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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军大营。
苏堂悄悄行至营地外,见一个士兵出来,急忙跃身上前,一剑抹了他的脖子,又将尸体拖至树后,换上他的衣服,这才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迎面有说话声传来,苏堂急忙闪身躲到帐后。两个士兵从他前面走过,说的是匈国语,苏堂凝神静听,里面屡屡提到郡主二字,语气十分暖昧。心中疑惑,悄悄跟上他们,到了一处雪白的大帐前,贴在帐外偷听。
“滚,都给我滚。”一个盘子扔到帐布上,溅起一片油迹,苏堂顿时呆住了,这女子的声音他好生耳熟,象在哪里听到过。
两个匈国女子打扮的丫环从里面匆匆走出来,到了帐外,掩嘴笑道:“这位姑娘的性子,可真让人受不了。二王子为何要把她掳了来?”
另一女子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听大王子的意思,要用她逼青城守将投降呢。”
先前的女子疑道:“不过是个女人,青城守将会同意吗?”
另一女子压低声音道:“这件事,我只告诉你知道,听说这位姑娘是天朝的郡主,还是率领天朝军队的大将军铁桢的未婚妻。大王子说了,明日若还攻不下青城,就要把这位郡主绑起来,在城门外示众。”
先前的女子道:“中原人的性子都很犟,而且把名声看得很重,恐怕不会答应大王子的要求啊。”
另一女子笑道:“大王子说,若不能逼张好古投降,就要用他交换这位姑娘,他们中原人即然这么讲义气,眼见郡主在前,不怕他不答应。”
先前的女子沉默了一阵,忽然噗哧笑了出来:“阿茵姐姐,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是不是大王子私下告诉你的啊。”
“死丫头,胡说。”另一女子娇嗔道。随后传来两人的笑闹声,渐渐远去。
舍生取义
苏堂从暗处出来,偷抹一把汗,倘若真将郡主绑于城门前,依丽君的性子,一定会答应交换,这样的事,他当然不能让它发生,如今之计,只有救郡主出去。
看看夜深人静,四周无人,他不再犹豫,悄悄进了帐。帐中还点着烛火,一个女子背对他坐在地毯上,捂着脸,双肩耸动,象在哭泣。听到脚步声,她扭过头,两人四目相对,都愣住了,苏堂率先回过神,苦笑施礼:“末将苏堂,给殿下请安。”
玉真呆坐片刻,跳起身,飞奔到他面前,又哭又笑:“是铁哥哥派你来的么?我知道他一定会救我出去。他呢,现在在哪?”
苏堂被她一连串的问题弄的哭笑不得,板着脸道:“不是,他现在不在这,殿下快跟我走。”
玉真呆立在原地,苍白着脸道:“不是他,他为什么不来救我,为什么?”
“殿下根本不知道你在这里,怎么救?”苏堂伸手拉住她,满心不快,要不是为了丽君,他根本不想惹这个麻烦,现在身在敌营中,四周危机四伏,这女子还有心想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快跟我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不走,我要等他来救我。”玉真推开他,依旧坐回地毯上。
苏堂又急又气,强行拉起她,“不走也得走。”
“我不走,放开我。”玉真不顾夜静,扬声呼叫,苏堂被她气到吐血。索性骈指点了她的哑穴,抱起她就往外走,一出大帐,他停住了,帐外全是人,人人弓箭在手,乌黑发亮的箭尖直指着他。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穿王服的人,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高大健壮,脸上线条分明,眉宇间气势逼人,含笑望向他,说着纯正的汉话:“放下郡主,饶你不死。”
苏堂迟疑片刻,放下怀中还在挣扎的玉真,顺便拍开她的哑穴,镇静地转过身,将怀中书信掏出来,三口两口塞到嘴里。男人一挥手,士兵一起上前,欲夺他手中的信,已经吞了下去。
“把他拿下,重刑伺候。”男人目中喷出怒火,冷冷下令。
“是,大王子。”苏堂很快被押了下去,玉真还立在原地发呆。
耶朵扭头示意:“把她关起来,好生看管。”
玉真这才回过神来,向耶朵叫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关押我,我可是当朝郡主,等铁哥哥来了,他一定会杀了你。”
“好啊,我等着。”耶朵大步走到她面前,托起她的下巴,语带轻薄,“若是明日你的铁哥哥还没来救你,我就把你赏给我的侍卫,让你尝尝我们北国男人的味道。”
“你这个混蛋,无耻,放开我。”玉真拼命挣扎,却动不了半分,心中气恼,低下头,狠狠咬住耶朵的手腕,顿时出血。耶朵迅速抬掌将她击晕,吩咐丫环把她抬了进去。下人急忙拿来伤药给他敷上。
那日劫持玉真的少年凑过来道:“大哥,你真要把她赏给侍卫?”
“都是你惹来的麻烦。”耶朵怒气冲冲,狠狠地瞪了弟弟耶杰一眼,这个郡主根本没有一点贵族女子的素养,也不象天朝女子的温婉,自来的那天起,不是叫骂,就是摔盘砸碗,若不是想到她还有些用处,他早把她处理掉了。
耶杰尴尬地笑了笑:“大哥别生气,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铁桢的未婚妻,若真得能和青城守将张好古交换,也算物有所值。”
“这个张好古,年纪不过十六岁,却如此难对付,青城已被他守了十余日,若再不攻下,铁桢大军一到,我们腹背受敌,后果堪忧。”耶朵脸上露出愁容。此次中原之行,先前顺利,自铁桢大军到来之后,处处受挫,连失几城,他本不欲使出这种卑鄙勾当,如今却不得不为之。
“等明日把他抓了来,我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他一顿。”耶杰露出得意的笑容。耶朵瞪了他一眼,不想再说,转身离去。
第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就和少华来到城楼上巡视,这些时日每日一早敌军就开始攻城,直到黄昏时才鸣金收兵。可是今日,这城外却是出乎寻常的安静,静的可怕。
“大人,你看,那辆马车上绑着两个人。”小校过来禀告。
我急忙拉着少华,奔到前面,远远望去,只见玉真穿着一身粉色衣裙,被布条捂着嘴,高高地绑在马车上,风很大,吹得她的裙裾迎风招展,她身旁的柱子上绑着满身血迹的苏堂,双眼紧闭,昏迷不醒。
“怎么会这样?”我心里又急又痛,身子摇晃,几乎倒下,少华急忙伸手扶住我,柔声道:“三弟,别难过,我马上带人杀出去,把他们救回来。”
“怎么救?”我摇头苦笑,马车下立着好几个身高马大的壮汉,手中都执着刀,远处还有无数执箭的骑兵。能救得了他们吗?
“太卑鄙了。”少华伸手握拳,重重地砸在城墙上。
一骑马驰到城门前,马上端坐着一个匈国将军,在城门下喊话:“张大人在不在?”
我推开少华的阻拦,立起身道:“张某在此,有话快说。”
“我家大王子说了,只要张大人开城投降,马上放了玉真郡主和苏将军,否则……。”
“否则怎样?”我渐渐恢复镇定,冷声问道。
“否则就杀了他们。”
“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我哈哈大笑:“我平生第一次听到这么好笑的事,少华,你说好不好笑。”我扭头看向少华,少华惊疑不定地看了看我,点头应和:“确实好笑。”
“张大人的意思是不肯了。”匈国将军喊道。
“张某身为天朝官员,心中只有国家和百姓,开门投降之事,一概免谈,至于郡主殿下和苏将军,身为皇亲和朝廷官员,若能为天朝尽忠,是他们的福气,要我用投降换取他们的性命,其实是在羞辱他们。你以为我们天朝人也象你们匈国人一样无耻卑鄙,自甘堕落吗?”我呵呵冷笑。
匈国将军被我骂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很快策马离去。我暗松一口气,悄悄擦汗。
过了一会,将军又回来了,向我喊道:“张大人,我家大王子说了,你若是不肯,只好委屈郡主殿下了,让你们天朝的男人,和我们一起饱饱眼福吧。”我有些讶异,扭头看向少华:“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少华脸色顿转苍白,沉默不语。这时马车渐渐驶近,车上壮汉将玉真放下来,开始解她的衣服。玉真拼死挣扎,奈何手脚被绑,气力有限,只能任由他们解开她裙上的丝带。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少华手握剑柄,脸色铁青,怒声道:“大人,下令吧,我要带人冲出去,杀了他们。”
“慢着。”我好不容易镇定下来,急忙伸手止住他,向后挥手:“拿弓箭来。”一个小校将弓箭递到我手中,我又递给少华:“瞄准马车上的人。”
少华会意,箭嗖的一声射了出去,正中壮汉咽喉。城下立刻有一箭飞上来,射向我面门,少华拔剑拨开。匈国将军喊道:“张大人,看来我们只好带郡主回去饱眼福了。”
我心念电转,向少华道:“瞄准郡主。”少华大惊。迟疑不动。
我以眼神向他示意,转向城下喊道:“即然如此,我们只有让郡主以死全节了。皇甫将军,放箭。”
少华这才明白我的用意,立刻将箭尖指向郡主。
匈国将军急忙喊道:“且慢。”
我吩咐少华按下弓箭,向他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家大王子说了,即然大人不肯开城投降,不如各退一步,只要大人到我军营中暂住几日,就放郡主殿下和苏将军进城,大人意下如何?”
我听了,不禁一呆,耶朵的用意我明白,要把我抓去,让青城群龙无首,不战而乱。可是玉真是大哥的未婚妻,也是我未来的嫂子,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让她有事,还有苏堂,他是我的好朋友,我怎能见死不救。青城没有我,还有少华和苏堂,只要再坚守几日,大哥一定能及时赶到。以我一人之安危,换取玉真和苏堂两人的性命,也算值得了。
更何况,大哥救了我的爹娘,我欠了他的,应该还他,不是吗?
城下的将军见我沉默不语,出声喊道:“没想到张大人少年英雄,其实是个贪生怕死之徒,眼看郡主和手下身陷危难之中,却不肯施救,真是让人失望。”
知他故意激将,却不能不回应,抬眼望身后将士,他们也在望着我,眼中满是不舍,在一起朝夕相处十余日,彼此同甘共苦,情谊非比一般,但我今日却是不得不离去啊。我很快回道:“若能以张某之命,换郡主殿下和苏将军周全,也算值了。只是不知你家大王子是否言而有信呢?”
少华听我说完,立时脸色大变,一把拉住我道:“三弟,你不能去,你若是去了,耶朵一定会杀了你。”众人也齐声道:“大人,您不能去啊。”
“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郡主被凌辱,苏将军赴死吗?二哥,若是换了你,你也会这样做吧。”我笑着向少华摇头,鼻子里一阵阵酸涩,几乎掉下泪来,只能勉强忍住。
少华不肯松开我的手:“不如让我去,我去换他们。”
“可是他们要的,是我啊。”我苦笑,轻轻挣脱他的手,向着众将士,郑重嘱咐:“记住我的话,一定要守住,守到殿下大军赶到。就算战到最后一人,也不可放弃。人在城在,誓与城池共存亡。”
“三弟。”少华眼中热泪滚滚。再次握住我的手,怎么都不肯松开。
轻轻凑到少华耳边,压低声音道:“二哥,别难过,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等着我。”于我而言,生与死真得看的这么淡了吗,其实不然吧。到了敌营,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人不到最后关头,都不应放弃,对吗?
斗智斗勇
青城的城门洞开。
我骑着马,缓缓驶出城门,那一边,车夫赶着马车,驶近我身边。我扭头向少华示意,少华红着眼睛过来,接过车夫手中的鞭子,打马驰去,到了城门前,还回头看我。我远远地朝着他微笑。
可以看到他眼中的泪花,马车上的苏堂依旧在昏迷之中,玉真被布条捂着嘴,就这样看着我,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只知道她在流泪。是因为脱险高兴地流泪,还是因为我?
马车终于进了城,青城厚重的城门在我眼前关闭。看着城楼上高高升起的旌旗,还有那无数双向我行着注目礼的眼睛,他们的眼里都是敬意和不舍。在一起十几个日夜,每天看着年轻的生命在我眼中逝去,彼此生死与共,那种共患难的情谊,是没有什么可以代替的吧。忽然想到大哥,他会不会为我难过?还有远在京城的爹娘,他们现在好吗?
“张大人请。”匈国将军驰到我面前,脸上透着笑容,那是得意的笑吧。以为我已经落入他们网中了。结果到底是谁落入谁网中呢,还真很难说。
身后,攻城大军手持云梯兵器,蜂涌而上,火炮喷出滚滚浓烟,少华,他能守住青城吗?控制住自己想回头的强烈欲望,我微微一笑,跟着他驰进敌营,在大帐前勒住马,从容跃下。
一阵雷鸣般的呼喊震动着我的鼓膜,通往大帐的两旁,立满了举着刀剑的武士,下马威啊。电视里看的多了。
我脸上毫无惧色,背着手,如闲庭信步一般穿过刀林,走了进去。
帐内坐着一身王服的耶朵,此时他正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一旁华服佩剑的少年出声喝道:“见了王子,竟然不跪。”
我笑着拱了拱手:“这位想必就是英雄出少年的二王子耶杰吧。”
耶杰脸色稍稍缓和,得意地笑道:“想不到张大人也听过我的威名。”
“是啊,如雷贯耳。不过,你们身为王子,竟然如此对待你们的客人,似乎有失大国礼仪啊。”我故意激将。
“你是我们的俘虏,不是客人。”耶杰反唇相讥。
“是吗,怎么方才在城下谈判之时,那位匈国将军说大王子的话,要请我营中暂住几日,不是客人,又是什么?”我含笑答道,神态从容。
耶杰顿时语塞。耶朵笑着摆了摆手:“说的对,张大人确是我们的客人,耶杰不得无礼。”又向我伸手道:“张大人请坐。”
“多谢王子殿下。”我大摇大摆地坐下。见耶杰满脸怒容,故作不见,又道:“即是客人,应该杀牛宰羊,予以厚待才是。怎么连清茶都没有一杯啊?”
耶杰拍桌怒道:“姓张的,不要得寸进尺。”
耶朵止住他笑道:“张大人果然是少年豪杰,好,茶没有,酒倒是有很多,是我们草原人的烈酒,不知张大人可喝得惯?”
酒……我镇定心神,坦然道:“在下酒量甚浅,平日极少饮酒。不过,即是王子盛情,小酌几杯也无妨。”
“好。”耶朵击掌大笑,“拿酒来,今日我要与张大人一醉方休。”
酒缸打开,盛酒的是海碗,我看的心里直发虚,象这样喝酒,几碗就能把我灌倒的。最糟的是……
“张大人真是海量啊,已经喝了几碗了,还是面不改色。”耶杰露出惊讶之色。
汗,脸上已经烫的无法形容,头也昏的厉害,只是被面具遮挡而已……我无语中。酒至半酣,耶杰起身离去,知他定是去指挥攻城,我心中担忧,脸上依旧微笑。
耶朵扭头向下人示意,两个下人端来沙盘,摆到大帐中间。
耶朵向我笑道:“张大人请看。”
我拱了拱手,勉强支撑住自己摇晃的身体,慢慢走过去看地上,原来是一个沙盘,不过做得极简陋,不禁微笑:“殿下在沙盘上做攻城推演吗?只是简单了些。”
耶朵有些讶异,向我道:“简单?张大人何不做个难的?”
我蹲下身,将沙堆分成几块,分出大山,河流,城池。分派妥当,笑道:“不如以殿下为攻方,在下为守方,如何?”
“好。”耶朵当即答应。两人开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