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林嫂摇摇头“万一不回来了呢?”
“没有万一,姑娘皮实的很,生点闷气,消气了就会回来。”
这话倒不像是跟林嫂说的,更想是安慰自己,林嫂似笑非笑“你们小孩子过家家呢,赶紧成熟点吧。”
崇慎把林嫂放在宗廊门口,开车直接去了公馆。
颜晏下午两点左右来到公馆,小菊给开的门,颜晏没敢细看,跟着从后门直接到了后厨,帮手有几个,颜晏是主厨,第一次来人家颜晏给后厨的两位丫鬟带了榛子,她们笑嘻嘻的收下,递给颜晏今晚要做的菜单,颜晏不好多问什么,直接开工。
傍晚的时候杜松带着妙仪和夫人温淑来到公馆,老王爷在前厅召见大家,崇慎起身给杜松和温淑行礼,大家坐着寒暄,妙仪今天穿着精心打扮,头发稍微长了,用发夹别着头帘,显得小家碧玉了许多。
杜松笑着问了些崇慎生意上的事,温淑问问王爷最近的身体状况,小菊进来问什么时候开饭,杜松笑着起身,说早点吃,吃完了要跟老王爷下棋。
饭桌上大家相谈甚欢,妙仪坐在崇慎对面,今天崇慎很有礼貌,时不时的问妙仪最近工作状况,妙仪说了些趣事,崇慎也跟着乐,王爷看着俩人,朝杜松点点头。
蛋糕端上来,妙仪许了个好长的愿,崇慎帮忙切好分给大家,老王爷吃着蛋糕嘴上甜心里也甜,就势就问崇慎“给妙仪准备礼物了吗?”
还没等崇慎答,杜松笑着说“要什么礼物都没有用,我家妙仪有更想要的东西。”
妙仪脸红了,崇兆祥微笑着点头“你看看,老杜啊,咱俩老了,孩子们还年轻,我儿子崇慎也到了适婚年龄,妙仪也快毕业,孩子们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
杜松哈哈大笑起来“你瞧瞧,一说俩人还不好意思了,都不知声,我这是随时等着崇慎来提亲。”
崇慎不说话,妙仪脸还红着,抬眼看了看崇慎,又瞅瞅老王爷“一切都听叔叔的吧,父亲不要瞎参合。”
崇慎还是不说话,回身从椅子背上搭着的衣服兜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妙仪“生日快乐,给你买了个小东西。”
妙仪高兴着,赶忙接过来,打开是一枚粉珍珠的项链。
穆礼跟小菊耳语了一番,小菊到后厨找到颜晏,下人们都去伺候着,后厨这会儿就她一个人,还有一道小白菜汆丸子汤没上,小菊就让颜晏帮忙端上去,颜晏觉得无妨,不就是端碗汤嘛,二话没说答应了下来,等刚走到饭厅门口的时候,就听崇兆祥说“崇慎啊,送人项链哪有不给戴上的,快去给妙仪戴上。”
崇慎起身,仔细得把项链给她戴上,妙仪还兴奋得回头问他“好看吗?”
崇慎点点头“好看。”其实他都不知道林嫂挑了什么样式,大概看了一眼,现在觉着这粉珍珠颗粒倒是大,但是戴起来难免显得成熟,跟妙仪的气质不太般配。
颜晏站在门口看着这一桌子人,这个情形,转身要走回去,怎知老王爷瞄到了她,其实他这一晚上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笑呵呵的招呼大家“汤来了,大家别光顾着吃,也喝口汤。”
颜晏听着这句骑虎难下,还背对着大家,她低头看了看这身围裙装,有些虚荣心,有些难以启齿的不情愿,但是王爷又在后面催“杵在那干嘛,赶紧端上来啊。”
没办法,颜晏硬着头皮,端着这碗汤像端着千斤重的岩石,她不敢抬头,前面是个圈套,她现在心下明了,这段时间的刁难,天降的外快,都是早有预谋,这没什么好恨的,人如蝼蚁,无力反抗的事情总是降临在她这种软弱的人身上,自己不够强大,不够坚强面对,谁还能替她呢?
她不敢看崇慎,怕见了他尴尬异常的表情,怕自己懦弱的出场让他不知所措甚至难堪至极,她悄悄放下汤,感觉崇慎还站在妙仪身后,她转头赶忙准备走出饭厅,没走两步就听崇兆祥说“订婚是两个孩子的事,他们自己拿主意,还是爱玩闹的年纪,收了心,愿意组建一个新的家庭,我们做老人的也就放心了。”
“我家妙仪还小,崇慎怕是过了爱玩闹的年级了,一切还都要担待着妙仪点,我女儿没说道,娶了她就是捡了块宝。”温淑笑着给老王爷盛了碗汤“打小就见他俩亲,没想到这因缘早就牵上了。”
颜晏紧握的拳头松了,手指微微颤抖,心也长了溃疡一般,碰不得,她只想快走,离开这,加快了步伐。
“颜晏。”
她似乎是听到了有人叫她,这个名字在这座公寓里格格不入,她觉得耳朵里塞了棉花,声音不急不躁得溜进耳朵里,以为幻听,她匆忙迈过门槛,怎知太着急,竟给拌了个趔趄,她更觉得讽刺难堪,脸烧红了,泪也呼之欲出。
“颜晏!我叫你没听见!”
她止了步伐,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眼泪也给硬生生挤了出来,她缓缓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崇慎,她抿着嘴,不发一言。
“咱们回家。”
崇慎说完就走回位置去拿外套,他步履坚定,不慌不忙,在座的各位都震惊的看着他,连崇兆祥都算上,他根本没想过一向言听计从不给他难堪的儿子今天会这样,当初钟慈也是在这个饭厅里宣布要嫁给他,但是崇慎也只是低头吃着饭不发一言,如今这般笃定,却只因为算计了这位颜姑娘给大家端了碗汤,这般没有原则的袒护,这般淡定的砸场子,这般不顾及情面把大家撂在这,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位是今日的寿星,理应得到最好的祝福,哪怕是违心的,客套的。
他在她面前,连跟别的女人客套一下都不行吗?
崇慎披上大衣,走到颜晏面前,默默得给她摘了围裙“这话不说第二遍啊,下次喊你一声你就得答应,真是把你惯得越来越没边没沿了。”
不知是谁的勺子掉到地上,“当啷”一声,屋子里静极了,有人小声的哭泣,不是颜晏,因为此时的颜晏完全是愣愣得看着崇慎,他捏了捏她的脸“走啊,傻了吧,回家,给你买新围脖了。”
颜晏终于笑了,看了眼在座的人,走过去给大家鞠了一躬“今天的饭菜做完了,还望大家吃得顺口,工钱明天来取,我现在先回家了。”
俩人刚转身,崇兆祥在后面厉声喊“站住!”
他们都听话的止了脚步,转身,一脸风轻云淡得问“还有别的事吗?”
崇兆祥看着妙仪,她面如死灰,杜松很生气,站起来就掀翻了那碗汤,生日宴变成一场闹剧“崇慎!你得给我女儿一个交代。”
“我从未给过她承诺,从未给过她希望,我只把她当妹妹,是你们想太多。”
杜松气得就要冲过去,温淑赶忙拦着,她记得颜晏是妙仪的好朋友,来过家里的,现在的情形像极了当年她和玥珊,只不过故事的结局是杜松跟了自己,而玥珊永远成为杜松的最痛,她感觉到了历史的重演,心疼女儿,也心疼颜晏。
“我明天再来看您。”崇慎看着崇兆祥说了这么一句,牵着颜晏出了家门。
夜里颜晏和崇慎说了好些话,俩人泡在书房,炉子烧得热热的,关着灯,只有月光照在地上,烤着橘子,俩人蒙着大被躲在桌子底下,偷偷的喝酒。
“我问你,你在凯蒂受了委屈怎么不跟我说?”
“这你都知道?”
“看你成天跟我装得像回事似的,我就要看看你什么时候跟我说实话,我就那么不值得依靠?”
颜晏笑着用肩膀拱拱他“不是,我是怕你去找王经理理论,这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没关系怎么从凯蒂走了?”
“这你也知道?”
“我这句是猜的……”
颜晏又不好意思了,把艾伯特给他介绍工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他讲,崇慎邹着眉头“洋人长得有我帅吗?”
“比你帅!”
崇慎不乐意,丢了个烫橘子给她,颜晏没拿住,掉到地上,用毛笔杆扒拉着“崇慎,你说明天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带你去见我父亲,我早就觉着不对劲,你住进来半个月,他怎么会不知道,一次没来,我早该猜着他另有打算,这样倒好,我是铁了心了,他也理亏。”
“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咱俩的事,你怎么想的,还有,还有你跟妙仪。”
“咱俩的事我过生日那天许愿都许了,不是说了嘛以后每一个生日你都得陪我过,这不算最好的承诺?”崇慎突然意识到“你知道妙仪?”
“我俩是朋友,早就认识了,我也知道她喜欢你,你过生日时挑的礼物都是她带我去选的,还有花花被抓,我也是求她去问问她父亲花花的状况,但是她不知道咱俩的事,我觉得很对不起她。”
“你既然知道,怎么不告诉她你是我的女朋友?”
颜晏还扒拉着那个橘子“崇慎,说实话,我一开始没想过跟你走得很远,我只想到跟你走到你结婚或是你有了新欢,我就回奉天,你看我多么自私,但是我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认真的。”
崇慎把地上的橘子捡起来吹了吹“那后来呢?”
“后来我动了真心,不愿成全你了。”
崇慎听着她低低声音说了这一句,下巴颏垫在膝盖上,崇慎搂着她,亲了亲她的额头“谢谢你的残忍,千万别成全我。”
“你呢崇慎,你想过我们的未来吗?”
“说实话,刚开始会犹豫,20多年过着安逸顺风顺水的生活,早就没了执着追求的东西,你突然闯进来,人人都道你是变数,我也怕自己是一时兴起,你只不过是平淡生活里少见的波澜,而我只是大惊小怪,但是后来不一样了。”颜晏抬眼看他,猫一样晶莹透彻的眼睛“后来我也动了真心,就这么自甘放弃了。”
颜晏笑着抢过橘子剥开,掰了一瓣恶狠狠地塞到他嘴里“恭喜你破罐子破摔,咱俩真是臭味相投。”
“眼前我只有一个请求。”崇慎嚼着橘子,颜晏也吃着等他下话,看他狼吞虎咽的咽下,瞪着眼睛穷凶极恶得跟颜晏说“不准给那个老外做茄子!茄子永远是我的!”
☆、让步
天渐渐放亮,俩人说了一夜的话,不觉疲惫不觉漫长,等发现周围物体轮廓渐渐能看得清,彼此的容颜逐渐明朗,已经是寅时,崇慎捏了捏颜晏的手“走吧,早晚要见的。”
结果刚到院子,见妙仪走了进来,颜晏看见她内疚的很,妙仪脸色还是不好,穿着昨天的那件衣裳,见到俩人时苦涩的笑一笑“哥哥姐姐早上好。”
“妙仪……”颜晏上前一步,拉她的手。
“姐姐不必烦心,你瞒着我我能理解。”
“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
“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我祝福你们,我原本不知道崇慎哥哥有喜欢的人,之前咱俩相处时才说了那些话,希望你没有放在心上,至于昨天饭桌上说的婚事,我其实还小,不懂这些情情爱爱,对崇慎哥哥也只有妹妹对哥哥的依赖,并无二心,我能做的只有祝福,希望你能懂。”
颜晏更觉自己的矫情,愧疚更甚,她看着眼前这个单纯的姑娘,刚刚步入社会,对自己的感情还是模棱两可的状态,毫无心机的对一个刚认识几天的自己吐露心计,而自己心里是隐隐存着对她毫不知情状态的怜悯,这种怜悯是自豪的,自豪她口口声声说的那个人喜欢的是自己,觉着她小,呵护她不愿告诉她更多,让她还沉浸在自己那个年纪应该留存的世界了,谁知她也是人,也有喜怒哀乐,而自己的武断,差点断送了自己跟这位可爱女孩的友谊。
妙仪做出了让步,她愿意不再挡在他们逐爱的途中,崇慎看着她,默默得对她点了点头以示感激。
“我会跟我父亲说,订婚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不同意,父亲也不能怪你,我也会跟老王爷说,希望能成全你们。”
“你适合更好的人,真心找,实心就是一条破涕为笑的出路。”崇慎走到妙仪面前“我不会忘记你,你永远是我妹妹。”
妙仪笑了,目送崇慎牵着颜晏出了院门。
崇兆祥还没起,也不知是没睡醒还是病了,崇慎到了后让丫头去传,半天等没下来人,他只能领着颜晏上楼。
王爷躺在床上,微闭着眼睛,听见崇慎敲门,翻了个身冲着墙,不一会儿门开了,听见崇慎叫了一声父亲,他还是没回身,手放在身后摆了摆,不知道是让他们走还是让他们坐。
“父亲,我带颜晏来看您了。”
崇兆祥没说话,颜晏和崇慎互相看了一眼,又听颜晏道“王爷,我是颜晏。”
“崇慎,你出去吧,我跟颜姑娘单独聊两句。”
崇慎不依,执意要留下,颜晏跟他摇了摇头,把他推了出去。
颜晏回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屋子里是樟木的味道,依稀还有松油的腻味,王爷坐起身,依着枕头,眼睛瞄了眼茶几上的杯子,颜晏心领神会,倒了杯茶,王爷喝了两口,颜晏立在床边拿着痰盂,接着王爷的漱口水。
“颜姑娘也是本本分分人家的姑娘吧,怎么不懂得见好就收?”
“之前还要谢谢王爷给看了病开了药,还空出宅子让我养病,王爷给的好我心里记着,一定偿还。”
“我最不喜欢为难姑娘家,女孩子自爱要紧,不到万不得已我都不会干涉,你既然知道给你的好,我儿子安排你去饭店工作我也不干预,怎么自甘堕落到住到别人家去。”
“王爷,我躲惯了,这次想试一试。”
“试一试?偏偏摊上我儿子,你站在他身边时没有一点点自卑愧疚的心理,你来找我的时候没有一丝丝想过你父母要是知道你做的这些,会抬不起头。”
颜晏看着王爷,缓缓说“若我父母亲还在世,一定会拦着我,但是不是觉着我站在崇慎身边时时刻刻都是他人生污点,觉着我不自量力毫无自爱,而是会替我觉得委屈,他们一定无法忍受女儿爱上一个人后要受到的百般讽刺与刁难,他们一定会让我离开崇慎,但绝不会抬不起头。”
“你从勾栏处出来,哪怕没做苟且之事,你跑得再快也不可能赶上崇慎的步伐,等你的身世被揭发时不仅仅是你的噩梦,同时更是崇慎的末日,他肩上的担子是无形的,你看不到,他背负了太多包袱,周遭有太多张隐藏在暗处的嘴,所以摔倒后比你要严重得多,原本助力的那些担子都变成压垮他的稻草,隐藏在暗处的嘴会死死咬住他,流言蜚语都是软刀子,割你十刀你能咬牙忍住,割他百刀他还恋爱至上,但是每日百刀,早晚要扛不住的。”
颜晏不说话,她之前跟王爷想法一样,可是相处久了,就是不愿意成全他,爱了,痛了,一起死了,就是死也要死在一块。
“王爷,我会努力,尽量赶上他的步伐,流言蜚语终会止于智者,我做到让人不敢说这样的流言,毕竟我只是个厨师,在烟柳巷的时候也躲在后厨老老实实的做菜,要是有任何蜚语中伤了崇慎,这都是一种诽谤。”
王爷看着她,姑娘家家是个好心眼的人,不自怨自艾,也有一技之长傍身,长得模样还算不错,什么都好,只是当初不长心,去了烟柳巷那种地方做事,这要怨天尤人吗?但偏偏配的是自己的儿子,命运早一步晚一步的终是有这等缘分让俩人撞见,相爱,相守,谁也不愿意让步,自己也不愿意让这一步,若是尼斝还在世,现在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毕竟为人父母都是过来人,生活跟恋爱不一样,般配的家室会来得更容易些,这让人诟病不起的恋情俩人还小,今后能抗住什么?花一样的年纪,信誓旦旦的许下终身盟约,到头来日日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