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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家人,如今病的病、关的关、送走的送走,就连不合法的女婿也在监牢里。可怜的外孙女连一口妈妈的奶都没有吃过,到现在连妈妈的面也没见过。
“老天爷呀!你为什么让我女儿变成这样?”
“老天爷呀!”
“报应啊!这是报应啊!”
“老天爷呀!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吧!不要让我女儿这样,我女儿没有过错啊!我女儿没有一丝一毫的错误呀!”
“老天爷呀!”
无论李梦华妈妈怎么痛哭,李梦华就是无动于衷。
“老天爷”是中国人对各种神灵的统称,李梦华妈妈不信宗教,但现在也开始向老天爷祈求了。
耶稣曾经说过:凡劳苦担重担的人,可以到我这里来,我就使你们得安息。我心里柔和谦卑,你们当负我的轭,学我的样式,这样,你们心里就必得享安息。
人类可能是地球上唯一会抑郁的生物,没听说老虎、狮子、大象会抑郁,两只鸭子打架,打完架,振一振翅膀就没事了,翅膀一振,负面能量就完全消失了,又开始愉快地玩耍了。两个人打架,轻的好几天不说话,重的一辈子不再往来,当然,这种打架还不是暴力性很强的那种。两个国家打架,仇恨能延续好几代人,1962年,中国在喜马拉雅山麓与印度打了一架,打完架,中国给印度俘虏治好伤,把缴获来的枪炮擦得干干净净原物送回,又从实际控制线后退30公里,即使这样,印度也没领中国的情,直到今天仍耿耿于怀。
我们再说说林雨豪,林雨豪很长时间没收到李梦华的信了,他已经知道李梦华的情况了,虽然两人同处一座城市,相距不足二十公里,一道高墙隔绝却无法相见。林雨豪心急如焚、焦急万分,内心像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他时常望着铁丝网发呆,幻想着能尽快逃出去,高墙上的铁丝网,一根根尖利的铁刺往外翻转,像一条张牙舞爪的巨蟒,像一条喷着烈焰的恶龙,林雨豪多么想翻越这道高墙,冲出这座牢笼,重新回到爱人的怀抱啊!
牛晓东最近经常来看望林雨豪,给林雨豪带来外面的信息。
“梦华怎么样了?”林雨豪问。
“好多了,现在开始吃饭了。”牛晓东不敢告诉实情。
“她为什么不来看我?也不给我写信?”
“她现在身体弱,医生说要静养一段时间。”
“写信也写不了吗?”
“写信费眼睛,对了,豪哥,这是孩子百天照片,我妈给邮过来了。”
“快让我看看。”
照片上,孩子坐在椅子上,椅子垫着厚厚的毛巾被,说是坐,其实是半躺在上面。小女孩儿长得很清秀,身穿红兜肚儿,胸前挂着银锁,小手小脚上戴着银镯子。中国人十分重视孩子百天,百天又叫做“百岁”,寓意着长生不老。牛晓东父母不富裕,富裕人家的孩子戴金镯子。
林雨豪趴在玻璃上贪婪地看着,这就是自己的女儿,自己从未谋面的女儿!这么小就离开了父母,连一个家也没有,好在牛晓东父母照顾得很好。一阵阵心酸的感觉直冲进林雨豪的胸膛,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楚,这酸楚足以击倒一个男子汉。照片一片模糊,林雨豪的眼睛湿润了。
“长大了,听我妈说可能吃了。”牛晓东说。
“能吃好,辛苦你父母了!”
“没关系,要不他俩也没啥事儿,家里有个小孩儿还能带来欢乐,我爸我妈可喜欢她了,他们真把孩子当成自己亲孙女了。”
“晓东,你这件事办得不太妥,不应该欺骗你父母,你父母知道真相该怪你了。”
“没事儿,我父母都是很善良的人。”
“谢谢你了,晓东!”
“谢啥?这是我应该做的,如果不是你,今天关在里面的人就是我。”
“晓东,别说了,你也是为了我。”
“豪哥,孩子你就放心吧!梦华过些天就能好,医生说是一过性的,疙瘩解开了就好了。”
“晓东,我不想在这里呆着了,我想越狱。”
“豪哥,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已经过去一年了,还有五年,五年时间一晃儿就过去,越狱可是重犯呐!”
“我观察警卫好几天了,在他们换班时打昏警卫,换上警卫的衣服就可以出来了。”他们俩说的是汉语,旁边警卫听不懂。
“豪哥,你可千万别这么做,越狱出来又能怎样?还不得四处躲藏?再说,越狱也太危险了,警卫是那么好制服的?”
“我出来就带梦华走,我们一起回中国!”
“梦华病还没好,怎么能和你一起走?日本和中国隔着大海,你们怎么回去?”
“我实在是呆不下去了!”
“豪哥,你别着急,外面还有我呐!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能让梦华和孩子有问题,豪哥,你就放心吧!等梦华好了,我就把孩子接回来。”
“晓东,拜托你了!”林雨豪流下了眼泪。
府中刑务所哪有那么容易越狱?全天二十四小时电子监控,狱警不定期巡查,早中晚三次点名,除非你会飞,任你是铁打的汉子也插翅难逃!府中刑务所关押的不是重刑犯人,重刑犯人都关押在位于小菅的东京拘置所。当然,林雨豪的心情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又过了一些天,林雨豪越发心急如焚,李梦华不知道咋样了?但凡好一些,李梦华一定会来看自己,虽然牛晓东说没事,她一定病得很重!爱人生病,自己却不能陪伴在身边,漫长的刑期,与世隔绝的铁窗生涯,林雨豪看不到任何希望,他度日如年,一股火病倒了。
“你哪里不舒服?”头发花白的监狱医生一边量血压一边问。
“浑身都不舒服。”林雨豪躺在榻榻米上说。
“血压正常,心脏也正常,休息一下就好了。病人应该休息,不要让他参加劳动了。”医生对狱警说。
“是,他应该休息几天?”狱警问。
“一周吧,休息一周时间。”
“那好,请您开诊断书吧。”
医生无论在哪里都是令人尊敬的职业,监狱医生也不例外。李梦华将来会不会成为医生,现在还是一个未知数。
“小伙子,你这么年轻,身体不应该有问题,凡事想开点儿,这都是命,人不能与命运抗争。”医生一边收血压计一边对林雨豪说。
“谢谢大夫。”
“想开点儿吧,人不可与命争。”
“谢谢大夫。”
监狱医生说得很对,人不能与命运抗争,在命运面前,个体是极其渺小、微不足道的。而命运又是什么呐?命运有可能是宿命与自由意志的结合,一个人的国籍、肤色、性别、原生家庭等等,可能就是来源于宿命。宿命不能改变,做一个好人与做一个坏人自己却可以选择。如果考虑到人人都终将面对死亡这一事实,那还是多做好事、善事比较好,这也是所有宗教都劝人向善的根本原因。
人战胜不了命运,再往外扩展一下,“人定胜天”这句话很可能更有问题。
☆、继承者
东京府中刑务所两个月有一次探视时间,今天,又到了探视时间,年轻犯人们陆陆续续去了接见室,老年犯人无所事事地在监舍里呆着。随着日本人口老龄化加深,监狱里老年犯人越来越多,很多老年犯人没有亲属,即使有亲属也很少有人探视他们,监狱方对这些老年犯人十分头疼,生怕他们得了老年痴呆症或半身不遂,在监狱里生了病还得照顾他们。林雨豪很长时间没人探视了,姐姐家里有点事,看来,今天也没人来,他默默坐在榻榻米上,用手指胡乱画着什么。
“加藤浩介,有人探视你,去接见室。”狱警进来通知他。
“是我吗?”林雨豪疑惑地抬起头。
“是你,你不是叫加藤浩介吗?”
“谢谢,请问是男的还是女的?”
“是一个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
“快走吧,接见时间快结束了。”
“好好。”
林雨豪忽地站起身,难道是李梦华来探视自己了?李梦华好了?林雨豪心里一阵激动,他整理整理囚衣,一边走一边催促狱警快走。
到了接见室,果然是一个年轻女人坐在那里,林雨豪迫不及待地奔过去,隔着玻璃墙,林雨豪发现来人不是李梦华而是佳代。
“佳代,怎么是你?”
“是我,店长,你还好吗?”佳代好像刚刚哭过,两只眼睛红红的。
“佳代,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店长,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还好吗?”
“我还行,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看看店长吗?”佳代穿了一身素装。
“佳代,你不用来看我了,你也不用等我,你赶紧找个人嫁了吧。”
“店长。”佳代低下了头。
“佳代,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我有心上人了,所以,请你不用等我了。”林雨豪盯着佳代说。
“店长。”佳代眼泪流了出来。
“你别哭啊?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佳代,是我配不上你。”
“店长,你的心上人是谁?”
“这重要吗?说了你也不知道。”
“没关系,我不嫉妒她。”
“唉!她生病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好。”
“什么病?”
“产后抑郁症。”
“店长,我可以帮忙照顾她吗?”
“佳代,你别傻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没有义务照顾我的爱人,再说,我现在是一个犯人。”
“店长,别的我做不了,我可以帮你照顾爱人。”
“佳代!”
“店长,你就让我帮忙照顾她吧!”
“佳代。”
我们应该说佳代什么好呐?不知道读者朋友怎么想,反正本作者我无话可说。
时间又过去几个月,这一天,牛晓东去医院看望李梦华,李梦华的病情一直没有明显改善,李梦华妈妈已经有些绝望了。
“阿姨,梦华最近好点儿了吗?”牛晓东问。
“还是那样,我看不行回国找中医治治吧。”李梦华妈妈说。
“中医能治好这个病吗?日本人得抑郁症的多,我看还是在日本治吧。”
“都治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见效,别再把孩子耽误了。”
“阿姨您别着急,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若抽丝,时间长了慢慢就好了。”牛晓东现在也会劝人了,真是一大进步。
牛晓东和李梦华妈妈说话,李梦华就坐在旁边,她面无表情、无动于衷,仿佛他们的对话与她毫不相关。两人正说着话,牛晓东的手机突然响了,病房里很安静,手机铃声显得比较大。
“淡红的秋樱在秋日平淡的阳光中摇曳,此刻易哭的母亲在花园中轻咳一声,露台上相册被打开着,同样的话语,一遍遍诉说幼时的回忆,在这风和日丽的春日,深深感受着您的温柔。——微笑着,您对明天将披嫁衣的我说,无论多么辛苦,时间都会把痛苦变成笑语,所以,请您不要担心沉浸在无尽的回忆中,您会发现无论如何我都不是一个人。”
手机铃声是山口百惠的代表作《秋樱》,这是一首唱给母亲的歌,表达了女儿出嫁前留恋母亲的心情。李梦华静静地听着,突然,奇迹发生了,李梦华侧过头,轻轻对着母亲说:
“妈妈。”
“小华,是妈妈,是妈妈!”李梦华妈妈惊喜地说道。
“妈妈。”
“小华!”
见此情景,牛晓东没敢接电话,他不敢说话也不敢乱动弹,任由手机在衣兜里一直响着。
“孩子,孩子呐?”李梦华问。
“孩子送回国了,你放心,孩子很好。”
“雨豪,林雨豪呐?”过了一会,李梦华又问。
“雨豪——”李梦华妈妈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对了,林雨豪在监狱里。”李梦华想了一会儿说。
“小华,没关系,他也很好,你好了,他也就好了。”
“对了,我该给他写信了。”
“小华,你刚好,不用着急写信,你先休息一会儿吧。”妈妈怕李梦华太激动了。
“不,我要写信。”
“明天再写吧?”
“不,我要写信。”
“好,写信,马上写信。”
细心的读者应该知道,这首歌正是李梦华和林雨豪第一次见面时,林雨豪在车里放的歌。
谢天谢地,李梦华终于奇迹般地好了,看来,李梦华得的不是产后抑郁症,也许是产后失忆症。牛晓东也非常高兴,就像他自己得病好了一样。
两千五百多年前,印度平原,有一个人的妻子、孩子突然相继去世了,巨大的打击令他措手不及、悲痛欲绝,他离家出走,整日像疯了一样在旷野中四处游荡。忽然有一天,他跌跌撞撞地误闯入一个道场,道场中间,一个老师正在给学生们上课,看到这个突然闯入的衣衫褴褛的“疯子”,这个老师温柔地、坚定地对他说:“醒来吧,醒来吧,你醒来吧!”仿佛醍醐灌顶般,这个人突然间醒悟过来,他于是开始跟从老师学习,成为老师的一个门徒。朋友们,这个老师不是别人,这个老师正是释迦摩尼。
中国观众认识山口百惠,是通过《血疑》这部电视剧,一袭学生装、纯情似水的“大岛幸子”一时风靡全中国。山口百惠最初以唱歌出道,十五岁就成为影、视、歌三栖明星,二十一岁时,正值事业巅峰期的山口百惠突然宣布隐退,与相爱多年的男朋友山蒲友和结婚,引得无数影迷泪洒胸襟。
山口百惠在事业巅峰期突然隐退,为了爱情甘愿放弃事业,甘愿由一个万众瞩目的三栖巨星变成默默无闻的家庭主妇,真是令人感叹!这是不是也是老庄思想呐?不管怎么说,三口百惠不是一个俗人。上世纪80年代,中日关系非常好,可以说是自1894年以来非常难得的十几年,那时候,主张中日友好的日本人比比皆是,如今中日关系风雨飘摇、暗流涌动,国民之间的感情日益恶化,甚至大有剑拔弩张的危险趋势。
《红楼梦》第九十四回,怡红院里海棠花在冬季开放,贾母、王夫人等人都到怡红院赏花,众人走后,贾宝玉脖子上挂的通灵宝玉就丢了,宝玉一丢,贾宝玉失魂落魄形同痴傻,贾府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后来,癞头和尚前来送玉,他只用一句话就点醒了贾宝玉,最终,贾宝玉在完成世俗义务后,和癞头和尚一同归彼大荒。
这个癞头和尚在《红楼梦》中出现过好几次,给黛玉批命、给宝钗配药、给宝玉送玉,前前后后到处都是他,来无影去无踪,真可谓是神秘人物。其实,癞头和尚是因缘际会的化身,癞头和尚并不干涉整个事态的发展,只是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红楼梦》里有一僧一道,《水浒传》里也有两个人,那就是押送公差董超、薛霸,一僧一道专做善事,点化终生;董超、薛霸不为救人,他们俩专门把人往阴朝地府里送。
写到这儿,小说已接近尾声,我们再把镜头再转回国内,牛晓东父母家里也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不是一僧一道,她们是林雨豪姐姐和纪子姑姑,她们是来接孩子的。
“阿姨您好,我们是从日本来的,我是林雨豪的姐姐,她是林雨豪的姑姑。”一见面,林雨豪姐姐做自我介绍说。
“知道了,晓东电话里跟我们说了,你们这么快就来了?”
“对不起,我们来得有些仓促,孩子呐?我们能见见孩子吗?”
“你们进来吧。”
林雨豪姐姐和纪子姑姑是专程来接孩子的,她们要接李梦华女儿回日本。
李梦华女儿眼瞅快满一周岁了,牛晓东父母和孩子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一把屎一把尿把那么小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