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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鸿文忽地站起来,何穆拿了个绢丝手帕帮他按住伤口,“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林鸿文想起几个时辰前做过的那些梦,头又有些疼,“我觉得很累,不想再这么过下去了。该盯着的你继续盯着,我这几天要好好想想。”
何穆应着,看着林鸿文往门口走去,然而门还没推开,他人就直直地倒了下去。何穆一个箭步窜过去,只来得及拽住林鸿文一只胳膊,他的额头撞在了门框上,开了个口子,血淌得半张脸都红了,甚至骇人。
何穆吓得手忙脚乱,一边吩咐伙计拿干净的布来按住伤口,一边又叫了林鸿文几声。但林鸿文毫无反应,整个人像是死过去了一样。何穆让人叫了辆马车,连同伙计一起把林鸿文抬上了马车,直奔康济堂。
徐世淮仔细看了看林鸿文的伤口说,“不碍事,口子不长也不深,只是出血多了些看着吓人。”
“可他怎么好好的就晕过去了呢?”何穆问道。
“你刚才送他来的时候没发现么,这脑袋都烫成什么样了”,徐世淮提笔写了副方子扔给郑云,“赶快抓,赶快煎,煎好了给他灌下去。”
“知道了,师父”,郑云嘴上应着,手也没闲着,不一会儿便抓好了。
“你也不用太担心”,徐世淮转头对何穆说道,“他原本底子就不好,前几年调理过好了一阵子,估计这两年做生意又没少费神,饥一顿饱一顿,之前调理的那点效果,早就败光了。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药灌下去,热退了,也就好了。”
林鸿文摇摇头,“两年前他肯定不会这样做,但现在……很多事情他现在不提,但其实都记在心里。时英为什么走,我利用了茹婷和贺瑶,算计了贺贵和姚顺昌,这些事其实都不合他的心意。”
“但他既然没有跟你撕破脸,就表示他还是把你当成自己人”,何穆说道,“他不会帮别人害你的。”
“他确实不会害我,只是他不认同我的所作所为”,林鸿文抹掉手上的血迹,“所以才会瞒着我这件事。”
林鸿文说着忽然一怔,何穆见状问怎么了,林鸿文说,“我只是想起那时卿之怕茹婷出事,所以让沈烈没事儿就去醉胭脂附近看着,一旦出了什么事立刻回来报信。如果沈烈是贺贵的人,那他自然能抓好时机带卿之去。”
“可当时贺贵还在里面,只有贺瑶进去看过他”,何穆说道。
“他既然替贺贵做事,那认识贺瑶有什么稀奇,搞不好还很熟稔”,林鸿文把几件事情合在一起从头到尾捋了一遍,“贺贵怎么交代给贺瑶的咱们不知道,但当时他还在里面,肯定是贺瑶指挥他手下那群人去对茹婷动的手。如果现在铁路医院的那个是茹婷的话,就说明贺瑶没有下死手。但她没下死手不是因为她不像她爹那样心狠手辣,只是因为她不想茹婷死。动手之前她就应该和沈烈商量过了,估计连什么时候带卿之去都已经敲定了。所有事情准备妥当,只等卿之到那儿去救茹婷。她不让茹婷死,是因为她想利用这件事挑拨我和卿之的关系。”
“可卿之瞒着你这件事,也是他救了茹婷之后才决定的,贺瑶就算想挑拨你们,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啊”,何穆说道。
“她并不是未卜先知,不管卿之作何反应,只要他看见茹婷的惨状,肯定会从心底埋怨我,我们的嫌隙只会越来越大。现在,卿之不仅看见了茹婷的惨状,还跟我扯谎说茹婷已经死了,贺瑶如果知道这件事,肯定会高兴得不得了。”林鸿文自嘲地笑笑,“这不光遂了她的愿,比她想得还要好上许多。”
林鸿文忽地站起来,何穆拿了个绢丝手帕帮他按住伤口,“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林鸿文想起几个时辰前做过的那些梦,头又有些疼,“我觉得很累,不想再这么过下去了。该盯着的你继续盯着,我这几天要好好想想。”
何穆应着,看着林鸿文往门口走去,然而门还没推开,他人就直直地倒了下去。何穆一个箭步窜过去,只来得及拽住林鸿文一只胳膊,他的额头撞在了门框上,开了个口子,血淌得半张脸都红了,甚至骇人。
何穆吓得手忙脚乱,一边吩咐伙计拿干净的布来按住伤口,一边又叫了林鸿文几声。但林鸿文毫无反应,整个人像是死过去了一样。何穆让人叫了辆马车,连同伙计一起把林鸿文抬上了马车,直奔康济堂。
徐世淮仔细看了看林鸿文的伤口说,“不碍事,口子不长也不深,只是出血多了些看着吓人。”
“可他怎么好好的就晕过去了呢?”何穆问道。
“你刚才送他来的时候没发现么,这脑袋都烫成什么样了”,徐世淮提笔写了副方子扔给郑云,“赶快抓,赶快煎,煎好了给他灌下去。”
“知道了,师父”,郑云嘴上应着,手也没闲着,不一会儿便抓好了。
“你也不用太担心”,徐世淮转头对何穆说道,“他原本底子就不好,前几年调理过好了一阵子,估计这两年做生意又没少费神,饥一顿饱一顿,之前调理的那点效果,早就败光了。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药灌下去,热退了,也就好了。”
☆、83。第八十三章
徐卿之脸色一沉,也觉得事情严重,“咱们现在就出去找,找没找着,天黑之前都来这儿汇合。”
“好”,何穆一边应着,一边往外走去,离开商行后先去找了陈芳等人询问贺家昨天有无异常。陈芳说,“贺家这几天都挺消停的,尤其是贺贵,都没见他出门。倒是警署那边有些新消息,说姚顺昌明天枪毙。”
“贺贵没出门,其他人呢?”何穆问道。
“贺瑶出了两回门,买了些东西。再就是一个老伙计,帮他卖了两间房子”,杨云说道,“本来我以为是他们周转不过来,需要现钱。你一说老板出事儿了,我怎么觉得他们是要跑呢?”
“他们都去什么地方买的?”何穆问道。
“很多”,杨云说,“申兰城、纪繁宸的铺子他们都去过,还有咱们合众商行的,我记得那个老伙计去的是八杂市儿那边的杂货店。”
“傅家店有的是杂货店,何必跑到八杂市儿去买”,何穆说着,忽然想起林鸿文交代过的,如果哪天他出事了,贺贵那边又没有动静,让自己盯着沈烈,而八杂市儿那边的杂货店,正是过完年后林鸿文觉得忙不过来,交给沈烈去看着的。
不好!何穆想起刚才在中国大街,自己和徐卿之商量对策的时候,沈烈也在店里。于是忙嘱咐杨云等人道,“你们继续盯着贺家,今天一定会有人出入,要是发现他们去了能藏人的地方,马上来告诉我。”
“知道”,杨云说,“我们查出他们到底把老板藏哪儿了。”
何穆仓促地联系了几个人赶往中国大街,快到门口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让其他人在背街等他,自己一个人进了商行。徐卿之已经离开,沈烈还在店里。何穆不动声色地询问徐卿之的去向,沈烈说只看见他往石头道街去了,至于具体去哪儿就不知道了。
何穆点点头,沈烈又说道,“你们刚才不是约好天黑之前才过来吗?”
“我刚才在傅家店找了一圈儿,实在没地方可找了,所以过来碰碰运气,看看他找没找到”,何穆说道,“既然他还没回来,那我再去田家烧锅那边看看,鸿文初来哈尔滨的时候,就住在田家烧锅,兴许他去那儿了。”
何穆出了商行,表情便阴沉了起来,转到背街点了两个人说,“你们留下盯着沈烈,一个时辰之后,我会回来,在马迭尔的餐厅等你们消息。一旦你们发现沈烈把人藏哪儿了,一个留下盯着,一个来餐厅给我报信儿,明白吗?”
两人说明白,何穆有道,“其余的人跟我回傅家店。”
何穆心里盘算,如果贺家想把人藏起来,那最好的地方无疑是仓库。但贺家仓库不止一个,江边有,各个区也有,前阵子贺瑶卖了不少,可谁也不知道她手里还剩下哪个。何穆心急如焚,却不得不冷静下来。他先是回住处把林鸿文的两支□□找了出来随身带着,又去找了前些日子趁贺瑶卖铺子占尽便宜的申兰城。
申兰城寒暄了没两句,见他脸色不对便赶忙问有什么事。何穆说,“听说申老板前些日子买了贺贵不少店铺,想跟你打听些事情。”
“好说好说”,申兰城应道,“咱们这交情,你想打听什么尽管问,就连那几家铺子,你要看好了,价钱都可以商量。”
何穆摇摇头,“我想问问申老板,知不知道贺家的仓库都在哪儿?”
“这个啊”,申兰城想了想说,“贺瑶前阵子买了一些,我买了一个在田家烧锅那边的,听说老李买了一个江边的,还有人买了个石头道街附近的小仓库,但你要问他们家所有仓库,这个我实在是爱莫能助。不过前阵子我收了个伙计,他在贺家做了六七年,前些日子被遣散了,我可以带你去找他,他应该比我清楚。”
何穆听了连声向申兰城道谢,申兰城为人事故,心眼却不坏,见何穆着急,也没问他缘由,直接带着他去见那个伙计。何穆详细询问了一番,那伙计把自己知道的仓库都说了一遍,何穆拿纸笔记好,又问他知不知道前阵子都卖了那些。那伙计说了一些,何穆把它们划掉,剩下的不多,就算挨个找也找得过来。何穆心里有了底,看了看时间,便急急忙忙地跟申兰城道谢离开了。
何穆在马车上给其余几个人分配了任务,每人安排了一到两个仓库去查,他自己则驱车赶往马迭尔,到餐厅的时候时间刚刚好。他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坐下,点了杯咖啡放着。他不喜欢喝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洋人为什么喜欢喝,明明苦得要死。
天黑之前,何穆去合众商行看了下,徐卿之果然没回来。沈烈却一脸平静地跟他说徐卿之回来了一趟,又出去了。何穆作出了然的样子说,“看来他也没打听到什么消息,那我明早再过来。”
天完全黑下来之后,搜寻仓库的人也渐渐有了回应,大部分的仓库都没什么动静,只有一个江边的仓库,天黑之后里面有些光亮。
何穆盯着桌布出神地想,要是林鸿文就在江边这个仓库里,那事情很简单,他把人都叫来,带着枪过去,一定能救他出来。但万一他没在那个仓库呢,人救不成还要打草惊蛇。
“先按兵不动”,何穆说,“等商行打烊了,我就不信沈烈不动地方。”
何穆煎熬地度过了几个小时,终于等到了跟踪沈烈的人回来。
“他往江边仓库去了,里面有光,但听不到人说话”,那人道,“我们本来想靠前一些,从那些板子缝隙看看里面有几个人,可是沈烈进去之后出来两个人在外面守着,我们就不能靠前了。”
何穆谨慎起见,让人又去把那几个仓库挨个查了一遍,确定了有人的确实只有江边的那个,何穆看了看墙角的钟,已经快十点了,如果没猜错的话,贺贵是打算在明天姚顺昌枪毙的时候动手。既然如此,那方便动手的时间就剩下现在到天亮的不到四个时辰。
“回去准备一下,贺家那边留下两个人就够了,警署的人也撤回来,把家伙都带上”,何穆摊开之前写的清单,每两个人分配了一个仓库,“我现在不担心别的,只怕姓沈的是故意引咱们过去。所以你们记住,不管我们这头有没有找到人,五更天的时候,你们都给我把仓库的门撬开进去看个究竟!”
众人领命后皆散去,何穆想这一宿必定难熬,他瞥了眼桌上已经冷掉的咖啡,端起来屏住呼吸一口灌了下去。
林鸿文仿佛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他梦见茹婷站在中国大街上跟他说,“世道一乱,人就老得很快。”漫天飞雪中,茹婷亦步亦趋地往前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地上却没有脚印。林鸿文跟在她后面,想喊她的名字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想跑到她前面让她停下,脚却像不是自己的,怎么也不听使唤。
茹婷一直走到江畔,江边风很大,吹得她头发都乱了。林鸿文想伸手替她捋捋,手贴到她乌黑的发丝上却感到一抹温热。他把手缩回来,却只见手掌猩红一片,再抬头看茹婷,她已经把脸转过来,满脸的血污,看不清眉眼。
“为什么骗我”,她一遍又一遍的问着,两只眼睛像两只血窟窿一样看向林鸿文的方向。林鸿文想向后退,却根本迈不动自己的脚。不远处出来冰面碎裂的声音,林鸿文转过头去,杜心竹正慢慢地从水里爬出来,他满身冰霜,抬起头看着林鸿文笑。
林鸿文吓得头皮发麻,却移动不了半步,正吓得心惊胆战之时,忽然听见有人在喊他,他费劲地睁开眼睛,眼前却一片漆黑。林鸿文惊恐的看向四周,他生怕这是一个醒不过来的噩梦。
“鸿文”,徐卿之的声音从右边传来,林鸿文转过头去,却还是只看到一片漆黑。
“鸿文你听我说”,徐卿之用声音安抚他道,“那些人已经出去了,咱们先把绳子解开,然后想办法出去。”
林鸿文呆滞了片刻,终于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他已经记不清自己被困在这个仓库里多久了,一天?也许更久。那些人给他灌了些汤药,他一直昏昏欲睡,上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徐卿之也被抓来了。之前还有人在屋子里看着他们,现在连人都没有了。
林鸿文打了个冷战,脑袋却清醒了一些,“他们离开多久了?”
“离开至少两个时辰了”,徐卿之说,“我叫了你好几次,可是都叫不醒。”
之前那些人还会在仓库生个火堆取暖,现在走了,火堆自然也浇熄了,林鸿文先是被噩梦吓得一身冷汗,现在只觉得身上要结冰了,“你过来一些,我试试能不能解开。”
☆、84。第八十四章
徐卿之蹭着靠近了一些,林鸿文用手摸索着那些绳结,两人配合了好一会儿才把结解开。徐卿之从口袋里拿出盒火柴,划了一根点着了油灯,仓库里有了些光亮。他四下看了看,门锁死了,窗户封上了,之前生火的那些柴火也被收走了。
徐卿之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外面除了呼啸的风声什么也听不到。
“他想把咱们冻死在这儿”,林鸿文说道,扶着膝盖吃力地站了起来。他的脑袋仍旧昏昏沉沉,徐卿之伸手想扶他一下,林鸿文却避开了。他靠着墙,有些茫然地看着徐卿之,“卿之,茹婷还好么?”
徐卿之愣了愣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五天前”,林鸿文说,“为什么骗我?”
“她求我,让我别告诉你她还活着”,徐卿之说,“我看她可怜,而且你确实也有做错的地方。”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和我又是什么关系!”林鸿文抓着徐卿之的衣领质问道,“你明明知道她没死却不肯告诉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每天内疚自责?”
“我既然答应了她,就会帮她保守这个秘密”,徐卿之反驳道,“你与其责怪我,不如怪你自己做了这些事。”
“我做这些事是为了什么?”林鸿文喊道,“还不是为了商行?”
“也为了你自己”,徐卿之一针见血地说道。
林鸿文用力一甩,徐卿之直接撞到了墙上,后背撞得生疼,他怒视着林鸿文,走过拽着他抵到墙上问道,“店铺怎么来的,时英为什么会走,田嫂和茹婷是什么关系,嗯?你敢说你做这些事的时候都是为了商行?”
“你要是还拿我当自己人,这些事情就会先来问我”,林鸿文分辨道,“而不是道听途说之后才来问我!”
“我问你你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