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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得知我到现在还为了方家奔波操劳,她的心里很不舒服,觉得我对方青山还有希冀,怕我是舍不得离开方家,当她问出这么一个问题的时候,我先是楞了一下,想起来陈子寒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呵呵,什么时候开始,她们俩居然站成一条线上了。
我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很冷静的向她解释:“秀雯,这是我为方家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也是我婆婆生前拜托我的,不管我跟方青山现在的关系如何,这里毕竟曾经是我的家,即使我要离开,也要在我走之前,将所有的事情处理的漂漂亮亮大大方方的走,你能明白我吗?”
林秀雯若有所思,思绪似乎已经不知道神游到了何处,看起来根本就没有在听我说话。楼下陆陆续续经过几个追到婆婆的熟人,我时不时的跟她们打个招呼,林秀雯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我只好拉了拉她,“这里人多,有什么事等今天忙完吧,可能等会还要送公公去医院。”
林秀雯如梦刚醒一样,不停的点头,也不知道在点什么,只是一味的对我笑了笑:“既然你忙,那我就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忙完了给我电话。”
思衬着她在上面也不合适,于是点了点头:“那你自己回去注意安全啊,到家给我个电话。”
她边走边朝我挥挥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笑容背后却是满满的忧伤。作为曾经无话不谈的闺蜜,现在竟然完全不知道她为何而忧伤,而她也不知道我的烦恼。我们之间放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在我们之间悄然无息的隔离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叹息之后,迅速回到楼上。
客厅里站着几个平时跟婆婆一起麻将过的几个大婶,方青山和方青山披着白站在她们身后,公公一直都抱着那团黑布包裹静静的坐在一边。
见我回来,两眼才有了神,他的声音也早已沙哑了:“梦琪,你们送我去医院吧,现在就走。”
他喊出我的名字时,我都觉得不可思议,被他称呼了几个月的‘新媳妇’,从一开始的厌恶反感到慢慢的接受习惯,再到现在,好容易觉得稍微有点亲切了,他开始改口了。
所有的变化都只是忽然之间。
忽然之间,公公的头发都斑白了。
送走了几位大神,我就和方青山一起准备将公公扶下楼。瞥眼间,看见方青水一直在注视着我,与我眼神接触时又忽然躲了开,见我和方青山两个人扶着公公又拿轮椅有点吃力,他拿掉了头上的白纱帽,直接走过来将公公背了起来。
那一刻,我觉得公公的身体都僵硬了,眼眶也红润了很多。
我以为公公到了医院以后会被照顾好,至少生活不用让我们操心。谁知道,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接到医院的电话,说公公在医院有很多怪异的行为,让我们赶紧去看看。
由于长子需要留下接待今天白天的来客,所以我和方青水跑了一趟。一路上我都有点担心,公公会不会因为婆婆过世一直压抑着自己,到了医院才释放出来。
方青水瞥了我一眼,沉声安慰我:“别担心,没什么事,他只是有一些特殊的癖好而已。”
我疑惑:“什么癖好?”
方青水脸色黑了几分,欲语还休的样子,见他为难,我也就不再问了:“算了,还是赶紧去吧,去了之后就知道了。”
果然,到了医院以后,真的见识了公公所谓的‘特殊癖好’。
原来他抱着的那个黑布包裹是一大罐的死蟑螂,到了医院以后,他将所有的蟑螂都倒了出来,洒在医院病房的地板上。刚探过脑袋看向病房内的时候,完全吓了我一跳。
方青水似乎已经有了准备,但还是不由得一颤。
原来婆婆在日记里写的一切全都是真的,公公有一些古怪的收藏癖,不仅喜欢收藏女人穿过的内裤,还喜欢收集死掉的蟑螂。
面对这样的情形,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满脸惊恐的医生护士解释,主治医生不停的问我们:“你们确定你们的父亲是该送来我们医院而不是精神病院吗?你们需要的话,随时跟我说,我马上帮你们联系转院。”
方青水的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来,听见医生这样说他父亲,他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但碍于这是医院,这件事确实是公公的不对,他也没说什么,跟医生道歉的说:“抱歉医生,我妈刚过世,我爸他们老家的习俗有用死蟑螂洒在地上祭奠我妈的,所以请你们念及他心情低落,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好吗,我们现在马上将房间清扫干净。”
医生和护士这么一听脸色瞬间变了,我也一样,都没有想到这些死蟑螂会是公公对婆婆的祭奠,死者安息,谁也不敢再打扰。医生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原来是这样,那就破例允许一次,不过医院是公共场合,而且死蟑螂也容易滋生细菌,对病人身体可能造成不好的影响,你们自己把握好,最迟明天早上,就都清理掉吧。”
方青水一直点头,说着谢谢。而病床上呆滞的公公,也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我突然觉得有一种回到了刚住进方家时的感觉,那时的公公脸上经常浮现这种我捉摸不透的笑容。
第3卷 难得无情 114 当年的真相
医生和护士交待了几句就走了,谁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一秒。
方青水走进去,靠在门边,环抱着双臂认真的看着公公,像是在分析着公公脸上所有的表情。
而我则站在门外,看着方青水的背影,也看着公公坐在床上越来越不自在。
很难得看见他们两父子如此安静的对视,还记得陈子欣被杀案件正在调查的时候,小叔子也曾推着公公的轮椅在医院的后花园里散步,两个人交谈着什么,看似很轻松,却猜不透内容。
刚才方青水向医生解释的,关于地上的蟑螂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犹犹豫豫的轻声开口问:“青水,你刚说的,是真的吗?”
明显感觉到方青水的背脊微微颤抖,他没有回头,声音向正前方发出:“是真的,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老村子里流传的,也没有人那样做过。”
“那公公这么做是。。。?”我迟疑着,不太明白他说的意思。既然是真的,为何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公公用这种特殊的方式祭奠婆婆,不应该是件好事吗。
方青水一声长长的叹息:“梦琪,帮我借个扫帚过来清理一下吧。”
谁知这个时候公公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平时走一会路他就会觉得累,这会感觉顿时来了满满的体力,我和方青水都嗔目结舌的望着他。
他站在床边,注视了我们一会,然后扯着嘴角笑了。安静的蹲下身子,不发出任何的声音,伸手开始一个个捡起地上的死蟑螂放回那个大玻璃瓶里。
我被他这样的举动震惊到了,如果是以前我一定害怕的尖叫,这样的公公完全就异常的超乎我的想象。
可此时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艰难的弯腰捡着地上的蟑螂,捡完面前的一片就慢慢的挪到另一处,怎么都觉得这个画面特别的心酸。像极了著名的油画拾穗者,不同的是,别人的老父亲拾的是麦穗,而眼前这位老父亲拾的是蟑螂。
我想我永远都不会明白,是什么原因能让公公培养出这么一个令人发指的癖好,可能时代变了,我们对这一切的理解也跟着变了。或许,在多年以前,蟑螂,并不是如此的肮脏污秽。
“够了吗?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方青水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朝着公公大声的呵斥了。
我也被他的暴怒吓了一个激灵,这是第二次见方青水发脾气,第一次是我撞见方青山在办公室的场景之后不管不顾自己的身体去酒吧买醉,当时他就朝我吼过,说我疯了。
现在他又用同样的声调吼了公公,这是心情不一样了。他可能也觉得公公疯了。
可是他刚刚吼的内容,我恍然震惊,什么叫‘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一提到‘那个女人’这四个字眼,我就想到了婆婆日记中的‘那个女人’,这两者是不是同一个?
我的大脑忽然开始猜测一万种可能,最真切的一个解释就是,公公曾经深爱着一个女人,为了那个女人心情忧郁了,时间久了就留下了后遗症。
可是,婆婆不是说那个女人是小三吗?不是说那个女人很刻薄吗,公公怎么会对那样的女人用情如此的深。
方青水的怒吼明显起到了效果,公公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怔楞了好些时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隐约还压到了几只死蟑螂。这个时候我却没有犯一点点的恶心,满心思的都在思考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好奇心终究战胜了一切。
公公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悄然落下两颗清泪,他侧身对着我们,我看不清他具体的表情,只听到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声音颤抖着跟我们说起了‘那个女人’的事。
据公公所说,他和那个叫杉杉的女人是在部队认识的,我又一次震惊了,才知道公公原来当过兵。那个叫杉杉的女人长得很漂亮,性格开朗,像个大男孩,他们在部位里都有一种战友情,那是完全凌驾与友情之上的,却又构不成爱情。
公公退役后就离开了家乡来到a市,之后家里也帮忙相亲介绍,这才认识了婆婆,他说我婆婆哪点都好,就是性格内向,有点敏感。有一次公公听说杉杉来了a市,很开心,毕竟是多年未见的战友了。所以那天忘记跟婆婆打招呼,就直接过去杉杉的驻地去找她叙旧了。
谁知婆婆一个人在家等了很久很久,那个时候她刚怀上方青山两三个月的样子,公公到了很晚都不回来,婆婆就开始胡思乱想,慢慢的就有点偏激了。打电话问了公公店里的伙计才知道他去了哪。然后就出去寻找了。
果然在一家饭店里找到了公公,那时候的公公和杉杉都喝了点酒,两个人早已勾肩搭背唱起了部队里那些耳熟能详的歌曲。
婆婆当时就炸开了锅,一心一意的认为公公和杉杉有不正常的关系,外加上公公这段时间都忙生意很晚回家,婆婆就更加确定他一直都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婆婆当时气愤的冲过去就拽住了杉杉的头发,可是杉杉自从军以来都是短发,所以婆婆一用力,手滑了反而自己摔倒了。躺在饭店的地上又哭又叫,公公以为她在发疯,脸上面子也挂不住,就直接拉着杉杉离开了。
留下婆婆一个人在那忍受着剧烈的腹痛。
公公回忆到这里的时候,泪光闪烁,他抽噎着说:“其实你妈在怀你们的时候真的受了很多苦,是我自己不够细心,我当时真的以为她躺在地上大哭大闹是在发疯,后来医院通知我去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幸好青山没有什么大碍,不然我真的这辈子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后来,婆婆就患上了忧郁症,本来话就少的她,再也不愿意多说一句话,时间久了,开始产生了幻觉。她总感觉有人要谋害她,也总是认为杉杉是来抢走她老公夺走她孩子的。
迄今为止,婆婆的日记里,都写满了对那个女人的控诉,如果不知道这段真相,我可以真的以为所有的错误都是那个女人,甚至也因为看了婆婆的描述而在脑海里厌恶那个女人。
没想到这段故事里,杉杉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第3卷 难得无情 115 他的怀抱
公公的回忆里充满了内疚,一方面是对婆婆亏欠太多而愧疚,另一方面是对不小心扯进杉杉误害了她而自责,如果当初他能多抽点时间来陪陪婆婆,也没有第一时间去找杉杉,可能现在的一切都不再是这个样子。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环环相扣,才演绎成如今的局面。
公公瘫坐在地上,偷偷抹了一把眼泪,继续一个个捡起地上的死蟑螂。他说:“杉杉和你妈都害怕蟑螂,所以只要看到蟑螂,我就会藏起来,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这个习惯,可能我的心里真的有点问题吧。”
忽然他抬头,泪眼朦胧,对方青水说:“青水,送我去精神病院吧。”
这是我第一次听说有人自己主动建议将自己转移到精神病院,我不知道公公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可能他觉得自己真的存在很多隐性的问题,也不想让自己越陷越深,如果日后继续做出什么怪异的行为,也会对他人造成影响。
方青水当下就低下头,肩膀不住的抽动,我当然知道,作为一个儿子,听见自己父亲如此绝望的说出这句话是多么的痛心,我多想伸出手安慰安慰他,可我根本没有勇气,只能站在原地,陪着他一起哭。
高大健硕的身体如今变得脆弱,此时的方青水让我忍不住的想去安抚他。
公公很快就捡完了所有的蟑螂,他将玻璃瓶放在地板上,然后呆呆的盯着它,一动不动。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我们所不知道的事,也有太多只有当事人才知道的事,比如杉杉的死究竟是怎么样的过程,婆婆的日记里虽然记录了,可是包含太多她主观因素,具体的事实我们谁也不知。
再比如,陈子欣的死又是怎么样的过程,陈子寒说在陈子欣的最后一通电话里看到了婆婆惊慌的脸,而婆婆也承认了自己错杀了陈子欣,可方青山似乎隐瞒了太多我们无法得知的事,这也让陈子欣的死依然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谜团。
还比如,公公那样专注的注视着那瓶他当做宝贝一样的死蟑螂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对于这个家他一直扮演的又是什么样的角色,婆婆说他喜欢陈子寒,所以才想办法逼走陈子寒生怕婆婆会对她下狠手。
这么说的意思,公公早就知道婆婆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甚至也知道杉杉的死跟婆婆有关,只是他什么都没有戳破,而他若是真的喜欢陈子寒的话,又是不是真的因为陈子寒长得很像当年的杉杉?
无数个问题盘踞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我想过将这些谜团一个个的去询问公公,或许他会给我一个答案。可是公公自从搬进精神病院以后,整个人都是游离的,完全听不见我们所说的每一句话。
他就像一个孩子,依旧挺着大腹便便,可他的脸却消瘦了很多。他唯一有精神病人标志的行为就是走到哪里都捧着那瓶脏乎乎的死蟑螂。
婆婆的丧事完全结束之后,方青山就恢复了工作,而我也收拾了所有的衣物永远的离开了方家。
我走的那天,方青水送的我,他冷冽的脸上一如天边的白云,挂着淡淡的愁丝。
我故作轻松的笑着,想潇洒的作别。“小叔子。”我喊出这个称呼的时候,他立刻打断了我的话:“我已经不是你小叔子了。”
一瞬间,我们俩都沉默了,眼看着氛围变得尴尬起来,我拉了拉行李箱转身准备离开,离别的时候若是不想太过伤感,最好是一句话也别说。
下一秒,我就被一个炙热的胸膛紧紧的从我的后背拥住了,伴随着轻轻的一声叹息:“梦琪。。。”
他唤了一声我的名字,我的心像是被加了软化剂一样彻底的酸麻了,浑身微颤,这不是第一次与方青水有身体接触,可这种强烈的心跳加速和慌乱感却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以前的我,是方青山的妻子,是方青水的嫂子,不管我与方青山的关系如何,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会和方青水发展成怎样,在我的眼里,他一直都是我的小叔,可能也有过脆弱的时候借靠了他的肩膀,也可能在他保护我的时候心生过感动,也不是没有正视过他对我的情感,可当真面对他如此直白的感情表达,我不得不慌乱了。
其实我和方青水之间存在很多几乎不可能的因素,比如,他是方青山的弟弟,就这个坎我都很难跨过。再者,所有的亲戚都知道我曾经是方青山的老婆,要是让他们知道我现在跟方青水在一起,他们会怎么认为我,怎么认为方家?
而且,就我父母那边,就已经被完全的否决了。我妈临走之前就察觉出方青水看我的眼神不一样,特别叮嘱了我既然跟方青山离婚了,以后就不要跟方家人有任何过于亲密的来往。他们永远能准确的判断出一些我忽视了的问题,就像我和方青山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