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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琦止了哭,点头,又问道:“小姐,南织她……”
“她没事。”
雨琦这才放下心来,给她铺好了床,自己便去外面睡了。
步天音的目光一直不动声色的凝在雨琦的身上,她方才不小心摸到了她的脉息,竟然发现她是会功夫的!并且方才她询问南织伤势如何,当她说出南织没事的时候,雨琦眼底似乎有惊诧掠过。虽然她掩藏的很好,可还是给她察觉了。
步天音独坐在梳妆台前,暗自觉得好笑。是谁这么厉害,在她身边安排了这么个不易察觉的眼线?若非今日变故,她倒是没有怀疑过雨琦。她伪装的太好太好,金鸡奖不颁给她倒是可惜了。
如此想来,南织的伤还是很有蹊跷的呢。
牛角梳划过如水一样的青丝,柔和的灯光打在她那右脸黑乎乎的胎记上,她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最近她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丑了,化妆丑,卸妆也丑。早晨起来丑,晚上睡觉丑。说话丑,不说话更丑。她基本上一天只在洗完脸以后照一遍镜子,可是她每照一次镜子就会觉得自己丑了十次。
她伸出一指按在那黑炭似的胎记上,忽然感到了一丝疼痛。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她心中忽然有一种强烈的念头,她要把这胎记“揭”下来!
她侧脸面对铜镜,两指灌满灵力,小心翼翼的抚上右脸的胎记,两指一夹,一股火辣辣的疼痛自手下传来,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揭自己脸上的皮!步天音目光一沉,忽然用力一扯,那块顽固的黑炭一样的胎记竟然被她扯了下去!
面对镜中的美人,步天音的呼吸不由得一窒。
这胎记之下的皮肤,和她脸部其他的皮肤一样白皙光滑,宛如凝脂白玉。
她曾在脑海中幻想过无数次她的容貌会是何等的惊世出尘!可当她亲眼看到的时候,又是另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
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最近变得越来越丑了。
这叫做“破茧成蝶”,“凤凰涅槃”。
只有在经历了痛苦的挣扎和不懈的努力,才能重获新生!
望着镜中的绝色美人,步天音忽然想起,如果沈思安看到她这么美,会不会气得直接昏死过去?
哼,那些过去说她无颜的人,大概都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吧?
淡定的收起自己的小心思,她慢慢又用灵力将那一大块“胎记”贴回自己的脸上,她又变成了那个无颜女。
现在还不到时候,还没有一个恰当的时机让她露出自己的真容。
所以她需要等待。
似乎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一块大石忽然沉落海底,步天音有些小小的雀跃,她欢喜的滚到自己的小床上,无声的捧腹仰天大笑数声。直到一只冷箭破窗而入,夺的一声插在了她面前的床柱上,她才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飞快的拿下一看,那字条上是清秀的一行小字:不是说要陪我守夜?
步天音的脸黯了下去,几步到了窗前,撑开窗一看,果然瞧见一袭白衣站在她家的房檐上,含笑望着她。
今夜变故太多,她竟然把这茬忘了,可是她明明没有答应他啊,她说的难道不是有空就去陪他吗?
她真的好困啊。
步天音恹恹的朝云长歌打了个招呼,嘭一声关上窗,脱鞋,上了自己那又软又暖的小床,很快便进入梦乡。
梦中,似乎有一根凉凉的羽毛贴到了自己的脸上,她咂了咂嘴,不耐烦的翻了个身。那羽毛如影随形,再度贴到了她的脸上。她困意正浓,也懒得伸手去拂开,也就由它去了。
反正是梦。
第二天一早,步名书便赶去了安城的粮仓,安城的粮仓遭受大火,怕是损失不小。步天音目送步名书离开,与吃过早饭的张子羽撞了正着,步天音讪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叫了声“四叔”。孰料他竟看也未多看她一眼,出门上了马车便扬长而去。
步天音回了望天楼,却瞧见了门口一众丫鬟婆子似乎在等着她,她自觉不妙,转身便走,却被步娉婷从后面喊住,“表姐,你要去哪里啊?”
步天音回头一笑:“茅房啊,表妹要一起来吗?”
步娉婷的脸顿时黑了,这个女人,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说出那两个字?她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
步天音见状笑道:“既然表妹不一起来,那我就自己去喽。”她指着她身后那一干人,对雨琦道:“看好门口,万一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进去了,碰到我什么价值连城的物件,就是去青楼卖十年也赔不起!”
“你!”步天音明显的指桑骂槐,步娉婷听出她话里的警告,面上恼怒一闪而过,上前挽住她手臂,笑道:“表姐说的什么话,这些人呀,都是我娘和四叔精心给表姐挑选的下人。望天楼就雨琦一个人照顾,我娘跟四叔都放心不下,这才加派了人手。”
步天音呵呵冷笑了两声,道:“哦,是吗?”
“怎么,娘和四叔送来的人,表姐不敢要吗?”步娉婷掩唇笑道,眼中满是挑衅之意。
步天音抽出自己被她挽住的手臂,微微一笑:“我为什么不敢要?凑巧我这里正缺人手,四叔和二婶的‘好意’,天音领了。呀,来了这么多人,茅房我都不想去了。”
步天音说着就迈步朝那一群丫鬟婆子走过去,领着她们进了望天楼。
破阵曲 第四十六章 树立威信
“你们都叫什么?从左自右,各自报上名字。”
“奴婢春晓……”
“奴婢夏涞……”
“奴婢秋竹……”
“奴婢冬明……”
“奴婢彩云……”
“奴婢追月……”
“老身汤婆子。”
“老身刘婆子。”
步天音坐在一行人对面的小榻上,听完后露出深邃的笑容。
好一个春夏秋冬彩云追月啊。
四叔的耳根子就那么软,赵氏两句话就弄来这么一堆人监视她?
看来,在她那英明神武的四叔心里,还是二婶的地位重要一些。
步天音如是想着,忽然招呼她们道:“正好我这里要大扫除,你们来了就让雨琦休息休息吧。春晓夏涞去楼上,秋竹冬明在楼下,彩云追月负责清理外观。至于汤婆和刘婆嘛……”步天音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看得那两个婆子身子一抖,她摸着下巴,笑道:“麻烦二位去刷马桶。”
汤婆子长了一双招风耳和鹰嘴,看起来就像个歹毒的老巫婆,她与刘婆子对视一眼,上前对步天音道:“大小姐,老身等奉命来伺候大小姐的,至于这些粗活,府里自有下人去做。我等……”
“你们奉了谁的命?”步天音打断她,忽然漫步到汤婆子面前,汤婆子只觉得面前之人自有一种凌厉的气势,她不敢再造次,只得低头道:“老身等奉四爷之命。”
步天音煞有介事的点头,忽然冷冷道:“还有谁想拿四叔压我的?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留下来,乖乖听我的;要么从我这望天楼出去,我看四叔和二婶会不会拿你们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这平日里一向怯弱的大小姐忽然变得这么厉害,最后彩月鼓起勇气上前一步,道:“大小姐,汤婆是二少爷和二小姐的奶娘,您看……”
“那汤婆不如去谈薮楼伺候弟弟?”步天音勾唇一笑,那笑容没有半分温度。
一行婆子丫鬟便不再说话,步天音坐在椅子上,接过雨琦递来的茶水,浅呷了一口,道:“还不快去?”
声音洪亮,气势十足。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脸菜色的照她的吩咐去干活了。而步天音则端着茶水四下监工,偶尔会鸡蛋里挑骨头“指点”一下。
望天楼的二楼是画室、书房、库房和几间客房。步天音住在一楼最东,她的卧房并未让人进去打扫。她这里其实很干净,但她就是让她们一会儿擦这里一会儿擦那里,偶尔会听见有人抱怨“这里也不脏啊,大小姐真是会折磨人……”她则勾唇一笑,这就叫折磨人了?
折磨人的还在后面呢好吗?
折腾别人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天黑下来,步天音坐在楼下的软榻上,看着春晓和夏涞在擦楼梯,刚刚她“不小心”洒了一杯果茶在上面,茶渍顽固得很,她们揉着腰擦了半天都没能擦下去。
后面的汤婆子和刘婆子更惨,但凡她们想偷一下懒,屁股刚沾到马桶边,步天音就会像幽灵一样出现在她们面前,吓得她们再不敢偷奸耍滑,两个人虽然年迈,体力本还是不错的,只是今日被折腾了一天又没能吃上饭,眼前已经一阵阵发晕。
步天音隐在暗处,看两个老东西揉着肩膀往外走,她的指尖聚起一股灵力,指向二人脚下。
汤婆子和刘婆子只觉得脚下一滑,两个人已经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摔了个半死。
二人之前一直在擦的是下人的茅房,直到晚饭过后,才有下人去厕所看到地上竟然躺着两个人,这才禀告了赵氏处,赵氏带了人过来,掐了半天人中才给弄醒,俩货哭天喊地说不能伺候大小姐了。
赵氏当时就气得脸都绿了,咬牙道:“地上又没有冰,怎么会摔成这个样子?”她转而对步娉婷道:“肯定是那个小妮子搞的鬼,这才第一天就把人折腾了个半死……走,你跟我过去找她!”
赵氏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去了望天楼,鄙视步天音正抱着一叠点心,盯着春晓擦她那个价值连城的青花瓷瓶,春晓饿得饥肠辘辘,拿着擦布看了眼已经累得趴在地上的夏涞,眼中泪水唰的就流下了了,她偷偷瞄了眼步天音,见她正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手腕忽然一松,眼见着那个青花瓷瓶“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碎成了渣。
正巧赵氏一行人从外面进来,被这突如其来巨大的动静吓了一跳,听见楼上步天音愕然的叫声:“你居然摔了我的青花瓷瓶?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春晓吓的扑通跪在了地上,赵氏上楼,走到步天音面前扬手就要打她,步天音伸手拦住,看了眼她后面的一行人,眼底闪过一抹狠色。
兴师问罪来了吗?她不过是使唤了几个丫头,她这就忍不住了?
赵氏见自己的力气竟然不敌这丫头,身子忽然向后仰去,一边倒一边大声尖叫:“哎呦,这小蹄子竟然敢推我!”
赵氏即将倒地之际,步天音冷笑一声,手疾眼快接住了她,自己却因为扶她,一只手扎在了满地的碎片里。
赵氏见状,脸上露出惊诧的神色,步天音的右手手掌戳进两枚瓷片,鲜血直流,她却恭敬的将赵氏扶起来,关切道:“二婶小心。”
她看向赵氏的眸子里充满了古怪的笑意,赵氏无端的背后一寒。
“你!”赵氏一计不成自己反倒吃了亏,她拉下脸,对身后一行人道:“我们回去!”
春晓忽然伸手抱住了赵氏双腿,哀求道:“夫人,奴婢不想留在这里……”
她还未得到赵氏的回答,便听到步天音凉凉的在身后说道:“你摔了我娘的遗物,就这么想走了?”
步天音提高了嗓音,对赵氏道:“二婶,这丫头摔坏了我的东西,您看依家法该如何处置?”
赵氏头也未回,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声音都有了几分颤音:“怎么处置还不是随你?”
步天音道:“我的规矩,就是步家的规矩。今日你摔了我的东西,我便赏你三十鞭子可好?”
她看似是对春晓一个人说的,可声音温细,细中带冽,如春日寒风,足以震慑全场。
赵氏暗中捏紧了拳头,面色气得煞白,说不出半个字来。步娉婷转身走到步天音身边,笑道:“表姐,春晓也不是故意的,你要不然,少罚她一些?三十鞭子太重了,她怕是日后不残,走起路来也费劲了。”
春晓已经吓得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整个人如筛糠一般,像是下一刻就要被斩首的犯人。
步天音睨了眼春晓,对步娉婷笑道:“三十鞭子的确有点多了……”
步娉婷、赵氏、春晓等人皆松了一口气,心想这无颜女总算还是有点善心的……
步天音又道:“不过杀鸡给猴看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今日她能摔了我娘的遗物,难保明日别人不会摔了别的。三十鞭子,一下也不能少。呵。天音今日才知道,原来二婶和表妹竟是这般厚待下人。”
步娉婷的脸色在一点点变得难看,步天音天真无邪的朝她挤了挤眼,问道:“换位思考你懂吗?如果二婶去世多年,而春晓摔了她留给你唯一的遗物,表妹可会伤心生气?”
活的人最恨被人咒死。
赵氏一扬手又要朝步天音打来,却被身后的几个丫鬟拉住了,她指着步天音,声音里充满了怒意:“你胡说什么?你胆敢诅咒我?”
步天音笑道:“二婶这是要打我吗?”言罢,她扬了扬自己受伤的右手。
“我……”赵氏缩回自己的手,恨得牙齿直痒痒。
她在警告她,苦肉计她能用第一次,就能用第二次,让她想清楚了再动手。
步娉婷连忙打圆场,站在两人中间,劝说道:“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她对步天音道:“娘和四叔看表姐的望天楼空荡,没有几个人伺候,这才找了丫头婆子来。”接着又对赵氏道:“娘,人都送给表姐了,表姐愿意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天色不早了,我们不要打扰表姐休息了!”
赵氏仍然不甘心却别无他法,带着一行人如败兵般逃离望天楼。
雨琦忙拿来了药箱给步天音包扎,步天音坐在桌前,春晓跪在她旁边不停的磕头。
不多时,夏涞、秋竹、冬明、彩云、追月也都陆续进来,跪在了一旁。
步天音过去就是因为在府中没有地位,才会一度被那几个旁支的长辈欺负。如今她也不打算装下去了,偏要以此树立自己的威信。
谁要是怀疑她就尽管来查,查到天翻地覆她都不怕,因为她就是真正的步天音。
“磕够了吗?”步天音淡淡的问。
春晓连忙止住,脑袋几乎就要扎进地板里,哭声哀求道:“小姐,奴婢、奴婢知错了……”
“你知错没有用。”步天音对夏涞道:“拉她下去,打!”
“小姐……”
“小姐……”
一行丫鬟全部跪在了地上替春晓求情,步天音未予理会,在雨琦的搀扶下向一楼自己的卧房走去,声音寒冽如冰:“谁再替她求情,一并处罚。告诉府里管事儿的,敢手下留情的就试试。我不介意第二天再追究某个人的职责。”
春晓一张脸已无血色,白的吓人,三十鞭子……她怕是不死也残了!她将求救的目光望向夏涞,夏涞咬着唇,心里也没有法子。二夫人跟四爷那边是求不成了……她的目光忽然一变,猛地拉住了春晓往外去,春晓还想挣扎,身后一干丫鬟见此都上去帮忙,将她押到了外头……
既然没有办法,那就只能牺牲她保全她们了!
破阵曲 第四十七章 雨琦之死
南织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唇上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提线的人偶。
屋外寒夜寂静,屋内没有燃灯。淡淡的冷月光从窗纸透出来,在地上投下一大块灰色的清寂之意。
一条黑色的影子自梁上轻轻落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宛如尘埃落地。
他动作灵活如狡兔,黑影一闪便蹿至床前,寒光闪过,他将手中的匕首高举,低低念道:“你不死我的身份就会有威胁,南织,你若有何冤屈,到地府去跟阎王爷诉说吧!”
他的声音,竟然是一个低沉的女音!
言尽,寒刀便竖直向下刺去,她的手还未触及到床上的人,便听“咔嚓”一声,碎布飞散,一人自床顶帐幔裂帛而出,她见了先是一惊,随即反手一掌向那人打去,借此将自己的身子推送到窗前,欲要脱身逃走,却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窗子“啪”一声被人从外面关上。身后冷风行至,余光剑影划过,一柄长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与此同时,灯火自四处亮起,整间屋子顿时光线明亮。视野清晰,没有一处死角。持剑站在她身后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云楚。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云长歌与步天音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步天音见了那杀手,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之色,她上前一步,一把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