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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让关小昭一下子想到了萧乘貘。
但是她和萧乘貘除了醒世剑之盟,哪里还有别的联系呢。
现在他取回自己的身体,连醒世剑之盟都没有了。
关信瑜与鬼海魔君,终归不是一路人。
碑庐还等着关小昭的回答,她只好瞎扯道:“徒儿最迷恋的是像白墨仙君沈无常那样的人。”
谈起沈无常,让她想起关信瑜曾经的那些迷思。
“他很厉害……也很自由。”
碑庐轻笑起来:“你倒是会挑。但那可不是道侣的标准,而是憧憬的目标。”
“不过……云浮也很喜欢沈无常。”
碑庐轻轻一声叹息:“说起来,你与云浮确有些相似。”
关小昭心中不禁颤动,还来不及说话,云梭突然一阵剧烈的摇晃,紧接着空中有爆炸的响声。
船舱外传来元起的喝喊:“来者何人?此为贺天派云梭,碑庐神君正在此处,谁敢放肆!”
然而云梭外是更大的动静。
“碑庐道友,快让你贺天派弟子速速离去,勿要插手莫家的闲事!”
☆、47。再遇易寒之
莫家?四大家族莫许云陆中为首的莫家?
碑庐瞬时间已经从房间消失,关小昭赶忙随之追到甲板上。
不远处的上空呈现着一比四的对峙,喊话是四人之中领头的那个。
而其中被围攻的竟然是个老熟人——
邯郸易寒之!
虽然易寒之对关小昭的态度相当恶劣,但那也是她的亲舅舅,是邯郸易家唯一的知情者。冬青莫家靠着邯郸易家的倒台才爬上第一世家的地位,现在竟然公开敢围杀易寒之。
这算什么,虎落平阳被犬欺?
碑庐满脸阴沉地盯着上空那几个人,最后索性腾空而起,和他们停在同一水平线上。
“莫家竟然出动四位化神道友来击杀易神君,莫不是瞅准了反正易家已经覆灭,也不会有人来讨公道的心思?”
他一开口就是满满的嘲讽:“此去不过两千里,便是白墨城。莫道友如此下作行径,也不怕被天下人笑话?”
“碑庐!你——”
莫嵩神君几乎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却不敢贸然出手。莫家虽然是第一世家,却也不敢和第五仙门贺天派随意相抗。
“洛映真,我不用你帮我说话!”
易寒之喊出碑庐神君的本名。他明显已经负伤,漆黑的衣装看不出血迹,却顺着嘴角与指尖在白皙的皮肤上映衬得明显。
“带着你贺天派的幼崽们滚罢!”易寒之声音张狂至极。
“我易寒之,哪怕死于秃鹫啄尸骨,也决不需要他人的怜悯!”
“疯魔子!”碑庐神君怒斥道。
随即他踩云而上,站立在易寒之身侧。流风猎猎,吹动他衣衫作响。
“易寒之哪怕死于秃鹫啄尸骨,我也不会多看一眼。但若是死于这几个竖子之手,我却绝不会袖手旁观!”
关小昭心情亦是焦急不安——
可是以她金丹期的修为,在这种战场上根本毫无用处。她趴在云梭边缘,眼睁睁地看着碑庐神君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等等……是她脚下的云梭,在全速离开战场中心!
迎着关小昭不可置信的目光,元起解释道:“碑庐师伯一出门总是要惹事,所以只要他站出来,其余人就要立即躲到安全的地方。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关小昭:“……”
虽然她完全不能习惯,也根本放不下心,但元起做出的是最符合门派利益的选择,她也没法说些什么。
云梭开足马力行驶进白墨城,贺天派一行人在白墨城门口落下,就有专人引领他们去分配给贺天派的客栈。这就体现出来贺天派作为第五仙门的好处了,若是散修在这个时候来到白墨城,九成九会没有地方住。
负责分配房间的是元起,关小昭私下请求他把自己和江心白分到一个房间。
在如此盛会面前,分给贺天派的客栈房间也不宽裕,除了碑庐和元起,其他的都是两人一间。虽然关小昭并不太想与江心白有更多联系,但是今夜满月,她需要见到揽月君。
分房间这种小要求,元起还是愿意满足关小昭的。
江心白推开分配给她的房间门,无甚表情地扫了已经坐在屋内茶几旁的关小昭一眼,便踏步进入,反手关上房门,远远地在另外一张卧榻坐下。
关小昭也没有同她答话的意思,一杯一杯地喝茶,心思早已飘到白墨城外的战场。
莫家到底是没和碑庐与易寒之打起来,虽然他们这边有四个化神期,可是面对以战为名的碑庐和化神期风云榜首的易寒之,哪怕是四对二,也不是很有底气。
莫嵩暗自想道,反正崖洲元君不日便将前来白墨城,到时候还收拾不了区区一个易寒之——最好是连碑庐一块儿收拾了,那才爽心。
于是他皮笑肉不笑地对碑庐道:“今日碑庐道友非要袒护于这贼子,我也少不得要卖贺天派几分薄面。风云榜上会开幕之时,崖洲元君亦会到场。只愿碑庐道友却想清楚了,究竟要与谁为伍。”
他这般招呼一声,其他三位莫家神君便随他一起往白墨城去,如数颗流星,片刻即无踪迹。
“疯魔子,你打算……”碑庐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白墨城内,转头询问易寒之,却发现身旁已经空无一人。
碑庐有些发懵加上不虞,他第一次做善事,竟然被人甩了脸?
呸!怪不得易寒之没朋友!活该他!
他藏着满肚子气,自己前往白墨城,却在城外十里遇见一个本不该出现在此的人。
“白墨元君?”
他惊得差点从天上掉下来,白墨元君久负盛名,饶是碑庐也心中多有敬羡,连忙问道:“不知白墨元君……”
他想问沈无常为什么要在城外等自己,又想到万一他不是等自己而是等别人呢?纠结着就不知道下文该说什么了。
“映真,你我何必多礼。”沈无常一副旧友来访的和煦模样:“府中已备好八千年份的桃花酿,想邀请你过府一叙,可否?”
碑庐双眼都亮起来,像荒野中的恶狼:“可!自然是可!”
他比沈无常年轻一些,初尝修行的年岁,正是“月影双侠”声名大噪的时候。碑庐自己是个洒脱野蛮的性子,对“月影双侠”着迷的不得了,一心想要加入他们的队伍。
等到碑庐修成元婴,就迫不及待地去找沈白墨自荐追随。沈无常与易寒之也的确带了他一段时间,就在他热血爆棚以为“月影双侠”可以变成“三侠”的时候,却突然听闻沈无常与易寒之闹掰了。
那时沈白墨刚成为谪仙城的城主,谪仙城也因此更名为白墨城;邯郸易家覆灭,易寒之整个人都变得苦大仇深。
月影双侠不仅自己闹掰,并且还都不带他玩了。
碑庐刚开始也满腹怨念,觉得自己被处置得太随意。可后来也想明白了,自己原本就是不配和那两个人站在一起的。
可现在沈无常主动出城十里相迎,说要请他过府喝酒?
这里面没有猫腻谁也不信,但是想想那八千年的桃花酿……
碑庐笑呵呵地道:“咱们现在就走?”
“请。”
这边元起刚把贺天派诸位弟子安顿好,就开始前往各门各派的暂住地互相拜访去了。等到月上梢头的时候回到客栈,却发现碑庐神君竟然没有回来。他赶紧传讯给白墨城主府委婉地说明今日城外与莫家发生的争斗,又向逍遥神君传讯询问危机处理措施。
未多时,白墨城主府回信道,碑庐神君应白墨元君之邀,正在华宴饮酒。
元起:“……”白墨城主府的回信到达时,往贺天派的传讯才发出去不久。他只能重新给逍遥神君传讯通报危机解除。
关小昭从黄昏一直等到半夜,江心白却老神在在地盘坐在卧榻上,丝毫没有准备变身成揽月君的迹象。
她忍不住凑上前去想看江心白是不是真的在打坐,刚走进两步,江心白倏然睁开双眼,目光疾利:“你在作甚?”
关小昭略有些尴尬,临时想起一个话题道:“你和梅笠雪……”
江心白冷笑道:“你对这件事倒是很热衷?”
她其实半点也不想打听小白和梅笠雪的混沌事,但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有什么话好说,只得道:“我只是关心你。”
江心白没有再搭理关小昭。
她就这样陪着小白干巴巴坐了一夜,直到天明,也没有见到揽月君。
不得不说,这真是件忧伤的事情。
第二天清早,关小昭和江心白一起往擂台报名处去。
风云榜会的擂台已经搭建好,三十座金丹期的擂台,十座元婴期擂台,三座化神期擂台,两座洞虚期及以上。打擂的人等级越高,所需要的维护力量就越大,是故越往上,数目就呈现急速递减的趋势。
按理说,化神以上修为的人就不会再打擂台了,成名之人,也更怕一朝失利。所以几千年来洞虚期的擂台从来就没被用过,化神期擂台被使用的次数也是寥寥无几。
报名处就设在金丹期一号擂台旁边,也只有金丹期修士才会亲自来排队报名。元婴期的修士,基本上都是让他们金丹期的子侄代为报名。
关小昭还在想揽月君的问题。他从未在满月之夜失约过,为何昨晚却不出现?
江心白随随便便往队伍里一站,就惹来一片惊叹艳羡之色。立即就有人上前搭讪:“敢问道友名讳?”
她含笑答道:“贺天派姑梦真君座下弟子,江心白。”
“天哪,果然是贺天派第一美人!”
“哪里是贺天派,几乎可以称作是仙门第一美人了!”
“比之传闻中的易潇潇也分毫不差啊!”
各种议论和赞扬的声音此起彼伏,关小昭实在是不想发表什么评论。却忽然有一道声音掩唇轻笑,打破了热闹的局面。
“自古美人命煞。像江小姐这般娇滴滴的,美貌虽不敢称道;可这让全家族覆灭的能耐,倒是可以和易潇潇比一比。”
☆、48。交易
关小昭转头望去,却见一美貌女修,分开人群,缓缓走来。
她头戴金钗,上身一件碧绿披挂,下身水青色罗裙,绣着金丝银线,香肩半露,腰肢盈盈一握,端的是华贵妩媚至极。
人群中的窃窃私语点出她的身份:“梓柦仙子!”
一般能被称作仙子的女修,不是实力出众,就是德行出众。薛梓柦虽然没什么顶尖之处,但这红尘翻浪俗世,却有不少为她痴迷的情爱之徒。
江心白对她的挑衅报以温和一笑,言语里确是满满不以为然的轻视:“有事说话,没事让路。这总不需要我来教你罢,梓柦仙子?”
说起殷梓柦恐怕和关小昭的过节更多一些,她是莫婵媛的师姐,亦是合欢派的长老。
合欢派虽然实力谈不上如何,确是分外地会依靠男人,个个都有不少的裙下之臣入幕之宾,因此出门在外,也多的是趾高气扬。
江心白固然天资绝艳,修为迅速,可在殷梓柦看来,她雁城江家曾经的势力威能早已不复存在,剩下江陵风苦苦支撑一个空架子。此时的江心白,只不过是丧家之犬,哪里就值得让人捧上天?
只是她方才那句恶语或许根本就伤害不了江心白,却血淋淋地刺入关小昭心里。
她薛梓柦算个什么东西,凭何处敢诋毁易潇潇!
“梓柦仙子若是心有不服,只管报名参加擂台是了。反正我与江师姐都要报名的,倒要看看谁能到最后。”
殷梓柦这才偏头看见江心白身边还有个模样十四五岁的姑娘,修为竟然也是金丹期。
遂瞥了一眼道:“你是谁?”
“贺天派碑庐神君座下,关小昭。”她冷笑着,用更加傲慢的目光回望殷梓柦。
关小昭知道莫婵媛八成将死前的影像传回了莫家或者是合欢派,殷梓柦也八成知道莫婵媛是怎么死的。
莫婵媛虽然不是关小昭杀的,可与合欢派的梁子就算结下了。至于与莫家的梁子,则早就存在。
如今关小昭也不怕挑明。该当如何?来战便是!
“好,好!”殷梓柦怒极反笑,虽然开始没注意她,如今听了自我介绍也认出了是谁。
她虽然不敢说自己能夺得金丹期榜首,但收拾两个刚入金丹期的丫头,绝对是绰绰有余。
这边正剑拔弩张之时,远处雁荡山脉脚下的白墨城主府中,沈无常刚送走了醉醺醺的碑庐,斜斜倚在金耀石铸就的主座上。
漆黑如墨的长发未曾束起,就那样随意地散落一地,姿态慵懒风流。华服有些松垮,半敞开的胸襟下肌肉紧实,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流转中却透露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那柄据说重达十九万六千斤的阔剑太阿就放在他的脚下。庞大的宫殿寂静空旷,没有一个人敢去打扰他。
八千年份的桃花酿,白墨城总共就十坛。被碑庐喝了三坛顺走一坛,到最后也没探听出易寒之的下落。
他上辈子一定是欠易寒之的,才会为他操碎了心,这兔崽子还不领情。
然而就在这静默得仿佛沉眠的宫殿里,忽然响起脚步声,清晰而平均,似乎专程为了吵醒主座上的城主。
沈无常倏忽睁开双眼,目如鹰鹫,扫视着殿下的华服青年。
那人从阴影中来,却仿佛遮掩住所有的晦暗。哪怕肚肠全黑,心肝腐朽,皮相仍旧是一等一的俊逸风流。
主座上的城主翻着白眼看他如闲庭信步,脚下转了个步花,施施然落坐在下首的雕花长背靠椅上。
沈无常从鼻腔里传出一声冷哼:“你果然没死。”
“很多人都死了,我却能好好活着。”
萧乘貘对他的横眉冷对不以为意,而是闻着满殿未褪去的酒香:“你招待洛映真倒是舍得下本钱。只是那家伙看着憨傻,却也是头凶狼,怕是让你得不着便宜。”
“那你呢?”沈无常从脚下捡起太阿剑,立在手中:“你既然回来了,不去接管你的万宝楼忘川城,来找我做甚?”
沈无常与萧乘貘绝对谈不上是朋友,顶多算是早年间的旧识。
萧乘貘腰背后倾,冷冷淡淡说了句不相干的话:“太阿剑纵使十六万六千斤,用起来恐怕也不如聆世剑顺手罢。”
“你是怎么知道聆世剑的!”
沈无常骤然站起,刹那间气势骇人。
萧乘貘缓缓地站起,虽然差着一个大境界,却显得分毫不弱。
“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聆世剑就在我手中。并且我可以将它还给你,只要你帮我捉到一个人。”
不过几瞬,他们之间却仿佛产生了无数次交锋。
随后沈无常问道:“你要找谁?”
萧乘貘道:“血煞子——或者说宁陵侯。”
沈无常全身的压迫力褪去,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一个化神修士,要胁迫一个合体修士去捉另外一个堪比合体修为的魔族?”
听起来真是自不量力!
可萧乘貘坦荡淡漠地答道:“自然。我若能打得过他,只需亲自出手,何必来拜托你。”
沈无常却走到他身前两丈,目光微凝:“……你压制了修为?”
沈无常晋升合体期已有数百年,自然能看得出萧乘貘的修为。他明明已经达到合体之境,只差渡劫,却偏偏要将自己的修为压制在化神期。
白墨元君如同发现天底下最有趣的事情,毫不客气地嘲笑道:“你竟然不想渡合体期的雷劫!多少化神修士耗尽天命却不能再进一步,你却生生要把自己的升天路封住,难道是畏惧雷劫不成?”
萧乘貘安之若素,等他笑够了,才古井不波道:“那你是答应不答应?”
沈无常这才正色道:“宁陵侯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