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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为女子,孙昭一眼便看破子有对楚云轩的爱慕与期许,而今被齐骁这般大义凛然地说出来,她忽然不知该如何应对。
“大将军竟能左右皇亲国戚的儿女婚姻,令本宫刮目相看。”孙昭当下引开话题,倒是质疑起了大将军。
贵妾虽然是妾,却是身份地位仅次于嫡妻的长妾。楚云轩连正妻都没有,倒先是有了一房妾。
楚云轩乃是皇后楚江暖的侄儿,自是皇亲国戚无疑。孙昭心知齐骁艺高人胆大,连焚烧帝姬这般勾当都做得出来,如今却将手伸到了广陵殿中,干预起了太子洗马的婚姻。
大将军闻言,唇边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公主究竟是舍不得太子洗马。”
孙昭年幼之时,也曾垂涎过太子洗马的美色,而今再见楚云轩,她却早已不复儿时的单纯,当即红了脸道:“大将军何出此言?”
“既是心有所属,又何必来撩拨本将军?不知我多少大梁男儿,愿为公主的裙下之臣?”齐骁虽是笑着说话,眼神中却无不讽刺。
孙昭不由怒火丛生,却碍于此时受制于齐骁,不得已压制了怒火,反而娇嗔道:“本宫冤枉。”
齐骁冷眼瞧她,但见她不悦地偏着头,粉颊之上嵌着的一双桃花眼蓄满了透亮的泪珠儿,仿佛随时要滴落下来,因生气而微微撅起的绛唇,盈润饱满,倒是鲜嫩的,如待人采撷的果实。
孙昭忽然被人大力扯住了前襟,以及其不雅的姿势,撅着皇家玉臀,险些趴在一桌饭菜之上。
慌乱中惊呼一声,却引得对面那人俯下身来,含住了朝思暮想的两瓣粉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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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为何三番五次戏弄摄政公主殿下,皆因公主年少无知的那封情书。
公主:那情书原是写给太子洗马的……
☆、红笺小字(一)
孙昭气得挥掌去掴大将军,哪知他忽然松开她的前襟,惹得她险些摔倒。孙昭猛然抬头,眼中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待她看清大将军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竟是举起案上的碗碟便要向大将军脸上砸去。
大将军毫无惧色,“本将军府上的所有物件,任凭公主处置……不过,每砸坏一件,我便要惩处殿下一番。”
言毕,齐骁流连地舔了舔唇角,面上笑意渐浓。
堂堂一品镇国大将军,竟是如此腌臜下流之辈!
大将军扬眉一笑,望着眼前的小女子削肩轻颤,泪珠儿闪闪,偏偏学那登徒子般将双臂抱在胸前,一动不动地斜睨着她。玄音公主被他瞧得无地自容,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自打出了将军府,孙昭便后悔起来,悔的是她不该随齐骁出宫,更不该入了那豺狼虎豹的巢穴。
约莫走了数十步,忽听得一队人马快速前来。她连忙让到路边,回头去瞧,却见一行人自将军府方向而来,见到她忽然止步。
为首的少年武将打扮,面皮微黑,抱拳道:“下臣卢烽,奉主公之命送殿下回宫。”
孙昭虽恼于大将军的无赖之举,可此时天黑路滑,难辨宫宇,不是与齐骁怄气的时候。加之她回宫心切,便随着卢烽上了马车。
公主前脚刚走,齐骁脸上的笑意便渐渐冰冷,他原以为,这位玄音公主是个魅惑人心的女子,哪知她竟真是这般不谙世事,竟是连接吻也不会,搅了他的一番情致。
一个不知情为何物的小姑娘,竟然蒙骗了他好几年!可笑,可笑!
大将军踱步至书房,从抽屉中取出了一本泛黄的旧书,继而打开那书页,两指一捏,便将一份薄薄的信笺置于眼前。
映入眼帘的,是一行漂亮的小字,字迹虽然漂亮,究竟是腕力不够,漂浮空虚,显得稚嫩了些。
自古美人爱英雄,奈何日落帝王宫;
此生无缘将军府,红颜枯骨伴青灯。
只是这诗作,也太拙劣。
四年前,齐骁正是二十二岁,丰神俊逸,资质风流,初拾得此诗,不由啼笑皆非。倒不知是哪家不长眼的闺女,暗地里恋慕着高高在上的齐骁大将军,若是进不得他的红绡帐,这小女子莫不是要绝尘出世?
那一年,他于朔城抵御戎军一战,重伤在身,卧床一月余,腰部以下全无知觉。他大破戎军之时,宫中传来消息,陛下原是有心将玄清公主许配给他。
受伤的那几个月,不知从何处传出齐骁即将成为公主禁脔的消息,平日里变着花样争宠的莺莺燕燕们,一个个心照不宣的,竟都要躲着他。齐骁的姬妾们也不是泛泛之辈,各个想着今后攀附权贵。若是能怀上夫君的子嗣,有朝一日,倒是有成为一品诰命夫人的机会。可若是和公主争宠,分享一个夫君,倒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女人而已,齐骁也不留恋,便命人给诸位姬妾散了银两,随她们去了。而后,更不知从何处传出齐骁废了男儿根基,竟是个不能人道的。继而连尚公主这一茬,似乎也如从未发生过一般,便被皇家淡忘了。
齐骁便是在那“孤独寂寞”之时,看到这乳臭未干的诗文,倒是好奇起这作诗的女子来。
这小笺正是沈文光得来,他悄悄附在他耳边道:奈何日落帝王宫——这一句乃是自嘲,正应了一个“昭”字。
此乃是玄音公主的墨宝。
齐骁努力回想这位素未蒙面的玄音公主,或许他们曾在宫中见过。可这玄音,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女娃娃,何来这相思入骨的执念?
顿时笑得前仰后合,齐骁却舍不得丢了那小笺,每每翻看,必要嘲笑上一番。
又过了数日,齐骁的身体日渐恢复,便听朝臣窃窃议论,说北齐皇子欲求亲于玄音公主。齐骁只觉“玄音”二字着实耳熟,思来想去,竟是那恋慕他的小女子。
近日里一连散尽所有桃花,谁知有这么个孩子,明知他将是残废之人,还对他心存执念。齐骁不由自出地将那小诗攥在手上,一时竟失了神。岂料这一幕被沈文光看在眼里,见四下无人,便上前道:玄音公主有新作。
沈文光乃是齐骁的谋士,何时做了这盗取女子闺房之物的无耻小人?
不待齐骁出声,沈文光便恭恭敬敬地奉上那红笺。
自那日起,每隔半月,沈文光便会将玄音公主近日的诗作笔记盗上一份,交给大将军品鉴,不知不觉,竟已四年。
齐骁不由感叹,那小女子的字是愈发好看了,竟然隐约有了男儿气概;那些诗文,亦由最初的儿女情长,转而为时局政事,倒是令他刮目相看。
四年光阴,沈文光又何尝没有看在眼里。主公最初见了她的墨宝,总要嘲笑挖苦一番,可近一两年来,主公竟日日催着他去“盗”几篇诗文,眼神中的暧昧不言而喻。
及至圣上冬狩遇袭,沈文光便献上了一条迎回摄政公主的妙策,深得大将军之心。
齐骁终于有机会与这小女子堂堂正正地见上一面。本以是两情相悦、一拍即合的佳偶相遇,哪知小女子从见他第一面起,便避他如蛇蝎,竟是逼得他动了火攻!
他隐约猜测,这小女子装聋作哑,对他怒目以对,莫不是她使出的欲擒故纵,夺他心神之计。然而方才那结结实实的一个吻,却出卖了她心底所有的秘密。她的目光含泪带恨,丝毫没有与心上人耳鬓厮磨的情意,那神态动作,倒像是要将他千刀万剐!
齐骁唇角隐约泛起寒意,怒道:“叫沈文光立即滚回来!”
玄音公主刚刚入宫,却不是往广陵殿而来,而是待齐骁的部下离开之后,径直策马出宫,往太学而去。
太学博士秦好,乃是孙昭的亲信之一。她是梁国数年来的第一位女博士,名声在外,深得陛下信任,朝臣敬仰。
若说这大梁首位女博士,曾是玄音公主的母妃——阮明朱的侍婢。因聪慧多智,勤勉好学,又比女儿玄音公主长不了几岁。贤妃打心底喜欢这婢子,便送她与玄音公主一起读书。
秦好过目不忘,当真是聪慧至极,十三岁便脱了贱籍,在后宫当了女官。为官八年间,从后宫走到金銮殿上,竟是成了太学博士。
想到此处,孙昭忽然瞧见眼前的女子盈盈福身,含了泪光道:“您怎么亲自来了?”
孙昭未曾想到,前脚踏入太学便与她打了个照面,一时愣愣道:“秦姐姐。”
秦好虽然年长于孙昭,身形却更是纤巧。她目光在四周一扫,见近旁无人,连忙拉着她的手进了内室,这才问道:“可是眼线出了问题?”
孙昭素知秦好聪明,不料二人刚刚见面,她便已经猜到了子有怀有二心。孙昭不由点点头,“玄音还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姐姐。”
秦好面容白皙,一双杏核儿似得眼睛圆溜溜、水灵灵的,长睫忽闪道:“何来请教之说?殿下但问无妨。”
“我离宫的这些年,秦姐姐是否假借我的名义,蒙骗过大将军?”孙昭思前想后,也只有秦好能解释其中缘由。
四年前,贤妃得知北齐皇子将要求亲于玄音,恳求秦好拒绝了这一门婚姻。秦好思虑良久,终于寻得一条万全之策。便修书玄音公主,劝谏她出家曲阳冠。然后誊抄了玄音在宫中之时的诗作,稍稍修改,伪造成少女怀春、思慕将军的小笺,辗转落入齐骁手中。
果不出秦好所料,齐骁不仅逼退了北齐皇子,还力保太子之位。彼时秦好心想,玄音出尘绝世,与齐骁此生不复相见,齐骁虽然眷恋公主,却也不会尚主自断前程。
不久前,秦好听闻玄音公主回宫,心知这弥天大谎终有被拆穿的一日,却不知这一天来得这样快。她不由垂下眼睑,道:“殿下恕罪,彼时娘娘身居冷宫,分,身乏术。下臣只得出此下策,假借齐骁之手,一来维护了殿下您,二来保全太子在宫中无虞。”
齐骁统领三军,是个握有实权的,得他相助才能保全玄音与太子这一对姐弟。秦好说罢,便垂着眸子等待孙昭斥责,却见她竟是躬身向她行礼,凄声道:“玄音竟是到了今日才知晓姐姐的大恩。”
“殿下使不得!”
历朝历代,哪里有公主向下臣行礼的道理。秦好连忙握住了孙昭的手,关切道:“殿下深夜前来,可是齐骁怠慢了您?”
一想到厚颜无耻的齐骁,孙昭竟是红了脸,咬着牙,不确定道:“母妃的溺亡……可是与齐骁有关?”
秦好不由目瞪口呆,“何人在您面前挑拨齐骁?若不是他……”
秦好抿着唇角,硬是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若不是齐骁,玄音公主早就嫁给了那个胸无大志的北齐皇子迟荣,她的小弟孙昱,数年来又怎会稳居太子之位?
孙昭心下明了,倒是有人刻意挑拨她与齐骁。她游移不定,这才派人暗中调查于他,多日来却是一无所获。齐骁原是被秦好的算计,误以为孙昭爱慕于他,这才暗中施以援手。若是他今日识破其中玄机,今后又当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下集看点:
玄清公主VS俏表哥,说出心底秘密。
摄政公主VS大将军,只得一忍再忍。
☆、红笺小字(二)
孙昭虽是早早回了广陵殿,却仍是心中郁结,辗转难眠。听了秦好今夜的一番话,齐骁反倒是这些年庇佑她姐弟的恩公?
自她入宫以来,太傅崔宴便时常透露出齐骁的犯上作乱的意图,令她一度以为齐骁有不臣之心。而后,崔宴又提及母妃当年溺亡至事,她这才顺藤摸瓜,来到了镜湖。却出人意料的与贵妃相遇,得知了母妃溺亡的真相,竟是因为齐骁折辱了自己的清白名声。
孙昭不由心中一凛,母妃当年受了天大的冤枉,都没有生出厌世的情绪,断然不会因这流言蜚语而断送了性命!
所有事情看起来有理有据,有迹可循,她却像是被人一步一步引入这局中似的。顺着事态发展,她本应该与齐骁离心反目。若是她与齐骁二人的“缘分”割裂,太子危矣!
联想到离别时,秦好握着她的手,默默在她掌心写下一个“忍”字,劝她千万不要忤逆镇国大将军。齐骁毕竟是个手握兵权杀人无数、睚眦必报的,惹恼了此人,必被他十倍折磨奉还。
孙昭不由心惊胆战,今夜用膳之时,她险些用碗碟砸扁了大将军那虚伪的俊颜,这当如何是好!想到此处,更是唇角生热,面上起火,孙昭便在心中默默诵读经典,一遍又一遍地暗示自己乃出尘之人,这身子,不过是皮囊而已,不论青春老迈、不论俊美丑陋,终将会红颜枯骨。想到此处,不觉慢慢平静下来,坠入好梦之中。
今日天气转暖,温热的阳光里竟然多了春意,孙昭晨起读书,却坐如针毡。
“殿下今日有些心神不宁。”太子洗马在一旁研磨,并未抬头,阳光自殿外散落在他的身侧,泛起明媚的华彩,仿佛他的周身,也多了温热气息。
此情此景,令孙昭心旷神怡,她微微一笑,便见子有正立在殿外呆呆看着楚云轩,瞥到摄政公主的眼神,子有连忙羞红了脸,低下头去。
孙昭轻轻揉捏着酸痛的手指,望着殿外的一片明亮景致道:“随本宫去给父皇请安吧。”
楚云轩这才抬头,浓而笔直的长眉之下,是黑白分明的眸子,可那样的眉眼,却平静如冬日里的镜湖,好似风起云涌皆与他无关。
他只淡然道:“好。”
自孙昭回宫以来,也不过两次踏入万寿殿。她心知母妃与她姐弟的苦难,皆是父皇当年不辨真相所致。十岁之前,她与父皇一起度过的时光屈指可数,记忆中,母妃总是昼夜盼望着父皇来坐上一会,同子女亲近一番,可是只等来低垂的夜幕与无数个不眠之夜。
母妃有时会自言自语:不若嫁得世间平凡男子,守一人终老,男耕女织,儿女成双。彼时她年幼,便歪着脑袋静静听着,亦能听出母妃心中的不甘与向往。
纵是如此,她依然摆脱不了大梁帝姬的身份。连日来频频被齐骁教训,虽是心有不甘,她却只能按照大将军所说的那样,成为一个“表里如一”的摄政公主。从此每日向父皇母后请安,对内可定后宫,对外可安城邦,何乐而不为?
万寿殿外,玄清公主刚刚请安归来,见摄政公主一行人浩浩荡荡,好不气派,霎时白了一张脸。
孙昭打远处便看到了这位姐姐,见她不知该进该退的模样,倒是觉得好笑。她的眼神轻轻扫过玄清公主的美丽容颜,对她点头一笑。
孙旼亦是被孙昭这一笑所震惊,她连日来冷眼相向,何以今日露出诡谲笑容?
“楚大人在此处静候片刻,本宫入内请安。”孙昭转而对楚云轩道。
孙昭说罢,拖着及地的长裙逶迤而入。孙旼不由目瞪口呆,一双眼紧紧盯着楚云轩,声音颤抖道:“表哥,她是不是要害我?”
楚云轩负手而立,微笑道:“旼儿多虑。”
“当年之事……定是她知晓了当年之事!”孙旼有些惊慌道:“母后尚且自顾不暇,表哥,你一定要帮我!”
楚云轩这才挑了挑眉梢,唇角微动,“当年……究竟是何事?”
“那件事……是我告诉昱儿,宫中娘娘有了身孕,皆喜食酸梅。因而七夕宴上,玄音与昱儿便献了酸梅给林贵妃。”孙旼说到此处,已是唇色泛青,当年之事,始终是横在她心中的一根刺。
楚云轩不知事件始末。只闻当夜贵妃林氏滑胎,陛下震怒,将贤妃阮氏贬入翳月殿,放逐玄音公主,若不是众臣苦苦相求,险些连太子孙昱都被废黜。
楚氏一族,全凭着贵为皇后的姑母,才能屹立朝堂数十年。楚云轩当即蹙了眉,艰难道:“可是……姑母指使?”
皇后之子早夭,而后便再也未诞下龙子。四子孙亮乃是宫中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