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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帘子一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三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他衣饰华美,眉目精致,皮肤白皙,十分美貌。
只是一双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显示了他此刻烦躁的心情。
他身后跟着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都穿深蓝色的细布箭袖衫,一副练家子打扮。这两个人虽然身材高大魁梧,脸上却都是一副无可奈何的神色。
看样子应该是哪个高门富户家的小公子跟随从出行。
那少年走进来也不说话,径直走到老板面前,见柜台上摆放着很多精美的盒子,一把掀开。
“咦!”见到梳篦,少年不由双眼一亮,脸上露出几分喜色。
看来他跟自己一样,对梳篦十分满意。
顾重阳以为他会跟老板说要买这套梳篦,没想到他根本不说话,而是直接把盒子合上,拿起来就走,好像拿自己家的东西一样。
顾重阳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无礼的少年。
而老板早就一把拉住了他,厉声呵斥:“你做什么?光天化日,要偷东西啊?”
“偷?”那少年瞥了老板一眼,嘲讽道道:“就你这破东西,根本不值得小爷去偷?若不是小爷买不到更好的,你就是送给小爷,小爷也不会看一眼的。小爷买你的梳篦,是你祖上积德了。张三,付账!”
“是,大爷!”身后的一个随从立马站了出来,从怀里掏出一把金叶子。
那少年已经挣开了老板的手,拿着梳篦盒,大步朝外走去。
伍嬷嬷不由大急,这梳篦她们是付了钱的,怎么能叫别人拿走。
顾重阳没有说话,只一边慢悠悠地喝茶一边看着老板。
这个少年刚进来的时候,顾重阳就猜测他会不会是刚才在门口评论老板店铺小、门帘脏的那个人。等他一开口,顾重阳就知道,自己猜的一点没错。
这件事情,跟她没关系,她只要坐着喝茶看戏就行了,老板会把梳篦要回来的。
果不其然,老板大喝一声:“小子!你给我站住!你以为你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了啊,本店门面太小,门帘太破,供不起你这尊大佛,我不要你的钱,把梳篦给我留下。”
那少年应声地回头,漂亮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指着老板反问:“你叫我什么?”
不待老板回答,他又嘲弄道:“这样跟小爷说话,你也算是个人物!”
他走回头,站在老板面前,意味深长道:“你确定不卖给我?”
他的语气表明他此刻心情很不爽。随着他说话,身上自然生出一股凌厉之气,给人一种他很不好相处,得罪了他,下场会很不好的感觉。
他身边的两个随从也朝前走了一步,更是让人觉得这几个人不是等闲之辈。
这哪是买东西?分明是明抢啊!
抢也就算了,抢之前还将人家店贬的一无是处,一副我抢你是看得起你的德行。
顾重阳见老板涨红的脸的样子,不由腹诽道,若自己是老板恐怕也会气极的。
重生之前,顾重阳不是在延恩侯府贺家的后宅,就是在良乡的田庄,她接触的人有限,见识的事情更是少之又少。
今天出来一趟,遇到这种情况,她看的津津有味。
这位少年就是戏文上说的那种恶霸了,而老板则是不畏强权的商户。
顾重阳非常想知道故事会怎么继续下去,老板会不会拍案而起,义正言辞地教训那少年人一番呢?
少年人是会满面愧疚匆匆离场,还是会胡搅蛮缠抬出自己家长辈的身份以势压人呢?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个人。
“这位公子,并非小店不愿意卖梳篦给您,而是这梳篦已经被这位小姐买了。”老板打着哈哈,一脸的谄媚谦恭。
顾重阳大跌眼镜!
他没有想到老板的气势会突然矮了下去,称呼也从“小子”变成了“公子”,更没有想到的是,老板居然会祸水东引,把皮球踢给自己。
那少年闻言一愣,这才发现屋里还有顾重阳一行人。
他转头看了一眼顾重阳,原本不耐烦的脸色慢慢落下来,变得更加不悦,他恨恨地瞪了顾重阳一眼,十分的孩子气!
真是莫名其妙!自己又没有得罪他,他怎么这样瞪自己?就算自己买了他想要的东西,那也是她先来的啊。
这个少年长得斯斯文文十分漂亮,怎么做人这么差劲啊?
少年对老板道:“既然如此,那我买别的好了。”
老板笑道:“公子,这些,全都被这位小姐买了。”
少年人闻言,并不气馁,而是挠挠头,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顾重阳面前。
“喂!”少年说话的神态十分骄横:“这梳篦是你的,你卖给我。”
顾重阳就看到这少年人的腰间别着一把精致小巧的腰刀。
她不由大吃一惊。
在大齐朝,除了当差的人之外,能配刀的只有勋贵之家的子弟了。就算是勋贵之家的子弟,也并不是人人都有资格配刀的,必须是在秋围中获得名次或者是圣眷优隆之人才可以配刀。
前世,贺润年就不曾参加过秋围,他自幼习文,觉得那些参加秋围的子弟都是莽夫。
眼前这个少年不过才十二三岁,居然已经配刀了。他不是从小就习武,便是经常在宫廷走动深得皇帝喜爱,可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
顾重阳决定避其锋芒,反正有六套梳篦,送他一套自己还剩五套也够送人的了。
顾重阳低下头,像个真正的十几岁的少女一般温婉:“好,公子请便。”
少年却冷哼一声,说不是嘲弄还是轻视,丢了两片金叶子给伍嬷嬷,然后道:“我们走。”
送走了这位小霸王,老板也松了一口气。
他将包好的梳子悉数交给伍嬷嬷,然后打趣道:“小姐,你刚买了这套梳子,转眼就以两倍的价格卖了出去,今日真是好运气。”
青芷却对老板的所作所为十分看不起,她哼了一声,骂道:“奸商!”
老板愕然抬头,一张脸羞得通红:“小姐,小店太小,实在是得罪不起刚才那位客人,他的身份小店可开罪不起啊……”
这个老板也看到那少年配刀了,怪不得他的态度会转变得这么大。
第12章 。错认
出了梳篦店,顾重阳又去别的店铺。
她收罗了各色颜色的细纱做成的绢花,用瓷瓶装着的百合膏子,小盒装的玫瑰胭脂,还有各种各样的素银簪子、鎏金手镯、珍珠做成的头花、手链等物件。
林林总总,总共采买了一大包。
除了成套的梳篦之外,其他的每一样东西挑出来都不值钱,可顾重阳买的很多,加在一起价格就很可观了。
伍嬷嬷也没想到顾重阳会下这么大手笔买东西,不由有些肉疼。
可顾重阳却意犹未尽:“咦,前面居然有一家卖花鸟鱼虫的店,走,咱们去买几只鸟儿带回去给母亲解闷。”
伍嬷嬷一把拉住了她:“小姐,今日天色不早了,咱们快回去吧。”
“难得出来一趟。”顾重阳笑道:“自然是要买够才行。”
况且她是真的想买几只鸟儿养。前世师父就教她怎么养鸟,见到鸟儿她就觉得十分亲切。
“小姐。”伍嬷嬷劝道:“你要买鸟雀,等咱们回了京城再买也是一样。这儿离京城可还有好几天的路程呢,万一这鸟雀在路上死掉了,可不就可惜了。”
顾重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也觉得自己有些累了,就心满意足道:“也好,那我听嬷嬷的,你说多逛久就多逛久,你说可以回去,就回去。”
伍嬷嬷不由一愣,难道小姐知道老爷跟夫人是故意要支开她了?
在她发愣的瞬间,顾重阳已经朝马车边走去了,那模样要多自然就有多自然。
伍嬷嬷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小姐才多大,怎么可能那么精明。
街上人很多,马车停在了街角一个人少的地方。
顾重阳一行人到达马车跟前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在那里等着了。
正是那个眉目精致的漂亮少年。
他倚着马车站着,虽然高大英俊,却显得有些吊儿郎当。
见顾重阳来了,他立马站直了身子,指着顾重阳命令道:“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颐指气使的模样,十分不耐烦的神情。
顾重阳看了看身后,发现他确实是在跟自己说话,她不由愣了愣。
她不过是转卖了一套梳篦给他,他不用追着来道谢吧。可他的语气根本不像是来道谢啊,难道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自己也没做什么得罪他的事情吧?
顾重阳如丈二高的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而伍嬷嬷与绿芜、青芷已经警惕地站到了顾重阳面前,一副保护她的姿态。
少年见了十分不悦,拉了脸道:“你既然从京城跟踪了我来到这沧州,不就是为了跟我说话,最好能独处一室然后奸计得逞吗?这会子又装什么无辜?”
伍嬷嬷勃然变色,厉声喝骂道:“你是哪里来的登徒子?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快走,我们根本不认识你!”
她的话未落音,那少年已大步走到她们跟前,长长胳膊伸过来将伍嬷嬷拨开,从绿芜与青芷身后一把将顾重阳拽了出来。
顾重阳只感觉到手腕处传来一股钻心地疼痛。
这少年人好大的手劲。
自己真是倒霉,居然遇上了一个疯子!
“小姐!”
身后传来绿芜与青芷带着哭腔的呼唤,顾重阳回头,就看见她们跟伍嬷嬷一起被少年的两个随从制得死死的。
情况十分不妙!
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除了那个车夫之外,她们一行人都是妇孺,如果他要图谋不轨,她们恐怕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顾重阳心头发凉,不由自主生出几许害怕。
可眼下并不是害怕的时候,她看了看周围虽然人不多,但他如果想悄无声息地带走她们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而且她也绝不能任由他胡作非为。
“你这个暴徒,你干什么?你放开我!”顾重阳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愤怒。同时用另一只手拼命拍打他的胳膊。
顾重阳的反抗令他十分吃惊。
他上上下下将顾重阳打量了一番,眼中露出一丝了然,方松开手。
“怪不得二婶失败了两次还故技重施,你的确比你两位姐姐漂亮、有个性多了。不像她们两个只会装柔弱扮可怜。”
那少年脸上的嘲讽越来越浓,一双眼睛却恶狠狠的盯着顾重阳,那模样好似猫儿看着老鼠一般:“你两位姐姐的一个没了眉毛,一个没了头发,难道你想跟她们一样?”
他突然低下头对顾重阳对视,眼睛在顾重阳的眉上,头发上转来转去,好像在考虑要不要下手。
顾重阳面露惊恐地吞了吞口水:“公子,你好像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的二婶,我的两位姐姐……”
“够了!”少年并不听她解释,而是厌恶地呵斥道:“二婶也算是处心积虑了,不过,我不会让她如愿的。还有你,你以为你脸蛋漂亮,年纪小,我就会怜香惜玉吗?你做梦!这一次,我就饶了你,再有下一次,你就刮了你的眉毛,剪掉你的头发,在你脸上划几刀。到那时,你这漂亮的小模样可就毁了!”
肩头一痛,却是那少年的手紧紧地捏住了她的肩膀,无不威胁道:“我说的话,你可记住了吗?”
肩膀传来的刺痛令顾重阳几乎要昏死过去,她用力掰着少年的手,却像蚍蜉撼大树一般,毫无用处。
不过片刻,她的脸就涨的通红,额上也疼出了汗。
她想反驳,想解释,想告诉他,他认错人了。
可她说了,少年会听吗?
不会!
他不仅不会相信,还会以为这是她的花言巧语。
现在,自己只能温顺一点,将眼前的难关应付过去再说。
她瞪大了眼睛,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忙不迭地点头,痛苦地从贝齿间挤出几个字:“是,我……记住了,我以后……再不敢了。”
那少年盯着顾重阳的脸看了一会,好像在确定她是否在撒谎。
顾重阳觉得肩膀好疼,她的眸中沁出了泪水。
少年人眼光一移,落在了顾重阳的肩上,她的雪白的手紧紧地扣在他的手上,掌心处传来的温热令他不由分神。
她的手可真白!
她的肩膀又圆又小又软,只要他一用力,就能捏碎……
突然,他收回手,不自在地用力甩了几下,然后抬腿就走。
陡然失去钳制,顾重阳双腿一软,瘫软在地。
与此同时,绿芜与青芷等人也获得自由,赶紧扑了过来:“小姐!”
伍嬷嬷将顾重阳抱在怀里,满脸的自责与心痛:“小姐,你没事吧小姐。小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带你出来,不该带你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若是你出了好歹,我就是死也难辞其咎……”
她是真的害怕,夫人是商户之女,嫁到京都豪门,别人人都说是泼天的富贵,却不知道这其中的艰辛。成亲十多年,夫人只生了这一个小姐,心肝肉一般疼着,若是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夫人也活不成了……
伍嬷嬷越想越害怕,眼泪珠子怎么也止不住。绿芜与青芷也在一旁落泪不止。
“嬷嬷。”顾重阳从伍嬷嬷怀里挣扎出来,用力摇了摇她的手臂:“嬷嬷,我没事。”
“我没有害怕,没有受到惊吓。嬷嬷,你别自责了。”顾重阳看着她们哭成一团,就道:“都别哭了,咱们快些回去吧。”
伍嬷嬷这才如梦初醒,抱着顾重阳上了马车。
在马车里顾重阳好一通劝,才让她们从惊吓中走出来。
好好出来逛街,居然遇上了这样的糟心事。
顾重阳虽然受了些许惊吓,却不像她们这么害怕,前一世,继母磋磨她,好友背叛她,儿子不认她,丈夫亲自送她去死……
她经历的太多了!
一个跟她毫不相干的人,实在不值得她费心思去伤心,落泪。
眼下,她最关心的,是她的母亲。
“嬷嬷,母亲还病着,今天的事情就不要跟母亲说了吧?”
绿芜与青芷听了这话,脸上就露出几分期待的神色。
她重生过来不过两天,却能感觉到母亲治家很严,时时处处都按规矩来。
她身边的两个大丫鬟,也是老实忠厚有余,活泼天真不足。
虽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绿芜与青芷却时时刻刻遵守着上下尊卑,从来不敢越雷池半步,更别提跟自己玩笑了。
按照母亲的性格,这件事情被她知道了,绿芜、青芷、伍嬷嬷都会受到处罚。
一来,她觉得这是小事,实在不值得让母亲费心;二来,她觉得伍嬷嬷、绿芜与青芷并没有做错事,这样让她们受罚太委屈人了。
没想到伍嬷嬷一口拒绝了顾重阳的提议:“今天出门,是我没有安排妥当,更没有护好小姐,让您以身犯险,险些出了大事故。小姐虽然心善,怕我们受罚,可我们岂能做出欺上瞒下的事情?小姐,这件事情您不要说了,我自会去夫人面前说清楚,夫人该怎么罚,都是我罪有应得,不能因为我们坏了规矩。”
一席话说得绿芜、青芷愧疚地低下了头。
顾重阳无奈地抽了抽嘴角,伍嬷嬷不愧是母亲身边的左膀右臂,这说话的语气跟母亲如出一辙。
一行人回到客栈。
原本守在门口的一个小丫鬟拔腿就朝楼上跑去。
第13章 。吐血
“嬷嬷,那个小丫鬟是怎么回事?”顾重阳扭头,目光犀利地望着伍嬷嬷。
“什么小丫鬟,我怎么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