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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朕并没有听说你们要成亲了,可有凭有媒?」「无凭也无媒。」因为来不及。
「胡闹,既然无凭无媒,她怎么就成了你的妻子呢?这话传出去可是会坏了明姑娘的名节的。」
「虽然无凭无媒,可是草民与她生死相契,皇上如若不信,大可以召她进宫来问个清楚。」
反正他们的父母皆早逝,两人又都是能当家做主的人,他也相信若云舞进得了宫,必会赞同他的做法。
「你……」轩辕桥哑口无言。
柳素真还真是好样的,私订终身这种事,怕也只有他敢在自己的面前说得那么理蓝气壮。
光凭这点,他就欣赏他,只可惜这小子滑溜得很,根本不愿参加科考,就连自己几次三番暗示想要让他入朝为官,也被他装傻逃过。
如今他既然自己送上门来,如此良机他自然要好好把握。
「送上这两样东西,你想求什么?」
「唯一所求便是云舞毫发无伤。」
听了这个要求,连轩辕桥也忍不住咋舌,要知道这盐引撑起的可是半个柳家的生计和荣光,而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眼也不眨的就这么不要了?
听过为美人折腰的英雄,可却从来没见过爱美人胜过一切的,见他表现得如此痴情,轩辕桥不禁想要好好试探一番。
「那朕若是不收下这份大礼呢?」
「那也无妨,反正草民与她姻缘已定,黄泉路上必定相伴。」
只是要死之前,会怎么掀翻这片天,那就不在他的考虑之内了。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草民认为值得。」他回答的毫无犹豫,斩钉截铁。
那一掷千金的气魄,让轩辕桥心里忍不住赞叹了一声,觉得这明云舞还真是好福气。
在长叹了一口气之后,他缓声对着柳素真说道:「朕的儿子不多,虽然有的成器、有的不成器,可无论好坏与否,终究也是朕的儿子。」
「若非情非得已,谋杀皇亲的事草民自然也不敢做。」
这背后的意思就是如果真到了情非得已的时候,就算是皇子,他也敢杀!
「你……」听到柳素真的话,轩辕桥双目圆睁,狂怒之色立现。
可即便如此,柳素真依旧是眼观鼻,鼻观心的,镇定自若的等待皇上最后的决定。
这是一场攸关生命的豪赌,只要赢了,便能为他们俩多挣得一分生机,所以他不能心急,只能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与皇上对峙。
一片窒人的寂静笼罩在整个御书房之内,连向来胆子最大的轩辕玫也不敢开口多说什么,只能紧张的手心直冒汗。「朕可以杀了你。」
像柳素真这样的人才杀了虽然可惜,可是自古帝王,又有哪个不是踩着尸体和鲜血往上爬的?最重要的是,皇室的权威绝对不容人挑战!
「那么草民建议皇上最好现在就杀了草民,否则若是云舞真的殡命,那么草民必定会为她报仇。」
他没说的是,若是真杀了他,最好也不要独留明云舞,否则以那女人的任性,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以命相胁,他的命兴许不足惜,可一旦皇上为了护子而杀了他,那么此种做法无异是是非不分,民心必然异之,这绝对非天都皇朝之福。
轩辕桥看他似乎真的可以为了明云舞不顾一切,不由得有些动容,刚才的怒火也随之消失。
罢了罢了,不过就是个女人嘛,柳素真又这么有诚意的拿了玉荷坊和盐引来交易,他犯不着跟未来的情报网及银子过不去,更何况老三这次真的太过分,把人家苦主未来的夫君都逼得来告御状了,他这个皇帝也不好再睁只眼、闭只眼,免得天下百姓指责他教子不严又不明事理。
「既如此,朕收下你的大礼了,你退下吧。」
「草民谢主隆恩!」
原来快要饿死的滋味是这样的?
本以为自己的离间计会有用,可谁知道那明清远竟是打算一条黑路走到底了,不但擅自替她置办了嫁妆,连送来的食物里也加了料。
打从第一回采田吃了几口便浑身泛力了一整天之后,她就再也不敢碰他们送来的任何饮食。
这头几天还好,她还能忍得住,随时观察着周围情况,想要找到时机好偷溜,跳河是下下之策,非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这么做,毕竟她还想和柳素真团聚。
可到今天已经是第三日了,她的手脚有些发软,脸颊也消痩了许多,若再这么饿下去,只怕到时候就算柳素真来了,也只能看到骨头一副了。
明云舞正心烦着,谁知道那轩辕冷突然一脸愤怒的走了进来,才进门,二话不说便冲到她面前给了一耳光,她夹枪带棍的讽刺话语都还没有出口,细嫩的脸颊上便泛起了一阵热辣辣的痛。
吃了这巴掌,向来习惯以牙还牙的她却没有暴怒,只是无动于衷的瞧着他,眸底甚至漾起了一抹笑意。
会让这个向来不可一世的皇子这样震怒,一定是他在外头吃了瘪,而且既然是找她撒气,那么这个让他吃瘪的人定是柳素真了。
这倒是这阵子以来,唯一的好消息啊。
对于柳素真的信任是她想要一撑再撑的原因,若不是为了等待他实现他的诺言,她又何必在这苦熬?
毕竟跳河逃走可是有风险的,要是到时真的有个什么万一,她怕是只能找阎王哭了。
「你笑什么!」
啪地一声,又是狠厉的一个巴掌甩上她的颊畔,明云舞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不但泛着热辣辣的痛楚,并且还在瞬间肿胀起来。
「三皇子这是在外头受气了?」她眼中笑意依旧不减,语气听起来还十分轻快。
「你这个贱女人,是在幸灾乐祸吗?我告诉你,我现在就让生米煮成熟饭,看你嫁还是不嫁!」
风暴骤起,望着轩辕冷眸中那势在必行的狠意,向来天地不怕的明云舞心中也忍不住起了一丝惧意。「你、你想干么?」
嘴唇噙着一抹冷笑,似乎是在嘲笑着她这个愚蠢的问题,只见他大手一扬,明云舞的衣襟立刻被扯开。
刚从内室整理好床榻,正准备出来陪主子说说话的采田,才掀了帘子便看到这一幕,当下惊叫了一声,顾不得自己的安危冲上前去,想要将盛怒之下的轩辕冷扯离主子的身边。
「找死!」
大手不耐烦的一挥,要不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明云舞扯住了采田的衣袖,止住了她的跌势,只怕这回她就算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了。
这样的主仆情深对目空一切的轩辕冷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只见他又一步上前,想来是想先解决掉采田这个麻烦,然后再好好处理明云舞这个正主儿。
看来,这回柳素真是真的触怒轩辕冷了。
明云舞深吸了一口气,趁着将采田护到身后的时机,俯耳对她说了一句,「等会我叫你跳,你就跳。」
交代完,不等采田有任何的反应,明云舞就用背推着采田缓缓地往窗边退去。
腻了猫捉老鼠的游戏,轩辕冷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父皇的旨意已在半道上,若非他在宫里安插了几个耳目,哪有办法提前知道父皇竟会让柳素真领着大批禁卫军前来宣旨。
哼,说好听是宣旨,其实就是来逼他就范,让他交出明云舞。
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多时的筹划就这么毁于一旦,此时的他就犹如困兽,想要奋力做最后一搏。
「我告诉你,无论你愿不愿意,你都得成为我的女人。」得到她已经变成了一种执念,轩辕冷知道自己的举动会彻底触怒父皇,可是他控制不了。
终于,在左闪右躲之后,明云舞来到了窗边,她能感受到采田的身子抖个不停,其实她也很害怕。
忍不住回头探看窗外那几乎深不见底的河流,闭了闭眼,然后用冷静的态度对着轩辕冷说道:「你该知道,若是你真的伤害了我,皇上定不会饶你。」
「你不过是个卑贱的女人,而我则是皇子,你说,父皇是站你那还是站我这呢?再说了,我只要在要了你之后给你一个名分,想来父皇应该也不会说什么吧。」
只要赶在圣旨抵达之前,他就算做了任何事,也可辩称不知情,甚至还可以将事情全都推到这个女人的身上。
「你……」明云舞还想说什么,但盛怒之下的轩辕冷哪里有一丝半毫的耐心听她说话,只见他又逼近了几步。
「废话少说,今儿个本皇子一定要尝尝你的滋味,若非销魂,柳素真又怎么甘心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盐引亲自还给皇上,又将玉荷坊给了出去?」
听到轩辕冷的话,明云舞原本惊惧惶然的心顿时窜过了一丝暖意,他并没有辜负了她的信任。
既然他能这么做,那么若是她真逃不过这一劫,他应该也会为她报仇吧?
这样就够了。
她和采田抵着窗台,再也无路可退,明明她都已经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阵阵骚动,明明只要再多撑些时间,她与他便能相见,可是她撑不住了。
如今轩辕冷铁了心,就算柳素真能够及时赶到,她的清白只怕也已经毁了。
她这条命就算便宜了阎王,也绝不能便宜了他!
明云舞心下一横,霍地转身,扯着采田就坐上了窗台。
「你想干什么?」
「我宁死也不会让你碰上我一根手指头。」
说完,明云舞看着那幽深的河水,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便扯着采田往下跳。「云舞!」
一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破空而来,她猛然回头,便看到柳素真那惊骇万分的神情。
唇畔缓缓地泛起了一抹笑容,若是无缘再见,她只希望自己在他心里面留下的是最美的那一面。
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正快速的下坠,她仍是贪恋的想要多看他一眼,所以她一直睁着眼,看着他冲到了窗子旁,无助地伸着手,却拉不到她。
在她身子沉入水中的那一刻,强劲的水波撞击让她感到片刻的头晕眼花,手脚也有些使不上力。
果然没那么简单啊……就算她再谙水性,但硬生生饿了三天,到底还是有些体力不支。
可就算这样,无论如何,她也得给采田一线生机才行。
于是她奋力睁眼,然后四下寻找采田,好不容易看到采田那身嫩黄色的衣裳浮在水面上,便急急地朝她游了过去,伸手拉住人便死命的往岸边游去,好不容易到了岸边,她奋力地将采田推上了岸。
正当她也想爬上岸时,却已经没了力气,偏偏这时她的脚又被河中的水草给缠住了,怎么也挣扎不开。
看来这回是再难逃出生天了。
仰望着天上的云朵,她似乎听见了柳素真吶喊的声音,即使急切,但他的声音依旧这样好听。
明云舞无力地放弃挣扎,满足地闭上了双眸,任由自己缓缓地沉入幽深的河底……
一种撕心裂肺的痛从柳素真的心里爆开,开始向他的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原本幽深的眸子此时此刻布满血丝,还带着嗜血的光芒,带着「挡我者死」的狠戾,他转过身,朝着还不知死到临头的轩辕冷走了过去。
「放肆!」
本来还想端着架子,但见柳素真那迫人的气息朝他逼近,轩辕冷连忙扬声喝斥。
谁知柳素真理都不理他,高大的身形像是索命鬼差,一步一步朝他逼近。他又失去她了。
就像那天一样,他再次因为来不及而失去了她。
他怒目瞪着轩辕冷,手中的长剑想也没想的就朝着轩辕冷的身子刺了过去。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这一向是她秉持不变的坚持,现在她走了,他便要为她做到。
完全没有料到柳素真会像是疯了一般攻击他,原本吃定这些平头老百姓的轩辕冷猝不及防,直接让柳素真在他的左胸刺了一个血洞。
轩辕冷怔怔地看着不断汩汩冒出鲜血的伤口,一种濒临死亡的恐惧彻底淹没了他。
顾不得找柳素真算账,怕死的他只是放声大吼着。「宣太医……快宣太医!」
面对他这完全失了皇子身份的惊惧,柳素真一点反应也没有,他扔下了手上的剑,再度朝方才明云舞一跃而下的窗台走去。
发现他的状况不对劲,落后一步赶到的方钦忙扯住他,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要去陪她,别看她总是张牙舞爪,其实她是很怕黑的。」
俊逸的脸庞带着淡淡的笑容,柳素真的语气有着浓浓的宠溺。
「你疯了,咱们现在该做的事是派人下去救她,只要她还有一线生机,咱们就不能放弃。」
会有吗?
他亲眼看着她沉了下去,没有浮上来,人可以多久没呼吸?他不以为她的福气有那么大,可心头又忍不住浮现了希冀。
「她一向是个挺有福气的人,每回都能逢凶化吉,这次也一定能的。」
紧紧扯着柳素真的衣袖不肯放手,因为方钦毫不怀疑,一旦他放开手,这个男人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往下跳。
「是吗?」
向来精明的柳素真此时茫然得像是个孩子,而方钦的话就宛如一块浮木,让他明知可能性微乎其微,仍想要死命抱着,不愿松手。
「当然是,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最爱吓人了,一定不会有事的,要是你这一跳,她没死,而你却死了,那怎么办?」
茫然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虽然柳素真明知道这样的机率少之又少,可是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他都不能放弃。
她一向是最顽强的!他应该对她有信心才对。
深吸了一口气,他旋身往外走去。
方钦见着他那不再虚浮的步伐,这才稍稍放下了心,悄悄地抬手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其实那些话是哄人的。
这条河水这样端急,即便是深诸水性的汉子也不敢轻易下水,云舞那样一个弱女子,又怎么可能逃离河神的魔掌。
可他若不这么哄着,又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柳素真随着云舞而去吧,若是云舞泉下有知,应该也会赞同他的谎言吧?
以前「行尸走肉」这四个字对方钦来说,不过就是书上看过的一句话。
如今望着眼前这个形容枯槁的男人,他才深深知晓这四个字背后的绝望与哀痛。
当初他压根没想到,自己那一句哄人的话竟然会被人奉为圭臬地执行着,而且怎么也不肯放弃。
柳素真不眠不休,这十几日来,他几乎是日日守在河边,派去寻人的人马一波接着一波,耗费了家财无数,就连柳家族老们相劝,他也不愿放弃。
不过除了找人之外,他也没忘记要替明云舞报仇。
短短的几日之内,他便找齐了所有不利三皇子的证据,让人送到了皇上的桌案上。
他做的这一切,都只为了一个女人……明云舞。
方钦叹了口气,这样一个痴情种,连他堂堂一个大男人都觉得动容,相信云舞若是泉下有知,应该也会心疼这样的他吧。
虽然感动于柳素真对表妹的深情,但他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这样糟蹋自己,所以他现在唯一能为云舞做的,就是照顾好柳素真。
想到这里,他想追上前劝柳素真不要再坚持了,云舞失踪了那么多天,早已生机渺茫。
可是他才刚抬脚,身后便传来了采田的声音。「钦少爷……钦少爷!」
听到那声声呼唤,方钦只好停住脚步,回头就见大难不死的采田疾步走了过来。
这又是另外一个傻瓜,方钦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明明让她在家里休息,不要过来了,没想到她还是不管不顾的拖着病体非要过来。
唉,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是这样的任性呢?
虽然心里气急败坏,可就冲着采田的忠心,他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