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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杰愣在当场,心道:“他们真是在称赞我么?还是取笑我不自量力?”眼看他两人神态如此,李杰心中反生疑惑之情,往后退开一步,满面都是不解之色。
“三件事,还有二件,够了,够了,真是够了。”
殴阳叶与卓不凡互望一眼,两人低声默念几遍,神色之间,却是有三分惊喜,七分羡慕,能让那神秘的银面少年亲自为别人办三件事,只怕他们就是倾其家产,也是难以求来。
却没想到,这样的好事既然落到李杰的头上了。
卓不凡打量着李杰,嘻嘻一笑,对着殴阳叶道:“能与那神秘人结交,你定也不简单!”说到这里,他转头望向殴阳叶道:“好哇!你这老家伙,几时收了这样一个俊秀的好义子,却又叫他躲在人群中装作宾客,戏耍我!”
岂知殴阳叶心中的讶异,比之卓不凡更甚,他忙道:“卓兄见笑了,这孩子其实在几年前就让老夫逐出家门了。”
卓不凡啐了一口,道:“都到这当口了,你却还来瞒我,你还当我是老友么?”
殴阳叶拼命解释,卓不凡却哪里肯信,眼看李杰若真个一无是处的人,又岂能与那等神秘人结交,而且还能让那神秘人心甘情愿为他做三件事?
殴阳叶只说得口干舌燥,仍是难以取信于人。
卓不凡见殴阳叶仍是不认,便自一笑,道:“好啦好啦,无论这孩子有没有让你逐出家门,他终究解了殴阳家族的大难,更是救了老夫一条性命。”说着对李杰招招手,道:“孩子你过来。”
李杰依言走近,躬身道:“第爷有何吩咐?”
卓不凡笑道:“难得你有那等神秘的朋友相助,要不是你,想来那银面少年也不可能出手救下老夫,我很承这个情,你可有想要的东西,我这就赏给你。”
李杰微微摇头,道:“小子与那银面少年可识,纯属误打误撞,而且今天带他来这里,也只是一时兴起,如何称得上功劳,请卓老爷万莫如此了。”
卓不凡见他谦逊有礼,气度非凡,哪里像个百无一用的人,比起自己儿子,比起殴阳叶的另外几个义子,不知到要好了多少倍,他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欢喜。
看了殴阳叶一眼,不由得心下暗羡,直道他收了个好义子,心中更是喜欢。
突然间,卓不凡像是想到什么,突然望着殴阳叶道:“老弟,你刚才是不是说过已将这孩子逐出家门了,好极了,好极了!”
说到这里,他兴奋的搓了搓手,满眼期待的望着李杰道:“殴阳叶不要你,干脆你就认我为义父吧,我保证不会像殴阳叶这般无情,老夫的家产虽然没有殴阳家族多,但也不少,你只要认我义父,以后这些东西都是你……”
第二十七章
他话还没说话,就让殴阳叶捂住了嘴巴,殴阳叶直接将卓不凡轰到门外才道:“你这老不死的,那有像你这样诱拐人家义子的,找打不是……”
卓不凡站在门外,摸着脑门,无辜道:“这算是诱拐?你这老家伙不是不要他了么?”
“去去去!你这死老鬼,给老夫滚远点,你没听到一日为父,终生为父么,老夫要是真不要他了,又怎会继续供他读书,虽然老夫与那些义子没有血肉亲情,但这种父子之情,却是从小就有的,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断去……”
说到这里,殴阳叶突然看了李杰一眼,眼中流露出一种异样的神情。
卓不凡见李杰不为自己的条件所动,只好对殴阳叶道:“喂!既然你不让他认我为义父,那可得你想个法子,赏点什么给这孩子,我很承他的情。”
殴阳叶点了点头,道:“这我理会得。”说着朝李杰望去,眼中却有纳闷之意,既然一时也对这个曾让自己费尽了心思的义子,有些疑惑了起来。
卓不凡哈哈大笑,走进房来,拍了拍李杰的肩头,笑道:“这回多亏有这孩子的朋友相助,要不然,殴阳家族几百年基业与我这把老骨头,只怕都得丢了……
江南十余个武林世家全给那冷飞云那个小子给挑了,却只有殴阳家族保存了下来,昆仑派的入世子弟让我们将了一军,我明日便将此事登报发表出来,要他们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的道理!”说着站起身来,便要告辞。
殴阳叶见老友心中喜悦,面上却不动声色,他起身相送,行到李杰身旁时,见他兀自静静站着,便吩咐道:“你先留下来,我一会儿有话问你。”
语气颇见严肃,好似对他的话有些怀疑。
李杰面色惨然,心道:“惨了,老爷子只怕不是这么好骗的,自己若想隐瞒身份,可要如何过关?”
过不多时,只见殴阳叶匆匆回到书房,径自坐了下来。
李杰见他面色不善,不知为何心下更怕,动也不敢动上一下。
这可不是武功强弱的问题,而是一种长年对老爷子的敬畏,使得他不敢随意放肆……
殴阳叶上下打量李杰,过了半晌,忽道:“听说这次是来为老夫祝寿的,可有寿礼?”
李杰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躬身道:“寿礼在灵姐那,我一会让管家给您拿过来。”
殴阳叶不置可否,又问道:“那份寿礼是不是灵儿帮你挑的?”
李杰心中害怕老爷子责难殴阳灵,想了想,才道:“是我陪着灵姐一起买的,只是现下我身上没钱,所以钱……”干咳了一声,道:“钱是灵姐出的……”
李杰见殴阳叶闭目沉思,神色难辨喜怒,一时心中更觉忐忑,不知道为什么,要他此时的本事,本已完全没有必要如此畏惧,可自己偏偏又不敢有这想法。
这其中,可能有二个原因,一是在自己心底深处,可能早将老爷子当成一个恩人,毕竟是他一手将自己带大的,虽然名义上不要自己了,但以对于自己的衣食住行,却是没有停断过。
至于第二,可能是因为面前这人是殴阳灵的亲爹,而自己又对殴阳灵敬爱不已,所以,就难免将这份敬重带到老爷子身上了。
过了半晌,殴阳叶道:“你过去可曾恨过义父?”
李杰心下一凛,听殴阳叶不再自称老夫,而是义父,那就是说明要与自己相认了,忙道:“不瞒义父,其实在孩儿心从没怪过您,毕竟您为孩儿我所做的一切,已远超父子之情了,要怪就只能怪孩儿没用,不能为殴阳家族争光。”
李杰知道,殴阳叶之所以要将自己逐出家门,其中一大部分原因,可能就是来自于家族内部的压力,毕竟一个武林世家,是很难会去收养一个没用的废物的。
殴阳叶见李杰此时的回话,与以往大是不同,不但机灵了许多,也大胆了许多,料知有异,便也不再多说,想道:“此子定有什么奇遇,可得好好查访一番,可能此事,就与那神秘的银面少年有关。”
想到这里,殴阳叶心道:“待我先试他一试,看他是否真有从那银面少年那学来什么本领,还是只学会了些小聪明。”当下心中盘算,口中吩咐道:“来,你先坐下。”
李杰依言坐在一旁,心中微觉奇怪,只听殴阳叶道:“我看你行走如风,下盘甚稳,看来已是有了些武功底子,我殴阳家族的弟子,就是要如此,现在我想考你一考。”
李杰一怔,道:“义父……这……”
殴阳叶手一挥,打断了他的问话,将一把小刀递到他面前,指着一面墙壁道:“你用此刀,将论语三篇刻写在这面墙壁之上!”
说到这里,殴阳叶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尽力刻写,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手劲与臂力如何,别无他意。”
李杰呆了半晌,心道:“没想到老爷子会这种办法要考校自己,现在既然老爷子叫我刻写,我也只能刻写了,只是不能表现的太招摇,也不能表现在太柔弱。”
跟着持刀站在墙壁之下,过了一会儿,便挥刀疾刻了起来。
殴阳叶看了片刻,便走出书房,反手带上了房门,他知道就是要他自己一口气在墙壁上刻完论语三篇,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更不用说是李杰了。
因为在墙壁上刻画东西,最考验一个人腕力与握力。
过了半个时辰,殴阳叶走回书房,见李杰呆呆望着窗外,他心道:“毕竟没有什么武功底,体力与腕力有限,才半个时辰,便已吃消了。”当即问道:“怎么不刻了?”
李杰转身答道:“禀义父,我已经刻完了。”
殴阳叶先是一怔,接着却是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心道:“这么快就刻完了,想来刻在墙壁上的字也不会太深,应该是草草了事吧!”
接过他来到李杰身旁,抬头往墙壁上一看,只见李杰刀刻的书法不但苍劲有力,而且纵横飞舞,不觉一惊,暗道:“好凌利、好雄健的笔意。”
再看文字深度,殴阳叶是越看越是心惊,他出这考题,原只想看看李杰的腕力怎么样,料他也可能会将这些字刻完,但料不到他竟然能借着这些字,透露出一个人的心境。
更料不到,他竟然能将字刻入墙壁半寸,这可是连他也做不到的事情,殴阳叶暗暗点头,对这义子才正是刮目相看了起来,看来此子还真从那神秘少年处学到了不少东西。
李杰见殴阳叶不发一语,怕自己刻的字不入他的眼,因为他连一成功力都没用,只用了半成功力,其实以他此时功力,就是徒手,也可以在石壁上刻下字,更不用说在这粉刷的墙壁上了。
看到殴阳叶沉吟不觉的神情,他一时会错了意,忙道:“义父,这只是我随意而刻的,叫您失望了,只是您若给我些时间,我若许还能刻得更好。”
只想伸手持刀重刻,免得遭人讥笑。
哪知殴阳叶却暗暗想道:“这孩子只是与那银面少年相聚了短短几日,就能有如此成就,实在是一等一的习武人才,看来老夫以前定是看走了眼,我若让他埋没此处,天下岂不笑我殴阳叶无识人之明?”
李杰见他神思不属,一时心中担忧,只躬身低头,不敢稍动。
殴阳叶沉思良久,道:“你想不想进入武道界?如果想,老无就是倾尽家财,也会将你送进九大派之中,让你可以从中学得更高的武学!”
李杰敷衍道:“义父,孩儿已临近高考,现阶段,只想将高考弄好,至于进入武道界的事,孩儿从来没敢想过,更不能让义父为孩儿如何破费。”
殴阳叶听他像是说出了心中之言,又见他眉宇间有股愁意,心中便想:“此子此刻身为在校学生,自然一心扑在读书上,待我日后再好好功说他吧。”
心念于此,便不再要求,只淡淡的道:“你这篇刻文,雕刻的很好,老夫看不过不少石雕之文,却很少见到过如此好的刻文,这篇刻文就让它一直保存在这书房中吧。”
殴阳老爷子生性高傲,平素甚少称赞于人,更别说是对他的那些义子了,此时能说出这几句话来,已是对李杰的最大赞誉了。
李杰自然知道殴阳叶的性情,所以闻言顿时大喜,想不到殴阳叶竟然还要将他的刻文永远的保存在书房之中,忙道:“义父谬赞了,孩儿愧不敢当。”
心中隐隐有些后悔,早知道殴阳叶要将这篇刻文永远的保存在这书房之中,那自己就更应该刻好些,至于在不济,也得用上二、三层实力才行,这半成实力,要是以后让那位前辈高人看了,也太丢人了。
殴阳叶望着李杰,心下暗自叹息,想道:“昔年有句古话,生子当如孙仲谋,我殴阳叶虽称江南才子,直至今日,方知此意,浊玉经雕,终发光。”
一时想起自己年老无子,牵动心事,不由得叹了口气。
李杰不知他为何感慨,不知如何是好。
殴阳叶沉默片刻,忽道:“你与那神秘少年的事,我已让人封琐了,你尽管放心,在你读书期间,没有人会为了此事去打搅你的,夜了,明日还要上学,你先去休息吧,以后要是有事,义父可能还会向你求助的。”
毕竟李杰与那神秘少年关系不同一般,要是殴阳家族真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灾难,或许还真要重新找那神秘少年出面,也说不定……
第二十八章
看到李杰点了点头,殴阳叶这才起身,慢慢走出了书房!
李杰尾随其后,也缓缓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走下楼梯,迎面碰到殴阳海低头走来。
他抬头看到李杰吓得跟耗子似的,匆忙转到下人的房间里去,李杰暗摇头,心想:“这家伙不但引狼入室,更是竹篮打水一空场,看来老爷子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也极可能他是听到了自己与那神秘少年的关系,所以使他如此害怕自己!”
所以李杰没有理会殴阳海,而是绕过走廊,来到后院。
这栋别墅的左侧是座小型森林,树木很有秩序的载种在黄色的山土上,李杰走出别墅。
看到这片土地,想起自己儿时与众兄弟们游玩的场景,不由会心一笑,自己终于又重回这里了……
只是听殴阳叶以前好像告诫过,在这片林子中,说除了规则的道路外,不可乱走,尤其林后山谷附近更不可轻易走动,否则必遭奇祸!
他想不出这附近会有什么奇祸降临到自己身上,更不信自己会受这什么奇祸所制,想来是这林后的山谷放有殴阳家族重要的信物,所以老爷子才这般告诫他们。
虽然很想去那里看看,到底山谷中放了件什么东西,但他是个谨慎的人,不会转易冒险,而且在没有老爷子的同意下,他也不会脑出什么误会来,看了看便依来路走回。
未走几步,忽听前面一处阶梯左侧有人唤道:“杰弟,快过来!”
前面是一片绿意袭人的草坪,只见那里白影一闪,从暗处走出一人,正是殴阳灵,李杰微微一怔,接着便是微笑道:“有什么事么?”
殴阳灵一个箭步飞跃了过来,娇声道:“听爹说你与那银面少年很熟悉,能不能让灵姐见见他!”
李杰心知身为武林世家的人,应该都会武功,却想不到自己以前十分注意的殴阳灵也能窜掠二、三丈,怪不得以前殴阳家族容不下他,看来那时的自己,真是太无用了!
他被殴阳灵的轻身功夫惊住了,所以一时之间,也没听清楚她说什么,只得问道:“你刚说什么?”
殴阳灵娇嗔道:“带我去见那银面少年!”
李杰大惊道:“去见那银面少年?”
殴阳灵疑声道:“难道你认识那个神秘的少年吗?”
李杰连忙应道:“认识!当然认识!”心中却苦笑道:“自己若连自己都不认识了,除非是那人得了失忆症,只是现在自己又没分身术,怎么去变个银面少年来与你相见,这事可真有点为难我了。”
殴阳灵欣喜道:“那就好啦!明天晚上,我们学校门口,我要好好谢谢那银面少年的救命之恩!”
李杰听她两三下,就将这事给敲定了,心下一急,脸上不敢表现出来,只得笑道:“为什么要晚上见面,该不是灵姐想约人家吧!”
殴阳灵玉脸一红,白了李杰一眼,撒娇道:“你说这些做什么,总之你明天将人带来就行了,姐姐我以后定会好好谢谢你,好了,我走了!”
李杰一点准备也没有,叫他去那给殴阳灵找个银面少年出来,突然心慌道:“明天不成,人家又不是货物,不可能我说带,就能带他来吧,而且他极可能还不愿公开露面了!”
殴阳灵不依道:“一定要,我打算用明日一整天的时间来预备晚餐,不管怎么样,算灵姐求求你了,你定要将人给我带来,要不然,我这这份苦心可就白费了。”
言罢,一蹦一跳,非常高兴的走了!
李杰看着殴阳灵离去的背影,不由一叹,这丫头不会是看上那个自己虚构的“银面少年”了吧,想来也是,那个少女不怀春,又有那个少女不喜欢大英雄,尤其还是个大英雄曾做过英雄救美的事情。
所以殴阳灵这个高傲的女人对自己那个虚构的“银面少年”一见倾心,也是大有可能的。
只是若真是这样,可就苦了自己,心想:“明天一定要带个银面少年去见她了,倘若坚持不去,自己虚构银面少年的身份就要拆穿,岂不白费了自己这么一番苦心,而且,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