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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樊小子, 落入我‘毒心’手里,定让你好好儿享受享受!”从她牙缝中一字一字挤出的沙哑话语夹着尖利,刺人耳膜。樊多立刻就明白此人的身份了,“郎府”上代府主的妹 妹,因一手不知从何而来的毒术伤人无数,随被逐出郎府,早年被闻之色变的人们称之“毒心”,现已销声匿迹多年,而自己何时惹上这样一个大魔头?她眼中的恨 意又所为何来?
已从剧痛中缓过来的简一感受着地面传来的阵阵冰冷,牙关也开始上下打颤,身上的力量却在慢慢恢复,大概那个药主要是对付有武功的人,像她这种人是根本不 被放在眼里也无需用药,只是自己“沾了樊多的光”同时吸进了药香。
简一乖乖的趴在地上没动,微微颤抖的身体 像是很害怕的样子。听毒妇的话,虽不知这“毒心”是何许人也,但从她咬牙说出的阴毒话就知今日定不能善了,更麻烦的是偏偏还是个带毒的。
“我那可怜的徒儿,都是你……,是你……,是你害了他!”刚刚还只是话语阴毒的“毒心”,现在狠狠的盯着樊多,枯手指向樊多,凄厉的喊叫声震颤着四周的 树木,隐约有树枝的断裂声传来。
简一偷偷抬头瞄了一眼正激动指着樊多的“毒心”,又立刻垂下头,一瞬间看到的那张扭曲的脸、枯瘦的手,让简一立刻觉得身下的冰冷也不算什么了。
“还有那个混账!我徒儿对她死心塌地,她居然看上了你,我徒儿……,青儿他……,他毒死了那个混账,自己也服了毒药,我的徒儿……,青儿……”,语声渐 低的 “毒心”陷入了回忆与悲愤中。
听到这狗血的情节,简一有点儿哭笑不得,真想替樊多喊冤,更想替自己喊冤,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也为两人接下来的处境担忧,把所有罪过都怪 在樊多头上、又有些歇斯底里的“毒心”既已抓了人,又岂会善罢甘休?
樊多也有些心急,虽明白了缘由,但目前自 己受制,认定罪魁祸首是他、又是专门为报仇而来的“毒心”怎会听得进去任何辩解?关键是连累了一起被抓来的简一,暗暗留意简一的樊多自是看到了她的小动 作,知道简一暂时无碍,还能装成害怕的样子,这份冷静与机智,让他赞叹,自己越是与她接触,越是被她的奇特吸引,也越来越移不开投向她的视线,如今却连累 她到这么危险的境地,该如何做才能保她平安?
“哈哈,今日终于抓到你了,‘七日噬骨’就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樊小子,就让你尝尝我徒儿的痛!”从过往回忆中清醒的“毒心”飞身掠到樊多面前,一粒药丸 塞进樊多嘴里,“这药啊,会让人全身的骨头痛上整整七日,待药全都进了骨头,也就是七日后,就是你的死期!”刺耳的笑声回荡在树林。
简一全身狠狠的打了个冷战,自己划破点儿皮肤就痛的要命,那来自骨头上的痛该是皮肤之痛的几倍?几十倍?不过现在也顾不上疼痛了,关键是如何保住两人的 性命!接下来,这个“毒心”怕是要对付她了。
简一把头侧向樊多的方向,看着身体缩成一团、垂头于臂弯而一声不吭的樊多心中一痛,那被风吹起的红衣似乎有些急切的想抚平主人的疼痛。在那股阴毒的视线 移到简一身上时,简一的身子还在颤抖,脸上却已换上幸灾乐祸、大仇得报的快意。
“你笑什么?”果 然“毒心”疑惑的发问,简一身子又是一颤,连忙收敛了笑容,怯怯的看向“毒心”,见对方没有发怒,随大着胆子抬头看天,“姐夫,你看到了吧,你的冤屈、怨 恨可以消了吧!你看到他的下场了吗?姐夫,他也有今天!”说着一滴泪从简一的眼中滑落。
简一向来不会自持 自己是现代人而小觑古人的智慧,既然要演戏,只有真情流露,才有可能骗得过对方。果然,“毒心”看着简一的举动更加疑惑。
简一再次看向“毒心”,依然怯怯的,却大着胆子讲起来,说她的姐夫是如何的贤惠痴情,盗用的原形就是自家柳叔,又说她的姐姐原本是多么的勤劳本分,借用 柳妈平时的作为,再说自姐姐见过樊公子一面后,不仅开始打骂姐夫,还把姐夫休了,姐夫含怨而终,姐姐因痴恋樊公子不得而卧床不起,自己原本痛恨姐姐的作 为,但她毕竟是自己的亲姐姐,就天天进城指望能碰到樊公子并请他见姐姐一面,可是樊公子置之不理,自己只好跟着他到了城外,再次祈求他。
简一也不知道这个“毒心”是否知道自己的底细,但也只能赌一把了,樊多不仅武功受制又中了那么狠毒的毒,自己若再受伤,就真的没有希望了。简一前世看了 那么多的电视剧,要说表演、编个故事还是不成问题,再说故事中的人物又选取自己非常熟悉的柳妈柳叔为原形,再把因他们的故事感动的落泪的情绪用到讲述这个 故事的过程中,又笑又哭的简一从开始的怯懦到后来完全沉浸在自说自话中。
“毒心”看着这样一个一会儿哭,一会儿 笑,一身粗衣,没有丝毫武功的乡下女子,也没有了要迁怒于她的兴趣,眼中闪过鄙视的同时又饶有兴致的说:“那就一起在旁慢慢观赏吧。”
简一怯怯的点头,脸上闪过欣喜。看着仍趴在地上的简一,“毒心”不耐烦道:“药对普通人又没多大的作用,你还趴着做什么?”简一“惊讶”的发现能动了, 向“毒心”感激的笑笑,手脚并用、笨拙的从地上慢慢的爬起,向坐在一根从上端伸展下来的粗壮枝干上的“毒心”怯怯的挪了挪,看“毒心”没有反对,又移近了 一些,留意了一下简一的举动,彻底放下心外加无比鄙视简一的“毒心”将目光完全移到樊多身上了。
简一不是应该对 “毒心”避之唯恐不及吗?怎还会不停的接近她?因为简一在起身的同时看到“毒心”身后正有一支前端尖尖的并不细的枝杈对着“毒心”的后背,简一心中一动, 这是个机会,若用力把“毒心”撞上那个枝杈,也许他们就有机会逃走了。
简一看向樊多,脸上也一直是快意的笑容, 眼角却暗暗观察“毒心”与她身后树杈的距离、角度,心里在计算从哪个方向撞上去不仅可以让“毒心”来不及反应,还能让她最大程度的受伤,慢慢平缓着呼吸的 简一同时也在暗暗积蓄力量。
就在“毒心”对樊多的毫不吭声很是不悦,正要起身时,她的上身微微前倾,脚下用力一来防止身体向前栽倒,二来用脚上的力量完成这个起身的动作,瞅准时机 的简一用尽全力将自己的身体撞上了“毒心”前倾的身体,简一清晰的听到了枝杈插入身体的声音,同时响起“毒心”的一声惨叫,简一被狠狠的打飞出去,后背撞 上一棵大树,一口鲜血吐出,身体顺着树干滑落下来,同时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
“简一”!有些不 明所以的樊多担心的大喊,那原本清晰的声音也因抗击疼痛而完全沙哑,连呼吸都能扯到伤口的简一一动不动,暂时回应不了樊多的呼喊。心痛如绞的樊多得不到简 一的回应,又回头看向“毒心”,一支枝杈赫然从她胸前透体而出,涌出的鲜血染红了前襟,怒瞪着一双愤恨、不可置信的眼,“毒心”的头慢慢的垂下了。
瞬间明白了什么的樊多眼圈红了,吃力的向简一摔落的方向爬去,渐渐缓过来的简一,慢慢动动身子,胸中、背后传来的疼痛让简一倒抽了一口气,听到远处的动 静,看见正一点点儿爬向自己的樊多,简一不禁又是心疼又是松了口气,“樊多,你别动,我没事儿,容我缓口气!” 听简一终于回应了,樊多的心稍稍放下,因担心简一而忽视的噬骨疼痛又蜂拥而至。
看着又是缩成一团 的身影,甚感担心的简一扶着树慢慢站起身,一步步向樊多走去,待看清樊多那蜷缩颤抖的身体,禁闭的双眼睫毛颤动,苍白的脸颊贴着汗湿的发,紧紧咬着的嘴唇 鲜血溢出,简一半跪着把樊多抱进怀里,颤抖的手臂揽上同样颤抖的冰凉身子,简一哽咽出声:“樊多!樊多!”竟再问不出其他的话。
“解药”,未睁开眼的樊多虚弱的开口,瞬间反应过来的简一抱起樊多向“毒心”跑去,一时也忘了身上的疼痛,刚刚因担心樊多也忘了看看被自己撞上枝杈的 “毒心”后来怎么样了,待走近看到她身前的鲜血以及穿胸而过的枝杈,不禁踉跄后退,抱着樊多的手臂不自觉的收紧,心激烈的跳着,自己居然杀人了!
“简一?”察觉简一异样的樊多询问,却虚弱的睁不开眼,听到樊多微弱的问话,简一平息了一下跳动的心,狠狠心安慰自己,事已至此,今日若自己不动手,死 的就是他们俩。简一把樊多轻轻放靠到旁边的树干,按住忐忑的心在“毒心”身上摸索,心却暗暗沉了下去,什么都没有!连最初简一闻到的那股异香也没见装在什 么瓶子里!很是焦虑的简一又仔仔细细摸了一遍,却只找到个纸条“已炼成几粒,放于老地方,毒心”,简一立刻就联想到定是什么地下勾当,但再也得不到任何有 用的线索。
沮丧的简一回到樊多身边,“没找到解药,只找到一张写着‘已炼成几粒,放于老地方,毒心’的纸条”,好像早已预料到结果的樊多睁开眼,不见沮丧,但那眼 底极力忍耐的痛还是隐约可见,“‘毒心’原是郎府前府主的妹妹,虽被逐出郎府,但未免惹上麻烦,把她的尸体烧了吧,也不可向外人提及今日的事”,说出短短 几句话的樊多汗滴顺着鼻尖滑落,眼睫再次无力的垂下,怕忍不住眼泪的简一立刻转身去处理“毒心”的尸体。
再次 回到樊多身边,看樊多呼吸平缓,身子也不再颤抖了,简一有些疑惑,樊多笑着解释说“毒每隔一段时间发作一次”,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的简一看着在红衣映衬下 愈加苍白、但仍努力安抚自己的樊多,揪心的疼。
天暗了下来,笼罩在黑暗天幕下的树林愈显阴森,寒冷的风从四面传来,也传来了野兽的吼叫声,在夜晚行走于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是不明智的选择,然相依在一 起的两人又该怎样度过这个阴冷而又危机四伏的寒夜?
21。 狼来了
只能在林中过夜的两人遇到了大难题,要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夜,势必要生火取暖,火光还能驱赶靠近的野兽,然而冬日光秃的树干缺少了昔日浓密的枝叶,阻挡不 住寒风的脚步,于是,干木加上寒风,遇火就着。简一在焚烧“毒心”尸体时,就手忙脚乱的去追着踩灭因被风吹远的火星而燃着的枯枝。此时的气候地理条件,也 可称得上“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了。
然而就目前两人的状况,饱受惊吓的简一内伤不轻,因强烈的求生意志以及有樊多要照顾,才苦苦支撑,怀中抱着樊多的她又哪能重复坐下又站起的动作,去追那 被风吹远的火星?若把樊多放在地上,早已感受过地上冰凉的她又怎忍心那承受着噬骨之痛的颤抖身子再多遭一份儿罪?
若生火之后不去管那被风吹远的火星,简一可以不负责任的不在乎是否引起树林火灾,但不能不在乎两人被火困住的危险了。
退一步讲,不去生火御寒,相依的两人或许靠彼此的体温勉强度过寒夜,但却不能对那不时传入耳中的兽吼声置之不理。尽管简一幻想着要是所有的动物都要冬眠 就好了,然残酷的现实是,冬日的饥饿野兽愈加残暴,一旦发现猎物必会锲而不舍,而他们两人极有可能成为野兽口中的美味晚餐。
左右为难的简一把目前的困境说给樊多听,她并不是有意给樊多增加困扰,只是想以说话的方式来试着转移他的注意力,希望多少能减轻他的疼痛,原本简一建议 樊多痛就喊出来,但那个倔强的人儿愣是死咬着嘴唇一声不吭,简一认为没受过疼痛的人不可能忍受疼痛,反之,能对那种毁天灭地的疼痛一声不吭的人又承受过怎 样的疼痛?由此不难猜测,在樊多高强的武功、出众的成就背后,他又经历过怎样的痛?
也许樊多以往遇痛 就是沉默忍受,也许樊多不想在简一面前失态喊痛,而此时苍白脆弱的他却比平日优雅出尘的他更加轻易的撼动着简一的心,更加深刻的在简一心中烙下印记。
“树……”,微弱吐出一个字的樊多咽下了剩下的话,简一明白他的意思,自己在问他之前也已想到目前相对安全的地方就是树上,樊多止住要说的话,怕是想到 以两人目前的身体状况,怎么能转移到树上?但是,总要试一试,不能坐以待毙。
逐渐黑暗的树林让 简一看不了太远,就仰头观察了一下两人周围的几棵树,要选择一棵有着能坐人的枝杈、坐人的枝杈离地面的高度还不能让野兽够得着的树,老天保佑,周围的确有 着这样的一棵树,不用再去远处寻找了,接下来就是如何把两个受伤的人弄到树上。
略加思索后有了主 意的简一,在樊多耳边诉说着自己的办法,随后把樊多轻放在地上,迅速的脱下外面的几件衣裤,只剩下贴身的衣裤,现在在保命的前提下,其他所谓的男女避讳等 顾虑只能抛之脑后了,好在没有武功也没有羽绒服的简一穿了好几层的衣服御寒,简一把几件衣服打结连成一条长绳,绳的一端系在樊多腰上,另一端系在自己腰 上。
简一把樊多抱到选中的树下,自己则开始爬树,虽没爬过树,但也见过小孩子爬树的简一看着没有任何落脚点的树干,只能双手抱树,双腿缠树,好在这是棵年轻 的树,不粗的树干可以让简一抱拢,简一完全依赖手臂的力量,手臂向上探一点儿,身子向上蹭一点儿,每向上移动一点儿,停一下,双手双腿紧紧的缠着树,防止 下滑。
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简一,每用一点儿力就扯得撕心裂肺的简一,粗涩的树干划破手臂与大腿内侧的简一,为自己加油的简一,一点儿一点儿的接近着那个抬头就能 看到、却又怎么也触不到的树杈,简一前世今生都没像现在这样如同搏命的时刻。
黑黑的夜幕下,凛 凛的寒风中,冰冷粗糙的树干上,那个单薄白衣包裹下的娇小身体,就那么硬生生闯入树下樊多的眼中,瞪大眼睛试图阻止眼中泪水的樊多却还是止不住越来越蜂拥 的泪珠,模糊了眼睛的樊多直直盯着那抹白色,深深的刻在心里。
终于攀上树杈的简一,麻木僵硬的手臂、双 腿保持着抱树的姿势,简一快速的揉搓捶打,稍稍恢复知觉后立刻呼喊树下的樊多,准备把樊多拉上来,还隐约记得前世初中物理课的重力公式,高度越高,重力越 大,把樊多从树下拉上来,必定越来越难,更何况对于重伤又力竭的简一,但绝不可能抛下樊多的简一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不会放弃。
拉拽樊多的过程是可想而知的艰难与缓慢,死死憋住一口气的简一不敢松一丝气,紧紧咬住的嘴唇亦有鲜血溢出,可以和樊多的嘴唇有得一拼了。已上升了三分之 二的樊多让简一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可是磨难似乎还折磨的两人不够,风中隐约传来暴动不稳的气息,简一抬头的一瞬已见两只飞奔而来的黑影近在眼前,惊惧的简 一一口气没憋住,樊多的身子瞬间下滑,大吃一惊的简一连忙死劲儿抓住滑落的绳子,正当吊在半空中的樊多眨眼就要成为猛兽口中之食的一刹那,简一猛的双手快 速交替拉起绳子,突然爆发的力量竟在最后一刻从野兽嘴边儿夺得了樊多的身子一把抱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