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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最自己最信任的贴身侍卫浊影都说了这样的话,朝烈帝燥动愤怒的举动,瞬间停了下来,他嘴唇轻轻的颤科着,手指触模着地面秦若九从站过地方,一种被冰灼痛的感觉,立即传到灵魂最深处,痛苦的记忆,像巨大的空洞,慢慢的吞噬着他。
他面无表情的望着地面冷冷道:“是朕,害死了她,是朕……”
赵苑然头次看到如此失常的朝烈帝,他面色惨白得吓人,唤着秦若九名字的声音,有些颤抖:“九儿……九儿……”
赵苑然痛苦的下了马,一脸哀怨的望着她,伸出去的手,被他冰冷的眼眸给挡了回来,哑声说道“都是你这个女人害了她,是你,是你让朕做了可怕的凶手,是你……”
他还记得,在她跳崖之前,她那平淡的语气,像是一把尖刀,直直的刺入他的心中,他的心脏,像被千刀万剐后,扔进了万丈深渊……
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所害。没有她的阴谋诡计,他和九儿还是恩爱如初的夫妻,每夜拥而眠……每日,她会做着平淡可口的饭菜等他,可现在……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赵苑然显然被朝烈帝那狰狞得扭曲的模样吓坏了,她脸色煞白往后退着,仿佛靠他更进一步,就会被他用嘴无情的撕裂。那如豹子般的愤怒,那如狮子般的眼神,那如猛虎般的气势,完全令人心骇。
他的面容,渐渐扭曲深夜无情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她身上,不断地扎刺着她内心的痛苦煎熬,不断地滚烫的燃烧着她空洞无神的眼眸。她不敢再去盯住那张冰冷得吓人的脸,死死的咬着牙,不让巨大的恐惧决堤。
“来人啊,杀了她,朕要让她陪葬!”
一句陪葬,赵苑然如遭雷击,脑海中,突然一片空白。
第171章
☆、第172章
山崖下,狂风鼓动,衣衫猎猎发响,夜风掀卷起她的三千青丝,融入黑不见低的深处。
秦若九闭起眼睛,只觉得脚下空空的,整个人不由自主他坠落、坠落,就像是永无止境一般
耳畔,时不时传来嗡嗡作响呼啸而过的风声,刮得受伤的右脸,生疼得似要撕开,胸口传来一件窒息感,仿佛心脏,随时都能停止跳动.
心中,一片寂静与冰冷,这是死亡前的感觉吗?她真的就走向了地狱吗?
痛,己经变得麻木
………
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过后。
粗陋的屋宅里,躺在床榻上的女子,呼吸轻缓,脸上的伤已经有部份结起了厚厚的黑壳,她从沉睡中悠悠醒来,双眸中覆着迷蒙,她眨眨眼,四周的一切,都如此陌生,随后,她又再次缓缓合上眼,所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自己在漆黑的夜空,纵身坠崖,只为逃避那暴君的折磨,只为给自己千疮百孔的心寻找最后的解脱。
可此刻,她没死吗?所在的地方,怎么跟人间相差无异? 头好痛!她紧蹙眉心,轻轻嘤宁一声。门外,陡然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姑娘,你醒了吗?”头顶传来一道中年妇人的声音,同时伴随着浓烈而刺鼻的药草味。
她想起身,可是浑身酸痛得令她无法动弹。
半晌,她才弓起身子,微微朝头顶打量过去。
妇人看上去很慈和,一身粗布衫衣,头上裹着灰色布巾,一副农家打扮的模样。
秦若九陌生的盯着她,红唇紧紧的抿着,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没死,她真的没死……老天为什么没有带走她,却要在这个时刻,还让她活着,这是天意吗?
妇人看着她迷蒙的双眸充满了痛苦与挣扎,似乎猜到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天是放下手中的药碗,坐在一旁的矮几上,缓缓说道:“姑娘应该是好奇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吧?你是从乌木崖上不小心掉下来的吗?我相公去砍柴时,看到姑娘浑身是血的挂在一个乌木树上,当时我相公还以为你死了,于是就把那树砍了下来,然后发现姑娘你还有气,于是就把你带回来了。呵呵,姑娘,你真是福大命大啊,从乌木崖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还能活着,真是好福气啊!”
秦若九听了自己的处境,并没有太多过激的举动,她的冷漠,仿佛刚才听到的只是别人的遭遇。
她低下头,打量着自己这身陈旧的衣装,当下浑身一颤,不由自主的环臂抱紧自己。
老妇人连忙说道:“姑娘别担心,你的衣裳是我替你换的。当时你从崖上掉下来,浑身上下有好几处受伤,还有,你的长裙也破烂不堪了,穿在身上也无法避体。所以我就擅作主张,为你换了!”
秦若九听罢, 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水眸,漠然的盯着远处,空洞而绝望。
老妇人见了她这表情,听得进去话,却从不开口。直当她是受到了太大的惊吓,当下也不逼她。
只是温和的站起身道:“这药我先给你放在这里了,一会喝掉吧,对你身上的伤有好处的!”说完,妇人转身欲走,当她踏出门槛时,又回头叮嘱道:“我现在去把那些柴火卖掉,你先休息,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不要乱走!”
说完这句,门被扣上了,随后,远处,传来了一道淡淡的叹息声。
这姑娘也真够可怜的,好好的,怎么会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摔下来呢?
虽然人没什么大碍,可是一张脸却被那乌木划了那么大个口子,这刚救回来时,模样简直骇人。
现在虽然把血渍脏垢清理掉了,可那伤口还是如此的触目惊心。要让姑娘知道自己被毁了容,不知道她不会再寻短见呢?
妇人似乎早就预防了这一点,故意拿走了秦若九屋里所有能照映出容颜的东西。
其实她并不知,秦若九早就知道自己的模样已经丑陋不堪了,她现在活着,又与行尸走肉有何区别呢?
转眼,又过去了十天。
这十天里,秦若九恍恍惚惚得知自己现在在一个叫乌木镇的小地方。
救她的是一对年过四十的老夫妇,男的是柴夫,整天上山打柴。女的在家维持家计,偶尔弄点刺绣零工去卖,有时候就帮相公把柴挑到集市上去。她们二人很贫穷,但很恩爱,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孩子。
但经过她们最近的商谈,好像是说再过年怀不上自己的孩子,就会去收养一个流浪孩当儿子,以防将来送终养老。
整整十天,秦若九没有说过一句话。
每天除了喝点米粥吃点馒头维持她的生命以外,她不会多吃一点东西。
每个晚上,她都失眠,然后披着一件单衣站在前院,仰望着无尽的星空。
她的眼里充满了哀伤和悲凉,那蒙上的一层水雾,仿佛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将它浓化开去。
是的,从她决然的跳下悬崖的那一刻,她就告诉自己,她所主已经冷了,死了……
她现在活着,不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她的不哭不闹,不言不语,诡异的表现总让收养她的“荆大婶”在背后议论。
农户的房子不大,想做两间,一般都是用竹片隔开的,所以做什么事都很透风。
秦若九睡在里面的房间,房间阴暗潮湿,荆大嫂舍不得点灯,早早就将灯熄了。
过了很久,荆大神可能以为她又睡了,又和她的相公小声说道:“老铁子,你说这姑娘是不是失忆了啊?都这么久了也不说一句话,也不说她是哪的人,爹娘在哪,这样下去怎么办啊?”
“再等等吧,一个姑娘遭受这样的打击,唉……”叫老铁子的正是荆铁三,是荆大婶的相公。他为人宽厚老实,一直同情秦若九,看她一个姑娘从崖上摔下来,又毁了容,救回家以后,一直对她不错。
“我知道你是心好,可是也得人家领情啊?我们家又不富裕,整天多养一个人,你还要去镇里抓药给她治伤,这样下去,我们家要被拖垮的!”这是荆大嫂终于隐忍了许久的声音。
“难道你的意思要赶人家走?”
“我也不是那意思,我只是想让人家姑娘明白,我们其实也……”
“要是姑娘能走,她找就走了,现在就像你说的,万一真是失忆,她唯一能靠的也只有咱们啊!”
“老铁子,她跟我们非亲非故,难道救了她,还要赖着咱们不成?”
“瞧你说的什么话?”
“我说的是实话啊……”
“你……”
“咳咳……”秦若九的一阵轻咳,终于将即将争吵起来的夫妇二人,瞬间归为了平静。
夜,静谧而祥和,乌黑的云层,渐渐把月给遮挡完毕。
第172章
☆、第173章
秦若九直到离开,也没真正的和那对救她的中年夫妇说过一句话。
代表她唯一感谢的是,一对手工精湛的翡翠耳环。这是她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她取了下来,放在已经破旧不堪的茶几上,这算是她最后的报恩。
乌木镇所处的地理位置是非常怪僻巧妙的,它刚好夹在北奉与康庆两国的交界之处。
这里,既不属于北奉的管辖,也不属于康庆的范围。它仿佛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地方,所以这里的治安非常的乱。
许多杀人逃犯,土匪,盗贼都窝藏在此。多数是不属于这里的人,而在自己国土上犯了罪,逃亡来了此地。
没有皇帝的地方,就靠以恶服人。因此,可想而知,此处是多么的不太平?
离乌木镇十里外,有一个集镇。这个集镇说白了,也就是那个恶人聚集流窜的地方。
白天还好,一些人规规矩矩的做作自己的生意,交点保护费以求平安。到了晚上,盗贼土匪四起,那些白日见不得光的坏人,一到晚上就相约一起作奸犯科。不过让人安慰的是,他们还是明白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至少打起歪注意来也不是周围的居民,而是往此过往的商客路人。
来过这里的商人,很少有没被强行敲诈过一笔的。因而,众人皆称这里为黑镇,一般很少敢再踏足第二次。
………
这些消息,都是秦若九从中年夫妇那里听来的。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去集市的方向凶险难行,可是没料到,这里竟比想像中还要令人觉得恐怖一些。
哪怕是白日,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斗抠打架的恶霸,强抢民女的人贩,摔摊砸物的刁民,偷抢成群,怒骂成风。
秦若九跌跌撞撞的在人群中走着,她像个被人操控的傀儡,没有灵魂没有意识,只能茫然的跨着步子前进。
两畔的街民看了她,径直让出一条道来,在她走过之后,个个伸出手,在她身后不停指指点点。
内容无一不是吓人、丑陋、可怕、可怜……等熟悉话语。
从坠崖到现在,过去了快半月之久,她没有真正的看过自己一眼。
她知道自己丑,但,这也是她无可避免的。曾经的风华绝代美到极至,那么现在的自己,应该就是丑到极至吧?
她无视那些异样的目光,嘴角缓缓扬起一丝讽笑,一丝坦然而冷寒的冷笑。
殊不知,路中一个醉汉陡然跌跌撞撞的朝她撞来。
秦若九身子本来就弱,这些日子也没好好料养,被那三大五粗的汉子一撞,身子左右摇晃,不住向后跌了几步。
那汉子喝得满脸通红,全身洒气,撞了人以后,仿佛把体内的怒火给点燃了,当下就张嘴骂道:“哪个不长眼的刚撞我张老二?活得不耐烦了吗?”
秦若九站定身子以后,并不打算理会对方,埋头欲走。
不料却被对方粗鲁的拽了过来,恶狠狠的说道:“哟,是个小妞,爷倒要瞧……”一个瞧字没说完,对方陡然一甩,脸色发白,那盖满胳腮胡的嘴巴颤抖的喊了声:“妈……妈呀,这……这也……忒吓人了吧!”
秦若九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不怒,嘴角冷冷一笑,后退时,却不知被什么东西撞到了腰部,当下闷哼一声,便滚倒在地。
抬头一看,醉汉酒醒一半,已经跑了。而撞着自己的是正欲擦肩而过的一辆华贵马车。
马车因撞到了人,马夫很快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继而跳下马,连忙要查看受伤之人的伤势。
“姑娘,你没事吧!”那驾车的马夫是一个十六七岁的清俊少年朗,他的脸很白皙干净,眉宇间还有浓化不开的稚嫩之气。
看到秦若九回头时,对方微微抽了口冷笑,嘴角轻轻扬了扬,眼中透露出淡淡的震惊。
秦若九定定的望着他,扶了扶自己的腰,水眸如冰的摇了摇头。
这时,马车上面传来另一道声音。
这一道低沉醇厚的嗓音:“云君怎么了?”
说话间,马车的帘子被人掀开。
“公子,没事!”被唤云君的少年郎有些慌张,连忙转过身去,有些掩饰的说道。
秦若九却见,马车上面的男子正探出他俊美无双的容颜来。
她定定的望着他一会,马车上的他的确是样貌清秀俊雅,帘外的阳光照着尖削的脸,带点病态像常年没见光样。额头一朵五色莲纹甚是耀眼,细长的剑眉入鬓淡墨色的发丝从肩上遂下。他着一身银白色里衣外加透明白衫,里衣领子高高的遮住脖子,若不是听他说话,一时间叫人分不清楚他是男是女。
最重要的不是他的模样,而是那双眼睛,他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无欲无求,无恨无爱,让人似曾熟悉。不错,仿佛在他的身上,秦若九又依稀的看到了康音的一些影子。 但是比起康音,他的眼神更加温润浅淡,就如一池春水,浅浅的从心中荡过。
马车上的男子,本欲是打算不耽误时间,就此离开的。
可是在他回眸间,直觉告诉他,还有一双眼睛,从始至终没有离开他。他回头凝望,趴在地面上的那个娇人儿,正用绝望而带着苍凉的眼神望着他。
第一次, 他就被这样一双眼睛紧紧的撼动。
那双眼睛,仿佛苍凉得被人遗弃在了冰冷的雪地上。明明的是那样平淡,却又让人感觉到沧桑,沧桑中又带着一种傲视天下的不屈傲气,敢问,一个普通的女子,怎会又这样的眼神? 一时间,他的心就被这双眼睛扰乱心神。
再一抬头,他却被她右脸上那道宛若恶魔嘴巴的伤疤所震惊。
那道口子看样子是刚划上去不久,里面的嫩肉还番着血丝,此刻它像妖精的手指,正张狂的在那张原本白皙纯净的脸上绽放。
她,应该是个绝色丽人儿。
因为,任凭那双眼睛,就可以夺走他所有的注意力。
如果没有那道伤疤,她是否能够倾绝天下?
可为何,这样的美人又那样的哀伤悲戚的目光?
究竟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她又经历了什么?
在也无法沉住气的北奉尘,竟不受控制的跃下马车,他优雅的迈着步伐走到她的身边,当着众目睽睽下朝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说完,对方朝她淡淡一笑,目光温润得如一汪秋水。
秦若九就这样看着眼前这名男子的笑,久久没回过神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轻轻的,暖暖的,让她心中滑过一道热流。 而且,在他的身上有种清雅脱俗的高洁气质,从骨子里缓缓透出,有着温方尔雅的举动,和清如远山的笑容。不可否认,她是喜欢这种感觉的。
所以,许久不曾言语的她,终于张了张嘴,用一种坦然而宁静的眸光盯着他道:“我叫冷冰心,冷是冷若冰霜的冷,冰,冰冻三尺的冰,心,无心之失的心!”
艳阳高升,淡淡金光挥洒,落在他白玉般的脸庞上,使他那脸庞透出淡淡的光泽,如梦如幻,他那微微张开的粉色唇瓣,性感、诱人,引人遐想。 他一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