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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会让皇帝聍乖乖听话的,即便皇帝聍可以无视贤妃的存在,也无法不顾及军饷这头等大问题。
不出所料,弹指一挥时间,皇帝聍就强压着满腔怒火下了圣旨,亲自把小皇子送到皇后手中。
内功异常深厚的水灵灵怎听不到他上下牙齿激烈磨撞得声音,置若罔闻。
水灵灵面无表情地接过小皇子,冷硬无波的脸丝毫不因小皇子哟欧所变化,贤妃凉了心,咬了唇,低了头,她生活皇宫多年,自是听说过皇子对嫔妃来说不过是争宠、保障地位的工具,有些嫔妃对自己的孩子一点也不喜欢,只是她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会亲眼见到如此情景。
低着头的贤妃没瞧见,伺候在一旁的迎春却瞧见了,感受到了。
皇后抱小皇子的动作看似冷硬,实则熟练无比,本该带尖长护甲的手却没有带护甲,身上冷戾的气息也悄悄淡去。而小皇子更是,被皇后抱着后,竟渐渐止了哭声,安详地含着皇后的一根手指,乖乖睡着了。
这就是母子天性么?
“妹妹似乎很喜欢轩儿。”水灵灵陈述一眼可见的事实。“听闻妹妹血崩,不能再生育,姐姐感同身受,若妹妹不嫌弃,就认轩儿做义子如何?”
贤妃如闷雷击顶,全身僵硬如铁,一股强烈的电流瞬间流遍全身,血液在血管中沸腾、咆哮,呆呆地凝视着皇后,怜美的脸庞写满错愕,因太过惊诧而略显扭曲,破坏了她远比的美感。
轩儿?
她抚养小皇子两个多月,尚未给小皇子取名字,本是打算待小皇子百日之时请皇帝聍赐名的,不料皇后今日前来抱回小皇子,更没料到,皇后早为小皇子取好了名字。
“妹妹不愿意么?”水灵灵显得有些沮丧,眼底依旧平静无波,纤细修长柔夷,轻轻拍着小皇子,哄着他乖乖入睡。
贤妃终于迟钝地发现,小皇子不再哭了。
这说明了什么?
略略平息心中波涛汹涌的惊喜,又惊又喜的心情,贤妃颤声道:“嫔妾叩谢皇后娘娘恩典。”
冷扫皇帝聍一眼,水灵灵刚硬的脸部线条开始柔和下来。
064
一度传言被软禁于凤暄宫的皇后;竟从来仪宫抱回了小皇子;这个消息彻底震惊了整个后宫。
谁人不知,皇帝之所以把皇后的儿子交给贤妃抚养,一方面是彻底“冰冻”皇后,封锁她所有可能性,另一方面是为了保住贤妃的命,如今小皇子抱回凤暄宫,事情会往什么方向发展呢?
得宠的嫔妃,不得宠的嫔妃,都瞪大眼睛,准备瞧一出好戏,看皇后能否铲除心头大患,看皇帝能否抵住朝野后宫的压力保住贤妃,即使贤妃能侥幸保住性命,下半生至少也要在冷宫中度过。
空前绝后的,嫔妃们行动难得一致,暗地里悄悄给自己在朝为官的家人写信,催促他们务必逼皇帝下旨赐死贤妃,到处搜集关于死婴祸朝的传言,闹得皇宫沸沸扬扬,流言蜚语如鹅毛大雪铺天盖地,几乎压垮了承乾宫、来仪宫。
流言、压力,席卷了整个皇宫。
凤暄宫,却宁静无波。
皇后传出懿旨,玉体尚未完全康复,晨昏请安暂免,任何人不经通传不得打扰,除了每日去衍喜宫给太妃请安,皇后决不迈出寝宫一步,似乎与外界彻底隔绝了。
贤妃终日以泪洗面。
她失去了两个孩子。
一个,是她的亲骨肉,在失去的同时,她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
一个,是她抚养了两个多月的小皇子,皇后娘娘的儿子。
她失去了陪伴在心爱男人身边的机会。
皇帝聍对来仪宫下了缄口令,想杜绝后宫流言传入她的耳朵,想尽可能地保护她。
怎么可能保护得了呢?
盛宠多年,后宫嫔妃早已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一次次的阴谋,一次次的陷害,皆因皇帝的袒护、宠爱而挡下,此刻,皇帝再也保护不了她,她们怎可能轻易地放过她?
朝廷上,她挡了多少朝廷重臣升官发财的道理,若没有她,他们送进宫的女子会被皇帝万般宠爱,不会被打入冷宫甚至被赐死,他们会平步青云,不会终日心惊胆战生怕后宫的火烧到自己身上,影响自己的前程。
尤其是权倾朝野的左相舒相大人。
如果没有她,皇后决不会一进宫就被皇上冷落,千辛万苦生下皇子后孩子就被抱到来仪宫来。
朝堂上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不需要任何人说,她也能猜透。
再怎样遮掩,心底真正的感受是无法遮掩的。
皇帝聍嘴角强扯出笑容,春夏秋冬眼底的担忧,其他人哆嗦的身子,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不想让任何人为难,更不想让她心爱的男人面临危险,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了结自己,了结自己错误的一生。
支走身边所有宫女太监,抽下固定发髻的有凤来仪六尾珍珠金钗,对准自己的心口。“皇上,今生无缘,来生再见……”
金钗悬滞于心口三寸处,迟迟难以刺下,手腕上传来紧窒痛楚,痛彻心扉,是绝望,是不舍,是愤恨。
失望痛心的怒火扑面而来,包围了她孱弱的身躯,熟悉好闻的龙涎香如狂风暴雨般侵袭着她脆弱的心扉。
慢慢睁开眼,却不敢望向他,别过头,任泪水顺着姣好的面颊落下,红肿美眸,看一切事物是那般模糊不清。
“心儿……”皇帝聍痛心疾首地望着贤妃,“你要离开朕么?”就像他的母妃一样,一声不吭地离开,留下他一个人面对满室豺狼虎豹。
贤妃泣不成声,不停地摇头,她不想,却不能不死。
惟有她死了,才能解除皇帝的危机,才能让皇帝与皇后冰释前嫌、和平共处,至少表面上能做到,不用再势成水火。
金钗落地,刺耳的声音刺痛皇帝聍的耳膜,慢慢松了手,转而紧紧拥住贤妃颤抖的娇躯,温柔地吻去伤心的泪水。
“别怕!一切……有朕……”他绝对不会让她离开他的。
默默摇头,贤妃哽咽道:“皇上,臣妾爱您!像妻子爱自己的相公一样爱你,尽管臣妾不能做您的妻子,但臣妾爱你的心,从过去到现在,都没有改变过!只要皇上您……臣妾可以牺牲一切……”包括她最宝贵的生命。
紧了紧怀抱,皇帝聍沉声道:“朕不需要心儿牺牲什么,只要心儿永远留在朕身边。”
她是他心里唯一的女人,他的皇后,他孩子的母亲,不管说什么,他一定会保住她的。
当初他能不顾众臣反对,强立她为太子妃,今天他一定能保住她的命。
深吸一口气,他告诉自己,不过是个虚名,等铲除了舒隆革,夺回了皇权,就是他从这个世上消失的时候了,到时候,再华贵的名头也没有用。
自打舒菲烟那厮强行突破软禁,抱回她儿子后,朝堂上叫嚣着赐死贤妃得声音立刻响亮了起来,越演越烈的趋势,而舒隆革却安静得异常,没有表现出半点要求赐死贤妃的征兆,可脚下却是步步生风,一派洋洋得意模样,与前两月的气恼焦急完全不同。
他小心地防备着,不相信他肯放过如此天赐良机。
果然。
不出所料。
多日前,他在朝堂上请求册封舒菲烟的儿子为太子,联合朝廷众臣向他施压,字里行间,话里话外,更以贤妃的性命要挟。
如果不册封他的外孙为太子,他必会力柬赐死贤妃。
好深的城府,好沉的心机!
他必是估计他永远不可能再宠幸皇后,才把所有赌注押在他的外孙身上。
一个皇朝,有了太子,一旦皇帝不在了,继承皇位的便是太子。
而他,就可以做掌握实权的太上皇,甚至篡夺江山了。
他不会让他的如意算盘打响的。
舒隆革!
舒菲烟!
事情才刚刚开始,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笑得最好的!
他们给他等着,等着他的疯狂报复!
“皇上……”贤妃不明所以,痴痴地凝视着满脸阴沉的皇帝,夫妻多年,他感觉到他身上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臣妾……”
“放心,朕绝对不会有事的。”皇帝聍安慰着笑道,眼底划过噬血阴霾,用唇堵住贤妃即将冲出口的担忧,“一切,有朕!”
次日早朝,皇帝聍一连颁下数道圣旨,震惊朝野。
册封皇后所生皇长子为太子,礼部尽快良辰吉日进行册封太子的大典,祭拜天地,告祭太庙,禀明祖宗。
皇后生下皇长子,功在朝纲,赏赐黄金万两,白银千两,锦缎千匹,珍珠百串,千年玛瑙链子十条,红宝石如意十对,三角墨冻鼎一只,和田羊脂白玉千手观音一尊,千年雪参两株,千年野山参十株,千年野山灵芝十朵,各色补品无数。
皇长子出生,普天同庆,大赦天下,后宫嫔妃除贤妃外各晋一级。
封舒相为国丈,赏赐良田千亩,金银珠宝赏赐无数。
贤妃生下死婴为不祥之兆,念在其过去掌管后宫井然有序,孝顺太妃,伴驾多年,禁足来仪宫一年,敬事房绿头牌先行撤下。
对于皇后的诸多赏赐,有和没有委实无什么区别,皇后遇刺产下龙凤胎,小皇子侥幸活了下来,却被抱养于贤妃,小公主一出生便夭折,弃于乱葬岗,皇后更被软禁两月之久,才强行突破层层侍卫把手,到来仪宫抱回了小皇子。
两个月来,皇帝没对皇后有任何关心的举动,太医院什么珍贵补品都成车成箱的往来仪宫送去,似乎宫中没有皇后这个人存在似的,若非舒相一直源源不断地送珍奇补品进宫,只怕皇后熬不过坐完月子便……
至于贤妃,禁足来仪宫一年,罚与不罚有何区别?
撤了她的绿头牌,更是为了平息后宫对贤妃的怨恨,晋其他嫔妃的品级是想在后宫形成新的局面,制造提拔能与皇后对抗的势力,从而在朝堂上牵制舒相,使他不能太过得意。
065
可惜贤妃被禁足来仪宫,任何人不得探视,连往里面送一丁点小东西也要经过侍卫的层层检查,美其名曰禁足之人不得接受任何人的好意。
摆明了是保护贤妃,而且是保护得水泄不通嘛!
礼部挑选好良辰吉日,皇帝聍携百官,皇后抱着太子一齐祭拜天地、太庙告祭祖宗,经过一整天的忙碌,盛大而繁琐的仪式总算完成了。
太子本应入主东宫,因尚在襁褓之中,故由生母皇后照顾,待太子行过冠礼后入主东宫。
太子立了,皇后商了,嫔妃晋了,贤妃禁了,事情却没有如皇帝聍预想的那般,得到暂时的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舒相对于禁足贤妃之事没说任何一个字,只是暗中派人保护监视皇后太子,以防再出不测。
朝廷众臣收到后宫嫔妃女儿们的信,加紧了对贤妃逼迫的步伐,大有势必要皇帝下旨赐死贤妃才肯罢休的意味。
后宫嫔妃本想在皇后身上打主意,无奈皇后仍暂免晨昏请安,不准任何人未经恩准踏入凤暄宫一步,违者廷杖四十。
皇后的手段众人早已见识过了,不敢胡来,只在凤暄宫门外小打小闹折腾一阵,便走了。
皇后也不搭理她们,若有人吵得太厉害,轻则掌嘴二十,重则凤暄宫门外跪地三个时辰。
掌嘴破相,大雪天跪地三个时辰要冻坏身子,见有一二品级较低的嫔妃作了出头的椓子,聪明的人再也不敢造次。
皇后利用不了,难道后宫就没有可以处置贤妃的人了么?
有!
恋太妃!
纵然恋太妃很少过问后宫之事,毕竟是皇帝聍的亲姨娘,是先皇嫔妃,难道还处置不了一个犯了不可饶恕大错、被禁足的嫔妃么?
阴云满布的天空,沉甸甸地压抑着。
冬日,躲在密云之后,畏惧严酷寒冬。
冷冽寒风呼啸而过,见缝插针地袭入衣衫缝隙中,冰冻着娇嫩的肌肤。
泪痕满布的脸庞,写满认命的忧伤,丝毫没有反抗意味,任由身旁两名老太监强压着走,步履踉跄,是身体尚未痊愈的显示。
朝堂上形式严峻,皇帝担心皇后会对她不利,严令守卫来仪宫的侍卫绝对不能让皇后踏入来仪宫一步。
谁想到,今日突破来仪宫侍卫,强行要带她走出来仪宫的,是太妃娘娘。
趁着早朝时间,将她押去衍熹宫问话,太妃的心思,她多少能摸到一二。
不挣扎,不吵闹,乖乖地跟他们走。
因为她知道,太妃想做这件事不是此刻才起意的。
早在她成为太子妃时,在皇帝聍登基之时,在朝中大臣一次又一次地奏请立后之时,在皇帝不断为保护她而让步之时,她就想做这件事了。
贤妃默默地跪着,衍熹宫暖融融的地面,暖不了自己的心。
燃烧着柴炭奉献着温暖的炭炉,燃着零星火苗,如同一干虎视眈眈在旁站立的嫔妃,眼底闪过熊熊燃烧的妒恨之火,脸上,却保持着完美无瑕的柔和笑容,惟有少数功夫没脸到家的嫔妃扭曲了美丽的面孔,显得狰狞而可怕。
第一次,恋太妃丝毫不加掩饰自己的内心,任愤怒的情绪写满脸庞,充斥着眼底,不需要眼睛看,稍微感觉一下便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年过四十的恋太妃,保养得相当好,白嫩无瑕的柔夷,如同二十多岁的少女,若不瞧她眼角细微的鱼尾纹,很难猜出她的实际年龄。
正襟危坐,白嫩柔夷重重一拍桌面,缅甸玉包金护甲与梨花木桌面碰撞,发出沉钝金属之声,如心脏沉猛跳动,使胸口重重一颤,似乎瞬间便要气绝身亡。
贤妃身子跟着一颤,尽管已抱了必死之心,但太妃愤恨的怒气依旧吓坏了生性柔弱的她。
恋太妃抑制不了胸口熊熊燃烧的怒火,护甲不自觉地狠抠桌面,暂时压抑着心头之火。
卑贱的奴婢!
就是因为这卑贱的奴婢,皇帝一再对朝廷众臣让步,一再让舒相加官进爵,一再地妥协,将自己置于悬崖峭壁的危险境地,退一步,便有坠入万丈深渊的危险。
而她的儿子,为了保护自己的皇兄,远赴边关,
对外与喀萨国作战;对内小心防范舒相等人安插在他身边的刺客;随时可能要了他的小命。
大莫江山,更因为她这卑贱的奴婢,一个没有高贵出身的卑贱奴婢,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随即可能改朝换代的危机。
如今,皇帝为了保护她,甚至册封皇后的儿子为太子!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一个出身卑贱至极的贱人,她凭什么让一位帝王为她付出那么多?
她有什么地方值得一位帝王如此做?
甚至,她连个女人都不是!
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还能算是女人么?
想到皇帝的处境,想到自己儿子的危机,想到大莫江山的险境,恋太妃对贤妃得恨又深沉了几分,看她的眼光更加凌厉,多了几分凌迟处死的意味。
站在一旁嫔妃瞧着太妃一言不发的阴沉模样,内心着实有些慌张,胆子小的想走,又不甘心在众人面前示弱丢脸,更不想错失亲眼看贤妃垮台的好戏。
她们被贤妃压了好多年,如今终于可以得偿所愿,怎甘心因为害怕而离开呢?
资历深些且心机深沉的嫔妃不禁暗暗焦急,恋太妃要再不快点处置贤妃的话,等皇帝下了朝,赶了过来,还处置得了贤妃么?
相互使了使眼色,份位高的嫔妃想让份位低的嫔妃做替罪羊,届时皇帝发怒起来,要杀要处置的绝不可能是她们,偏偏没有一个份位低的嫔妃傻站出来。
德妃看不惯旁人的小心谨慎,站了出来,小声提醒道:“太妃娘娘,时辰不早了,您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