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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嗓门大，婆婆气势足，闹起来……我们都拦不住。
后来我烦不胜烦，基本没事不会惊动我妈。我妈也烦，安安静静在她的小地方吃吃喝喝打打麻将。
这次关系到离婚……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我付完钱直接跑下来。我爸跟在后头：“你跑慢点，小心摔倒。”
我把门钥匙还给陆也生了，因此我火急火燎跑到陆家门口也只能使劲敲。
“砰砰砰”，屋里头时不时传来惊心动魄的声音。
我越听越心惊，更加用力敲门：“开门！”
显然里头交战正酣，根本没顾我这敲门声。
我爸轻揽住我肩膀：“惊喜，你没有钥匙？”
贴着门背，我满心忧虑：“我……不是决定和陆也生离婚了吗，我搬出去后钥匙当即还给陆也生了……对，陆也生！”
我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打给陆也生。
他迟了会才接听：“惊喜？”
“你妈和我妈，可能打起来了……我没钥匙进不去……陆也生，你快回来！快……”
沉默几秒，他回：“好，我回来。惊喜，你很久没有这样依赖我了。”
我对他突如其来的情话丝毫不感冒，再度催促：“别废话，快点回来！”
我等得十分煎熬，连我爸这样淡定的，都不免心忧。屋子里的碰撞声虽然不频繁，但间隔仍有，还有混在一起的谩骂声。
几分钟过去，陆也生终于过来。我着急望了身后，幸好陈菲儿没跟过来。已经这么混乱了，陈菲儿一出来，我怕我妈打死她。陈菲儿怀着孕，我不想我家里人为这样一个虚伪的女人吃亏坐牢。
咻！
陆也生开门进去，一花瓶直直往他脑门砸去。我出于本能，拽住他的胳膊就往后退。花瓶砸在鞋柜上，稀里哗啦一阵，彻底香消玉殒。
而陆也生，低头看我，似是发怔。
我根本顾不上他，急急往客厅跑去。
我妈和婆婆，扭打在一起！婆婆平时这样注意形象的人，此时披头散发，嘴里不时爆出几句埋汰人的话……我妈又能好到哪里去！
我赶紧跑到两人身边，拉住我妈的胳膊：“妈，婆婆，你们别打了！”
婆婆趁势竟狠狠往我脸上招呼：“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招来你晦气的爸妈！”
第36章 离婚
我被打蒙，跌坐在地上。
我妈不服气，推开我，打回婆婆：“你别一天到晚谁欠你一样！我们惊喜怎么你了，让你天天打骂不顺眼！”
婆婆回击，和我妈再次扭结在一起：“你女儿就是个生不出儿子的赔钱货！”
“佳音还不够嘛！”我妈回击。
两个人唇枪舌战，拳脚相向，无休无止。
我头疼不止，陆也生和我爸，一人扯一个，总算把两个人分开了。
“唐惊喜，你做得对，离婚！有陈莲这样的恶婆婆，我猜你五年过得就不好！”我妈随意抓扯乱发，怒气腾腾。
婆婆怒火中烧：“陆也生，你快点离！生不出儿子的唐惊喜和这样没脸没皮没素质的家人，你还没有受够？！”
“你骂谁呢？！”我妈不消停。
我将我妈推到我爸身边：“妈，你都伤成这样了，去医院吧。”
秒懂我的眼神，我爸费力圈住我妈，“蕙芳，你架也打了，别再给孩子乱上添乱了。”
虽然不情愿，但是我妈终归被我爸拖拽出去。我赶忙喊：“爸，就去白天你检查的医院，我这里和陆也生的事情交代完，我再离开。”
“砰”，门关上，我乱跳的心总算回归正位。
婆婆还在闹，拍开陆也生意欲关照的手。
“妈，你坐好，我给你处理伤口。”陆也生目光落在婆婆出血的胳膊和手背上，应该是心疼的。
我正要酝酿趁机把事情解决了，婆婆先下命令：“陆也生，我受够了！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现在，我命令你，把离婚协议签下！你和唐惊喜这个拎不清的女人，从此再无瓜葛！”
陆也生抱出医药箱，像是在犹豫：“妈……”
“我让你签！”婆婆态度决然，不容推拒。
我就势走到他面前：“陆也生，你看到了。我们两家，再也相处不下去。我们离婚，离婚协议上写明白很多事，我只强调一点——佳音归我。”
婆婆满脸嫌恶：“佳音这种赔钱货，我们陆家养不起！”
难得婆婆和我算站在同一战线上，我不想再跟她起口角。离婚这件事，让我精疲力竭，我现在是多一点精力都不想再消耗。
陆也生算是那种妈宝男，很听我婆婆的。
“妈，我先替你处理伤口。”陆也生转移话题。
婆婆端着架子：“别，离婚再管我死活。”
陆也生仍不松口：“妈，其实我和惊喜，没有你看起来那么糟糕……”
猛地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婆婆直戳血淋淋的伤口：“陆也生，你今天要离住和唐惊喜的一纸婚约，可以，那你就永远失去我这个母亲！”
“妈！”陆也生完全慌乱，“你别激动！”
“去拿离婚协议，签字。”婆婆字句清晰，掷地有声。
陆也生就差举双手投降：“好，好。”
随之，陆也生快步上楼。
五年来，婆婆无数次用这招让陆也生惩罚我、疏远我、嫌恶我。这次，婆婆故技重施让陆也生和我离婚，我是痛快的。
陆也生下来，看到婆婆的伤口，眼露忧虑：“妈，我答应你离婚，我先替你处理伤口吧……生气归生气，身体最重要。”
我冷眼旁观，陆也生，从来足够孝顺。
婆婆并不领情：“签字。”
第37章 英雄救美
陆也生手轻微颤抖，取出口袋里别好的钢笔。他旋开笔盖时，已经很冷静了。钢笔是墨黑的，他的手指是白净到让我嫉妒的。
学生时代，那何尝不是我爱慕他的小理由之一？
如今，满目成伤。
笔尖在A4纸滑动，描摹出“陆也生”三个字。陆也生写得一手好字，签名有些草，仍是好看的。
明明是期待已久的时刻，我眼前依然起了雾。
我和陆也生相互作孽的婚姻，终于结束了。
“陈女士，再见。”
目睹陆也生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我心里的束缚已经解开。
陈莲不待见我：“请你离开我家。”
我并不逗留：“陆也生，这段时间除了申请离婚的事，我们不要见面。至于以后，更不用见。”
放完话，我匆匆赶去医院，好赖我妈是没有大碍，都是皮外伤。
我妈回到眷思家，旁敲侧击问了佳音许多问题。佳音还小，说出来的话，我爸妈都是信的。再眷恋陆也生的钱，我妈也咬咬牙，将正式离婚所需要的证件都交给我。
我爸妈住了一晚就走了，因为我借宿在眷思家，到底诸多不便。
临走时，我爸单独拉我在书房讲了许多，绕来绕去就是希望我好，他永远是我的归属。我哽咽送别，我爸打小教我读书写字，教我礼义廉耻……他对我，是尊重与疼爱。
和陆也生离婚，是混乱过去的结束，可我并不那么高兴，反倒有些惘然。
我以后该怎么办，这是立马横在我眼前的问题。
“咣当”，我边走路边想以后，毫无意外撞上了墙。我晕晕乎乎，手里拎着林辰的晚饭，直直往后仰去。
未及尖叫，已经一股力量拖住我的后腰，稳稳将我顶住。站好后，我转身，猝然撞上似笑非笑的眸子。我仰着脖子，努力回忆：“你……许……”
对方后退一步，伸出手，望向我的眸子含笑：“许流光。”
“噢……”我赶紧伸出手，“谢谢你扶我，唐惊喜。”
自从那次撞上许流光和谢未央，我送了许多天饭，奇迹般没遇上这两个人，倒是撞见过江淮。
许流光耸肩：“举手之劳。”
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还是谢谢你。”我不敢想象自己甩得四脚朝天，周遭还汤水横流的模样。
“去看林辰？”许流光连问话，都痞气十足，“顺路，一起。”
“噢，好。”对陌生人我都不热络，但考虑到他刚才帮助过我，我没有拒绝。
进去时，电梯奇迹般空无一人。
我规规矩矩站在一角，许流光忽地凑近我。我以为他逗我玩，结果他双手按在我头两侧，标准禁锢姿势。
“你……你干嘛？”我舌头都动不利索了。
他跟个苍蝇似的，凑近我，仔细瞅。
我四处躲闪，抗拒他的接近：“许……先生，我跟你不熟吧？”
“还脸红？”他打趣，“不是离婚带孩子么。”
气不打一处来，我抖抖索索回：“带孩子……怎么了！”
“你不觉得，林辰的住院恢复期，有点长？”
他突然转换话题，把我砸懵圈了。
第38章 病娇
叮，抵达楼层，电梯门缓缓打开。
我冷不丁抛出句：“该出去了。”
许流光眉毛一动，突然仰天大笑。我摸不清头脑，他抓住我的手，将我拖出电梯。
两手都有东西，我不得不任由他摆布。
“唉唉唉，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礼貌？”
他不管不顾的，将我推到墙边，俯视我。
我紧贴光滑泛凉的墙壁，眨巴眨巴眼：他这是在玩壁咚？
“你的脑回路还有救吗？”他语气轻蔑，赤裸裸嘲笑。
“你能不能有话直说？”我现在特别不自在，不能好好思考问题。
他叹口气：“林辰这伤，是严重的。常人确实需要在医院住这么久，可林辰不必。你别看林辰高高在上的，他其实是个工作狂。他现在这副模样，公司里虎视眈眈的高管，都在传他‘从此君王不早朝’呢。”
“我？”我指了指鼻子，俄而大笑，“你开什么玩笑！你都说，我离异又带孩子。”
他耸肩：“我要说给你听的是，他早该出院了，但为了享受你的送餐服务，他窝在病房指画天下。不是不行，不过风评不好罢了。”
我做杂志的，清楚风评对一个企业家来说是很重要的。
垂下眸子，我应声：“好，我会处理好的。”
许流光像是意外：“你倒爽快。”
我送给他翻飞的白眼：“现在你可以让道了吧？”
他侧过身子，躬身做“请”的姿势：“娘娘，您请。”
抽动嘴角，我决定不理睬这活着的妖孽，往林辰病房走去。
其实我隐约感觉到，林辰可能恢复了。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林辰伤重时的凄惨样我也刻骨难忘，因此我不敢疏忽。
他病娇他难缠，我都哄着陪着。
潜意识，我觉得这样的相处，并不坏。
前天，我和陆也生正式去民政局申请离婚，我还有些怅然若失。眷思拉着我去庆祝，佳音懵懵懂懂的只知道往我怀里靠。反倒是林辰，愿意正儿八经听我讲述，然后四两拨千斤，轻松让我忘忧。
如林父所说，林辰住院确实和平时不一样。可他和我，更像是相互救赎。
假若许流光不提，我即使觉得林辰该出院了，也不会捅破。
可现在是关系到林辰事业的问题。
我是结过婚的女人，我在陆也生身上学到的是，千万不要让丈夫在事业和自己之间作选择。大部分女人，是惨败的。
我未曾肖想成为林夫人，但我也不希望林辰因我而影响事业。
冲他帮我这么多，我就不能。
我手里头东西太多，是许流光帮我推开门的。
“林辰，我和你的‘爱妃’来看你了。”许流光先声夺人。
知道他嘴没边际惯了，我还是瞪他。到底他是林辰的朋友，我不能多怪罪。
拐过弯，我却看到了——陆也生。
我呆愣在原地，陆也生西装革履的，脸上写满严肃，像是谈正事的模样。
“林辰……”我联想到一些事情，竟有些慌怕，没底气地喊林辰。
第39章 温柔乡
许流光悻悻道：“林辰，我又来错了？”
林辰先回答他：“流光，你去门口守着，不能让未央进来。”
“得得得，小爷在你这里，就是劳碌命。”许流光念念叨叨，倒是很配合出去。
我滞留在原地，呆愣地看着陆也生：“陆也生，你在干什么？”
“我和林先生，谈生意。”陆也生像模像样回我，“惊喜，你不会阻挠吧？”
“如果你们走正常渠道合作，我有什么理由阻挠？！”我吼，“陆也生，你是不是在逼林辰？”
陆也生直勾勾看我，倏地绽放笑容：“惊喜，我一直以为，你是被我伤透了才离婚。现在我觉得，你是移情别恋。”
后退两步，我顾不上在林辰面前，朝他大吼：“你别以为全世界都是你陆也生！你伤得我还不够？！佳音，我，哪个不是被你和陈女士伤害得彻底？！”
“哎哟，”林辰突然出声，左手捂住腹部，“惊喜，我好像牵动伤口了。”
当时脑袋混沌一片，我走到他旁边，快速将保温饭盒搁在柜子上。我俯身，凑近他，小心翼翼掀起他的病服，我仔细打量他的伤口处。洁白的纱布覆着，没有渗出血丝。他周遭的肌理，甚至是性感意味不散的。
“没有撕裂，那怎么了？”我抬眸，和他视线相撞，“要不我按铃喊医生？”
出乎意料，他抬手拍了拍我额前刘海：“我吃点东西就会好。”
轰，酥酥痒痒的感觉瞬间遍布我全身。他……又在撩我，当着陆也生的面？
想到陆也生还在，我又觉得刚刚的关切泄露太多，赶紧直起身边，故作冷硬：“饿了就吃。”
无意间和陆也生对视，我竟也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陆也生阴阳怪气地笑：“看来我不识趣的那个。林先生，您再考虑考虑，我走了。”
走过我时，陆也生的肩膀撞到我了。他反应很夸张，放到明面上说：“惊喜，对不起！”
像是中毒的感觉，我不自在退开。
不轻不重的关门声想起，我知道他走远了。我端正脸色，坐在林辰面前与之平视：“林辰，陆也生和你商量什么？”
“你先喂我吃饭。”林辰眸色流转，竟像是饿坏了的孩子般委屈。
我：“……”
没办法，饭菜凉了也不好，我只好乖乖服侍他。
吃饱喝足后，他又跟我谈条件：“晚上带着佳音来，我们一起在医院的庭院数星星吧。”
“……”抽动嘴角，我扶额，“林辰，你几岁？”
他反倒一脸理所当然：“想要陪孩子，难道不是该和孩子一样大么？”
我居然无言以对。我忽然又有些落寞：陆也生作为佳音的父亲，不曾陪伴如今也不曾挽留佳音……
“之前我希望陆也生可以像个男人，我答应和他合作。佳音走丢，我和你去找，我受伤住院至今，合作事宜一直搁置。你也不准我插手你们之间的事，可这次，我插手是为了你们离婚，你愿意吗？”
我不是蠢到家，问：“所以，陆也生用离婚这茬逼你，和他合作？”
“嗯，”他说得漫不经心，“申请离婚的过程中，他完全可以不自愿来拖延。惊喜，你听我说，如果事情闹大，对你影响不好。陆也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与其如此，不如割让些利益，让他满足，就此作罢。”
“可是，如果他是个无底洞呢？”此时此刻，我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