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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准备出门,就碰到了大包小包有说有笑准备开门进来的林志辉一行三人,对视三秒,略尴尬。只从上次圣诞以后,还是第一次四人齐齐汇聚一堂。
“哎呀,都除夕了还要上哪去啊,快进去,外面到处都关门了,今天阿姨做饭,一家人一起吃。”关键时候还是白莉打破沉默,拎着大包小包挤进门,然后林全意跟回自己家似的,欢快地追随白莉进门。
最后只剩林氏父女俩呆立门口,相望无语。
“进去吧,你妈妈说了,过两天再回来……”林志辉有些无奈地看了眼自己的女儿,轻轻叹了口气从林独一旁边挤进门,“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早点习惯吧。”
林独一自嘲地笑笑,她确实是最不习惯的人,可是习惯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更何况,还是有隔阂的事情……
咔嚓一声门响打断了林独一的静默,夏一鸣站在门口盯着洞开的林家大门,以及林独一的一脸呆滞,觉得自己不用出来了,默默看了一眼林独一关门转身。
林独一看到夏一鸣的这一系列举动,很炸毛地瞪了一眼那扇门,气哄哄地关上自家的门。
“姐姐,你怎么不高兴了?”林全意立马凑上来,笑容无比大,刺得林独一心里毛毛的。
“没事,不关你的事。”林独一最不耐烦林全意这种笑,如果他是别人家的小孩,她肯定会喜欢他,可是他不是,总有什么搁在林独一心里化不开。
“独一,你怎么跟弟弟说话的。”林志辉从厨房探出头看了一眼这边。
“爸爸,没关系,我不讨厌姐姐这么说话,我喜欢姐姐。”林全意笑眯眯地冲林志辉笑,就像被奖励了糖果般开心。
林独一看了一眼林志辉,那眼里好像在说着,看看你弟弟多懂事。林独一耸耸肩决定还是回自己房间躺着去,吃饭再出来。
一沾床懒癌就犯的林独一没一会就睡着了。
她做了很久以来一直都做的梦,没什么特别,父母一直吵架,然后离婚。只不过这一次还有夏一鸣,就像刚刚在门外那样的表情看着她,冷漠,无情,然后头也不回地越走越远。
“姐姐,姐姐,醒醒,吃饭了。”林全意摇醒沉睡不醒的林独一。
林独一惊醒,往前一扑,嘴里还念着,“别走。”
“恩?姐姐做噩梦了?”林全意歪着包袋看着林独一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林独一伸手捏了一下林全意的肉脸,听到他一声呼痛,才松了口气,做了个梦而已。
只不过一觉醒来都傍晚了,林独一洗漱好坐上餐桌,四个人围着一大桌菜,有的人傻呵呵地开心,有的人不知道手往哪里放,举着筷子也不知道吃哪一道菜。
一年一次的春晚正在上映,富有喜感的小品演员总是能逗得一桌人欢笑不已,林独一却觉得笑不出来。好像这里的一切都跟她无关,电视里的声音好似不存在,哪里好笑她也感觉不到。
“独一呀,尝尝这个,阿姨的拿手好菜。”白莉看林独一踟蹰不定的样子,连连往林独一碗里夹了好多菜。
林独一点点头,机械地咀嚼吞咽。白莉看着点头笑笑,招呼丈夫儿子多吃菜,一边看着春晚笑得很满足。
往年的春节,林独一似乎大部分都是在夏家度过的,一桌子的人都给她夹菜,逗她笑,虽然不是一家人,但是却那么温暖。而像今天这样的,还是第一次,真正的一家人,林独一却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人。
好不容易熬过这顿饭,林独一看家里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蹩脚地编出一个借口出门帮白莉林全意买洗漱用品。
林独一走到外面才松了口气,好似浑身一下子卸下千斤重的负载,可是没一会,又觉得那种别扭回来了。这种时候哪家人不是一起过,热热闹闹的,就连放炮竹的小朋友也是成群结伴的。
只可惜天地之大,竟没有她此刻能够放松一下心情的地方,就连超市也欺负她,放着什么压岁钱啦,过年啦一类欢快无比的音乐。随便拿了点洗漱用品便结账回家。
也不知道是太久没吃到过这么正常的食物,还是刚才没胃口吃得太马虎,竟有些反胃。林独一伸手拍拍胸口,想压下那股子恶心。没想到越拍越糟糕,腹部一阵不由自主地压迫,胃里的东西就要翻腾出来。好在背后有人动作快,给了林独一一个塑料袋,体贴地顺着后背。
夏一鸣在超市看到林独一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就一路跟着,本来也就是出门跑腿的,也不在乎跟着林独一慢悠悠的步伐回去晚点。
林独一觉得这人的感觉很熟悉,抬头就看到了夏一鸣那张熟悉的脸,不知是吐得太难受,还是觉得这几天受的委屈太多,眼眶的水光也越来越泛滥,“你……”
转而一想又不对,说了谁先理谁谁小狗,憋着一股倔强,就是狠狠盯着夏一鸣不再说话。
“先漱漱口。”夏一鸣从另一个塑料袋里拿出一打儿童饮料岔开一瓶递给林独一,本来是今天亲戚家小孩要的,不过现在只有这个比大瓶饮料适合给林独一漱口。
林独一盯着那瓶饮料看了好一会,才委屈地接过来,“不是不理我吗?不是当我不存在吗?你干脆不要管我啊!”
“你……”夏一鸣语塞,神色复杂地盯着林独一看了好一会,收拾好散落在脚边的零食喝饮料,顿了一顿才转身上楼。
林独一惊愕地看着夏一鸣没有一句反驳就这么转身而去,忽然很难过,好像梦到的一切都那么真实,她的夏一鸣就这么不要她了,她再也不能有恃无恐的撒娇了,原来她心里那么疼。
林独一抱着腿蹲在原地,任泪水汹涌而出,她所有的委屈仿佛都有了出口,再也毫无顾忌。
手机铃声似毫无同情心一般,固执地响个不停。林独一没好气地接起来。
“喂,今天怎么过啊。”魏骞天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刚吃过年饭,不想待在家里看春晚,便想找林独一。只不过电话那头的情绪明显超出了预期,“你怎么了?”
“我难过!”林独一也不管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难过什么啊,说来哥哥听听,别哭啊。”魏骞天一个头两个大,怎么以前就没发现林独一这么爱哭呢,可是一哭起来他也没办法啊,只能这样安慰。
“你说他为什么不理我啊,你说我为什么这么难过啊。”林独一也不管魏骞天听不听得懂,“我不要这样!”
“额……他是谁啊?”魏骞天完全摸不着头,林独一说的都是什么鬼,“那天那个男的?他不是有女朋友吗?你还喜欢人家干嘛?死心塌地跟着哥,哥保证不让你难过!”
“滚!”林独一几乎是吼着挂了电话,不过魏骞天倒是提醒了她。这种感觉,她好像是喜欢夏一鸣。可是为什么发现的这么晚,夏一鸣都不理她了,哭的更委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要完结了,我心情很是复杂,一方面很感动,我终于要写完了,另一方面又很忐忑,担心又跟第一个文一样,有点尴尬。
我好纠结,你们都不评论安慰我一下,我要哭了……QAQ
最近都是大肥章,快来评论收藏!
☆、你完了
夏一鸣走到楼梯口看到就是这样,林独一还是蹲在刚才那个地方哭,中途接了个电话,哭得更伤心了。
把带有林独一呕吐的塑料袋,以及儿童饮料空瓶扔进垃圾桶,夏一鸣才站到林独一面前,这个高度居高临下地俯视某人,只觉某人更加可怜。只不过一直埋着头,是有多大的委屈。
“准备哭到什么时候?恩?等着被围观吗?”夏一鸣实在做不到对林独一太狠心,虽然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她那天伤了他,但是他确实还是没忍住对林独一的气愤,只是面对这样的林独一,他好像更像做错事的人。
林独一听到声音,哭声渐渐小了,皱着鼻子眉毛,委屈地瞪着夏一鸣,“你回来干什么!”
“我不回来,你还有力气站起来自己上楼吗?”夏一鸣无奈地朝林独一伸手,真不知道自己这样轻易就妥协,什么时候林独一才能懂得这需要多少次挣扎与放弃。
林独一犯倔,非要自己站起来,给他夏一鸣瞧瞧,只不过生理上与心理上契合度实在不达标,还没站到一半,就头晕眼花脚发软。下一秒的失重,更是让林独一毫无反抗的余地,却还是硬着头皮嚷嚷,“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你叫我放手,那就等着摔个狗□□,乖点别折腾,没心情跟你闹。”夏一鸣说完自己就僵了一下,到底也没再说话。心里怎么都还是郁结的,那天甩开他的手,今天也是,以后说不定……淡淡地看了一眼林独一,便不再看她,专心爬楼梯。
林独一也安静了,夏一鸣这个眼神很轻,轻到好似不用心去看就会发现他看的其实不是自己,是自己背后的某一处。她紧紧地攥着夏一鸣的衣襟,这种认知让她紧张,让她惶惑,她不安地发现,她原来这么害怕失去夏一鸣。
楼道其实一点都不安静,各家都在吃团年饭看春晚,隔着门都能感受到屋内的喜悦。而他们却似这喜庆喜人的破坏者,彼此一句话也没有,静的可怕。鼻头的酸涩,林独一越发觉得委屈,怎么夏一鸣突然就变了,好像再也不是她的了,泪珠子最后还是滑出眼眶,随着身体停滞运动带来的一顿,彻底滚落。
在两扇一模一样的门前停了几秒钟,林独一困惑地抬头看了一眼夏一鸣有些面瘫的脸,棱角分明,印着楼道昏暗的光线,显得有些淡漠疏离,很想叫他一声,看他会不会来打破这个僵硬陌生的画面。
夏一鸣仿佛是考虑了前因后果才做了决定似的,敲了敲自己家的门,“你这个样子还是先别回去了。”
门很快就打开了,一个小女孩蹦出来,很是惊讶地看了一眼两人的姿势,然后半遮住脸好奇地问,“小叔叔,你回来啦!这个阿姨是谁啊,你就是因为她才不陪我玩吗?”
“恬恬乖,这个阿姨也跟你一样爱哭鼻子,所以小叔要安慰她。咱们先进去好不好。等会这个阿姨不哭了,咱们一起玩!”夏一鸣露出宠溺的笑容,眼神带着无限宽容。
林独一想,以前夏一鸣是不是就是这么看着她的,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只是胸腔内憋得难受,眼角都发涩。
恬恬很听话,好奇地打量着林独一,好像看到林独一哭很开心似的,傻笑个不停。
路过一众好奇的亲戚,夏一鸣直接把人抱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好在夏家父母都理解,又跟一众莫名其妙又八卦的亲戚解释,女朋友闹别扭之类的云云,说了大家都了然,转而开始说着各家的孩子。只惹得恬恬小朋友惊讶连连,又无比嫉妒,默默去墙角自己玩。
“先吃饭,吃完再哭。”
林独一不说话,就看着夏一鸣拿了她手里的毛巾牙刷之类的,面无表情地转身出去。
再回来,夏一鸣就端了一碗饭一碟菜进来,各种菜式都夹了点,林独一最爱的白斩鸡多加了几块,只不过一家人已经吃过饭了,这时候能剩的也就这么多了。
夏一鸣把菜碟放到一边的床头柜上,把碗和筷子递给林独一,很是客气地等着她。
林独一越看越觉得生气,怎么就没发现夏一鸣原来这么讨人厌呢,变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对着人家小姑娘笑呢,这会就跟个冰块似的。又生气又难过,侧了侧身,就是不接碗筷。
“吃不吃?”夏一鸣无奈,林独一就是不接,就是不理人。“我喂你。”
刚一筷子白斩鸡递到嘴边,林独一就大哭出声。
夏一鸣着急,立马把碗筷放到一边,坐到林独一旁边,把人往怀里带,轻轻拍着后背顺气,“又怎么了?今天怎么哭个不停?”
没有回答,只有一声比一声伤心的哭泣,夏一鸣到底是不忍心,“好,不说你了,慢慢哭,哭到什么时候都行。我跟你爸说过了,你晚点回去没事。不过饭菜凉了不好吃,恩?”
林独一缓了好一会才乖乖吃饭,夏一鸣喂了几口饭,看起来状况还不错,却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好像突然忘记怎么哄她,她才会开心,怎么说话,她会横眉瞪眼和自己闹,只能这么看着她。他怕一开口又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林独一再怎么傻也会像刚才一样难过。
“你为什么不理我!”吃饱了就有力气的林独一,还是不肯放过夏一鸣,她不弄明白怎么都不罢休,至少要知道自己怎么被out出局的。
夏一鸣语塞,林独一还真不知道是她自己造成现在这个结果的,可是这怎么直说,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吞。不过看林独一这样纠结气愤的样子,至少她在乎他。伸手揉揉林独一的脸,软包子脸,肉都长这了,“不说这个了好吗?以后不会了。”
“你说不会就不会了?我怎么信任你!”林独一看到夏一鸣已经柔和的曲线,感觉好像她熟悉的夏一鸣又回来了,有点小雀跃,有点患得患失。
“咱们都这么熟了,还信不过我?”夏一鸣笑着弹了一下林独一的额头,把碗筷收拾好,好看的笑容重新回到脸上,“不乐意就在屋里呆着,可能晚点人才会走,玩会电脑,或者睡会?”
“哦,知道了。”林独一瞥了一眼夏一鸣那张如沐春风一般的笑脸,不自然地别开眼,又忍不住偷瞄。知道门关上,才深吸一口气,整个脸都红透了,“天呐,林独一,你完了!你是真的!”
关上门的夏一鸣,果然还是觉得失落的,怎么也想给林独一一点冲击,不然一直这样不愠不火,他们总是在原地踏步。
“小叔叔,你女朋友好了吗?可以跟我玩了吗?”恬恬看到夏一鸣终于从房间出来了,迫不及待地迎上去,这个年轻又帅气的小叔叔,比起其他亲戚真的是好太多了,她真希望可以嫁给他。
“喔,好啊。”夏一鸣点头,温和地摸了摸某个小脑袋,还不知道这小丫头想得这么长远,“谁跟你说那是叔叔的女朋友了?”
“刚才听爷爷奶奶们说的。”恬恬一脸天真,还是有点小郁闷,那个情敌看起来不好应付啊。
“哦,想玩什么?过家家?拖板车?玩具熊?”夏一鸣笑笑,看来自己父母倒是看得开,什么都敢说。
“喔,太好啦~一个一个来~”恬恬高兴地手舞足蹈,拉着夏一鸣到自己的小角落里玩耍。
林独一经过刚才那么一闹还是决定就在屋里呆着好了,再怎么不长心也会觉得尴尬,而且人家一大家人团年饭,自己跑出去凑热闹是个什么事啊。可是,这种事,自己做的还少吗?
夏一鸣的房间向来整洁得看不见杂物,此刻亦然,林独一还是忍不住细细打量,虽然以前就经常来,但是此刻的心情却和以前已经大大不同了。怎么说,有点心虚,有点紧张,有点兴奋。
书柜和书桌是一体的,所以在座位上就唾手可得的地方往往都会放着常用的书和其他资料。林独一坐在滑椅上打量着这狭小的一片天地,伸手触过那一本本陌生的书册,最后停留在几本画册上。
夏一鸣本身学设计就要学画画,所以有画册很正常,林独一也跟夏一鸣学过一段时间。夏一鸣是属于学什么都快,学什么都能学到位的那种,而林独一就不能那样领会精髓,所以差距很大,心理落差也很大。
随手抽出一本,随意的翻看,林独一本以为会是一些几何素描,没想到却是一本人物素描,而且堪堪这个人就是自己。林独一有些发愣,迅速的合上,深吸一口气再打开。她觉得她需要心理准备去打开夏一鸣的世界,那个她曾经一直忽略的。
每一张都有作画时间,几乎都是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