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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去吧。”段锦撕下衣摆的一块,做成两个布条缠在手上,打算爬上去。
“锦儿,你别去。”叶新月制止了他,“让莫遥去
莫遥此时才肯定,这女人昨晚的话句句都是当真的,她竟真的不要自己的性命了。
“不行。”想不到,段锦、段莫离和莫远竟同时说出了这样反对的话,
莫遥看向他们三个,倒也不开口问他们理由。
“让我为姑姑做一件事情吧。”段锦说道,“姑姑,就这一次,让我上去采摘雪莲。”他绝对不会让莫遥来做这件事情的。他不会拿姑姑的命来冒险,他赌不起!
“还是我去吧,我是医者,知道怎么样才能保持药材最完整地将它采摘下来。”的理由倒是很贴切。
莫远却未曾给出半点解释。
莫遥看了他一眼。他却只是避开了视线。
“争什么争,我一把老骨头都还没说话呢。”妙手华佗喘着气,哎,真是年纪大了,想他年轻时采药比这艰险地环境他眉头都不皱一下,现在却吃不消了。岁月不饶人哪。“现在时辰未到。你们采到雪莲也没用。”
“时辰。什么时辰?”叶新月问道。
“这雪莲可是极阴之物,必须在正午阳光正好打在莲心时摘下它,才能让它的功效发挥到极致。”妙手华佗看了他们一眼,“反正现在天才刚亮,你们不用急着上去。丫头,你治好了也记不得所有的事情。不如现在你们说说话,就当话别吧。”
话别……吗?
段锦看向叶新月。叶新月却看向莫遥,后者不着痕迹地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昨天晚上他们说的是算数的。
段锦心里微微一涩,姑姑直到现在还是相信着这个男子
“姑姑,我……”段锦恨不能把他知道的关于莫遥地不好,全部告诉叶新月。可是也许几个时辰之后,姑姑就全部忘记了。
“锦儿,”叶新月笑着打断他地话。“我们俩的话最,她是没办法面对锦儿清澈的眼神。她怕她会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更怕她的谎言也会在锦儿面前溃不成军。
这真是件奇怪的事情,虽然对于翻山越岭陪自己来到这里地大家,她心里均是觉得对不住的,然而这愧疚似乎也有着不同,她觉得最最对不起地人,便是锦儿。
“新月要不要和大哥先说会儿话?”莫远微笑着提议。这雪山上真是冷,寒风吹着他的脸颊,让他几乎不知该怎么微笑。
“不用了,昨天晚上,我们已经好好谈了一下。”叶新月摇了摇头,她不想再跟莫遥对话,怕自己会动摇。毕竟,关乎性命的事情,人总是不容易那么坚定。她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不想给自己机会反悔。
“远儿,你也有话要对新月说吧。”莫遥淡淡地道。叶新月其实也有些抗拒跟莫远说话,她会有种说不清的做贼心虚感。但是,既然莫遥已经开口,莫远也看着她,她不答应好像说不过去。
雪山顶的山峰将山顶隔成两侧,叶新月和莫远站在这边,其余人便绕到另一边去了。叶新月有些尴尬。
“你的头发都被雪花盖住了。”莫远笑了笑,叶新月这才发现,自己兜住头地布巾被风吹了下去。却温柔地轻轻掸掉她发上的白雪,帮她重新盖好头巾。
“新月。”莫远问她,“我一直想问你,你是不是一丝作为兰蔻时的记忆也没有
叶新月点了点头,简单地说着:“是。”
莫远心知她在说谎,她是记得兰蔻地事情的。但是,她只是记得兰蔻,却并非兰蔻。
他没有点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那笑容如同那个傍晚,在那个与世隔绝地村子,在段莫离家小院的门前,见到她时他的笑容,明朗、干净、温柔、心疼。
却也叫叶新月不敢对视。她注定是要辜负这个温柔的男子的,他的微笑会不会在三个月之后永远地消失?莫遥对不起爱他的兰蔻,兰蔻又何曾对得起眼前这个男子过?从始至终,莫遥的爱里夹杂着嫉妒,兰蔻的爱里夹杂着不甘,而他的爱里夹杂着的则是萧索——那种死寂一般的寂寥。
“新月,你若是服下雪莲,会连现在的事情也忘记吧?”莫远继续问道。
“是的。”叶新月轻轻颔首,“怎么了?”
“那么,可以请你装作是兰蔻的样子跟我说几句话吗?”莫远眉间有些叶新月看不懂的忧愁。
“什么?”叶新月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以吗?片刻就好。”叶新月直觉今天的莫远很反常。不过,仔细想想,他已经经历过兰蔻的第一次失忆,他觉得她吃下雪莲后再次失忆,难过也是正常的。
“好。”叶新月小声问,“你想听我说什么。”
莫远摇了摇头:“你什么也不用说。”
叶新月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莫远到底要她怎样。
“兰蔻。”他低呼了一声,忽然拥住了她。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叶新月愕然。她忘记了挣扎,因为体会到这个总是用笑容掩饰内心寂寞的年轻男子的无言辛酸。
为什么明明是那样温暖的怀抱,却有着绝望一样的寒冷?
叶新月那时并不知道,这个男子决然的决定。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大爱无声
莫远轻轻拥住她片刻后便松开了。
“吓着你了吗?”他低低地问,眼神里满是眷恋,松开手臂的动作却没有迟疑。
“还好。”叶新月笑了笑,“我现在……可以变回叶新月了吗?”
“嗯。”莫远点了点头,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他腼腆的笑容反而让叶新月觉得有点尴尬起来。
“新月。”莫远张了张口,很想对她再说些什么。可是,原来人心里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告诉对方的时候,反而什么话都会说不出口。千言万语都梗在喉咙处,无法倾诉。
“什么?”叶新月侧过头,忽然希望莫远把她当做兰蔻,可以尽心告白一场。而她可以推说自己不记得过去的事情,而对他的告白坦然视之。
因为,她若死去,这个男子定然追悔莫及。
莫远却只是轻轻抿住了双唇:“没什么。”
当初,大哥重伤,在那个破旧的小酒肆里,兰蔻的安慰让他定下心神来。有些人,真的是一眼定永远的。
而他,宿命一般地爱上了她。
正如她。宿命一般地爱上了大哥。
只是。当时。他们谁也不知道。原来。大哥爱地却是他。
如果说。亲情是人类地天那从昨天晚上到今天。莫远一直在想地就是。也许大哥恨透了这样地天赋。因为它亦是大哥地诅咒。
大哥向来不是受世俗羁绊地人。他亦不是。若是大哥爱上地是别个男子。大哥不会对他隐瞒。他自然也不会因此低看了大哥。
只是。这个别个男子。绝对不能是他。
绝。对。不。能。
大哥一定也是这样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对自己说着,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绝,对,不,能。
回到山洞之中,看到大哥习惯性地睡在他的外侧,把火光和温暖留给了他,也把吹卷进洞的风雪与他隔开,他心里却五味陈杂。
他无法入眠。却不敢辗转,深怕大哥看出他心中有事,于是便睁着眼,看着跳跃的火光在山洞顶壁上投下或深或浅地影子。
而他脑中盘旋的,则是从他记事以来,一直有大哥陪伴在身边的回忆。
他还记得,那年他才四五岁的年纪,是能记住事情的年纪了。
大哥牵着他的手走进一座陌生的城。那城门如此高大而沉重,他们一路走着。大哥有时候会抱着他,有时候会背着他。大哥的怀抱和背部都很温暖,他会不知不觉地沉沉睡去。有时候他醒来了,他们已经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然而,大哥的脸上却会多出一些他睡着前没有地伤
他问大哥,怎么回事?
大哥说,没什么,走路摔跤了。
他常常抱怨:大哥你走路怎么老摔跤。
大哥笑笑,因为远儿你太重了。
他听到这话就会麻利地跃到地上。
大哥。疼吗?
不疼。大哥依旧微笑。
那时候他还太小,大哥没有跟他说过。有一种武功,叫点,而人的身上,有一个位叫睡。
那时候他还太小,还没办法分辨摔跤后的伤口与刀锋划出的伤口有何不同。也从未想过怎么样摔伤,才会伤及胸前背部。
那时候他还太小。总是大哥在照顾他,而他接受这一切时。如此心安理得,理所当然。
当他们走进这座陌生的城时。依旧是大哥紧紧起牵住他的手。
他们没有什么钱,流浪至此,前途未卜。
大哥总有办法弄来一些钱或食物,因为他总是会饿。他饿了就会告诉大哥,因为大哥摸着他的头顶微笑着对他说:“远儿,饿了要告诉我。”
那时他还没有学会忍耐饥饿,所以饿了就老老实实地告,他和大哥的行李就是那么小小的两个布包裹,那些食物平时都是放在哪里地。
而且,他很少看到大哥吃东西。
大哥说,他在他睡着的时候吃过了。
当时是冬天,除了饥饿外,他们还不得不面对的敌人就是寒冷。
当他们走进城门后,走在行人稀少的街上,他不知道大哥要带着他走向那里,但是不管去哪里,大哥都不会丢下他。
其实,很多年后,当他开始懂事而不只是记事时,他忽然为大哥感到难过。因为,不过比他年长几岁的大哥,又哪里知道前方的路在哪里。哪怕脚下正在走着的路,他们都走得跌跌撞撞。
唯一坚定而温暖的,是大哥紧握住他的手。
天上开始飘下雪花,飞扬的白雪,很漂亮,天气更加冷了。他兴奋不已,大哥却担忧不已。
他抬起头,看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大哥地梢,落在大哥的眉毛,落在大哥地肩膀,却没有雪落在他的身上。原来,大哥脱下罩衣用手撑起一片“伞”,遮住了他上方的天空。
他们相视一笑,开始向前跑着。
那是他第一次遇见追杀他们的杀手。在那个街角拐弯的地方,这些杀手似乎埋伏了很久。,大哥虽然竭力保护他,却还是难免顾此失彼。他恐惧地尖叫着,大哥咆哮着朝着他身边地那个举起刀的杀手扑了过来。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除了温柔,大哥地脸上也有那般残酷的表情。
他下意识地摸着手边地地上,随手拿起一个匕,紧握在胸前,匕的刃对着前方。而大哥正好从那杀手地背后狠击一掌。他听到“嗤”的一声,就像是雪花飞过屋檐时的声音,接着,他手中的匕已经没入那杀手的胸膛。
那不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经历的杀戮,但却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亲眼见到并参与其中的杀戮。
他吓坏了,满眼惊惶。
大哥只是轻轻抱住他,远儿,别怕,我会保护你。
彼时,其实大哥已经保护他很久了。
原来,因为他爱上了兰蔻,他以为大哥也是爱着兰蔻的,所以他在心里愧疚着,自己不该对大哥的爱人心生情愫。
现在,他明白了大哥爱着的不是兰蔻,而是他。可是,这样,便是他间接害了兰蔻。更是他,让大哥堕入这样无底的深渊。
磕磕绊绊,兜兜转转,原来一切的症结,竟是他。
他明白眼前这女子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兰蔻了。她。
而他亦不能让大哥如此错下去。
坚定着这样的念头,他一夜无眠。
“我去叫段莫离来陪你说会儿话。”终究是什么都没有对眼前这个女子说,他低低地说了一句,就往回走。
他不是没有感受到她投注在他身上的探究眼神,但是,他没有回头。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更是不敢。
他对着空气无声地动了动唇,什么也没有说。
兰蔻,我想保护你,即便在这世间,你剩下的,只有容颜。
一阵寒风吹过,雪花飞扬。
然,大爱无声。(
第一百七十八章 别扭的直白
呃,我们,不说点什么吗?”叶新月张口问站在她对'7离。
他们已经这样大眼瞪小眼地站了好一会儿了。据说是来与她“话别”的某朵小苿莉,只是这样站在她一边,跟木头人一样不说话也不动。
“说什么?”段莫离一愣。
叶新月满脸纠结:“你想跟我说什么?”
段莫离似乎有些犹豫:“我……”
叶新月期待地。看着他。虽然她今天不会吃下那个雪莲,更不会忘记他们。不过,她还是很想听一听他们会对自己说些什么话。虽然在听他们说话的同时,她心里会有那么一点点罪恶感。
“算了,我们就这么在。这里站会儿吧。”
这冰天雪。地的你还要玩“此时无声胜有声”吗?叶新月斜睨了他一眼,最终只是乖乖地站在一旁。哎,她还是老实点好,免得被段莫离看出破绽来。她可是一直记得她第一次见到段莫离时,他那通看似莫名其妙实在事出有因的火气——见不得有人轻贱自己的生命。
她还真有点怕段莫离真正发火。的样子。虽然,她也没有真正意义上见过他发火的样子。
其实,大部分时候,他都是。被她欺负成一副小媳妇样。叶新月想起段莫离每每被她的话咽到或者气结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想笑。
这些记忆。都是那么珍贵的,她要如何丢弃?失去了记忆,她也失去了再活下去的理由。
段莫离。见她微微翘起唇角。隐隐有些顽皮地样子。但紧接着眉间却又闪过一丝惆怅。
“你在想什么?”他开口问她。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
“我忽然想到。你要是丢失了记忆地话。我今天跟你说地话。你也完全想不起来了吧?”他说道。
“是啊。”叶新月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作为一个有参与治疗我脑中淤血块地医生。你居然‘忽然想到’?”
段莫离不禁失笑:“你说话何时也能得理饶人一回?”
叶新月耸了耸肩。
“我听你刚刚话里的口气,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话要跟我说?”叶新月眨了眨眼睛。
段莫离莞尔:“我只是在想,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干嘛现在要跟你说些有的没的。反正,你统统都会忘记的,不是吗?”
叶新月也笑了:“所以,你就这样跟我站在这会儿数雪花玩?”
段莫离一眼看见她冻得红通通的耳朵,不由笑了笑,伸出手去:“你耳朵冻得跟胡萝卜似的了。”他温暖的手掌覆住她两边的耳朵。
“什么胡萝卜?我又不是兔子,耳朵哪有那么长……”她轻轻地偏开头,却见到他轻轻低头,朝着盖住她耳朵的手心吹气。
她被他这样有些亲昵的动作弄得怔住了。
“别动。”段莫离的声音透过指缝传进她的耳朵里,叶新月双耳下意识地动了动,仿佛一只有点惊慌的小动物,一双弯弯月牙眼一般的眼睛,也睁成了小鹿般圆圆的眼睛。
“我有话跟你说。”段莫离的声音夹杂着微微有些温暖的气息,一并吹进她的耳朵。有些**,她不禁想笑,可是段莫离的神色那样郑重,她又觉得笑出来不好,所以嘴角轻轻抽了两下。
“也许你这以后,都会失去记忆地活着,但是,我会保护你,就当是,我这个大夫当初没有医好你的补偿。”虽然隔着手掌,但是叶新月还是能感受段莫离双唇的一张一合。
听了段莫离的话,叶新月第一反应,就是更加想笑了。虽然她不是想要破坏段莫离这样郑重其事的气氛,不过,这只小苿莉的别扭语风真的很有待改进的啊。
但是,话说回来,这也算是段莫离式最直白的话了吧。
叶新月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塞,难道,她被这朵小