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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染听得愣愣的,左小桐在说什么。
“太不可思议了!”玉清尘惊叹。
白染更不懂了。他们都在说什么?
走到桌子中间,怒目扫过一圈,双脚跺桌,怒问,“你们在说什么?用得着这么激动,把我白染大人的好梦给拍没了吗?!”
看着脸鼓鼓的,生气的白染,三人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
“喂喂!”白染伸手用力摆着,表示□□,“你们笑什么?!”
“不是笑你!”左小桐笑笑地看着白染,“我们在高兴终于把这半本书的玄机参透出来了。”
“参透了?”白染又喜又疑,“玄机是什么?”
依那伸手一拍白染的头,用力地揉了揉,“偷懒睡觉的,我们没必要说出来。”
白染摸着被蹂躏成杂草的毛发,嘟嘴,“依那,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又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不给你们添乱,我才选择睡觉的。”
依那故意瞪了白染一眼,轻笑道,“强词夺理!”
“才不是呢!”白染不服气,“我可是很关心进展的。只不过没有付出行动而已。”
“哈哈……”玉清尘被白染逗乐了,“只有精神支持,更不能知道。”
白染瘪着嘴,一脸郁闷。
它又不是真想睡的,还不是他们说得太催眠了。
“好了。”依那摸着白染的头,“有时间再跟你详说。现在我们得启程赶回羽都去。”抬头看向左小桐和玉清尘,“谢谢你们,帮我找出来了。”
“别这么说。”左小桐微笑,“我们能尽绵薄之力,实在太好了。”
“虽然隐居这里,但我们是天誉王国的子民,帮忙也是义务。”玉清尘附和着,“能帮上忙才是最重要的。”
依那颔首一笑。起身,手一拱,“那我们也要告辞了。你们就等我们的好消息了。”
白染刚想跳上依那的肩膀,却被左小桐抓住了,把它放到了玉清尘的手上,抬眼看向依那,“在你离开之前,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依那一愣,虽不解,但看到左小桐一脸严肃的表情,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左小桐扭头看向玉清尘,“你和白染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和依那出去走走。”
玉清尘看着左小桐,再看看依那,没有说什么,侧过身,好让左小桐可以出去。
左小桐感激地看了一眼玉清尘,谢谢他的善解人意。抬步,便往外走。
依那看了白染一眼,白染眼中亦是不解,但也没说什么,让依那赶紧跟出去。依那抬眸朝玉清尘一点头,跟着走了出去。
依那尾随着左小桐走到了山谷之间。
左小桐停下,回头,看向依那。
依那眼眸一收,左小桐看似要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替代了我的身世
“有什么事,你说。”
左小桐低眉,在犹豫着,再次抬头,缓声道出,“我不知道现在告诉你,是不是合适,但是这一次一别,再见也不知是何时了。”
依那双手一收,惴惴不安。
左小桐要说什么?
不管是什么,是左小桐认为得告诉自己的,那便是重要的事,那么她就不能不听。
看着左小桐,凝重点头。
左小桐深吸一口气,张口道出,“是关于商皇的。”
依那心下一紧,满脸沉重。
“还记得我被商皇抓去的那一次吗?”左小桐面对着依那,问道。
依那用力点头。
那一次,她不会忘!左小桐就是被商皇抓去的时候,受尽虐待,最终连左手都废了。这个仇,她给记下了,定会找商皇算账!
“其实被囚禁那几日,我在地牢中没少跟商皇接触。他每一次出现都是追问那日我们在营帐之中的谈话内容,也就是你披露身世的那日。”左小桐娓娓道来,“玉清尘因为我的原因,说出了我们的谈话内容,但是……”
“玉清尘说的并不是真的,只是找了一个说得通的内容替代了我的身世。”依那接过抢白染。
左小桐眼眸轻动,有些意外。
依那微微一笑,解释道,“我了解你和玉清尘的为人。你们是不会说出来的。”
“不过……”左小桐眉宇一皱,“商皇并不相信玉清尘说的。之后他更是来了地牢,再次逼问。”
依那听到此处,牙紧咬,手紧握。都是因为她,左小桐和玉清尘才会受那样的磨难。
“不要自责。”左小桐看出了依那的内疚,安慰道,“要不是商皇再来逼问,我也不会发现接下来跟你说的事了。”
“什么事?”
依那眼底划过一丝闪光。对于商皇的事,她都要知道,这样才能知己知彼。
“我的能力,你可还记得?”左小桐话锋微转,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记得,能探知过去。”依那答道。
“是。”左小桐看着自己手,继续说道,“所以在地牢中,我趁商皇不注意,探知了他的过去。”
依那一怔,视线停在左小桐的手上,“你的手是因为……”
“不是。”左小桐摇头,“我的左手在我去地牢之前就已经被商皇废了,但是我的右手还是好的。”
“可是探知过去,不是要集中精力,耗费很长时间吗?”依那担心问道,“你是不是被发现了,才会……”
“不是。”左小桐再次摇头,解释道,“正如你所说,探知能力要花费心力和时间。所以我并未探知到商皇的全部过去,我所知道也只是零星片段。”
“是什么片段?”
依那开口问道,心中不安缓缓生出。
左小桐神色沉重,答道,“是我在盖亚大陆上没看到的片段。我看到了一些不明的物体和建筑,不是盖亚大陆上可以见到的,也从未见到的。”
不明物体和建筑?
依那心猛地咯噔了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
☆、二十一世纪的建筑
依那低下头,眼珠快速地转动着。
左小桐蹲下,随手拾起一根枯枝,在地上画了起来。
依那视线移动,盯着左小桐的一笔一划,在左小桐停下的时候,依那整张脸变得铁青了。
蹲下,紧紧地抓着左小桐的手,不停问道,“你确定你看到这些吗?是真的吗?”
左小桐放下手中的枯枝,握上依那的手臂,回道,“这就是探知了商皇的过去得到的画面。这些画面,我不认识。但是我知道,这一定与你有关。”
依那松手,颓然地坐在地上,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左小桐的画。
是高楼大厦。
是二十一世纪的建筑。
盖亚大陆不会出现,也不可能出现的不明物体。
商皇的过去,怎么会有这些画面?怎么会有这种建筑?
依那晃神了,迷茫了。
不可能的……
商皇不可能是……
不可能!
依那在脑海中不断地否认着。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看着几近崩溃的依那,左小桐知道自己的担心成真了。
伸手扶着摇摇欲坠的依那,问道,“是他吗?”
依那猛烈地摇着头,口中呢喃,“不是的……一定不是的……”
“也许像王尊同样的情况,他只是到过商皇的身体,并没有久留。”左小桐开口安慰道。
目前也只能这么想了,如果依那不愿承认的话,这个说法也是说得通的。
依那听了左小桐的话,像是抓到了一条救命稻草,重复道,“是这样的!一定是到过商皇的身体,然后再去了王尊的身体里。一定是这样的!”
左小桐凝眉点头,依那说的这种可能也是存在的。但是也存在着另一种可能,他去过了王尊的身体,再到了商皇的身体,一直使用着商皇的身体,正如依那使用着那依的身体一样。
但是这个可能,左小桐没有说出来。他怕依那会崩溃,会让她这么久的辛苦,完全白染费;会让她坚持了这么久的复仇,毁于一旦;更可怕的是,依那会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丧失一切。
依那依旧怔怔地看着地上的图样,嘴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不可能。”
她在说服自己,麻木自己,告诉自己要相信左小桐口中的可能,只能相信这种可能。其他的可能都是假的!必须告诉自己,他还在王尊的身体里,林皓宇还在王尊的身体里,不是在商皇的身体里!一定不是!
当依那从地上站起之时,她已经完全说服自己,用她强加的想法麻木了自己。她已经“认定”了,林皓宇是先到了商皇的身体里,再到了王尊的身体里,并且“锁在”王尊的身体了。
“依那……”
左小桐轻唤一声,他不知道依那是怎么想的。面无表情的依那实在让他摸不透,完全看不懂。
依那抬起脸庞,硬是扯出了一张笑脸,“我没事……”
左小桐当下更担心了。这哪里是没事的样子?只要有眼睛,谁都看得出她是在强颜欢笑。
☆、选择了逃避
“依那……”左小桐想了想,又开口道,“我当时被关在囚室之中,左手的疼痛让我有些意识不清了。说不定是我探知有误,才会出现那样的错觉,并不是……”
“不用安慰我。”依那打断了左小桐的话,说道,“我自己心里有数。”
不管左小桐怎么安慰她,她知道左小桐是探知没有出错。如果真的出错,不可能探知到他自己都没有见过的景象,把二十一世纪的高楼大厦都想象出来。
左小桐的能力是探知过去,并不是预示未来。如果是后者,依那会相信是错乱了,可是前者的话,这种错乱是不可能发生。
依那心里清楚的很,左小桐探知到的是真的。所以她才会不断地告诉自己,林皓宇曾经在商皇的身体停留过。
只有如此,她才能站起来,才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依那都这么说了,左小桐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唯有点点头,当做依那是相通了。
“我们回去吧。出来这么久,白染和玉清尘该担心了。”
依那带头走在了前方,左小桐虽然还是担心着,却也迈着步伐,跟在后面。
“依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走到一半,左小桐终究忍不住,问了出来。
现在依那已经知道林皓宇曾经在商皇的身体里,那她现在该如何做?面对昔日爱人,今日仇敌,她如何对待?
“商皇王国和天誉王国,两国即将交战,我当然是回到羽都,继续我之前的计划。”依那头也不回,答道。
“这样……可以吗?”左小桐反问。
毕竟商皇已不是依那昨日认识的商皇,已经多了一层身份了。
“为什么不可以?”依那停住脚步,头却没有回,双手握紧,“商皇害死了那么多人。整个金一家族,乃至你左手的仇,都是他造成的。难道不应该把他欠我们的,讨回来吗?”
声音伴随着丝丝的颤抖,却充满了决意。
“可是……”左小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下去。
“今日你跟我说的,我都会忘记。”依那继续说道,“即使可能,槐风也只是在他身体停驻过,仅此而已!”
依那说完,大步向前迈,生怕自己再走完了,刚才说的一切又会追上她,全部塞回她的脑袋里。
左小桐看着依那的背影,摇摇头,依那是在自欺欺人。不过换做是他,也许也会如此吧。
从一开始的反抗,一路坚持,到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打倒商皇,报仇雪恨。可是如今眼见着就要成真了,却告诉她,那个人,是她必须还债的人。她一直以来所做的全部,都是白染费功夫。
试问,这样的现实,让她如何接受和认同?
所以,依那选择了逃避。
左小桐淡淡地叹了口气,一时的逃避是可以解决问题,可是问题还是存在在那,并没有真正解决。到了最后一刻,她还是得面对的。到时,她又打算怎么做?
不管怎么做,都无法得到完满。
☆、我们走吧
左小桐顿时,烦恼满腹。他替依那烦恼,却找不到解决的方法。
快步跟上,一同回到了小木屋。
“回来了!”
白染老远就看到了依那和左小桐的身影,快步跑了过去。不知怎的,依那跟左小桐出去,它总有一种不安的预感。现在看到依那,立即飞奔去确认了。
只见依那神色沉重,眸子里满是纠结。白染愈加不安了,不会发生了什么事了吧?
玉清尘也察觉到了依那前后的变化,看向依那身后的左小桐,问道,“你们还好吧?”
左小桐看了一眼依那,视线移向玉清尘,亦是满脸沉色,口上却答,“没什么。只是说了点事情而已。”
左小桐这么说,玉清尘便知依那不想让别人知道,闭了口,也没有深问了。
左小桐看了玉清尘一眼,感谢他的体贴。将关切的目光投向了依那,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却什么都没有。
“白染,我们走吧。”
依那抱起白染,往自己肩上一放。朝左小桐和玉清尘告别一笑,转身,走了。
左小桐眉头依旧紧皱,目送着依那离开。他有些后悔告诉依那这些了,可是想起之前依那坦白染自己身世时,那么悲痛欲绝,他又不忍隐瞒。
“青城,我做错了吗?”左小桐扭头看向玉清尘,自责问道。
玉清尘伸手拍了拍左小桐的肩膀,摇摇头,“事情迟早要面对的,现在说,以后说,都是一样的,你不必自责。”
玉清尘很想把左小桐眉间的褶皱抚平,他不想左小桐愁容满脸。可是他终究还是忍下了,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左小桐的旁边,陪着他。
左小桐现在还不知道他对他的感情,他不想勉强,也不想戳破。如果左小桐永远都没有察觉,那他就永远都守在他的身边便可。
“依那会怎么做?”左小桐看着依那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语。
“不用多久,会知道的。”玉清尘轻声说出,“我们虽在这么偏远的地方,但是两国交战的消息、结果,迟早都会传到我们这里的。会知道的。”
左小桐轻点头。玉清尘说得没错,总会知道的。只是结果如何,他预见不了,也不敢猜测。依那最终会选择哪一方,他也不能断言。
左小桐看向玉清尘,眉目轻展,“等战事结束了,我们去找依那和非翰哥哥,好吗?”
“你要去,我们便去。”
玉清尘美颜上是对左小桐的宠溺一笑。
左小桐眼角弯起,心中一喜,搭上玉清尘的胳膊,“谢谢你。”
玉清尘看着左小桐的手,失神了一会儿,随即嘴角上扬了。
从左小桐和玉清尘那离开之后,依那就一直沉默着,脸上更是乌云密布。白染看的满心担忧。不知道依那和左小桐到底说了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它,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依那……”
白染试着开口唤了一声。不管怎么样,必须先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依那脚步不停,眼皮却轻轻一动,是在问白染,喊她何事。
☆、让你担心了,很抱歉
“你和左小桐说了什么?怎么感觉你心情不是很好。”白染故作毫不知情,无辜地看着依那,问道。
“没什么。”
只三字,就把白染想好往下问的话全部梗在了喉间。
白染只能吐吐舌头,继续沉默。可一直保持静寂,白染真的快受不了了。坚持了一个时辰之后,白染破功了,换了个话题,又开口问题,“那半本书到底有什么玄机?”
这个问题,白染一直记着。都怪它自己睡着了,错过了他们的讨论,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
“到了羽都,你便知。”
又是一句简短的回答,却起到了完全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