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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各将领形色匆匆,眉宇间暗夹焦虑之色,一丝迷惑浮上心头,随手拦下一名身着步兵服的兵卒,问道,“发生了何事?”
那兵卒本低着头,不耐烦的匆匆前行,突然有人伸手拦住他的去路,心中甚是恼火,抬起头便想发脾气,不想瞧见的尽是皇后,吓得目瞪口呆,随即跪在地上回道:“微臣参加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水灵灵不加理会,直截了当询问原由,那兵卒本想多赞扬皇后几句,谁知不小心瞄见皇后脸色甚为难看,赶紧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水灵灵一听便急了,当即掉转方向,往救治伤员的营长匆匆走去。
前几日,乌鲁国大将卡瑟咨率领三十万大军前来叫阵,战场上一番厮杀,段野衫巧施谋略,以微弱优势险胜,暂保西垂边防安定,但手下将士受伤过多,不少伤重者正在军医帐篷里抢救。
帘布一掀开,浓烈的腐烂血腥味扑面而来,袭得红衫、绿菊差点晕厥过去,水灵灵微微蹙了蹙眉,若无其事的走了进去。
担架上,一句句如破抹布般破烂不堪的的躯体,哀号着,挣扎着,喘息着,一道道殷红,不堪入目横列在他们强健而虚弱的身体上,侵蚀着他们脆弱的生命。
挥汗如雨,军医们不眠不休,忙碌了几天几夜,机械的忙碌着,抢救着,无人注意到水灵灵站在他们身边。
大莫皇朝尊贵的皇后,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等肮脏、血腥的地方呢!
“纱布。”一名军医大喝一声,埋头堵住身下伤员鲜血与黄脓混合的伤口,直觉性的感到身旁有人站着,当即命令道。
纱布送上,芊芊素手按住伤口,小心翼翼的为伤员清理伤口,动作熟练且轻柔,与军医搭配的天衣无缝。
“董大夫,止血草没……皇,皇后娘娘?”一旁满头大汗的军医见药箱中没了救命的止血草,不禁朝军医中资格最老的董大夫大喊起来,谁知一抬头,竟瞧见皇后娘娘站在董大夫身旁,动作熟练的为伤员止血、包扎,平静如水的脸庞上丝毫没有嫌弃之色,晶亮水眸中隐蕴焦虑。
众人一怔,忙抬起头,这才注意到水灵灵的存在,当下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怎么做才好。
皇后怎么会在这里?
水灵灵埋头忙碌着,似乎没有感受到众人惊惶迷惑的目光在她身上不听打圈,包扎完担架上伤员胸口的伤,摸到他已错位的手骨,喝道:“红衫,纠正骨头!愣着做什么?快来帮忙!”
红衫一惊,忙不迭小跑至水灵灵身边,抓过伤员错位的手骨,无意瞥见布满恶心血渍的肮脏脸庞,胃中大为反感,别过头去,不敢瞧,更不看皇后冰冷的眼,方才皇后喝她时的威严,比舒相更甚,一时间她仿佛看见舒相威怒的模样,骇得心里直发怵,只听咔嚓一声,错位的手骨依然纠正。
“愣着做什么?下面该怎么做,还要本宫教你们么?”冷眸一扫,众军医才意识到他们方才脑子的瞬间空白,“绿菊,快帮忙!”
绿菊僵硬着手脚,机械的来等在一旁的救治伤员移去,心里忍不住惊诧,皇后的动作好熟练,丝毫不逊于她这个苦学医术多年之人。别说绿菊惊诧了,帐篷里哪个不惊诧,就连尚存一丝意识的伤员,也呆呆注视着手脚麻利的皇后,以为自己伤的太重,出现幻觉。
怔忡,仅仅维持了片刻,众军医又开始埋头苦干,心中的疑惑却如鱼吐泡泡般,一个个不停的往上冒。
“消炎的草药没了……”
“纱布没了……”“
凝血的药膏没了……”
“什么药材都没了……”
帐篷里一片宁静。
军医无药材,好比巧妇无米,如何是好?
“库房里没药材了么?”水灵灵沉声喝道,声音中明显有些焦虑,平西军不是押送粮草来了,怎可能没药材啊。
“回娘娘的话,平西军只是押送粮草的先行部队,押送来的粮草、药材,只可解一时之危啊!”董大夫痛心疾首,望着担架上挣扎着等待死亡的伤员,不禁老泪从横。
什么?
如闷雷乍响,水灵灵惊道:“附件哪里有药材可买?”
“城中可买的药材都卖完了,只剩下城东白梨山,山上有很多草药可采,可惜山势险峻,天也黑了,情况又危急……”其它大夫不忍再说下去。
这可怎么办才好?
水灵灵黛眉紧缩,粉拳撰紧,若此时是在水灵宫或皇宫该多好,多的是药材,哪会……
等等。
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眼底一喜,她忙吩咐红衫道:“红衫,马上回营帐,把本宫的樟木匣子取来,要快。”
红衫一怔,触及水灵灵霸气十足的水眸,忙应了一声,匆匆走出帐外,运起轻功飞掠而去,不一会儿就赶了回来,将一口沉甸甸的大樟木匣子抱了进来。
众人瞧她走路的样式,显然樟木匣子十分沉重,若非红衫身怀武功,她一个娇滴滴女儿家,只怕捧不动那匣子,不知里面放了什么?
瞧那匣子上精美的纹路,精细的雕功,应是宫里的东西。
红衫将樟木匣子放在一旁摆放各种草药的桌子上,匣子放上去时,听见破旧的桌子发出咯吱响声,似乎快要耗尽最后一分力气,苦苦支撑着,在所有伤员得到救治前,它说什么也得坚持住。
水灵灵自袖子里掏出一枚精巧的小钥匙,插入匣子的锁眼,轻微“喀嚓”一声,纯铜打造的精锁便打开了。
打开匣子,目光一瞥,水灵灵快速拿出几瓶乳白色小瓶子,瓶身上贴了不同标签,棱角分明的字体,分明是出自男人之手。
“愣着做什么?”水灵灵无意中瞧见所有人瞪着她瞧,却没有一个有所行动,不禁冷喝道:“这些都是本宫出宫前从太医院拿来的疗伤圣药,还不快点,救人如救火。”
威严且柔软的段喝,惊回众人神智,众人目光中纷纷露出敬佩之色。
皇后为何会出现在西垂边防,他们多少有些耳闻,不管听说的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身为皇后,面临近似于发配边疆的决断,不仅没有哭闹,甚至带了无数大内珍贵圣药来边疆,显然是将边关将士安危系在心上,不知不觉中,众人似乎淡忘了皇后是舒相之女的事实,淡忘了他们之所以如此紧张忙碌,极有可能是舒相一手造成的。
此时,在他们眼里,眼前神色淡漠的女子,不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母,不是残害他们将士主谋的女儿,仅仅是个面冷心热,关爱将士,心系天下的忙碌小女子。
营帐里再度热火朝天的忙碌开来,不同与先前的凝重,隐隐安逸喜悦在众人中蔓延开来,有了宫中疗伤圣药,还怕救不了受伤的将士么?
天色,渐渐转黑,继而慢慢转亮,又忙碌了一整夜,最后一批伤员皆得到救治,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片刻。
大口大口喘着气,看着没受伤的将士将自己受伤的战友小心翼翼地抬出去,军医们脸上绽放出欣慰的笑容。
总算对得起用生命保卫边疆的将士,对得起大莫皇朝千千万万手无寸铁的黎民百姓。
多亏了皇后娘娘带来的大内圣药啊!
一位年近半百,花白胡子军医握着一瓶伤药,感叹道:“不愧为宫中圣药,效果极佳啊,老夫这辈子还没见识过宫中圣药,不想今天竟然有幸见到,哈哈……”
“是啊,是啊!”附和声随即此起彼伏,军中大夫,几乎一辈子在军营度过,没有机会离开边疆,更别说进宫,看到太医院精心配制的圣药。
“多亏了皇后娘娘细心,要不然……”另一名军医忍不住夸奖道。
设想一下,若没有皇后娘娘带来的这些疗伤圣要及时供给,只怕最后一批百余名将士皆难逃一死的命运。
“啊!”一声惊呼,破坏了帐篷里和乐融融的气氛。
众人寻声望去,瞧见一个身着翠绿衣衫,丫鬟打扮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忙问道:“小姑娘,叫唤什么?累了好几天,还不去休息啊!哎呦,老头子这把老骨头快累散架了咯。”
那小姑娘便是绿菊,憋红了一张小脸,几欲哭泣道:“皇,皇后娘娘不见了……”
昨夜太过忙碌,忙得天昏地暗,哪里想到,皇后娘娘竟在人头攒动的营帐中消失不见,待到方才有人提起皇后,她和红衫才想起,四处张望,皆没瞧见皇后的身影,这才急的叫起来。
众人如五雷轰顶,左顾右盼好一会儿,半响才后知后觉惊叫起来,忙冲出营长寻找。
“皇后娘娘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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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来人呐!”
“皇后娘娘……”
偌大的军营,所有将士挖地三尺似的寻找,一个时辰过去了,也没瞧见皇后的身影,连一个衣角也没找到,这可急坏了一干将士。
丢失皇后,这罪过可大了,即便打赢了敌军,也甭想活着回莫都。
军医营帐里的人绞尽脑汁的会想,皇后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怎么不见的?
回忆再三,争论再三,众人得出结论,貌似皇后娘娘将樟木匣子取来后不久就每人瞧见过,那时候天尚未全黑,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响动,应该是皇后娘娘自己走出营帐的,绝不可能是敌军所为。
天未全黑?
此刻以正日当午,就是说皇后娘娘已经失踪一个晚上加一个晌午。
征西将军段野衫急得目呲欲裂,舒皇后可是舒相唯一的女儿,是保护他们的擎天大伞,现在丢了,舒相还不要杀了他为止。
一名马房年轻小兵卒匆匆来报,说昨夜傍晚,皇后从马房牵走过一匹马。
“当时为什么不报?”段野衫怒吼道,脸红脖子粗的差点砍了这看守马匹的兵卒。
小兵卒吓得瘫软在地,结结巴巴道:“皇,皇后不许说得……皇后牵……赤迩……”满头大汗,几乎快要哭出声来。
“赤迩?!”众人惊呼,似无限惊恐。
军营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赤迩是马房里跑的最快,也是性子最野的烈马,当初未被驯服前不知有多少人被他从马背上摔下来,摔成重伤,就连段野衫也被它狠狠摔下来过,最后,还是射声校尉包安邦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驯服了它,却也花费了三日光景,付出浑身伤的代价。
皇后牵走的马竟是赤迩,岂不是……
段野衫惨白了脸,软了腿,幸亏有人扶着,才免于当中摔倒在地的狼狈。
一干将士更是慌了心神,早晨听说皇后带了沉甸甸一大匣子名贵药材来此,费尽心力与众军医一起抢救受伤将士,他们又是感动,又是钦佩,本以为能亲眼见见这好心肠却传闻***宫廷的皇后,谁知……
一双双无神黑眸,空洞洞的望着满地黄沙,望着远处隐隐飞扬尘埃,茫然着,难过着。
红衫、绿菊脸色惨若金纸,她们奉命保护皇后,如今皇后却……
舒相岂能绕过她们?
想起曾经接受的严酷训练,相互对望一眼,下意识打了个寒颤,红衫悄悄举起手掌,绿菊捏着一枚药丸准备往嘴里送。
与其等舒相处置她们,不如她们先一步自行了断,好过到时候接受生不如死的惩罚。
“快看!那是什么?”身怀武功的红衫听力非比常人,在手掌劈中额头前,隐约听见马蹄声声,抬头望去,远方轻尘飞扬,似乎有一匹快马正向军营的方向疾驰而来。
众人俱是一惊,赶紧抬头,只见一骑银灰色迅速向他们逼来。
包安邦举目眺望,仔细辨别着,随即惊喜道:“是赤迩!是赤迩回来了!”
那雄健的身影,那熟悉的身影,不是他的赤迩是什么?
马是赤迩,那马上银灰色的东西是什么?
众人不敢去想,也来不及想,就见赤迩似一道闪电迅疾逼近眼前,在他们前方三丈外一声急嘶,前腿高台,一抹银灰色飞身而下,英姿飒爽,秀丽青丝似利刃,划出半个优美弧度,牵着赤迩快步走到众人面前。
清纯脱俗的娇颜,眉宇间隐露疲倦之色,水灵灵的眸子迸出精光,内敛霸气的淡扫众人一眼,卸下背上竹筐,随手递于呆立一旁的军医。掌心隐露殷红,似有几道口子,将缰绳交予软在地上的马房小兵卒,冷声吩咐道:“将草药洗净、分类,将它带回马房,好生喂养,千里良驹,不可慢待。”说完,无视众人呆滞脸庞,大步流星走回自己的营帐。
马房小兵卒大喜,忙去拉赤迩,赤迩傲慢跋扈的鼻子根根出气,一声嘶鸣,双蹄高抬,险些当场踩死小兵卒,幸亏几个身材魁梧的大将连同包安邦一起扑过去,费尽力气才拉住赤迩,更是安抚了许久,赤迩才不屑的扫了那小兵卒一眼,鼻子打气,高傲的别过头去,不瞧众人一眼。
董大夫等人抱着沉甸甸的药筐仔细辨认了片刻,失声惊叫道:“这……这些不是白梨山的草药么?”
军医中有不少年轻力壮的,曾经上白梨山採过草药,识得那里一些特有的草药。
无数双暴大眸子,瞧瞧嚣张蛮横的赤迩,看看满脸惊愕的包安邦,瞅瞅沉甸甸的药筐,再望望那远去的曼妙身姿,集体石化。
空气,停止流动。
宁静,笼罩军营。
“皇后娘娘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半响,军营里迸发出振聋发聩的惊吼,惊喜、错愕、敬佩、爱戴之情,难以言表,震动九重云霄。
还差几步便能入营帐休息的水灵灵一个踉跄,险些摔到在地,回眸,望着身后欢腾的将士,大觉莫名其妙,慢慢回转身,走进营帐。
080
沐浴,洗去一身疲惫,满身尘土。
更衣,换上干净清爽衣衫,掩饰眼底隐隐疲倦之色。
上药包扎,处理好右手掌心伤口。
研墨,手中狼毫挥洒自如。
井然有序的忙碌着,不到两个时辰,水灵灵卷好刚刚完成的画卷,步履匆匆走出营帐,不顾红衫、绿菊苦口婆心挽留。
一路上,将士纷纷行礼,敬慕之色自然流露,水灵灵心中有事,对他们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觉得奇怪,却未作询问。
来边疆一月有余,水灵灵极少踏入征西将军段野衫的营帐,一方面是她忙于避开红衫绿菊的耳目,暗中与幽婉阁的人联系,监控皇宫里的一举一动,另一方面势是她不想看见段野衫,可能是厌乌及乌的心理,憎恶舒相,连带憎恶他身边所有人。
大莫皇朝女子地位比周边其它国家略高一些,若非大莫皇朝的第一位君王莫涵帝爱极了他第一任皇后笑端文贤瑾皇后,以为才貌双全,助莫涵帝马上打天下的皇后,致使,莫涵帝稍微提高了些女子的地位,女子若过世,可享受与男子一样的待遇--子女为其戴孝三年,在此之前,子女为目前戴孝最多不过三个月。
即便如此,后宫不得干政依旧是皇家的金科玉律,哪怕她头顶凤冠,身穿凤袍,也不过比其它嫔妃多了块可以调动十万御林军、能在莫都任意行走、不受任何人约束的凤符。
西垂边防军营,属段野衫官位最高,官拜从二品征西将军,押送粮草、护送她来的姜浮礼乃正三品平西将军,一品之差,使姜浮礼必须听命于段野衫,其它军中大小武将,官位均在段野衫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