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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戈看着我,微勾了唇:“那还有二、三个藏室,不如去看看。”
我们俩竟真的象是探宝之人,全然忘了如今糟糕的境地了。
我们按图索骥,寻到了二个藏室,却发现只是空的石室,或者说是象石室的天然洞窟,地势平整,有天然的石桌石椅,墙上有油灯,但别的却是没有了。
易戈喃喃道:“看来没有藏品,那逐虹真不知下落了。”又道:“还剩最后一个圆圈了,只是看样子,略有些远,还去吗?”
我被那水晶矿洞激得有些亢奋起来,用力点头道:“去看吧。”
旋即想起他方才的状态,又有些犹豫:“不过,你还好么,你若不能支撑,我们便在这里歇一会儿。”
他含笑看着我:“我方才只是一夜未睡,又未吃东西,加之中了毒才有些疲乏。现在却是缓过劲来了。”
我的手落在他宽厚的掌中,感觉他的包容和支撑,心里便十分踏实。边走,边笑道:“若是我一人,肯定是不敢再往里的。我一向不怕人,却只怕没有人。”
他轻轻地捏了捏我的手,道:“我以后,一直会在你身边。”
我谑道:“你不是要留在此处做少主的么?我可要回北方。”话出口,方想起我之前想跟他通报的他的身世——他不是鬼宫少主。
他看着我道:“雾宝,请你相信我,我是笨了一些,但会处理好这边的事,等理顺了,就让桂爷管着,我回上京陪你,再怎样,我究竟还是有职在身的。”
我想了想,慢慢问道:“易戈,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不是鬼宫少主呢?你想想你娘传你的忘恩负义剑,是鬼宫之学么?”
他点头:“我想过,这不是鬼宫武学,但桂爷,应该不会搞错的吧?我想会这剑的人或许与我娘有深刻的纠缠。”
我不知道桂爷为什么认定易戈是宫主与圣女之子,但是寒玉公子无疑更坚定,他肯定与易戈娘同住过一段时间,直到她有孕。
于是我继续说道:“我去来春镇,遇见一个人,是二十多年前与崐爹、美人爹、沈大伯齐名的寒玉公子冷一苇,他看到我身上的香木球,闻到里面的香丸的味道,跟我追究它们的来历。他说,这香木球是他雕给他的妻子,也就是鬼宫圣女的,整段楠木只雕了两个。”
易戈站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我。
我又道:“可是,这木球却是我小时候从一个卖艺少年手里买来的,香丸是你做了送我的。他问你的年岁生辰,说,你就是他的儿子。你信吗?我昨日听说此事,今天急急赶回来,其实还想问你,易戈,你是不是当年那个卖给我木球的少年”
先前他听我说他的身世时,眼神甚平静,听到这最后一句,却是火花一闪:“雾宝,你终于想起来了。”
如果不是知道他身上有伤,我真想给他一脚。我嗔怒道:“原来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我们见过面,你却什么也不说!”
他伸手将我揽到怀里:“我知道,想跟你说,我何止是见过你一面,我见了你一面便喜欢上你了。可是我试过你,你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这样的单相思,究竟是没有勇气说,怕你嘲笑我。”
我在他怀中抬起头来:“那后来呢,我不相信你没看出我也喜欢你。你为何又不说?”
他轻吻我的额头:“我是笨了些,好在没有笨死,你的情谊我自然知道。就因为这样,我才觉得,既然你那时根本对我没印象,那我的那段情也没必要说出来。再说少年时的那种喜欢总是浮浅的,现在我爱你才是真切的,我也感受到的现在你对我的情份,心满意足。”
“可是,你不说,我以为你十三四岁时喜欢的女孩儿是沐莺,你现在虽然有些喜欢我,只怕这喜欢不及沐莺。我们又是那样成的亲,我昨天没想到这香木球这点时,还打算,如果你真喜欢她,我便依诺放了你。我再喜欢你,也不愿和别人分享,也不愿你含了对别人的情留在我身边。”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的眼睛,忽然大力拥紧了我:“我没想到你竟会这么想,早知道,成亲第二日我就告诉你了。那时候,我见到小王爷,看到他有和你一样的玉锁,心里便活动了,但你长大了,我不能确定那是你,直到看到你那美人爹,我觉得真是撞大运了。沐莺是遇见你半年后遇到的,她那时与亲人走散,说实话,看到她我也联想到你,那时我头天刚遇到莫师傅,他招了我们,让我们回家打点。当时娘亲去逝,我无需打点什么,便留在郭城。遇见她收留了她后,倒觉得照顾这个小妹妹,有些相依为命的感觉。我对她,真的毫无非份之想,你要相信我。”
我重重地“嗯”了一下,又道:“说起来,也是我疑心大了,小心眼了。”
他轻啄我的唇道:“不是你,是我不好。你虽然大大咧咧的,其实心思细腻,有些脆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段情的原故。”
我忽然一拍脑袋道:“呀,我原本是想告诉你你不是少主,可以不必管鬼宫的,怎么又转到这上面来了?”
他笑了:“陷入了,抽身也难。我娘总是鬼宫圣女。但既然知道这个身份了,我也要交接一下方稳妥。”
我有些沮丧了:“我们在这里想这些有的没有的,有什么用,还不知能不能出去呢说不定我们两个便要埋身于此了。不过这样我也不怕,有你陪着。”
他却轻捏了一下我的脸颊:“别这样,雾宝,我喜欢你笑起来时脸上的酒窝。我们不会死的,我进洞时便没有想过死,现在和你在一起了,更不会让你死。我们一定有办法的,而且我想王爷也一定会在外面想办法。”
眼前的通道竟是有些不一样起来,这两壁的石色似乎与先前不同。我问易戈:“你看到了没有?这地方是那个石室么?”
他看了看手中的图:“按这图上的标记,一分大约是实际上的一丈左右,看着似乎也应该到了。怎么还是通道?”
我让他看岩壁,夜明珠照耀下,这石壁上闪着点点金光,我方才就是看到金光,还以为头上有洞口,有阳光洒下来映的,还特地仰头看了看,结果发现头顶黑乎乎的,严实得很。但现在我拿夜明珠去头顶上晃了晃,却发现头顶上竟也有星星点点的光芒。
我疑惑地看着易戈,道:“你没觉得这石壁奇怪?”
他伸手去触了一触道:“就是石壁吧,只是有金色和银色的光芒,难道是人为涂上去的?这里很重要么?”
我也去摸了一下:“就是石头,只是这金芒和银芒好象是自然嵌在其中的。”
这一路再往下却始终是这样的岩色,只是金芒和银芒有多有少,直到我们进了一个略大的石室,也是空的,但地上却有些碎石,我看着虽不如前面的水晶洞好看,但看上去也别致,便捡了二三块小碎石放进腰间荷包。
这最后一个石室也没什么好看的,易戈看了看图道,从这里右折,有条路通向一个圈内有叉的地方,不知是门还是机关。
其实是右折后还曲曲折折地往回走了好一段才遇到一扇门,是门,还好不是机关。
只是开门,还是要开机关。
易戈举了那夜明珠上前细瞧,我却只管着手东摸西摸,他拦了我:“这不是石室上的门,小心伤了手。”
忽然,他说:“将我娘留下那信物拿来试一下。”我凑过去一瞧,他正盯着一处洞壁,拿夜明珠一照,可不,就跟前面那道被堵得严严实实的门一样,有一个凹坑,大小形状也与先前的一样,细瞧,有凹凸的花纹。
我将那蓝宝石递了过去,他将那蓝宝石往里一按,竟比先前那门要来得深,那凹坑里还有一块没有填满,即便是将那后面的草纹竖起来也转不动。我看到那蓝宝石的背面有两道十字交叉的浅槽,再看看那草纹柄的模样,不知怎么就想起桂爷给我的那枚紫水晶来,那紫水晶是十字形的,也颇纤巧,但中间却有一个矩形的小洞。我将那紫水晶掏出来,往那凹坑处合去。
真的严丝合缝,那草纹小手柄从水晶中心穿出,只留了个头,再拿它转动是不行的,我顺手便掐着那十字的紫水晶一拧,果然便感到了底下的蓝宝石转动了。
那门移得很快,细看只是一块石板。然而等门一开,我们俩却对视了一眼,我有些失望,而他眼中更多的是惊讶。
逐虹 第四十八章 石室
门一开,有一股细风吹来。但门后不是外面的世界,不是通道,只是一个石室。我们有些失望,但这样的深幽的洞中有如此齐整的一个石室,总是令人吃惊的。
况且它还不是一个普通的石室。细看去,竟有些低调的奢华。
它高阔而空旷,看似天然,却处处是人工的痕迹,有一架石床,磨得颇细致,泛着玉色,床架上有淡黄的帐幔,床上铺着锦被,不同色调的绿,看上去还有些鲜亮。床边有梳妆台,虽是石头的,却也有木头的柜门抽屉,有几张椅子,稍远一些是个石桌,还有简单的书架,书架上却只有零散的几本书,倒是有许多瓶瓶罐罐齐整地摆放着。还有一面墙,安置着一个衣柜。
不知是不是洞深的缘故,这些东西上面竟然还没有积上许多灰尘。
更让我吃惊的是靠里侧洞壁的地方竟然还有一个汉白玉砌的浴池,被红绡的帐幔半围着若隐若现,有几级台阶通向池中。我走拢过去瞧瞧,水竟然十分的清澈,下了两步,伸手撩水,水居然是暖的。
“是个天然温泉,易戈。”
易戈走拢来,也伸手探了探:“这泉是活水。”
我们两人现在模样都有些狼狈,被那场突如其来的爆炸弄得灰头土脸的,正好,可以做一番清洗。
池边放置有布巾,我取了来擦拭了桌椅石床,与易戈一起将那被子提起抖了抖灰,下面的褥子倒还是干净的。
我将包裹放了,从中抽出一条布条,去池中浸湿了,拧了半干,为易戈净面。这才注意到他额头上有一处伤痕,血迹干涸了,如蚯蚓从额角爬到耳后,看上去有些狰狞。
他乖乖地站在那里,不移不动,只眼中有浅浅的笑意。
脸、脖颈、手都清洗干净了,我却看着他那身衣服直摇头,破烂倒也罢了,却是浸染了血迹,结成一块一块的,血腥气浓郁,看着着实不适。
也不知这里之前都住过谁,总之是二十年未有人了。
我走到那墙角的衣柜,打开了门。
那里面有女装也有男装,皆华丽,叠放得颇整齐。我取出一领青纱袍,抖了抖,竟然没有灰,便将它递给易戈道:“将你的外衣换了吧,太脏了。”
他听话地脱了衣服,换了,那袍子穿在他身上竟然不肥不瘦,不长不短。我戏道:“莫不是先前那人知道我们迟早有一天要被困在这里,安置好了的?”
他笑着来牵我的手:“你不烦心了?那便好,我看我们还是在此处歇息,养养精神吧。”
洞中不知时辰,我入地宫时大约是午时刚过,现在兜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几时了。
他说:“我觉得,太阳应该落山了。”
这室内四角都有灯台,亦有烛台,但当中垂吊而下的却是一个由四五颗夜明珠攒成的球,那石床边上牵了一根线,一拉,上方的黑布落下罩上那明珠球,便算是熄了灯了吧。
易戈忽然微笑道:“这样也好。”
我困惑看着他,不知其所云。他忽然凑近我,在我耳边轻语道:“此地绮旎。我曾许愿,想要与你行三天三夜之事,如今只有我们两人了,可不正好行事。”
我脸一红,但也皮厚地回到:“那我们这算是及时行乐么?”
他说:“不,是既来之,则安之。”
“你不累么?又有伤?”
他笑笑:“皮肉伤而已,又不深。我少时卖艺自己割的都比这深。”
我将那包裹打开,亦笑道:“我算是有先见之明么,竟买了这许多吃食,还有酒有肉有鸡。”
他看我将那些东西一样一样地摊在桌上,始终浅浅地笑着:“雾宝,又叫我想起你那日来独望村,带来的那许多东西,也是象今天一样,只是我们没有杯子。”
我笑:“我买了两壶沉香,全灌在皮囊中了。”又指着那包了鸡的油纸道:“这个,我在镇上没尝过,可今天早上经过时,闻得好香,忍不住就买了,放入包裹中时还是烫的,现在凉了,不知味道如何。”
他将皮囊取了过去,道:“鸡很香啊,方才我背着这包裹时便闻到了。”一边又拔了皮囊的塞子,酒的香洌在石室中飘散开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算是米酒吧?甜香。其实我也会做米酒,等以后闲了,做给你尝尝。”
一只酒囊在我们手中传递着,一人一口。看着他望着我的神情,我的心暖暖的,即便是成亲当日的那杯合卺酒都没有什么感觉,可今天喝这口酒,却直觉得心跳加快。
虽然易戈只说是皮肉伤,我却究竟不敢给他多喝。略喝了几口,便将塞子旋紧了。
他站起身来将我抱坐在他腿上,将鸡腿撕下来递给我:“你也饿了一天了,快吃吧。”
他一说,我还真觉得饿了,先前那般紧张,就是他说自己因打斗和未进食而脱力,我取食物给他时都没有觉得饿,现在却听到腹内的饥号。他一眼不眨地看着我将那鸡腿撕成一条条的,慢慢地咽下。我轻嗔道:“还不快吃,看着我作甚?”他道:“除了在村里,我们还没有单独两人吃过饭。可在村里时,我还跟做梦似的,不太敢看你。你做什么都好看,看不够。”
我差点被一根鸡骨头卡着,吃惊地张嘴道:“易戈,你怎么了?你被什么附体了不成?”他一见着我时便抱着我说爱我,我以为是他太过激动,可现在该平静些儿了,这举动却真有些意外了。
他以前,哪里肯说这些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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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当初一听说我落在了欧阳家手中,就十分后悔,还不如当时就让我知道那蓝宝石就是钥匙,两人一起进入,哪怕一起面对未知的危险,也比看不着却牵心挂肚要好。后来心神了,想明白我未必落在他们手中,又担心我一生气乱跑出危险。欧阳家也知道诈术未必能维持多久,故而才会在入了门后撒毒。他原本也没想过要对欧阳家赶尽杀绝,但这一中毒,他却只想杀了这两人夺了解药。
“我想,他们竟然狠到连留我见你一面的机会都不肯给。心中就有无限恨意。虽说他们是说只要我带他们找到其他的藏宝便给我解药,但其他的人却一点给解药的意思也没有,我也可以想到找到其他宝藏之时,便是我丧命之时。而我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解释。情之一事,你已伤过一次,我不能让你带着误解和恨意过下半生。我答应过娘,我决不离开你的。
但最后取到解药后,看余下之人为解药而拼命,我又想也有家人在等着他们回去,只要出了地宫,总有一线生机的,故而将那两粒解药分半而食了。雾宝,当我看到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想见你的念头就越来越强烈,所以后来听到你在叫我时,我以为自己因毒而产生了幻觉,或是想你想疯了。但即便是幻觉,我也想向你靠拢一些,连火折子也不点便朝那里奔过去了。当时我们在那小藏室附近,嗯,离那个水晶洞不是很远。雾宝,那时我闻到你身上那香丸的味道了,在一片血腥气中那么卓然,但我还是觉得不真切,不摸到你都是不真实的,却是吓到你了?”
我的泪水在眼睛中越蓄越满,终于滚落,我紧紧地搂着他的脖颈道:“要是你以前也象现在这样肯说这么多话,我就不会想离开了。”
他又轻声说道:“雾宝,原谅我一向少言,习惯于将自己的感情憋在心里。我小的时候,娘和我说的话便不太多,传授武功也只讲清要点,便让我自己练,要不就是喂招,实在不行才指点。娘走了,我也没什么人可说话。当了影卫,更是长时间地沉默,所以已经习惯了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