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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最讨厌吃饭了,安排在哪儿?”
“翠云里。”
“好吧。”
“局长,刘晓红说也要去。”
“她去干什么?”
“不知道,她说您一个人去不放心。”
“乱弹琴,乱弹琴,这个醋坛子!”
“那,不让她去?”
“我们要谈正事,她去干什么?”
“局长,我正好有两张香港巨星刘德华演唱会的票,今天晚上的,我送给她?”
“行,她最喜欢刘德华了,你陪她一起去。”
“那我晚上不陪您了。”
“不用,我自己去。”
“是,局长。”
☆、换届下
一个合格的办公室主任,要善于揣摩领导心思,领导一个眼神儿就应该知道要干什么。刘德华唱歌不如张学友,演戏不如黎明,跳舞不如郭富城,但是,刘德华凭借敬业勤奋取得了比他们三人都高的成绩。刘德华从来不耍大牌,从来没有绯闻,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是真正的十大杰出青年,没准儿刘德华将来会是香港特首的有力人选。
“翠云里”主打徽菜,是雪城一家高档餐饮会所,不是会员、不提前预约就不接待。李梦华爸爸开完廉政建设会后前来赴宴,包间里只有胡经理一个人在等他。
“您好,李局长。”胡经理说话声音非常好听。
“你好,胡经理。”
胡经理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少妇,她皮肤白皙,身材高挑,深棕色头发向头上盘着,上身穿白色短款貂皮大衣,里面是阿玛尼粉红色套裙,脚穿黑丝袜,脖子上挂着澳洲蓝宝镶钻项链,手腕上戴着缅甸通绿翡翠手镯,腰肢纤细,胸脯高耸,一双大眼睛顾盼生辉、脉脉含情。
“李局长,感谢您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见我,请您吃顿便饭略表敬意!”胡经理微笑着说。
“不用客气!胡经理认识谢部长?”
“嗯,谢部长是我表哥。”
“表哥?没听说谢部长还有这么漂亮的表妹啊?”
“是真的,谢部长真是我表哥。”
“不管是真是假了,不知道胡经理找我有什么事?”
“没有什么事,就是想请李局长吃顿便饭!”
“不胜荣幸,不胜荣幸!”
“李局长,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请您来点菜吧?”
“我不会点菜,还是你来点吧!你点什么吃什么。”
“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我来点菜吧。”
胡经理没点太多菜,只点了黄山炖鸽、珍珠鱼翅、火腿炖甲鱼、和合腰子、御苑蒸鹿胎共五道菜。大家都知道,徽菜位列中国八大菜系之首,人民大会堂国宴厨师大多是徽菜师傅,徽菜就地取材,以鲜取胜,擅长烧、炖、蒸,爆炒较少,重油、重色、重火功。
“李局长,您喝什么酒?”
“胡经理能喝白酒吗?”
“李局长喝什么酒,我就喝什么。”
“好,够豪爽,那就喝白酒吧。”
“看来李局长经常来翠云里,听说这里有八二年的茅台酒。”
“行,就喝茅台。”
看着胡经理,李梦华爸爸禁不住把她和刘晓红做个比较,胡经理一看就很有教养,素质较高,气质也比刘晓红好,从外表上看,比刘晓红更有女人味。别看年龄比刘晓红大一些,别有一番少妇的风韵,浑身上下像熟透了的柠檬,碰一下都出水。
“李局长,听说这次换届,您是副市长的热门人选。”
“你听谁说的?我自己还不知道呐!”
“您就别谦虚了,我是听我表哥说的,市长大人,小女子敬您一杯!”
“快别这么说,八字还没一撇呐,要遵守组织纪律。”
“其实,以您的能力,做市长有点儿大材小用了,省长还差不多!”
“吓死我了!胡经理,千万别这么说,我这个人能力水平有限,这点儿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您太谦虚了!雪城政界谁不知道您是著名的雪城四大金刚?我敬局长一杯,祝您早日心想事成!”
“谢谢!谢谢!”
酒色财气,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曹操和关羽都称得上英雄,却都对美人情有独钟,亡国之君隋炀帝和李煜更是天天泡在美人乡里。几杯茅台酒下肚,李梦华爸爸和胡经理热络了许多。一个女人长得漂亮又能喝酒,这样的女人往往无往不胜。
“李局长,从我表哥那儿论,我叫您李哥行吗?”胡经理含羞带笑地说。
“行啊!太行了。”
“李哥!”
“哎,胡经理。”
“李哥,您怎么还叫我经理呐?”
“对,胡妹子!”
“嗯?胡妹子多不好听?好像人家是狐狸精似的,您就叫我雅倩吧!”
“行,雅倩!”
“李哥!”
胡经理外表柔弱清纯,说话也总是微微低着头,不像刘晓红那么外露,这样的女人杀伤力更大。女人外表柔弱能激起男人的同情心,聪明智慧能引发男人的敬佩心,善解人意能触动男人的恋母心,这样的女人谁能抗拒得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胡经理放下酒杯。
“李哥!”
“嗯?”
“我想修条路。”
“修路?修路好啊!修路造福百姓。”
“我想修桦子沟到南坨子那条路。”
“桦子沟到南坨子?那是进出聚龙煤矿的必经之路,雅倩,你胃口不小啊!”
“李哥,那条路年久失修,修了路会促进雪城西部经济发展。”
“不会这么简单吧?”
“当然了,我修路,我收费,你给我五十年收费权。”
“雅倩,你真聪明,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呀!”
“还得靠李哥成全。”
“修路倒是可以,就怕聚龙矿有意见。”
“那您就不用管了。”
“不会影响周边百姓生活吧?”
“矿工买不起车,农民更买不起,收费影响不到他们。”
“那就只剩聚龙矿了。”
“李哥,实话跟您说吧,聚龙矿不会反对。”
“你已经摆平了?聚龙矿比较偏僻,应该不会产生什么影响,只要矿上不反对,我没有意见。”
“谢谢李哥,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你拿什么谢我啊?”
“那得看李哥喜欢什么了。”
“哈哈!我开个玩笑,你这也是造福一方百姓的好事啊!应该支持!”
修路是好事,但农民赶驴车进城卖菜要收费,买种子化肥要收费,出租车进出要收费,连公共汽车都不愿意往那儿跑。
目前人类社会还是男权社会,女人想干点儿事业不容易,需要付出比男人更多的努力。中国历史上有几个女人比较有名,她们是吕后、武则天、慈禧和江,前三个人就不用说了,江可能差着点儿,如果没有大革命,江可能会一辈子在家相夫教子、颐养天年,应该说,江在本质上可能不是坏人,是权力诱发了她天性中的一点点坏性,这一点点的坏性被权力催发到极限,在红兵小将山呼海啸的狂热中达到顶峰。权力可以成全一个人,权力也可以毁灭一个人。
吃完饭,李局长坐车回家,司机小岳不经意地说:
“局长,刚才胡经理的司机拿过来一箱烟,放在后备箱了。”
“什么烟?”
“好像是一箱中华。”
“这个胡经理,我还想戒烟呐。”
回到家里,李梦华爸爸打开箱子,里面放着五十万现金。
刘德华四十多岁的人了,大冷天穿着小背心,在舞台上连蹦带跳唱了两个多小时,“中国人”、“谢谢你的爱”、“忘情水”、“真我的风采”、“爱你一万年”等等一首接着一首,累得满头大汗。刘晓红十分兴奋,她挥舞着荧光棒,和歌迷一起大声喊着“华仔,我爱你!华仔,我爱你!”刘晓红爱的不是李局长,她爱刘德华。
☆、无私奉献的佳代
一天上午,林雨豪正在店里,大久保打来电话。
“浩介,你在店里吗?”
“在。”
“现在忙不忙?”
“还行,你在哪儿呐?”
“我在你门口。”
“在门口?怎么不进来?”
“你出来看看。”
“你又搞什么鬼?”
林雨豪走出店门,看见门前停了一辆银色跑车。
“浩介!”大久保戴着墨镜在车里招手。
“你借的车?”
“我买的。”
“这是宾利?”
“对,2002年款的宾利Azure!”
“真够拉风的!不是偷的吧?”
“你也太小瞧我了!不过这是二手车。”
“二手车得多少钱?”
“一千多万。”
“行啊!大久保,这车真漂亮!”
“上车,我带你兜兜风!”
“我去换下衣服。”
“不用换。”
“穿工作服坐你的车,不影响你形象?”
“不影响,快上车吧!”
“好吧。”
2002年款敞篷宾利Azure跑车有着低垂、流线型车形,七支架帆布软顶,充满力量感的后轮。帆布车顶放下时,整个车的优美和优雅展示人前,帆布车顶收起时,车内高贵典雅的装饰一览无余,这就是敞篷跑车的优点。
“我这车怎么样?”大久保自豪地问。
“没的说,太好了!”林雨豪摸着豪华真皮座椅说。
“你也买一辆?”
“我可买不起。”
“喜欢吧?借你开几天?”
“算了,刮了蹭了我可赔不起。”
“我要开车了,你坐稳了!”
大马力跑车轰鸣着绝尘而去,行驶得又稳又快,公路两旁的建筑物急速向后方倒去。宾利Azure跑车采用八十七升涡轮增压发动机,有四百匹马力,四速自动变速箱,最高时速达二百八十八公里。
“你哪儿来的钱买跑车?”林雨豪大声问。
“跟我干吧,你按一辈子摩也买不起跑车。”
“你的活儿我干不了。”
“你不是干不了,你是不愿意干。”
香车、美女是男人的两大追求,这在“007”系列电影中表现得最为充分,邦德除了美女,必须有一辆跑车。中国已经成了汽车消费大国,各大车展既是经销商的战场也是美艳车模的秀场,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能把这二者结合得这么好,很多顾客不是为看车而是看车模,导致车模衣服越穿越少。日本车展也有车模,日本车模穿得多,暴露程度远不及中国。说到汽车,中国国产汽车发展缓慢、举步维艰,汽车市场几乎都被外国品牌占领,消费者可能喜欢,对一个国家的汽车产业可不是什么好事。
兜了一阵风,大久保把林雨豪送回来,随后开车离去。林雨豪进门,佳代走了过来。
“店长,您刚才去哪儿了?”
“啊,我坐大久保的车兜风去了。”
“就穿着工作服?”
“嗯,就是兜风,也没下车。”
“是什么车?值得这么炫耀?”
“跑车,宾利跑车。”
“大久保按摩都不给钱,他能买得起跑车?”
“是他买的。”
“他中彩票了吧?”
“不知道。”
“店长,我想跟您说件事。”
“什么事?”
“我想学学按摩。”
“你做接待不挺好吗?按摩很辛苦。”
“我不怕累,按摩毕竟是一门技术,学会了还可以给家里人按。”
“店里没有女按摩师,你学会了,客人也不见得找你。”
“那可不一定,女顾客可能更希望由女按摩师服务呐!”
“那让张桑教你吧。”
“店长,您能教我吗?”
“我教你也行,前台工作怎么办?”
“我下班以后学,您下班后再教我。”
“你下班不着急回家吗?”
“不着急,我回家也没什么事,店长,您看这样好不好,我每天给您带午饭作为我的学费吧?”
“你会做饭?”
“会,做得还挺好呐!”
“带饭很麻烦的。”
“不麻烦,店长,我没钱交学费,就让我给您带午饭吧!”
“那好吧,先试试。”
父亲去世后,林雨豪经常不好好吃饭,中午就糊弄一口,有时还不吃,佳代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出这个办法给林雨豪补充营养。俗话说“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抓住男人的胃”,佳代喜欢林雨豪,做梦都想和林雨豪结婚,佳代是传统的日本女孩,感情比较含蓄内敛,对喜欢的人锲而不舍。佳代不知道李梦华,即使知道她也不会放弃。
第二天中午,佳代带的鳗鱼饭,粉红色便当饭盒精致漂亮,打开饭盒,一阵香味扑鼻。饭盒分上下两层,每层又分成两隔,上面一层是菜,有淋上葱末的炸茄子、清炒豆芽和胡萝卜丝;下面一层是主食,一边是烤鳗鱼,一边是米饭,米饭四周还装点着黑甜豆。
“这么复杂,做了多长时间?”林雨豪问。
“早上五点钟起床,做了两个多小时。”
“不要这么复杂了,要不我不吃了。”
“不复杂,就怕店长不喜欢。”
“明天千万不要这么复杂了,一个菜就行了。”
“好,店长,您快尝尝好吃吗?”
“好吃,挺好吃,比外卖好吃多了。”
“那我就放心了。”
“做得这么好,你也一起吃吧。”
“我等会儿吃,我先把浴巾晾上。”
佳代完全把店当家,无私地全心奉献,只要能和店长在一起工作,能天天看着店长,她做什么都愿意。
☆、双规
由于各小组的研究进展不太顺利,崛江教授近来经常发火,教授对男女学生的要求不一样,对男学生要求格外严格,每次开组会,男学生都被教授骂得狗血喷头,有时连费迪南和尤素福也不例外。
一天中午,李梦华在学校突然接到爸爸的电话,爸爸很少在白天给她挂电话。
“小华,是爸爸。”
“爸爸?你在哪儿呐?”
“我在单位,小华,最近学习忙不忙?”
“挺忙的,教授天天看着我们干活儿。”
“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我还行,爸,你身体怎么样?少喝点儿酒,晚上早点儿回家。”
“我身体挺好的。小华,爸爸不久前在你王哥那里存了点儿钱,你找时间管他要。”
“王哥吗?”
“嗯,有一百多万人民币吧,小华——”
“什么事?爸爸?”李梦华发现爸爸今天怎么吞吞吐吐的。
“小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坚强,爸爸希望你永远幸福快乐。”
“爸,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儿不放心你。”
“我都这么大了,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就好,那就好。”
“爸,还有别的事吗?我要去实验室工作了。”
“没事了,你去吧。”
李梦华爸爸放下电话,心情沉重地走到窗户边,他抽了一会儿烟,又拿起电话。
“晓红,是我。”李梦华爸爸给刘晓红挂电话。
“什么事?你想让我上去?”
“不是,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你怎么了?想我了?”
“于主任被抓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
“被谁抓的?”
“市纪委。”
“抓他干什么?”
“不知道,我怀疑是冲着我来的。”
“那可怎么办?”
“你周围没人吧?你仔细听着,我在中行保险箱里放了一笔钱,你拿上钱先去香港,再转其他国家,等风声停了再回来。”李梦华爸爸小声说。
“你让我去国外?为什么?”
“为什么?我怕下一个抓你。”
“有那么严重吗?”
“嗯,已经有人通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