了。」
因为裴惠兰又见到下人匆匆跑进来───边伯贤来了。
钟大和裴惠兰对视一眼,他们平日不是门可罗雀吗?为甚麽今天全都来了作客?
边伯贤也是一副谁惹我我就砍谁的杀神模样,有了招呼朴灿烈的经验,钟大已经很平静地请边伯贤喝茶和用点心。裴惠兰宽慰地拍了拍钟大的手,示意他别动气,省得又要召太医。
没想到边伯贤喝着喝着,就用力把杯子摔到地上,钟大可心疼那只杯子了。这些大爷老是跟他的杯子作对,难道觉得端王府不稀罕杯子吗?杯子也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
其实边伯贤说了甚麽,钟大和裴惠兰是没心思听下去,反正朴灿烈已经说了一遍,边伯贤说的还
没有朴灿烈好听───裴惠兰每次看着朴灿烈,就觉得心花怒放,赏心悦目。钟大则是已经累得不想动弹了,待边伯贤平复心情离开时,他连送客二字也说不出口。
子衡和子由见到边伯贤离开,才敢进去大厅,奶声奶气询问发生何事。钟大和裴惠兰相视苦笑,这事是一笔糊涂帐,总不能告诉小孩子姑母给你们的未来姑丈送了一顶绿帽子。
☆、第十八章
皇后急忙召钟大入宫,钟大早就心中有数要如何应对。关雎宫内,皇后正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钟大忽然觉得母亲苍老了,眼角的细纹开始藏不住,也许是长乐的事令她太过烦心。
「钟大,你来了。」皇后微微睁开眼。
「孩儿向母后请安。」钟大走近榻边,半跪在皇后身边。
「还请甚麽安?没添乱事就算有孝心了。」皇后的声音有点虚弱。
「母后宽心,别动气。」钟大耐心地又把对着朴灿烈的说词再说一遍。
「灿烈和伯贤都去找你了吗?」
「他们都觉得受了委屈。」
「那你觉得母后该怎样做?」比起太子,皇后更想听钟大的想法,毕竟是她亲手带大的儿子。
钟大低声说:「长乐留不得,送去知恩院吧。」知恩院是皇家供奉观音的庵堂,通常只有年华老去,心灰意冷的後宫妃嫔才会在知恩院自请出家,长伴青灯古佛。
「但她才十五岁……」皇后还是舍不得亲生女儿受苦。
「母后,她闯的祸还少吗?现在朴家和边家都向你讨个说法,总不能要你一国之母向他们赔罪。」钟大柔声说着,皇后听着也觉有几分道理。「我们要告诉天下人,皇家是天下表率,一丝礼仪也没有错。」
皇后有点犹豫,「但朴家的亲事……」
「当年父皇和母后说以公主下嫁朴家,又没说哪一位公主。」钟大微笑说,「静漪堂不是还有一位吗?许配徽王世子也是年纪相仿。」
皇后看着钟大清俊的面容,迟疑了一会儿,「长安会愿意吗?」
钟大笑说:「孩儿愿意去说服妹妹,这是一桩上好的亲事,表哥娶表妹,亲上加亲,何况世子又是探花郎,才德兼备,孩儿保证妹妹一定会答应。」
「那边家怎麽办?」
钟大笑说:「边家又没有损失,大不了加点赏赐,然後对外说,是边家下人编造主子是非,这些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现在最重要是稳住边家和朴家,让他们知道皇家绝对不会失信,以免寒了忠臣的心。母后不是经常教我,做事要顾全大局吗?」
皇后听了钟大的话,权衡得失,强行打起精神,请了皇上、长乐公主和长安公主到来。钟大躲在内室,看着父皇和母后如何处置长乐公主。
钟大见到长乐还是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过来,父皇恨铁不成钢数落了她一顿,长乐还大放厥词,说事到如今,她要嫁给边伯贤,绝对不嫁给朴灿烈。
钟大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不嫁朴灿烈?长乐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如果她不是公主,朴家绝不会娶这种媳妇。
长乐在宫中一向横行倨傲,宫女们都看不顺眼,现在她虎落平阳,自然不会放过她,听到皇后一声令下,便把她身上的华衣美服全都撕下来,还用剪刀把她的秀发一把剪断。即使长乐苦苦哀求,皇上和皇后还是铁着心肠把她赶去知恩院。钟大见到长乐沦落如此,真想拍手称快。如果惠兰在这里看见长乐的报应,那该多好。
君子报仇,始终是十年未晚。如今他应该去静漪堂见一见长安了,顺便告诉她要嫁人了。
。
静漪堂依然是一片宁静气氛,不受关雎宫的事情影响,而且这里的下人也不多言。宫女通传一声之後,钟大就进去了,长安正在房里做针线活,长乐闹出来的胡涂事她也晓得,宫中哪有不透风的墙呢?她除了觉得姐姐太天真之外,也不知道该如何帮助她。在长安的认知当中,公主的婚事不能由自己作主,要以天下社稷为重。
钟大坐在长安的对面,笑说:「妹妹,你还在做针线,啧啧,做得真漂亮。」
长安放下手上的东西,问:「二皇兄怎会来静漪堂?」平日二皇兄进宫,也未必会来探望她,倒是二皇嫂常常找她说话,一起做针线。
钟大笑着回答:「我来向妹妹道喜,恭喜妹妹要成亲了。」
长安一时无语,良久才开口问道:「二皇兄知道是哪户人家吗?」
钟大说:「你也认识的,徽王府的世子爷,亲上加亲,人品没得说,又得父皇的欢心。」
长安听到徽王府,立时想起姐姐,便问:「不是说皇姐嫁去徽王府吗?怎麽……现在是我……」
钟大笑眯眯说:「哎哟,妹妹,哪有甚麽皇姐?宫中不就只有你一个公主吗?」
在身边侍候的宫女也觉得奇怪,明明宫中还有长乐公主,端王何出此言呢?莫非是长乐公主出了甚麽事吗?
长安到底在宫中长大,又知道长乐对边伯贤苦缠不休,便问:「皇姐出了事吗?」
钟大冷笑,「我只知道宫中有人不守妇道,被母后送去知恩院,削发为尼。长安,你可别学那种愚昧妇人害了自身。」
。
在长乐送去知恩院不久,钟大终於走去探望她。知恩院地方不大,只有两名粗使宫女在打扫地方,钟大感到非常满意。两名宫女告诉他,公主每天在佛前痛哭嚎叫,恐怕对神明不敬。
长乐关在知恩堂的偏房里,偏房的门窗全被木板钉上,只留下门口一角送饭,那个小角连小孩也不能穿过去,钟大有点愕然,不晓得是哪一位的手笔,他可没有如此绝情。
「师太诚心礼佛,有何成果?」
偏房内的人听到他的声音,立即恨恨地道:「是你害我!你把我害成这样子!你不是人!」长乐自从被送入知恩院之後,日夜骂骂咧咧的叫嚣不停,说她终有一天会出来惩治对她不敬的奴才,又哭说父皇母后我知错了,但她身在宫中最偏远的知恩院,哪怕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一字半句。这几天,她叫得喉咙都嘶哑了,她开始害怕了,害怕自己会死在这里!父皇和母后并不是开玩笑,她可能真的要终老知恩院。
钟大笑得灿烂说:「师太说得太严重了,我只是帮了你一把,人啊,最重要是种善因得善果,报应的事谁也说不准。」
长乐听到他的回答,更是怒不可遏,猛拍窗户说:「你记恨我害了裴惠兰,我还是你的亲妹妹!」
钟大声音阴冷狠戾,她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厉鬼,浑身散发着戾气:「我现在只有一个妹妹,是等着做徽王妃的长安公主,尊贵得很。」
长乐嘶叫着:「你这个混帐把我害成这样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诅咒你永不超生!」
钟大冷笑说:「到时师太记得陪着本王永不超生,反正十八层地狱这麽无聊,黄泉路上说说笑笑才有滋味。」
钟大离开皇宫时,却见到灵济宫和关雎宫的太监匆匆走过。关雎宫的总管杜释见到钟大自是停下脚步,先请安:「端王万福。」
钟大好奇一问:「杜公公有事吗?」
杜释本来不想说出来,但见到是皇后最疼爱的二皇子,便悄悄说:「太子刚来了关雎宫,跟娘娘吵了几句,娘娘便罚他禁足反思。」
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